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顿了下,喻修景红了红脸,继续帮徐祁年脱衣服。
羽绒服被他摘下来放在沙发上,喻修景弯腰把茶几上的菜单捡起来递给他。
“哥你看看想吃什么?”
“你点吧。”徐祁年卷了下袖口,说:“我先去洗个手。”
喻修景没有选酒,他怕太安静,所以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调到比较小的音量。
酒店的菜来得很快,徐祁年看上去饿了,吃东西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
因为等一会儿还要继续拍摄,喻修景必须要控制饮食,他没有吃米饭,只是吃了几口菜。
徐祁年注意到,已经不说他怎么吃得这么少,给他夹了一些,喻修景都乖乖吃掉了。
晚餐之后喻修景就抱着他的牛奶喝,给徐祁年选的是豆浆。因为徐祁年一直不太喜欢喝牛奶,高中就是这样。
看了一眼时间,还剩下一个多小时,喻修景挨着徐祁年靠在沙发上,眼睛没有焦点地盯着电视。
徐祁年当然也不在看电视,他看着手机,可能是在发消息。
喻修景有点困了,眼睛闭了闭,就听见徐祁年问他:“你等会儿要工作到几点?”
“现在看可能要一两点了,快一点的话,”喻修景嗓子黏黏糊糊的,“等会儿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我上班开车了,”徐祁年侧头看他一眼,“困就睡会儿。”
他这样说,喻修景又摇摇头。能和徐祁年相处的时间不多,他不想睡过去。
喻修景的肩膀挨着徐祁年的,他一点一点放松下来,试探着把头靠在徐祁年肩上。
徐祁年很轻地笑了一声。
“干什么啊?”
“啊……”喻修景想到反正最丢脸的事大概就是给徐祁年那个他以为已经废弃的Q..Q账号发消息。
他这个时候又说:“困……”
徐祁年就不说话了,抬手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一些。
喻修景没有睡,靠了一会儿,觉得鼻息间都是徐祁年身上好闻的味道。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我发的那些的……”
“嗯?”徐祁年顿了下,反应过来,模棱两可地说:“很早。”
“我之前其实是以为你不用那个账号了才发的。”喻修景自己想想也觉得有点蠢,不敢仔细去回忆他到底发了什么。
谈到这个,两人都有一些沉默。
最后是徐祁年说:“不是困吗?到底困不困啊?”
喻修景摇摇头,头发在徐祁年肩膀上擦了擦。
“上次占我便宜,这次换成撒娇了?”徐祁年叹了口气。
喻修景不说话,但是心里很甜。
和徐祁年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好像还没聊什么,绵绵就打电话过来和他说工作要开始了。
挂了电话,喻修景只好坐好了,说:“我要走了,谢谢你陪我吃饭。”
“我不可以是自己想吃饭吗?”徐祁年说完,喻修景顿了一下,他只好改口:“好了,是我陪你吃。”
喻修景开心很多,站起来,朝门边走了几步,又折回去,很突然地低头在徐祁年脸颊上亲了一口。
嘴唇只离开一点点,喻修景热着脸说:“哥等会儿你自己回去,到家和我说一声吧。”
那天喻修景一直工作到凌晨两点多,但精神一直很好,也总是带着很浅的微笑。
出发去上海之前,喻修景把绵绵叫到家里带走一些东西。
因为这段时间过年,各个合作方都给喻修景送了礼物,东西实在是太多,放不下也用不掉,喻修景干脆让绵绵来带走一些。
他们清理了一个下午,还是剩下一些,喻修景就想到拿给徐祁年。
送走绵绵之后,喻修景盘腿坐在地板上给徐祁年打电话,不过他当时在忙,第一个电话没有接到,后来到晚上才给喻修景回了一个。
“怎么了?”徐祁年问。
“合作方送了太多新年礼物,我一个人要不完,你拿走一些好吗?”喻修景说,“我这两天要去上海了,所以你有时间吗?”
“这几天都很忙,可能不行。”徐祁年说。
本来走之前喻修景还想和徐祁年见一面,现在应该没办法了。
徐祁年:“你房子密码改了没有?你放在门口吧,之后有时间我去拿。”
“好吧。”喻修景在床上翻了个身。
在上海的主要行程就是给千灵手表拍摄广告,以及一些扫楼活动。
在出席各类商务活动的间隙,喻修景开始读剧本。
这个本子叫《失意》。剧组没什么资金,导演叫高启敬,疯了一样拍了十几年文艺片还是一事无成,剧本听说来自于他一个朋友的真实经历,由他们的另一个朋友€€€€一个教哲学的大学老师改编而成。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组,之前高启敬十分辗转地将剧本发到容悦的邮箱里,央求她拿给喻修景看一看。
故事内容其实挺老套,一个普通年轻人想要成为一名导演,从此开始了在电影圈里的挣扎,后来因为疾病和事业上的失意,他最终决定终结自己的生命。
电影想要探讨的不仅仅是梦想,更想探讨对于普通人而言梦想的意义。能够实现梦想的人只是幸运的少数,反复失败最后向现实妥协才是常态。
从这一点上来说其实比较能够引起观众的共鸣,但喻修景甚至不确定这部片是否能够过审。
说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高启敬就是看中喻修景的人生经历,觉得他是能够理解的人。
那天晚上喻修景一个人坐在酒店飘窗上读剧本,窗帘拉得很开,楼层很高。
读着读着他就很想徐祁年,但是一看手机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怕打扰他,就连消息也不发。
因为在上海,邱念山跑来找喻修景玩。
他那天只有一场在商场里的活动,本来很快就能结束。
没想到最后出了意外,喻修景被安保护着离开的时候,人群中有人高声喊:“你为什么要和徐祁年在一起啊!你凭什么结婚了也不说!”
喻修景下意识顿住脚步,他很快也反应过来继续往前走,甚至连头都没回。
上了保姆车,喻修景很安静地坐着。
邱念山给他发消息说在去他酒店的路上了,喻修景回复了一句,就没再聊。
到酒店之后,安保人员只送喻修景进了电梯。因为酒店的电梯只有客人用房卡刷卡才能进入,且房间在哪一层楼就只能按哪一层楼的电梯,所以安全系数比较高。
绵绵和喻修景一起走到房间外,她把喻修景的房卡拿出来刷开门,说:“邱哥到了我就下去接他。”
“好。”喻修景拿过房卡插在门边的卡槽,灯光亮起来。
“麻烦你了。”
他推门进去,房间里很安静,一切陈设都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
喻修景脱掉外套拎在手里,卧室门刚开了一条缝隙,他忽然看见床边坐了一个陌生人,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生。
第一秒喻修景是懵的,他脑子里划过很多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的想法,最后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忘记了。
那个女生一看到喻修景,就手舞足蹈地扑过来,嘴里大叫着:“景哥景哥!我是你的粉丝啊,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的,我们一起拍一张照片好不好?”
喻修景马上反应过来这是私生,眉头皱得很紧,往后一退再退躲开她,快速低头给安保打电话。
“你们上来一下,我房间里有私生。”
那个女生听见喻修景说她是私生,很不高兴地凑上来抢喻修景的电话,喻修景比她高很多,手握着电话往上举,没让她碰到,但她用指甲抓喻修景手臂,有一下痛得喻修景手抖,电话掉在了地毯上。
“我只是想要一张和你的合照就走,”女生突然开始哭,“你不知道班里同学都说我们在一起是我白日做梦,怎么可能?景哥你明明就是我男朋友,你才没有结婚!”
“你先冷静。”喻修景一下一下躲开那个女生想要过来抱他的动作。
“我冷静不了!我怎么冷静!”女生指着他,“你怎么可以一言不发就结婚了,还骗了我们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们粉丝是怎么给你投钱的吗?你最后就这么对我们?”
喻修景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女生突然开始四下看,在房间里没发现刀,顺手就抓起一只花瓶要往自己脑袋上砸,喻修景冲上去抓着她手,奈何她胡乱挣扎,最后手一松,花瓶砸到地板上碎掉了。
女生一弯腰抓起一片,喻修景下意识连带那块碎片一起握住她手。
掌心被划开,一阵钻心地疼,喻修景皱了皱眉。
房间门被大力推开,无数安保闯进来把他们分开。
绵绵跟着跑进来,看见喻修景手心在流血,吓得差点要哭。
“我没事,先报警。”喻修景看了一眼被抓住的女生,咽了咽喉结。
这件事最后闹到半夜,喻修景也去了警察局。
外面铺天盖地都是记者,做完笔录离开的时候警察过来帮忙开路,才让喻修景上了保姆车。
邱念山在车里等他,拍了两下他肩膀,安慰道:“有时候就是会碰到这种极端情况的,别想太多,不是你的问题。”
喻修景嗯了一声,手臂撑在大腿上,摸了摸包手掌的纱布。
“咱俩可真是……”邱念山自己忍不住轻笑一下,“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这种情况吗?”
他偏头,用下巴示意车窗外不断闪烁的镜头。
当然记得。
邱念山就是那个时候退圈的,喻修景怎么会忘记呢?
“嗯……”喻修景也勾了勾唇角。
“又是一次微博热搜了,”邱念山两只手收起来垫在脑后,提醒他,“你要给你哥打个电话吗?”
其实在警局里的时候喻修景就想打,但看到时间有点晚,又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好,就没打。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下,“现在会不会太晚了?”
“哎呀哪个年轻人这个点睡觉啊?”邱念山推他一把,“打啊,热搜挂这么高你生怕你哥不知道是吧?”
喻修景抿了抿唇,清了下嗓子,给徐祁年打过去。
没响几声那边就接了,很生硬的一声喂。
“哥……”喻修景和邱念山对视一眼,低下头。
“晚上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