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图:就这?没有要指点的吗?
ce:不会这个曲子,等你空了教我。我的吉他都在床下落灰了。
图图:那还是等你先空了吧!
ce:下午应该就会空。
涂眠看到这个消息勾了勾嘴角,他故意说道:“但我没空,下午要去图书馆了。”
ce:好吧。那我争取中午回去。
涂眠认真地解读了一遍蒋彻话里的意思,发现自己确实是在工科学校待太久了,对文字的理解能力直线下降了。
图图:回去干吗?吃午饭吗?我可以给你带,我准备回去了。
涂眠回完蒋彻,又跟着火锅她们合了第一遍,跟了跟进场的拍子,结束了今天的临时排练,还和人约好了明天的时间,才收拾东西准备走。
火锅大概出于歉意跟了过来:“学长,中午一起吃饭吗?”
“不了。”涂眠摆了摆手。
火锅顺嘴问了句:“是有约了?和彻哥吗?”
“啊?”涂眠没想到现在都开始定向狙击了,他愣了一下,赶紧摆摆手,语气急促地解释着,“不是不是。是和朋友。”
“不方便大家一起吃的朋友?”
一个谎话撒出去,就要用许多个谎话来圆。
“嗯。女性朋友。”涂眠怕露出马脚,尽量把话说得模糊。
“哦~”火锅这话回得婉转,听在涂眠耳朵里格外酸,“是女性朋友啊~!那怪我,不懂事了。下次再请涂眠学长吃饭啦!”
涂眠想解释一下也没有那种关系啦,自己又不是蒋彻那种海王,成人生活丰富,他可是洁身自好的x站好阿婆!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还是不解释好了。在这里解释这么半天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是答应了蒋彻给他带饭呢!
涂眠背着自己的吉他去了食堂,他先是奖励了自己一块鲜肉月饼,又给蒋彻买了一块,才照着蒋彻发过来的想吃的,给他打饭。
“要打一份牛肉,其他菜随便,不要有香菜,不要有胡萝卜,不要有洋葱,不要熟的番茄,不好吃。妈的,怎么这么多事啊!”涂眠看着菜选了一下,让食堂阿姨多打了点饭,边提着饭还边抱怨起来,“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挑不死他!”
嘴里是这么说,涂眠还是老老实实地提着饭回去了。他本来准备直接吃了睡会儿,两点去图书馆找资料。
但是想着蒋彻说了要回来,又觉得还是等等吧。
那盒子里的两块鲜肉月饼他也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两个不同味道的,也不知道蒋彻喜欢哪个味道,让他先选吧。
“彻哥这两天辛苦。”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说完就后悔了。辛苦关他什么事啊!他也辛苦啊,现在有饭不能吃!
于是他发了个消息问蒋彻:“什么时候回来吃饭!你的饭要凉了!”
蒋彻看着这两个感叹号,知道涂眠着急了,他看了下手上的活,回了个语音过去,周遭格外安静,蒋彻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带着他特有的温柔。
“宝贝儿,你先吃,别等我了。”
涂眠这个火啊!刚要上来,蒋彻又发了新的语音。
“还有一组实验,走不了。”
涂眠的这个火啊!到喉咙口又硬生生给咽回去了。实验做不完,大家都别想走,老道理了。
“早知道,还不如去和学妹吃饭呢。滚呐!”他撒气似的把手机一丢,自己食不知味地干起了自己的那份盒饭,匆忙干了两口,就因为气饱了,放下了。
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了,直接连饭盒也没收拾,拿着自己的书包就负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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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豆:啧啧 图图有点怨妇了呢!
图图:?!!!!
书句:别的不说 但我觉得直男应该不会在寝室等另一个直男吃饭吧
图图:滚呐 !都禁言!统统禁言!
cece:算了图哥,算了。都怪我。
嘻嘻今日日更达成!
第33章 怕惹某人生气 又告状
酷暑连绵的第三个月,图书馆挤满了人。涂眠他们学校的图书馆不小,左边的楼大多被考研的学生们提前占座了,右边的楼,也被占了大部分。涂眠和蒋彻之前喜欢坐在二楼临湖的阅览室,那里放的都是些报纸,一般只有老教授们喜欢去。
教授们喜欢的地方,去凑热闹的学生就会少。蒋彻是天天在教授面前打晃的博士,对教授这种自带制冷效果的生物早就免疫了。
所以换个角度想想,二楼阅览室也算是个风水宝地了,得天独厚的临窗位置,一览无余的湖景,还有静谧的读书环境,很难有人能拒绝。
涂眠有次起晚了,没占到座,蒋彻带他去了阅览室,之后那位置就成了他俩的固定位置。
这次涂眠也坐在了那个位置,但是他的心烦气躁让他一个小时了都没做完一项分析。
蒋彻呢,实验是做完了,看学妹们的最新朋友圈,他不仅做完了实验,还去帮导师上了个课。
“真牛啊。”
涂眠不愤地啐了一口,他还不解气,在朋友圈发了句:“有些人饭没空吃,打工倒是积极,真是劳苦的命呢!”
头疼脑热的愤怒都因为这句话发泄出去了。他爽了。
于是他一鼓作气在草稿纸上演算完了一道题。就是答案错得离谱,就像让一个人用整数求和,他一通操作猛如虎,最后得出个小数一样。
涂眠看着这个带“小数点”的答案,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也没有心思再来一遍了。他把这页草稿纸撕了下来团成团,放在了手边。
“吱呀€€€€”
他对面的那个座位被人拉开,凳子下的垫胶应该是被磨掉了,所以凳子拖行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咝€€€€”涂眠对这刺耳的声音表示了不满,但他不敢抬头。
来的人是蒋彻,他知道。
蒋彻的脚步声虽然被他捏纸团的声音掩盖了,但是蒋彻那个灰色的双肩包一放下来,他就知道是蒋彻了。
蒋彻老老实实坐下来也没开腔,似乎是怕打扰涂眠一样。
涂眠装忙,在草稿纸上乱画,画着画着蒋彻突然递来了一张纸。
纸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和蒋彻帮老师上课时的黑板板书一样:【来了。】
涂眠还是没抬头,他把放到自己面前的纸直接刨到了一边,然后拿出自己那个演算废了的草稿纸团,重新展开,在那皱皱巴巴的纸上写了两个更龙飞凤舞的字€€€€
【滚呐!】
他把皱皱巴巴的演算纸努力扔给了蒋彻。
蒋彻把皱皱巴巴的纸团展开,像是要捋顺涂眠的脾气一样,他一点点地把纸压平,看了看纸的另一面,上面写着涂眠七歪八扭的草稿。
蒋彻认真看了看,勉强是能辨认的。
涂眠看到蒋彻在辨认自己的字迹,突然有点不自在,他的字跟蒋彻的确实不在一个层面,就像他的脸和蒋彻的也不在一个层面一样。
有的时候,他觉得“字如其人”这句话是真的。
蒋彻呢,什么都好,人长得好,脾气好,学业好,耐心好;他呢,什么都不好,人不扎眼,脾气也暴躁,学业要靠场外援助,耐心,更不行,一道题算不出来,他就感觉全世界都在跟他说“你是废物!”
是的,我是废物!
不仅废物,还不争气地活在这个世界。涂眠突然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然后他的情绪低落下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情绪是在蒋彻来了之后,才产生了这样的变化。
他甚至还感觉到了委屈。
他以为的没来由的委屈,比之前知道自己熬了几个大夜做的项目被否了还要委屈。
这份委屈,在蒋彻新递来的草稿纸映入眼帘后,被推到了巅峰。
那张崭新的草稿纸上誊写了一份涂眠的草稿演算,中间蒋彻辨别不出来的,涂眠算错的,漏算的步骤,蒋彻都在旁边替他写了上去,凑成了一份完整的分析演算,除了最后的结果还空着,其他都写得很详尽。
看起来像是没有感情的数列草稿,但又承载着蒋彻的温柔。
他既承接了涂眠的思路,又在涂眠走偏的时候拉了他一把,然后不厌其烦地替涂眠理顺思路,把他那歪七扭八的演算,拉回了正轨。
但蒋彻也不让涂眠就这么坐享其成,他把结果空给了涂眠。
最后他在草稿纸上写了两句:【结果不重要,不用急,慢慢来。我困了,宝贝儿,借你的桌子趴着睡会儿。】
涂眠看着这么几行字,眼泪突然不争气地聚满了整个眼眶。他看字都有点模糊,不过出于一个男人对不能流眼泪的执着,他忍住了,他把脸偏向窗外,看了半天,把自己鲠在喉头的委屈咽了下去,吸了下鼻子,拿手指抹了眼角那点更不争气没忍回去的眼泪。
等他再回头看蒋彻的时候,蒋彻已经趴下去睡了。在图书馆看书看得困了就趴下睡的学生,在这样一个夏乏困顿的午后还是挺常见的。没人会觉得蒋彻的举动突兀,也没人会把目光落在蒋彻这里。
涂眠除外。
他看着蒋彻,蒋彻的脸已经埋在手臂圈出来的一小块地域里,看来是真的睡着了,没有因为涂眠盯着他看的目光而露出眼睛来看看。
涂眠也没打扰蒋彻,蒋彻早出晚归已经持续了一周多了,对于涂眠来说,这算是高强度地工作,所以蒋彻说困,也是理所应当的。
要是这工作搁在涂眠身上,他应该已经投湖自尽了。
至于对蒋彻的气,好像也跟着那眼泪消耗完了,他的所有不正常的,委屈的,难过的,气愤的情绪都在看见蒋彻趴在自己面前,呼吸平稳地进入梦乡之后,化为乌有了。
蒋彻这个人,真的很神奇。
有的时候像一针肾上腺素,有的时候又像一针镇定剂。
涂眠把手里的笔放下,也跟着放轻了动作,他就这么靠着椅背,看着蒋彻,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刚发的那条发脾气的朋友圈,他赶紧打开朋友圈,看到了好多吃瓜群众的评论。
为首的就是青舒月那几个跟他和蒋彻走得近的人。
小青:怎么了怎么了?是在说谁?我哥吗?
师姐:我怎么嗅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味道。
师兄1:妈耶,怎么我帮导师上课的时候都没人替我说说话。
涂眠看完了这些人在他那条朋友圈下面的调侃,犹豫了两三秒,还是把那条朋友圈删了。
他重新拍了一张自己在图书馆学习的照片,蒋彻给他的那张演算纸就在这张照片中出镜了,他还配了一句装逼又应景的话:“唯有知识使人进步!”
等发完了这些,他又刷了刷抖音,看了看得物,短暂的网上冲浪结束,图书馆内卷又安静的气氛才一下子回到他的世界,促使他愧疚地放下手机。
并且,他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
“怎么有人在图书馆玩手机啊?!”
这口唾沫刚要呸向自己,却突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