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地上的两个影子,往侧边挪了挪。
两个黑乎乎的人影贴在一起,脑袋挨着肩膀,看上去像是依偎在温景焕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争取再写四章到黑化(痛苦爬行)
第43章 偷吻
温景焕不喜欢这种活动。
他嫌恶人群和笑脸,因为这些美好和他格格不入,甚至会夺走属于他的晏安鱼。
额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伴随着轻微的眩晕感。或许是轻微脑震荡,但他不甚在意。
路灯下,那群学生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什么,几个女孩偶尔回头看过来。再看马路对面,那个叫耿卉的女孩满脸期待,视线也黏在晏安鱼的身上。
她们的视线像口香糖一样恶心,温景焕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拒绝晏安鱼的邀请。
他需要这样一个机会,仔细看看晏安鱼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好,”他笑着握了握晏安鱼的肩膀,“我陪你去。”
晏安鱼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红着脸点点头。“太好了,你别担心,他们只是去吃烧烤,不会很晚的。”
“嗯。”
温景焕心不在焉地,盯着对方脸上的红晕,薄唇微抿。
能去参加活动,就这么开心吗?
他感觉自己像个可怜的累赘,晏安鱼不忍心扔下自己,却又想着他想见的人,迫不得已,只好带上自己一块儿去。
不是累赘,是没人照顾的狗罢了。爻€€、
就像那个女人所说的那样,永远没人会喜欢他,没人会把目光永远停留在一个疯子的身上。
晏安鱼笑着跑回马路对面,温景焕跟在他后面,佯装礼貌地对耿卉笑了笑。
耿卉非常自来熟,招呼两人加入大部队,一块儿出发去烧烤店了。
温景焕和晏安鱼走在队尾,几个女生时不时回过头,和晏安鱼说话。
“晏安鱼,你今天唱得太棒了!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你比李无唱得好多了,平时怎么不多参加活动呀?”
她们夸赞着晏安鱼,却用余光打量温景焕。
温景焕站在人群外,大方地用笑容回应,视线敏锐地端详每一个人。
有打扮靓丽的女生,也有话多笑声爽朗的,还有内敛文静的……
他像只捕猎的蛇,在人群里用视线捕捉他需要找的人。
“安鱼,这是你朋友吗?”
同行的男生凑过来,朝温景焕打了个招呼,看到他额上的伤口时,微微有些吃惊。
晏安鱼挠挠脸,貌似不知道如何解释。“是的,他是我朋友,我们一起合租。”
“原来是这样,”男生小声嘀咕,“我看你和那个学钢琴的经常在一块,还以为你和他住一起呢。”
“没有啦,”晏安鱼连忙摆摆手,“之前我和他是室友,后来搬出来了……”
温景焕跟在他们后面半步的距离,默默听着这些对话。
路灯的光在晏安鱼的身上一一掠过,掠过他柔软得想让人抚摸的头发。
那个男生凑在他身边,手肘时不时碰到他的胳膊。
明明只是普通的触碰和交谈,却是如此的刺眼。
€€€€是这个人吗?
晏安鱼与他交谈时,脸上露出的羞涩感实在令人起疑。
耳朵里的蝉又开始鸣叫,温景焕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晏安鱼的嘴一开一合,温润地笑着,似乎很开心。
温景焕想将那个讨厌的家伙拉开,他的双手揣在卫衣口袋里,攥得死紧。
一行人出了学校,进了一家烧烤店。
耿卉订了一个小包厢,招呼大家进来点菜。
黏着晏安鱼聊天的男生终于走了,晏安鱼重新回到温景焕身边,用那双清冽的眼睛看着他。
“等我一下。”
晏安鱼把他拉到店外的角落里,温景焕不知他要做什么,静静站着等待。
空调外接发出难听的轰鸣,热气吹在两人的腿上,有些难捱。
晏安鱼取下肩上的书包,随手放在空调外接上,翻找片刻,找出一个创可贴。
“上次用剩下的,”晏安鱼低头撕开包装,在温景焕面前晃了晃,“来,我给你贴上。”
温景焕站在台阶上,晏安鱼的脑袋刚到他的胸口。
他盯着晏安鱼的脸看了片刻,乖顺地蹲下身,仰头,让晏安鱼给自己贴。
他们离得很近,温景焕闭上眼,依旧能听到晏安鱼的呼吸声。
“可能会有点疼。”
晏安鱼不敢大声说话,或许是被他的伤口吓到了,半晌才把创可贴盖上来。
轻微的疼痛过后,额前多了一个奇怪的触感。
温景焕睁开眼,眼前是晏安鱼丰润的嘴唇。
那张极其诱人的嘴一张一合,仿佛是说悄悄话一般,吐出几个词语。
“好了,等回去再涂一次碘伏吧。”
温景焕没动,盯着他的脸,偷尝着这一刻的幻想。
“安鱼。”
他不可抑制地唤了晏安鱼一声。
“……怎么了?”
晏安鱼从他面前离开,顺手将包装扔进垃圾桶里。他微微蹙着眉,眼神里带着不安,面上微红。
冲动的情绪瞬间粉碎,温景焕看到了他眼里的躲闪,甚至厌弃。
热风吹来一股难闻的塑胶味,他从角落里离开,走到店门口。
“没事,我们进去吧。”
温景焕朝他笑,隐藏起痛苦的情绪。
包厢里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十多个学生聚在一起,几罐啤酒已经全部拉开了拉环,叮叮当当地响着,被扔进垃圾桶。
再看桌上,烤茄子、烤羊肉串、烤馒头……还有散发着敏感气味的鸡肉,摆了满满一桌。
“安鱼,你和你朋友坐里面,”耿卉指了指几个男生旁边的空位,“快坐快坐,我们要开始玩游戏啦。”
座位和桌子之间很窄,温景焕用手护着晏安鱼,同他一起坐下。
“什么游戏?”晏安鱼很有兴致,好奇地问。
坐在对面的女生回答道:“海龟汤!猜错了的要罚酒哦!如果被顺利破解了,出题人罚酒!”
晏安鱼对游戏规则半知半解,他挠了挠头,温景焕以为他要问怎么玩,却听他认真地朝耿卉说:
“我朋友受了伤不能喝酒,轮到他的时候,我能代他喝吗?”
温景焕微微一愣,惊讶地看着他。
耿卉“噗嗤”一声笑了,“当然可以,”她捏起一串羊肉,“游戏而已,这么认真干嘛。”
“安鱼,你喝那么多,不怕醉呀?”有人打趣他。
晏安鱼脸红,“我酒量很好的啦,不要小看我。”
桌上一阵哄笑,几个女生悄悄密谋,待会儿要好好整一下晏安鱼。
笑声过后,大家纷纷开始拿桌上的烤串,没人记得刚才晏安鱼的豪言壮语。
“来来来……我先来说一个!”耿卉开了个头,“树林里住着猎户和他的儿子,他们收留了一家三口,但一晚过后,被收留的一家人中的小孩死了,没有了双腿,这是为什么?”
她神秘兮兮地说着“汤面”,温景焕不解地盯着晏安鱼,一串烤馒头却忽然落在了碗里。
“别担心,我不会喝醉的,”晏安鱼凑过来,小声说,“温医生你吃点这个,别吃辣的。”
他脸上有些红。
温景焕想开口说些什么,他却很快扭过头,认认真真听耿卉讲故事去了。
“小孩是意外死的吗?”晏安鱼身边的男生问。
耿卉摇了摇头。
提问人被好一顿起哄,小小抿了一口酒。
晏安鱼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结结巴巴地问:“是摔死的吗?”
耿卉瘪着嘴,“答案是€€€€否。安鱼,你这问题问得太离谱了,摔死能把腿摔没吗?你要喝酒咯。”
“好吧。”晏安鱼有些尴尬,拿过一罐啤酒,往杯里倒了四分之一,一饮而尽。
下一个轮到温景焕了。
他把视线从晏安鱼身上离开,稍微思索了一下。
“小孩是被猎户杀死的吗。”他问。
“是的!给个提示,是因为猎户的儿子而死。”
耿卉打了个响指,朝晏安鱼挤眉。“安鱼,你朋友好像不需要你挡酒哎!”
晏安鱼红着脸,狠狠咬了一口牛板筋。
很快,提问环节就在桌上转了两圈,大家所知的信息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