戴柯动作幅度很大地挡脸,半个身子都背了过去:“你吃之前怎么不说一声,我不能看。”
陈雾愕然:“减肥吗?”
戴柯扯着白外套的帽绳放在齿间咬:“是啦,我在减肥。”
陈雾看他细细白白的手腕:“你都这么瘦了。”
“不够。”戴柯说,“腰还要再细点。“
陈雾吃下一口面包:“那起了大风,你一不小心都会被刮跑。”
戴柯哈哈笑:“可不是。”
“畸形的审美就该死绝。”他若有似无地吐槽了句,尖得过了头的脸凑近,黑圆的大眼睛眯着,“我闻闻面包香不香,就当我吃了。”
陈雾让他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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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雾忙着配合系里为元旦彩排的时候,即将到来的姜家婚礼又上了头条。
不是入赘,是正常嫁娶。
这都不知道是姜家几十天内的第几次引爆话题。
男方是外姓,非世家高门,只有一个几人组建的软件开发团队,彩礼的规模可以估算不够看,不做上门女婿,姜董这都能答应,还是在会上宣布的,真的没有被绑架,被下蛊吗?
有某些蹭热度的专业人士研究姜董说话的微表情,发觉语速停顿上是有那么点不自然不满意。
应该是谈判过,季明川胜了。
这个可能性很快就在季明川的访谈中被坐实,他亲口透露自己与老丈人谈过,希望能称呼他的妻子为季太太。
还表达了对老丈人的感谢,感激,感恩。
没人知道怎么谈的,谈了哪些内容,只知道一个老练的大家族管理者在一个小辈面前妥协了。
姜氏改姓的那天指日可待。
婚礼刚好在元旦举行,地点是姜氏名下的庄园,要办三天三夜。
这天也是余老的寿辰。
势力分布就这么划分了出来,一波只去姜家那边,一波只去余家。
还有一波两头跑,可把他们忙坏了。
陈雾结束彩排就赶到余家参加寿宴,戴柯打电话问他晚上能不能过来。
“没问题的。”陈雾停好车,“我的排在八点四十,来得及。”
戴柯没有挂。
“你晚上有事啊?”陈雾狐疑地问。
“可能吧,大概,现在还不确定,”戴柯那头挺吵,他还在活动中心的礼堂,“我的节目在你前面,要是我来不了……没事,我肯定能去。”
挂了。
陈雾给戴柯发信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下了车走在其他来宾后面,只有他没拿请帖就被放行了。
在余家大院,陈雾能来去自如,和自己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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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一共收过两个学生,都来了。
刘瑜送的寿礼是一只仙气十足的鸟,粉毛的小仙女。陈雾的则是自制自配的药包。
余老不做比较,都说好。
祝贺这个流程快走完的时候,晏为炽才来,他风尘仆仆,手工织的细线毛衣外是件黑色棉服,底下是同色长裤配板鞋,体型高大比例优越,穿的这么休闲普通都很出挑,一进场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亲爹的大寿都没出席,竟然来给别人的爹贺寿。
而且是从英国还是哪个国家飞回来的。
在寺里静养的晏老爷子知道了,不会一口气喘不上来,活活气死吧?
估计是不会,至今都不管老幺死活。
寿宴的排场办得不大,也简单,吃了饭就散了。
跟权势利益挂钩的走了,剩下的几个小辈被留下来打麻将。
陈雾,刘瑜,黄遇,余盏四人一桌。
晏为炽坐在陈雾边上,眉眼疲倦地给他剥核桃,不指挥也不看其他人的牌。
余盏是桌上最年长的,他举手投足尽是阅历赋予的成熟稳重,摸个牌都像是在摸文件。
“四条有没有人要?”余盏捏着指间的一张牌问。
陈雾这会儿已经听了,就胡四条,但他没表现出来一丝痕迹。
作为余盏下家的黄遇没忍住抬了下头。他跟陈雾胡的是一样的,三条五条卡四。
谁知余盏虚晃一枪,把四条放回去,丢出了一条。
黄遇:“……”
靠!遛狗呢?!
陈雾看了眼黄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垂下了眼皮。
黄遇拧眉毛,怎么感觉智商被他鄙视了。不会玩麻将不行啊?他拍拍未婚妻:“一会儿换你打。”
覃小姐为难道:“我不会。”
“家里没一个有用的。”黄遇无语地抹把脸,还得是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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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在外厅打电话炫耀:“哎呀,今天人太多了,小辈多得喔,啧啧啧,没办法,人缘好。”
“听听,热闹吧。”
他往内厅走近了点,把手机朝里面,“打麻将呢。”
“我看看谁听牌了。”余老拉长了苍老却愉悦的音调,“是不是小晏啊,不是,他在给我的学生剥核桃。”
那头挂了。
余老把手机揣进唐装口袋里,哼,空巢老人,嫉妒不死你。
后面的余伯听了个全程,不禁为那位老人家捏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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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进去看牌局情况,这一看把他气得血压直飙,他儿子一家独大,另外三个小辈都输得够惨。
余盏又自摸了,他刚要推牌,余老就恨铁不成钢地瞪他,赢个什么劲,不会给小雾喂点牌?
“……”
人男朋友在呢,我要是喂牌,核桃就能砸我脸上。
第61章
刘瑜这几天有点不舒服, 她打了两圈麻将都没说什么话,精气神也是强撑着才凝聚到一起,好多次听牌了都让自己打散了。
有次更是把胡的牌打了出去。
“碰。”
刘瑜放倒一对六万, 她伸手去拿黄遇打的那张, 突然胃里翻上一股不适, 把牌一扣起身去了洗手间。
一进去就开始干呕。
刘瑜对着马桶呕了一会没吐出东西,嗓子泛苦浑身冒冷汗, 一个可能毫无预兆地从她大脑深处窜飞出来,瞬息间就绞上了她的理性跟感性。
以为只是着凉了的她此时开始算自己的生理期。
平时不是很稳定,有一定的起伏度。
这个月……
刘瑜走到水池前漱漱口, 手指冰凉地打了个电话:“赵阔, 来老师家接我。”
姜家婚礼现场, 蓝天白云下, 两排椭圆的木花盆里开满一簇簇鲜花,新郎新娘站在一棵百年老树前立誓,男才女貌极其登对。
宾客于木制椅子上见证这一刻的神圣美好。赵阔听到刘瑜所说, 立即就从席位上起身离开,不顾四周的打量,步子迈得极快, 最后成了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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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瑜整理好自己回到内厅,她刚坐下来, 陈雾就投来关心的眼神。
这情况让刘瑜感到有些惊诧,自认为都调整好了没露出异常,陈雾怎么还能发现出蛛丝马迹。
发现陈雾的视线没收回去, 刘瑜就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对他摇了摇头。
陈雾这才继续打牌, 他吃掉嘴边的两块核桃,理了理四处漏风的一手破烂牌, 然后就等着幸运女神的降临了。
麻将脏钱也脏,晏为炽剥了核桃不让陈雾上手,都是喂到他嘴里。
在场的见怪不怪。
晏为炽让余家的佣人拿来湿毛巾擦擦手上的核桃皮屑,他拿起陈雾身前的一点零钱数了数。
余伯给他们准备的现金,一人五百。打的是十块的,陈雾还剩三十。
晏为炽表扬道:“不错。”
陈雾不好意思地对看过来的其他人笑了一下。
“炽哥,我刚才赢了一把大的。”黄遇得意洋洋地抓起一叠钱,“看看我的,吊吧。”
晏为炽嫌弃地睨他:“本金的一半有拿回来吗?”
没获得表扬,只迎来暴击的黄遇:“……”
“还有,”晏为炽皱眉,“麻烦文明用词。”
黄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