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爱情 第32章

“那宁宁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可以呀。”阮知宁转回头,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森林,小声地笑了起来,“我不是说过吗?如果哥哥想谈恋爱了可以告诉我,在这之前我肯定不会离开哥哥的。”

“那你喜欢我吗?”

这些问题都太好回答了,阮知宁语气轻软,很肯定地回复:“喜欢的。”

“宝宝。”贺斯扬抱着阮知宁,也跟着阮知宁一起笑。他把目光挪到阮知宁的侧脸,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听话。”

阮知宁以为贺斯扬单纯是在夸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可是很快他就听到了贺斯扬接下来的话,低低的,很温柔,每个字都很清晰,却使阮知宁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我也很喜欢宁宁,所以我现在想跟宁宁谈恋爱了,这样宁宁也不会离开我。”

揽在自己腰上的手用了力,把阮知宁抱得更紧了。肩膀一轻,是贺斯扬直起了身。阮知宁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迫使他转过了头。

“宝宝,刚才我们都约定好了。”贺斯扬垂着眼睛看阮知宁,眼神冷静毫无醉意。

他捏着阮知宁的脸,指腹摩挲着阮知宁冰凉的脸颊。贺斯扬笑了一下,用平时阮知宁说话的语调,慢条斯理地提醒道:“所以你不可以反悔哦。”

第42章 “贺斯扬是不是很喜欢宁宁?”

贺斯扬的语气听起来太像是玩笑了,阮知宁停滞的大脑终于开始缓慢运作起来。他努力去辨别,想从里面找到确定是玩笑的依据。然而阮知宁把贺斯扬说的那句话翻来覆去地剖析,越思考反而越能感觉到贺斯扬的认真。

其实一句话也就那么几十个字,再怎么思考也找不出第二个答案。阮知宁觉得荒谬,可是假如他把贺斯扬的话与前段时间的酒吧、贺斯扬的不开心串联起来,阮知宁就能发现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有迹可循的。

“我也很喜欢宁宁,所以我现在想跟宁宁谈恋爱了,这样宁宁也不会离开我。”

“喜欢”“恋爱”“离开”,阮知宁愣愣地看着贺斯扬,眼神从震惊到惊惶。贺斯扬平静地注视着阮知宁的神情,看见了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事实上贺斯扬已经给过阮知宁很多次机会了,他是想再等一等的,等两人感情再好一点再去跟阮知宁聊这件事。但是阮知宁一直问他为什么不开心,别人都没有发现的事情偏偏只有阮知宁一个人发现了。

古怪诡异的氛围下贺斯扬用温热的掌心去暖阮知宁冰冷的脸颊,看他是真被吓到了,于是放下揽在阮知宁腰上的手改去牵他。

“我们该过去了。”贺斯扬转过身,语气未变,仿佛刚才跟阮知宁表白、颠覆两人关系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他们估计都在等我们。”

阮知宁被拉了一下,但贺斯扬没怎么用力。因此阮知宁并没有挪动脚步,硬生生站在了原地。

贺斯扬转头看过去,房间里的灯光照映出阮知宁惊慌失措的小脸。那双漂亮的眼睛甚至不敢直视贺斯扬异常冷静的目光,后者沉默几秒钟,到底还是心疼了。

然而既然贺斯扬已经戳破了这件事,那他绝对是不可能让步的。

“你想问什么可以现在说,我都可以回答你。”

贺斯扬的态度温柔又强硬,似乎察觉到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阮知宁抬起眼睛,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哥哥……”阮知宁的声音很小声,语气听起来特别纠结,“你……你为什么想要跟我谈恋爱?”

两人对视片刻,贺斯扬看着阮知宁,低声开口:“过来。”

阮知宁听着贺斯扬意味不明的语气,第一个念头是害怕贺斯扬会生气,立刻抬起脚走了过去。

木屋里开着暖风空调,贺斯扬牵着人走进木屋。露台上的门被关上,阮知宁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在渐渐回暖。

“宁宁为什么觉得我不开心?”

贺斯扬的提问很突然,阮知宁视线里是铺在木屋里的深色橡木地板。他听到贺斯扬的问题愣了愣,下意识地回答:“我就是感觉哥哥不开心……”

“别人都没有感觉,只有你这么觉得。”

贺斯扬无声地叹了口气,抬起手去摸阮知宁的眼睛。他沿着阮知宁的眉眼摸到他的脸颊,阮知宁被贺斯扬摸得有点痒,想躲不敢躲,又因为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笑,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慌张地收起笑容。

在露台上吹了风贺斯扬身上依然萦绕着淡淡的酒味,阮知宁一系列的小动作逗笑了贺斯扬。阮知宁听见笑声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下一秒贺斯扬伸出手,把人抱进了怀里。

安静温暖的木屋里贺斯扬低下头用鼻尖去蹭阮知宁的脸颊,无可奈何地坦白:“宝宝,只有你能察觉到我的情绪。”

毕竟是喝了酒,贺斯扬去碰阮知宁柔软的唇瓣,语气听上去有点沉又有点蛮横:“我很难不喜欢你,你越关心我就越想跟你谈恋爱。”

餐桌上两个缺席的姗姗来迟,其他人酒又喝了一轮了。贺斯扬跟阮知宁回到露营地的时候发现餐桌上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一问才知道就是隔壁帐篷那群放广播的人。

时间越晚山里越冷,即使有篝火和酒精也很难驱散冷风里的寒意。贺斯扬扫了一眼餐桌上的酒瓶,卢秉哲看到他们出现立马嚷嚷起来:“……贺斯扬!你们……总是迟到早退!”

看样子这家伙又喝了不少,贺斯扬懒得搭理一个酒鬼,拉着阮知宁坐了下来。那些新加入酒局的陌生人与他们年纪相仿,见到贺斯扬跟阮知宁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阮知宁重新把兜帽戴了上去,好歹是挡住了一些好奇的目光。坐在阮知宁对面的一个男生是最先看清阮知宁长相的,他眼睛一亮,又看着坐在阮知宁身边的贺斯扬,斟酌半晌很没有眼力见地询问:“他是你弟弟吗?”

这个男生询问的时候看的是贺斯扬,之所以没有问阮知宁是因为阮知宁和身旁的季思怡聊上了天,而贺斯扬坐得离阮知宁最近。

汪颂凯坐在季思怡的左手边,听到那个男生的问题差点没有把嘴里的酒吐出来。

“咳咳咳……”

“咳咳咳€€€€”

现在不止汪颂凯一个人咳嗽,俞智铭也被呛到了。一时间餐桌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男生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如此简单的问题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应。

俞智铭捂着嘴赶紧找纸巾擦脸,汪颂凯接过季思怡递过来的纸巾,气还没喘匀就已经开始摆手,示意男生不要打阮知宁的主意:“不好意思啊兄弟€€€€他已经有对象了。”

能来这个露营地消费的人基本都是非富即贵,大家混的圈子不同但本质上还是相似的。汪颂凯一听那个男生的语气就听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贺斯扬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个男生一眼,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阮知宁,只不过其他人反应太猛烈反而忽略了他。男生和他的朋友们倒是见怪不怪,听到汪颂凯的解释了然地点点头,大抵都是在替那个男生遗憾。

季思怡不咸不淡地嗤笑了一声,阮知宁听到了,偏过头看了看她;接着他又悄悄转过头去看贺斯扬,恰好被贺斯扬逮到了。

“在看什么?”贺斯扬凑过来,拿了几串刚烤好的牛肉串放在了阮知宁的餐盘里。他垂着眼睛开口,语气毫无波动:“一直看你转脑袋。”

两人靠得近了阮知宁的感受愈发明显,贺斯扬抬起手把阮知宁的兜帽再向下压了压,仿佛是在担心阮知宁着凉。

而阮知宁如今一看见贺斯扬就想起不久前他在房间里说的那些话,他抿了抿唇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可是贺斯扬同样也很了解阮知宁,注意到他的神情不明显地笑了笑。

“是因为我刚才说的那些话让宁宁害怕了么?”贺斯扬在餐桌底下默默去抓阮知宁的手,语调平稳。

阮知宁没有回答贺斯扬的问题,自己坐在那里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反倒是去反问贺斯扬:“哥哥是生气了吗?”

贺斯扬怔了一瞬,意识到阮知宁在说什么,看过来的眼神变得更加无奈:“我说过的,宁宁越关心我就越喜欢宁宁。”

从露台上开始贺斯扬就一直在为难阮知宁,擅自说了要谈恋爱的言论,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听上去就像是威胁。偏偏阮知宁已经养成了习惯,他跟贺斯扬相处向来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今要他把话都咽回肚子里,对于一向直来直往的阮知宁来讲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刚才是有一点点生气,不过现在不生气了。”

贺斯扬这句话是在回答阮知宁上一个问题。

阮知宁小脸都皱在一块儿了,贺斯扬瞧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大概也猜出他想说“为什么”这样的话。对面那些原本不明就里的人瞧见贺斯扬跟阮知宁那么亲昵终于也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季思怡这个局外人一直坐在一旁吃瓜,汪颂凯瞧着女朋友的表情,好奇地黏过去问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个人的真心为什么这么容易被看出来。”

汪颂凯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一下,声音突然弱了下去:“……你在说我吗?”

季思怡努努嘴表示在说贺斯扬那一对,她对阮知宁很有好感,所以总是会去注意贺斯扬。

“贺斯扬是不是很喜欢宁宁?”

汪颂凯点点头,他以为全世界只要见过贺斯扬跟阮知宁相处的人都会这么认为。

“是啊,他喜欢得要死,我们都说宁宁是他的宝贝。”

与此同时,这边的对话继续进行着。

“别人会注意宁宁说明宁宁身上有值得他们喜欢的地方,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就像你给季思怡暖宝宝,我们都不会注意这种细节,只有你注意到了。”

“宁宁不需要自卑。”贺斯扬停顿了一下,语气温柔,“因为比起我们,宁宁会更容易被别人喜欢。”

偌大的木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暖风空调安静地工作着,房间里的温度会轻易地让人燥热。

起因是一个强势的吻,贺斯扬借酒装疯,把阮知宁按在沙发上接吻。唇瓣又被阮知宁咬破,细微的疼痛一下一下地躁动着。贺斯扬垂下眼睛盯着阮知宁,明知故问:“怎么有反应了,宝宝?”

阮知宁急促地呼吸着,又因为贺斯扬的话感觉更热了。细碎的灯光落进他漂亮的眼睛里,阮知宁舔了舔湿润的唇瓣,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说道:“因……因为哥哥一直在亲我……”

好像从今晚这个吻开始两人之间那最明显的界限感开始有了裂缝,餐桌上贺斯扬一直跟阮知宁讲他自身的优点,怕阮知宁觉得自己是在哄他又让汪颂凯和季思怡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酒局结束贺斯扬去摸阮知宁的脸颊,平静地陈述道:“宁宁怎么会是普通人呢?大家都那么喜欢你就已经说明你很不普通了。”

“哥哥……”大概接吻把贺斯扬身上那点酒意都转移到了阮知宁身上,这个漂亮的小男生坐起来搂住了贺斯扬的脖颈。他凑过去,开口的声音有点胆怯,望过来的眼神却直白极了。

片刻的沉默过后,贺斯扬侧过身揽住了阮知宁的腰。

“宝宝,”落在颈侧的呼吸灼热滚烫,贺斯扬去咬阮知宁白皙的脖颈,语气却有点淡,“自己坐到我腿上来。”

作者有话说:

这章锁掉了,是修改版,改掉了最后一句话。

第43章 “最喜欢。”

沙发陷下去,贺斯扬把阮知宁圈在臂弯里,自下而上地看他。天花板中央坠下来的吊灯明晃晃的,阮知宁坐了上来,遮住了眼前那些过于明亮的灯光。

贺斯扬的目光更像是审视,沉默而安静。酒精发酵成欲望,醉醺醺的,阮知宁垂下脑袋吻了上来。贺斯扬在他嘴里尝到了淡淡的酒味,好像只残留在舌尖,熏得人野心勃勃。

原来喜欢是这样的,可以很简单地沉溺在一次抚摸,一个吻里。毛衣被掀起来,贺斯扬伸手从衣摆底下探入,轻车熟路地顺着阮知宁的腰线抚摸他柔软细腻的皮肤。吻在抚摸到某个部位时突然失了规律,唇舌分开,阮知宁发出一声软绵绵的鼻音,神经都绷紧了。

贺斯扬不慌不忙地去脱阮知宁身上的衣物,认真的姿态仿佛在拆一件非常称心的礼物。阮知宁搂着贺斯扬,把脸埋在他颈侧。他控制不住地发抖,贺斯扬手指一顿,视线里那条纯白色的内裤从沙发上滑了下去。

“……宝宝?”贺斯扬略微抬头,用鼻尖去蹭阮知宁的侧脸,很敏锐地察觉到了阮知宁的不对劲,“怎么了?”

阮知宁把脑袋抵在贺斯扬的肩膀上摇头,发梢掠过脖颈。贺斯扬皱起眉,很快就感觉到颈侧一片湿意。

印象里贺斯扬见阮知宁哭过几次,不过都是在自己的床上,和现在的性质完全不一样。下巴被掐住,阮知宁低着头跟贺斯扬较劲,却还是被掰过下巴抬起了头。

眼泪沿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整个脸颊。阮知宁咬着唇哭得毫无声音,贺斯扬紧皱着眉端详阮知宁,瞧他鼻子眼睛都哭得通红。

看样子是很伤心了,贺斯扬叹了口气帮阮知宁擦眼泪,大概也猜到了他哭的原因。而怀里的小男生看见贺斯扬帮自己擦眼泪的举动,眼泪流得更凶了。

“哥哥……”阮知宁松开唇,先发出的是一声泣音。他哭得太伤心了,睫毛沾了眼泪,一簇一簇地黏在眼睛上。贺斯扬听他拼命咽下哽咽声,艰难地把话说完整:“我……我是想做的……”

阮知宁觉得更愧疚了,毕竟刚才主动询问要不要做的人是自己,现在扫兴的也是自己。

泪水阻隔视线,积压了一晚上的情绪在两人肌肤相亲的那一刻终于爆发。贺斯扬连忙抱住阮知宁哄他,一直说“没关系”,又说“宝宝不要哭了”。

阮知宁觉得太难过了,贺斯扬一哄他阮知宁心里就更难过了。他扑在贺斯扬怀里颠三倒四地解释着,贺斯扬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也终于听懂了阮知宁想跟他说什么。

他说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明明看上的是你的钱啊。

他说哥哥我该怎么办,眼泪它自己掉下来了。

在表白之前贺斯扬当然预测过阮知宁的反应,无非是躲避或者是接受,但他显然没有料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贺斯扬哄了阮知宁好长时间,把脱掉的衣物又一件一件给阮知宁穿回去。后来又主动去吻掉阮知宁脸上的眼泪,告诉阮知宁自己都知道,宁宁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阮知宁哭了太长时间,最后终于止住了眼泪。贺斯扬松了口气,摸了摸阮知宁哭得滚烫的眼皮,哄他去睡觉。

“可是哥哥……”阮知宁闷闷地说道,眼睛红红的,“哥哥还没有解决……”

贺斯扬觉得自己不应该笑的,可是他实在没忍住,还是被阮知宁逗笑了。他告诉阮知宁自己去洗澡,阮知宁应了下来,然后乖乖地去睡觉了。

别墅木屋是极简极奢的装修风格,贺斯扬洗完澡出来阮知宁已经在卧室里睡着了。房间里亮着灯,阮知宁背对着贺斯扬缩在被窝里。

贺斯扬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把床头灯的亮度调暗。他探过身看了一会儿阮知宁安静的睡颜,接着又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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