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从九月份开始的先是各种b级赛事,也就是挑战者系列,一堆地名加个杯的系列站,多到简直数不过来。
然后就是花样滑冰大奖赛。
先是分站赛,一个选手选择性地参加两站,根据名字获得积分,然后取选手总积分的前六名进入总决赛。
总决赛一般是在十二月上旬。
而成年组的选站,从六月份就开始了。
凌燃没有参加过世锦赛,不算“种子选手”,本来应该没法参加抽签选站。
但他拿到了世青赛的冠军,成绩又满足最低参赛标准,可以作为被邀请选手参与选站。
倒也不必苦兮兮地去参加b级赛事,努力攒积分了。
其实主要还是凌燃的体力不够充沛,只想留出来更多时间练习新节目,要不然他其实也想去挑战者系列赛事上转转。
刷刷积分,其实也会有助于提高世界排名。
虽然没有金牌实在,但说起来也是一项荣耀。
其实身体如果经得住的话,凌燃简直想在整个赛季拿全勤。
但这具身体的年纪还不够,发育都没有完全,为了以后能够细水长流,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还是眼前的大奖赛重要,凌燃已经决定参赛,薛林远就在替他留心滑联官网的公告。
而明清元意识到自己终于不是孤军奋战时,乐得简直要上天。
选站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来找凌燃商量选站的事。
选站看似运气,其实是个实打实的技术活。
不说别的,太遥远的国度,相差太多的时差一定会对运动员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态造成不少的影响。
分站赛的行程紧凑,如果运气不好选上了两站距离很远的国家,那基本上就没有预留什么倒时差的时间。
都忙着倒时差去了,哪有心情在赛前再训练训练,调整调整状态。
而且,时差仅仅是一方面,同组的对手是谁则是另一方面。
大奖赛是新赛季的开始,很多选手都还没有磨合好自己的新节目,也没有到达巅峰状态。
如果运气不好,选的那两站大神云集,拿不到好的排名,因为积分落后参加不了总决赛,那真的是要呕死。
而且,选手一般都会特意避开本国的队员。
明清元以前因为个人喜好问题,更喜欢参加华国站和f国站,今年凌燃也参加,他自以为是大哥,自然就得多替凌燃考虑考虑了。
“华国站和e国站怎么样?r国站也可以,都是比较近,不需要倒时差的。”他拿着笔,仔细地计算不同地点的时差和比赛间隙。
凌燃闻言,从书本里抬起头,高一下学期要结束了,明清元敲门进来之前,他原本正在准备期末考试。
“明哥你不是喜欢在华国站比赛吗?”
在华国站比赛有东道主的优势,明清元一直都会参加华国站。
明清元接了杯水,“你今年第一回 参加,留在自家门口多好,我去r国站,还能跟竹下俊唠唠嗑,也挺不错的。”
r国跟华国离得不远,因为竹下俊的缘故,明清元在r国的人气也很不错。之前不去是因为r国的牧野千夜和松山彻的第一站必选本国,明清元不想跟这些熟悉的老朋友都撞上,才会选择更加弱势的f国站。
其实撞上也还好?
总比跟凌燃撞上强。
明清元毫不留情地抛弃了老朋友们,他热切地看着凌燃,想知道他的选择。
明清元的好意都摆到面前了,以他的性情,自己拒绝了,反而会惹得他心里不舒坦。
凌燃顿了顿,“那就华国站和e国站?”
明清元就高兴起来,“那我就选r国站和f国站。”
凌燃点点头,低头继续背单词,一边背,一边默读例句。单独记单词很辛苦,如果结合着例句,反而会轻松很多。
明清元看他专心致志地在赶功课,凑过来瞅了瞅,一见是让他头疼脑热的e国语,就果断闪人。
选站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薛林远和秦安山也没什么意见。
可等滑联官网一公布名单,明清元的头就炸了。
凌燃这运气,也没谁了!
华国站有卢卡斯,e国站的西里尔和安德烈都在。
虽然没正面对上当前的世界冠军阿洛伊斯,但是世界前五就对上了三。
这运气?
明清元自己还好,f国站一如既往的寥落,r国站都是熟人,谁能想到凌燃的运气这么背呢。
赛季一开始,就要对上他们三个。
凌燃自己没说什么,明清元就很不好意思,跟薛林远嘀咕了好久。
薛林远也纳闷呢,明明前一阵子凌燃抽签的运气好到爆,怎么回事,这回一选站就撞上了滑铁卢。
但事已成定局,他反而转过来安慰明清元,“还好还好,至少是分成两站撞上的,要是一口气撞上,那才是麻烦事。”
不是,薛教,你的要求已经这么低了吗?明清元简直都要郁卒。
但就像薛林远说的,事已成定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趴在挡板边,看着凌燃正神情专注地跟滑行教练一遍遍地纠正和练习自己的用刃,就叹了口气。
凌燃的用刃其实已经很标准了,甚至都能拿出来给其他队员做示范。
但少年还是精益求精,不放过每一个可以提升自己的可能。
或许也没有他想得那么糟糕?
应该吧?
明清元满脸不确定地走了。
薛林远也是不得不想开。
他刚刚看到分站名单的时候气得狠狠锤了好几下墙。
但不想开能怎么办,到滑联打申请,让他们重新再分一次?
怎么可能!
不过薛林远其实也早就想好了,凌燃升组之后的第一年,他绝对不会在成绩上对凌燃作出任何要求。
年轻人,哪怕一开始因为路不熟跌几个跟头,只要能慢慢成长起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凌燃一直都在拿最高标准要求自己,自己就更不能再对他施加压力。
孩子已经很努力了,再催也只会增加他的压力。
再说了,谁说他们家凌燃就一定会沉寂,万一他们就能一鸣惊人呢!
薛林远在观众席上一直守着,看凌燃在场里一点点纠正自己的舞蹈动作。
很枯燥,很乏味,甚至是让人无聊到能睡着的地步。
可凌燃脸上愣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如果少年突然皱了下眉,那一定是因为他发现这里的编排和他所想的不一样。
秦安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坐着,膝盖上还盖着薄毯,他受过伤,膝盖骨最怕寒,可为了跟凌燃商量磨合编排,愣是一整天一整天地泡在场馆里,一句怨言也没有。
薛林远眼睁睁看着凌燃往秦安山的方向滑,跟对方认真讨论起在短节目后半段加入小提琴的时机。
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咸鱼。
不行,徒弟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高,他也不能落后才行。
薛林远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继续开始啃专业相关的资料和文献。
所有人都在为凌燃升组后的第一战做准备。
遥远的异国,拿到选站结果的运动员们也都在高兴亦或是愤怒。
西里尔交叉长腿坐在休息席位上,摇晃着手里的保温杯,厚重的不锈钢杯硬生生被他摇出高脚杯里红酒荡漾的优雅感。
“安德烈和凌燃吗?”
他轻轻笑了下,“我记得凌燃,那个华国少年生着一副精灵的面孔,居然这么快就要来成年组里争夺席位了。”
他的教练就在旁边冷着脸,“一个才升组的小孩掀不起什么风浪,倒是安德烈一直是你的老对手,你想撑得起维克多继承人的名号,就一定要把他彻底踩在脚下才行。”
“砰€€€€”
保温杯被狠狠地磕在地上,不锈钢的外壳都磕出了一个窝。
“我不是什么维克多的继承人。”
西里尔似乎很厌恶这个名号。
他的教练比他更强势,“但你现在没有实力,想让裁判们高看你一眼,这种舆论上的造势必不可少。”
西里尔垂着头,没有吭声,似乎默认了这个说法,良久才抹了一把脸,“我会在e国站战胜安德烈的。”
他跟他的教练一样,虽然在世锦赛的表演滑时被凌燃的玫瑰战争惊艳过一瞬,但说到底,升组后的小选手一定会沉寂一阵子,几乎是条铁率。
至少在第一年,他不必把凌燃放在心上。
至于凌燃能走得多快多高,那是在这次比赛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西里尔的视线投向冰场,冰中央,伊戈尔正在拼了命地练习。
自打听说凌燃升组,他就好一阵子黑着脸。
伊戈尔心里正难受着呢,他还想在新赛季光明正大地打败凌燃,结果对方居然升组,不跟他玩了。
居然升组了!
自己的年纪还不够升组!
真的是惊天噩耗。
凌升什么组啊,这回一下就抽到西里尔和安德烈了吧,运气也太差了,一定是选站前没有向天父祈祷过。
伊戈尔气愤地想,越想越气,干脆成天泡在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