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呼吸声快要将彼此淹没,王鼎鼎低声开口,“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苏铮笑着点头,“是啊,咎由自取。”
“我先回寝室补觉了,晚上吃饭call我。”
“好哦。”
舞蹈室的门轻声关上。
屋内和屋外的人同时靠着门捂住了脸。
王鼎鼎望着镜中的自己,嗓音干涩。
“……完蛋了。”
从上次他在苏铮面前变成兔子,他就知道,他们完蛋了。
第56章 沈鲸落:还有这种好事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挤进来,悄悄爬上男生英挺的眉骨。
沈鲸落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后,先看了眼身边的人,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
简单冲了个澡,沈鲸落从小冰箱里拿了罐啤酒,擦着头发走到窗前,喝一口,透心凉。
今天是在酒店度过的第四天,从身体的轻松程度来看,他的易感期已经完全过去了。
人生中第一个如此舒适的易感期,值得纪念。
望着窗外的冬日江景,沈鲸落舔舔虎牙,还有一丝意犹未尽。
如果每天都是易感期……
沈鲸落抿了抿唇,算了,谢生会打死他的。
这时,床上的人嘤咛一声。
沈鲸落赶紧拉上窗帘,走到床头,亲亲男生的额头,“吵醒你了?”
谢生摇头,一开口,嗓音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啤酒?”
“嗯,喝么。”沈鲸落蹭蹭他鼻尖,“有点凉,我喂你。”
温热的酒液渡进口中,带着一点牙膏的薄荷味,顺便附赠一个过分热情的法式早安吻。
谢生察觉到这人意图不轨,皱眉在那不安分的舌尖上咬了一口。
“你别惹我。”谢生脸颊微红,嘴角还沾着点点湿润,搬出几天前沈鲸落的话捍卫自己已经濒临极限的老腰。
“好好好。”沈鲸落伸手抹了抹他的唇角,假装委屈,“哎,刚过易感期就不让亲了,伤心。”
谢生完全不想理他。
这几天他简直是360度翻转螺旋式锻炼了自己的身体,僵硬了十几年的老筋都被抻开了,现在连动一下都浑身酸爽,整个人就是怨念,十分怨念。
眼看老婆的眼神逐渐危险,沈鲸落瞬间乖巧,“昨晚没睡好,再睡一会儿吧宝贝。”
。
谢生“哼”了一声,想说给我订肉包我要吃大肉包,可实在太困了,嘴唇动了动,就又睡了过去。
沈鲸落坐在床头,静静看着男朋友的睡颜。
从细而英气的眉,到精致高挺的鼻,从纤长颤动的眼睫,到粉嫩微抿的唇瓣,从眉尾小小的红痣,到耳垂上细小的绒毛。
每一处,每一点,都像上天按照他的喜好刻画的,正正好好长在他的心上。
有一瞬间,沈鲸落甚至想,如果这时世界末日就好了,他们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是真正的生同衾死同穴。
沈鲸落伸手,轻轻拨了下谢生额前的发丝,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薛上的脸。
“因为,我喜欢你啊。”
当薛上说出这句话时,沈鲸落其实毫不意外。
野兽对于自己的同类一向是敏感的,从沈鲸落看到薛上的第一眼,从他望向谢生时的眼神里,沈鲸落就知道,他们是一种人。
骨子里压抑的疯狂,和对那个人偏执至死的爱。
那一刻,沈鲸落动了杀意。
从小到大,他逼着自己放弃了太多,慢慢的,好像也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每一次手下留情的茬架,每一张计算好分数的试卷,每一件明明想要但转手就送给他人的东西。
但这一次,他要紧紧抓在手里。
只有谢生,他必须独占,其他人,连看一眼都是在偷。
沈鲸落俯下身,靠近谢生的胸膛,倾听那鲜活有力的心跳声。
在男生规律低沉的呼吸声中,沈鲸落闭上眼睛,声音如同叹息。
“如果当初知道了薛上的心意,你会接受他么?”
如果没有那些误会,如今的你,还会在我的身边么。
沈鲸落知道,没有如果,这些问题,也没有答案。
就算他问了谢生,谢生也无法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在那个青涩的年纪,把友情和爱情混淆是多么容易的事,可能一个微小的改变,都会让今天的他们擦肩而过。
但幸好,现在拥有你的,是我。
沈鲸落将脸埋在谢生胸口,缓缓深吸一口气。
以后,也只有我。
-
谢生觉得自己不是睡过去了,是昏过去了。
一睁开眼,原本刚升起的日头就落了下去,一看时间,下午五点半。
谢生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小脑袋盘腿坐在床头,严肃怀疑沈鲸落喂他的那口酒里下了药。
“醒了?”
沈鲸落从卫生间出来,拿着一条刚烘干的小内裤,“穿上吧,用不用我帮你?”
谢生一把抢过内裤,脸蛋红红,“我自己可以。”
大概是睡饱了觉,身上的酸痛感好多了,精神头也足了。
谢生躲在被子里穿好内裤,探出一个小脑袋,“我的衣服裤子呢?”
“还在烘干,一会儿就好。”
趁谢生补觉的工夫,沈鲸落把两人的衣服洗了,因为没带换洗的,只能现洗现烘现穿。
还好有浴袍,不然真是要裸奔了。
“我再续一晚,你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回学校。”
谢生喝了口水,摇摇头,“下周就是考试周了,早点回去复习。”
沈鲸落知道谢生看重这个,想了想,“好,我订了外卖,那我们吃完收拾一下就回去。”
当沈鲸落把包子和小米粥放在他面前时,谢生几乎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
明明他还没有说出“大肉包”三个字就昏睡过去了。
沈鲸落挑眉,“没点真本事,敢做你男朋友么?”
谢生笑着“哼”了一声,捧着大肉包啊呜一口咬下去。
肉汁满溢,超~级满足。
沈鲸落剥了一个鸡蛋,把小包装的白糖倒进米粥里,搅拌均匀,推到谢生面前,“没有红糖,凑合一下。”
谢生怔了一下,耳尖微红,“我又不是坐月子……”
红糖小米粥,红皮小鸡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喜事似的。
就着落日的余晖,两人吃完了一顿早餐似的晚餐。
推开寝室门的那一刻,熟悉的单身狗的气息扑面而来。
“生崽!”
王鼎鼎撒丫子扑过来,抱住谢生就是一个考拉抱树式撒娇。
沈鲸落瞬间倒吸一口气,“腰腰腰!”
王鼎鼎歪歪头,“切克闹?”
谢生一把扶住门,脸儿都白了,气若游丝,“鼎,乖,先下来……”
他的千年老腰,没折在沈鲸落手里,想不到居然“断”送在此处。
王鼎鼎“啊”了一声,赶紧撒手,“抱歉生崽我给忘了!你还好……天呐,你的脖子!”
谢生摘下围巾,露出脖子上一片花花绿绿的创可贴。
下面都是什么,不言而喻,沈鲸落本来觉得没什么可避讳的,但谢生脸皮儿薄,非要贴上。
还好只有脖子上一块儿露在外面,衣服底下更多,贴都贴不完。
苏铮坐在床上晃着腿,“哦呦,这淫mi的气息~”
沈鲸落拿起一本书拍过去,“哦呦,这单身狗的气息。”
快考试了,难得苏铮这个学渣也开始学习,和沈鲸落他们不同,苏铮的口号是:为了不挂科而奋斗!
正所谓多一分浪费,少一分白费,60分万岁。
王鼎鼎的表院考试早,还有一门现代舞就全部结束了,沈鲸落和谢生不在的这几天他一直泡在这,看着石攻玉和苏铮为了背书头秃,还在旁边非常气人地打游戏看漫画。
“怎么不去图书馆?”
苏铮两手一摊,“完全抢不到座,昨天老石早上五点起来去图书馆门口排队,结果连自习区的门儿都没进去。”
石攻玉倒是比较冷静,“当时我差一点就放出尾巴扫平障碍了。”
谢生:“……”多亏你脾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