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 第27章

众所周知,玩这个游戏不是因为它好玩,而是因为可以夹带私货,问一些平时不方便问的话,整一些平时整不了的人。

桌上空盘都被撤走,只留下甜点和酒水。

李冰嫣打开一副扑克牌,讲了一下玩法规则。

很简单,每人分一张牌,谁的点数最大,谁拥有惩罚人的资格。相反,谁的点数最小,谁就是被惩罚的对象,要从“真心话”和“大冒险”里选一个完成,不配合的人罚酒三杯。

受酒精影响,关雪息的脑子越发不清醒,连运气都变差了。

€€€€也可能不是他运气变差,是李冰嫣冲着他来,故意作弊。

第一轮他就中招了。

关雪息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黑桃三,而李冰嫣扬了扬她手里那张红桃K。

傅洋在桌面下轻轻踢了踢女朋友的脚,暗示她别为难人,叫他也难堪。

李冰嫣不为所动,问关雪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关雪息道:“真心话吧。”

李冰嫣上来就出大招:“如果你和段绵在大学相识,不涉及影响高考的问题,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

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平,关雪息怀疑是段绵本人授意的。

但以段绵的性格,应该不会让她故意这么做。

关雪息心里有答案,他觉得会。

他对段绵很有好感,如果在正确的时间相识,和她交往有何不可呢?

但他不能当众这么回答。

他和段绵的事情才刚告一段落,不宜再藕断丝连。

关雪息选择不答罚酒,倒满三杯,利落地喝下去,继续第二轮。

李冰嫣虽然作弊,但演戏演全套,第二轮和第三轮的结果都比较随机。

但到了第四轮,她又忍不住了。

关雪息再次中招,吸取前车之鉴,这次他选了大冒险。

但大冒险也没好果子吃,李冰嫣今晚打定主意要为闺蜜出头,叫他在好友列表里选一个最有好感的女生打电话。

关雪息谁都没选,又被灌了三杯酒。

他身边的陈迹一言不发,脸色越发冷下来。

但关雪息已经喝得头晕目眩,注意不到别人了。

他嘴巴这么硬,一点东西都挖不出来,李冰嫣不甘心,一轮一轮地继续安排剧本,傅洋拦都拦不住。

轮到关雪息第三次中招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氛已经不太对了。

大家都开始沉默,李冰嫣也有些犹豫。但一想到段绵被拒绝后伤心欲绝的模样,她心里的气就消不下去。

她心想,关雪息为什么不早拒绝绵绵?偏要吊着她?吊了那么久,把她一颗心高高抬起又重重摔下,他很得意么?

李冰嫣放下扑克牌,问关雪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

关雪息话没说完,猛地被人拉起。

陈迹拽着他的手腕,不顾满桌人吃惊的表情,硬是把他拖出包间,往楼下走去。

“……你干什么?”

关雪息人都喝懵了,起身一动,更是头昏脑涨分不清东南西北。

眼前的世界在打晃,陈迹冰冷的面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似乎生气了,但不是冲着刚才那些人,而是冲关雪息。

“你就那么喜欢她?”陈迹讥讽地说,“第一轮,你不会答‘不会’吗?第二轮,你随便找个女生打过去应付一下游戏不行?你演情圣给谁看呢?”

“……”

关雪息每个字都听懂了,但这些字连成句子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酒精把聪明的他变成了傻瓜。

夜风幽凉,关雪息站都站不稳,一阵风过,他便摔到陈迹身上,直不起腰了。

陈迹不得不抱住他,脸是冷的,怀抱是热的,关雪息本能地往更深处钻,喃喃道:“我要回家。”

陈迹抱着他没动。

关雪息下命令:“你送我回家,听到没?”

“你家在哪儿?”

“你不是知道么?跟了我那么多次还没记住?”

“……”

陈迹沉默了一下,问:“楼号?”

关雪息在他耳边念了几个数字。

陈迹道:“你喝成这样,回家不会挨打?”

关雪息趴在陈迹的肩膀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他潜意识里似乎知道自己需要人照顾,搂着陈迹的腰,邀请道:“我妈不在家,你来陪我睡。”

第25章 深深地吻

陈迹带关雪息离开的时候,傅洋追了出来。

这时他们已经上车了,隔窗一望,傅洋被远远地甩在车后,眨眼间没影了。

出租车上应国庆节的景,播放着喜气洋洋的《好运来》,醉意熏然的关雪息嫌难听,指挥司机:“叔叔,换一首。”

司机大叔是个自来熟,见状乐了:“你小子,成年了没?喝这么多酒不怕你爸揍你。”

关雪息道:“我爸死了。”

司机被他唬得一愣,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人家伤心。关雪息却得意一笑:“骗你的。”

陈迹:“……”

或许这是个笑话,但陈迹和司机都没笑出来,只有关雪息陶醉于自己那惊人的幽默感,笑了半分钟。

陈迹怎么也没想到,喝醉的关雪息竟然是这副模样。怎么说呢?活泼过头。

不过不奇怪,哪有醉酒者还能保持和平时一样的端庄自矜,他这样已经算酒品很好了。

车载音乐换成一首网红流行歌,关雪息跟着哼了两句,再次指点江山:“叔叔,你品味不行,这首都烂大街了。”

司机嫌他难伺候,但应声切了歌。

这次换成了一首粤语歌,是关雪息没听过的。

他根本听不懂歌手在唱什么,却操着一口蹩脚的粤语全程跟唱,发音不准,还跑调,偏偏唱出了在红馆开万人演唱会的巨星风范。

司机五体投地,笑得差点闯红灯。

陈迹很可能受过专业的训练,依然不笑。

他只盯着关雪息看。

关雪息并没有唱太久,一首完毕就安静下来。他似乎累了,把陈迹的肩膀当枕头,歪头一靠,闭上了眼睛。

他的脸已经红透,是酒精染的色。浓密的睫毛垂下眼睑,鼻尖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嘴唇微张着,呼出灼人的热气。

陈迹被他触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僵、发烫,像要融化。

直到半边身体完全麻掉,失去知觉,出租车终于抵达目的地,停下了。

陈迹如释重负,扶关雪息下车。

关雪息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要讲礼貌了,潇洒地冲司机一挥手:“叔叔,再见!”

司机忙于接新单,可能是没听见,一脚油门飙出去,没回应他。

“什么人啊!”关雪息不满地瞪了一眼车屁股,脾气老大。

现在他眼前只剩下陈迹一个人,天大的脾气也只能发泄在陈迹身上。他被扶着也直打晃,不肯好好往前走,拽了下陈迹的衣摆说:“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

不是在撒娇,是命令,但效果差不多。

陈迹张了张口,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可关雪息翻脸如翻书,还不等他伏低身子,就飞快地发难,一个人把戏唱足,质问他:“你是不是不愿意啊?不愿意算了。”

说罢大步迈开,甩下陈迹往前走。

可惜关雪息现在手脚都不听使唤,才走两步就要摔倒,陈迹连忙扶住他,叫了声:“关雪息。”

关雪息装高冷,不理人。

他裤袋里的手机在振动,陈迹猜测是傅洋的电话。关雪息却不管是谁,直接挂断。

他的酒劲是逐渐上头的,现在比刚才醉得更厉害,走进小区里就闹不动了,全靠陈迹半搂半抱地带着前进。

九点多钟,假期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小区里行人不少,幸好一路上没碰见熟人,否则免不了要向远在外地的何韵女士告状。

不过关雪息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他一门心思只想睡觉,好不容易挪到家门口,陈迹问他:“怎么开门?”

关雪息盯着电子锁,想不起密码,也忘记哪根指头能解锁指纹。

他小聪明一箩筐,挨个手指去试,十根手指还没试完,就触发了门锁警报,红灯一闪,系统冻结了。

关雪息看向陈迹,不高兴道:“都怪你。”

“……”

世上大概再也没有比陈迹更冤的人了,他不说话,关雪息也不说话,两人像一对呆子,一起盯住冻结的门锁,默数倒计时。

终于,两分钟后,系统恢复正常,关雪息用排除法打开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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