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鱼抱起纸箱,艰难地从书包里掏出钥匙,刚准备开门,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温医生?你在家呀。”
温景焕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裹着浴袍,显然是刚刚洗完澡。
“这是你的快递吗,”他看了一眼晏安鱼抱着的纸箱,“我回来的时候就在了,虽然写了你的名字,不确定是不是你的,就放着没动。”
“是妈妈寄过来的衣服。别在门口站着,小心着凉啦,”晏安鱼觉得他有些过于警惕了,但也没多想,笑着把他推进玄关,“妈妈给你织了毛衣哦。”
他蹲在门口拆纸箱,从里面拿出来两件厚外套和毛衣,以及一件包裹着防水袋的,崭新的红色毛衣。
晏安鱼抖开这件衣服,明显要比自己穿的尺码大。
“换上试试看,”他嘿嘿笑着,放在温景焕身前比划,忍不住惊叹,“这个红色好衬你啊!温医生,你该多买些鲜艳的衣服。”
温景焕脸上有些红,他随手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到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手织的毛衣,轻轻摩挲着,似乎想到了什么非常紧张的事情。
“哎呀,”晏安鱼看破不说破,“我妈妈很喜欢你的,我都没有新毛衣穿……”
温景焕顿时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他也不避着晏安鱼,将身上裹着的浴袍脱了,露着一身漂亮的肌肉和纹身,把毛衣套在身上。
衣服下摆正好到臀部靠上的位置,领口露出一截弧度漂亮的脖颈,款式朴素的暗红色穿在他身上,显露出少有的惊艳感,像端庄沉郁的玫瑰。
温景焕正沉浸在被晏妈妈喜欢的兴奋中,一回头却见晏安鱼盯着自己身下看,两人目光相接,他立刻心虚地移开目光。
这两天,温景焕一直被温娴的骚扰所困扰,晏安鱼满脸通红的样子,倒是让他心里好过了点儿。
“小色鱼,你看什么呢。”
他过去握住晏安鱼的手腕,拽着人在沙发上坐下。晏安鱼坐在他身上,颇为不舒服的扭了扭腰。
“谁叫你当着我的面脱衣服,”晏安鱼小声嘟囔,又叹了口气,“现在不想做,今天好累哦。”
“不想?”
温景焕凑上来吻他,两只手不老实,“但是小小鲸鱼告诉我它很想。”
爱人温柔的吻铺天盖地的席卷着他的口腔,晏安鱼身上的寒气很快被驱散了,一整天的坏心情也烟消云散。
他根本无法拒绝温景焕,两人吻着吻着就倒在了沙发上。
情到浓时,温景焕刚准备提枪上阵,就听桌上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晏安鱼一愣,伸手捞过来,发现是个陌生电话,顿时心中一惊。
“一定要现在接吗?”
温景焕委屈巴巴的,嘴里叼着他的衣角。
“等一下。”晏安鱼摸摸他的脸以示安慰,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
“你好,请问是晏安鱼同学吗?我是桦台市少年宫的老师,我刚刚看到了你发来的资料,请问你有意向来我们这里兼职吗?”
晏安鱼愣了许久,突然间回过神来,搂着温景焕的脖子兴奋地欢呼。
“€€€€我找到工作啦!”
第85章 蓄谋
晏安鱼和少年宫的老师一番交谈,定下了工作时间。他兴奋地挂了电话,搂着温景焕啾啾亲了好几口。
“什么工作啊?”
温景焕警觉起来,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侧,“安鱼要出去兼职吗?”
“嗯呢,”晏安鱼点点头,把自己的衣服从胸口拉下来,“我把每个月的补助金取消啦。”
“为什么?我可以养你啊。”温景焕搂着他的腰,可怜巴巴地贴着他的肚子。
晏安鱼抿着嘴,眼神躲闪。
“可是我不想比温医生差,”他说,“我也可以养活自己的。”
“你别去……”
温景焕又把他的衣服拉上去,尖牙在晏安鱼的肚皮上胡乱地咬。
晏安鱼小腹痒痒的,屈着腿往后躲,“……不可以,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温景焕已经许久没有限制过他的行动了,晏安鱼心中有些不解,但温景焕实在弄得他身上痒,他还没躲开,湿漉漉地舌头又一路舔了上来。
“唔!”
晏安鱼难耐地扭动身体,“温医生……你为什么不想我去?”
“我担心你,”温景焕认真地抬眼看着他,“少年宫很远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这有什么担心的,”晏安鱼用手指戳戳他的额头,“我是个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
说到这,温景焕忽然捂着太阳穴,脸色难受,用手指揉了揉。
“可不可以不去啊,”他一副难受的样子,“我最近可能是感冒了……头好疼,小鲸鱼可不可以在家里陪我。”
晏安鱼:“……”
晚饭时间,晏安鱼给母亲回了个电话,温景焕穿着她织的毛衣道谢,晏妈妈见到他又是好一顿夸奖。
晏安鱼听着两人聊得正欢,他瞥了眼满脸笑容的温景焕,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放下筷子,进了自己的卧室。
“小温呐,我看天气预报说桦台市最近要降温,你和安鱼都要注意保暖呀。”
“嗯,我会注意的,”温景焕有些受宠若惊,局促地摸了摸鼻梁,“阿姨你也注意身体。”
两人又聊了几句,晏妈妈挂了电话,做晚饭去了。
温景焕盯着手机屏幕发呆,电话挂断,显现出壁纸上他和晏安鱼的合照。
“温医生。”
身后传来一阵关门声,晏安鱼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破损的鲸鱼项链。
温景焕微微一愣,他却把那摔成两瓣的项链碰在手里,递到他跟前。
灯光下,金属色闪烁,项链里是那个监听用的小圆片。
“可以帮忙把这个修好吗,”晏安鱼红着脸,对他提出请求,“温医生,让我戴上这个去工作,你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了?”
温景焕怔怔看着他手心里的项链,没有说话。晏安鱼被他看得紧张,略显局促地解释说:“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会时时刻刻戴着的……”
面前的人站起身,将他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
温景焕因为激动,脸上覆着一层薄红,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晏安鱼。
“乖安鱼,你在求我监听你吗?”
“唔,”晏安鱼不好意思起来,“可以修好嘛?”
“当然。”
温景焕捧着他的脸,认认真真地接吻,心底的担忧一扫而空。
周末,晏安鱼早早吃过早饭,换了身轻便的短款羽绒服,高高兴兴地换鞋出门,准备去参加少年宫的第一节 试讲课。
阳光将他胸前的项链照得闪闪发光,小小的鲸鱼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丝毫看不出破损过的痕迹。
“温医生,我走啦€€€€”
温景焕正在喂小黑,匆匆从卧室走出来。
“路上小心,”他嘱咐晏安鱼,“我中午去接你。”
晏安鱼笑盈盈地冲他点头,把手放到嘴边给了他一个飞吻,转身出门。
少年宫在桦台市的另一个区,晏安鱼没去过,开着导航看了许久,才看明白要怎么走。
他一路跟着导航进了地铁站,望着左右两边不同方向的车次,又犯了难。
平时他很少做地铁,公交站离得近,温景焕又常常骑自行车载他,若不是去远的地方,他几乎不会来坐地铁。
晏安鱼正在找对应的目的地,手指顺着墙上的树枝图划动,忽然感觉身后有双眼睛在看自己。
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很奇怪,他疑惑地回过头,扫视身后的安检口,却没见到什么可疑之人。安检口的工作人员打着呵欠,只有两个同行出游的中年人,离得很远,晏安鱼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楚。
晏安鱼疑惑地眨眨眼,没再多想。他找到了正确的乘车方向,紧了紧书包肩带,上楼去等地铁。
地上地铁沐浴在秋日冷冽的阳光下,缓缓驶来。晏安鱼四处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乘客,稍稍舒了口气,上了车。
少年宫坐落在一所初中旁边,外头重新装修成粉红色的墙壁,四四方方的建筑里头却略显老旧。
许多小孩儿或背着琴包,或穿着舞衣,在门口和各自的家长说拜拜。
晏安鱼从这些小豆一样的小孩儿中间穿过,按照昨日电话里所说,径直去了二楼的某间音乐教室。
还未走到教室门口,晏安鱼便听见里面传来闹哄哄的笑声,小孩子们清脆的笑声从教室里跃出来。晏安鱼走进教室,就见二十多个十岁出头的小孩乖乖坐在椅子上,一个青年女老师站在前面,正在维持秩序。
她见晏安鱼来了,脸上露出惊喜地笑容。
“你就是晏安鱼同学吧,”她转头朝小孩子们说,“这是今天来教大家唱歌的晏老师,小朋友们,快和晏老师打招呼。”
“晏老师好€€€€”
小孩子们看到有新来的老师,兴奋得手舞足蹈。
晏安鱼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个稚嫩的小孩,一时有些紧张。
“小朋友们好,”他努力展现出最亲和的笑容,微微俯下身,“今天我来教大家唱歌好不好?”
“好!”
他的长相似乎天生就容易讨小孩喜欢,上一秒还在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孩子们,现在已经端端正正地跑到教室后面的台阶上站好,乖乖等他上课。
台上的女老师满意地看了晏安鱼一眼,把今天要学的乐谱交给他,自己坐到角落旁听。
小孩儿们用一双双纯真的眼睛,好奇打量新来的老师,晏安鱼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了握胸前的吊坠,逐渐放松下来。
“小朋友们,今天来学一首《绿袖子》吧。我们先来练习开嗓。”
日影渐短,晏安鱼弹钢琴,领着小孩儿们唱着歌,悠扬的童声从窗里飘出来,钢琴旋律扣住深秋的丝丝微风。
窗外,两个人影站在角落,一男一女,身影掩藏在阴影之下。
“你上次看到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