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傻逼能忍三年。”
“说实话连我都有点不太相信。”
他以为凭陆黎那唯我独尊的性格,加上陆家大少爷的身份,陆黎迟早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在高中就步步逼近,把姜宜收紧在手心里,逼得姜宜喘不过气,以至于耽误了学习。
但程晁没想到,陆黎就真的安静了三年。
姜宜说考上大学才谈恋爱。
他就拼了命地去考大学。
姜宜说再等等。
他就真的像是烈犬收起了爪牙,安静地等着姜宜同意。
好像守着宝贝一样,听话又安静,但是死也不松口。
程晁又笑着道:“回去吧。”
“他头都快掉出车窗了。”
姜宜扭头一看,才发现陆黎车里,一颗头幽幽地伸出来,生怕他被程晁给带着跑路了。
姜宜有点不大好意思,他语气试探:“那你不觉得害怕吧?”
程晁有点奇怪:“什么害怕?”
姜宜抓了抓头:“就是看到两个男生谈恋爱……”
程晁啧了一声:“两个男生谈恋爱怎么了?”
他拍了一下姜宜的脑袋:“整天想些什么呢?”
姜宜哦了一声,但又像是没忍住,弯着眼睛朝他挥手道:“那我走了。”
程晁:“去吧,再不走你男朋友头真的要掉出来了。”
姜宜嘿嘿一笑,然后朝着他脑袋快掉出来的跑去。
见姜宜跑过来,黑色车里的人立马收了半截身子回去。
姜宜回到陆黎车里的时候,陆黎正在车后座闭目养神,他抱着手,长腿舒展着,眉头却如往常一样皱着,桀骜的五官看上去很不好接近。
代驾已经准备好,姜宜上车后,代驾询问了一声,得到可以出发的答复后,车子便开始平稳行驶。
姜宜坐在陆黎旁边,后座与前座的隔板已经被陆黎升了起来。
他似乎很不喜欢在同一空间下把姜宜交出去。
哪怕喝醉了一些,也凭借着本能一般将隔板升了起来。
姜宜偏头望着陆黎,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脸:“高中的时候,程晁找你谈过话?”
陆黎闭着眼,闻到了姜宜的味道,先前拧起的眉头舒展了不少,他歪着脑袋,听着姜宜的话,想了想,然后嗯了一声。
姜宜神色有点复杂,他低声道:“怎么不跟我说?”
喝酒喝得有点醉的陆黎睁开一只眼睛,然后傲然道:“他不配。”
姜宜:“……”
陆黎换了一个能把姜宜揽住的姿势,懒洋洋地将下巴搁在姜宜肩上,又重复咕哝了一下:“他不配。”
没人能越过他去伤害姜宜。
包括他自己。
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另一人来告诉他怎么做。
七岁的Arno许下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姜宜一辈子都平安快乐。
八岁的Arno许下的愿望才是希望姜宜跟他天下第一好,他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先是姜宜,才到Arno。
回到市中心那套房子后,喝得有点醉的陆黎看上去毫无反应,仿佛没有喝醉。
但一进门,随着电子门合上的声音,他就埋在姜宜颈窝,带着点恶狠狠嘟囔道:“就要亲嘴€€€€”
“天天亲那给蠢得要死的卷毛看€€€€”
姜宜被他压在玄关上,亲得有点喘不过气,微微张着唇,露出洁白的贝齿和一截软红舌尖。
他比喝了酒的陆黎还要潮红。
腰上那截衣服被揉皱了半截,陆黎亲着他,姜宜像是有点怕,只给他并着腿。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陆黎醒了,去洗了个澡,姜宜还在床上睡觉。
他凭着最后的记忆,撩起姜宜的裤子看了看姜宜的大腿。
还是破了皮。
而且比上次还要严重一些。
陆黎暗骂了一句喝醉酒的自己,拿来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了姜宜的大腿上。
没过多久,姜宜睡眼惺忪睁开眼,看见陆黎低头慢慢地给他上着药,怕吵醒他,甚至还屏着呼吸。
涂完药之后,姜宜也醒了一点,他晃了晃脑袋,瘪着嘴小声道:“你怎么每次都……”
每次都那么久。
还烫得厉害。
陆黎半跪在床头,肩头上顶着个牙印,亲了亲他的眼睛低哄着说对不起。
白腻得能够掐得水。
确实容易破皮。
他应该在第一次就知道的。
陆黎把姜宜抱起起来,带他泡了个澡。
姜宜浮在浴缸里,含糊又磕巴地让陆黎帮他洗洗头发。
好好洗。
他说头上可能有东西。
陆黎一愣,低头望着浴缸里的姜宜:“怎么了?”
“头上有什么东西?”
姜宜一向都很少向他提要求。
姜宜却偏头,耳朵红了一截,默默地把整个人都给沉了下去,只露出一个黑色的脑袋在水面上。
陆黎立马把他给捞起来:“洗,好好洗。”
等他把姜宜捞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姜宜整个脖子都红了。
陆黎捞起袖子帮姜宜洗头,等他去按洗发水时,望着洗发水出口挤出的满手乳白色洗发水,才倏然像是想起了酒醉那时的回忆。
操。
陆黎喉咙剧烈地动了动。
那玩意居然能溅到姜宜头上?
他那时候到底他妈的有多亢奋?
玩得又有多疯?
姜宜那时候又得是多乖?
奔脸上去的东西都接住。
怪不得现在一头闷在浴缸里不看他。
此后,大概是因为那次喝醉后太疯,回到学校后,姜宜差不多抱了半个月多月的枕头。
陆黎自知理亏,只敢在大半夜幽幽地盯着枕头,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把枕头抢过来。
十月底,姜父打电话给姜宜,告诉姜宜,奶奶终于同意从老家到S市住一段时间。
姜宜显得很高兴,连说了几个好。
很早的时候,姜父就一直希望姜宜奶奶能够来到S市一起住,老人在身边,他们小一辈也能放心很多。
但老人在老家住惯了,不愿意去S市居住,说自己身子硬朗得很,也不愿姜父在老家请人照顾,轴得厉害。
今年被姜父反反复复地劝,姜父又拿出了条条框框的病例,加上今天冬天来得格外早,地里的作物早早就歇息了,这才终于让老人松了口,愿意从老家到S市住一段时间。
但老人还是说在S市城里住得没有自家大院舒服,说住不惯城里,精神气都不好了。
就连如今姜父给姜宜打电话,姜宜还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老人心疼的咕哝,叨叨着说姜家面前老大一块地尽种一些草皮灌木,那么好的一块地,要是种些黄瓜茄子土豆多好,可惜极了。
姜父失笑又无奈说:“妈,那片地可不是我们家的,那片地全是我们老板的,您还记得那个叫Arno的男生吗?”
“那个金色头发的混血儿,经常跟乖乖一起回老家的男生,这片地就是他们家的。”
老人拄着拐杖嚯了一声道:“哎哟,小洋人那么能耐,老大一块地,都是他们家的啊?”
姜宜躺在床上枕在陆黎大腿上,乐得眉眼弯弯,伸手去挠陆黎的下巴。
陆黎正带着眼镜处理公务,微微一低头,就看到大腿上的姜宜乐不可支,挠着他的下巴。
陆黎最近开始变得很忙,经常带着笔记本回来加班,加班完还要写作业。
姜宜写作业的时候,陆黎在忙,姜宜在玩消消乐的时候,陆黎在开突然召开的视频会议,姜宜通过消消乐关卡的时候,陆黎好像才稍稍停了下来。
他们公用的书桌上堆满了厚厚的文件,一沓又一沓,每周都会换一批新的文件。
姜宜不太懂为什么陆黎会突然那么忙。
陆黎也只是跟他说希望能早点有底气。
姜宜也不太懂陆黎口中的底气指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枕在大腿的姜宜想可能拥有很大一块地的Arno跟他们这些人不太一样。
压力也更大。
陆黎低头,他挑了挑眉,无声道:“姜叔?”
姜宜点了点头,聊天的时候没注意到正在看笔记本的陆黎停了下来,似乎是格外注意电话里有没有提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