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 第40章

第36章 Chorus.我们回家

警察很快就来了。

纹身男没有跟着他兄弟参与组织卖|淫, 所以才敢毫无忌惮地想给江识野一个教训。但这一番折腾,他还是因寻衅滋事的嫌疑被带去了派出所。

警察过来,照理来说岑肆就应该没那么生气, 到他转身关心自己可怜自己的时候了。江识野晕乎乎这么想。

他厌恶怜悯,提前难堪起来。

结果岑肆还是一副臭脸,一声不吭。

等江识野端了五分钟的难堪都脱落了,他还不理他。

江识野的难堪都变成了孤寂。

身子也病了,房子也塌了, 还要看人脸色, 凭啥啊。

他尝试开口:“那个……”

岑肆立马瞪他一眼:“别和我说话,我怕我听不懂人话。”

“?”

岑肆质问他:“我长这么大就只有教练吼过我, 你是我教练?”

“?”

你在说啥?

慢着。

毫无存在感的记忆开始复苏。

江识野反应过来了。

一瞬间, 他甚至有些忍俊不禁。

他以为岑肆是因为内心的正义感而生气, 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

但这人的点好像还停留在。

临走骑车时, 他赶他走时不耐烦说出的两句话。

这什么小气包。

江识野真笑了:“我那是吼么……”

不知咋的, 岑肆重点跑偏,他本快漫出来的窘迫耻辱竟也莫名其妙都散掉不少。

他突然能正视自己的狼狈,那个被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刻意无视掉的东西。

等警察又问了他俩几句情况后, 江识野便准备回房间, 收拾自己的废墟。

但他头重脚轻腿发软, 又往墙上靠。

“诶你扶下他!带他去医院, 都感冒成啥样了。”警察对岑肆喊。

然而尊贵的小气包并不伸手, 只拧着眉不耐地命令:“你不能站好?”

他态度真是差到令人发指。江识野觉得自己好可怜, 咬牙撑着自己站直。

眼前的人突然微蹲。

江识野连忙说:“我不去医院, 也不用你背。”

岑肆笑了一声:“谁要背你, 面对面怎么背?”

也对,我怎么这么自作多情。这念头江识野还没冒完, 就感觉自己大腿被手臂一捞。

下一秒,双腿腾空。

过山车时的失重,本眩晕的视线骤然颠倒,往上。

然后视野所及就变成了岑肆、倒着、的背。

他被岑肆扛到了肩上。

他竟然如此轻易地被岑肆扛到了肩上!

“我日你大爷快放老子下来!!”江识野急得脏话频冒,努力弹起上半身。

但腰腹伏在岑肆左肩上,大腿被手臂箍着,越弹越只像一头嘶吼歌唱的海狮。

岑肆往前走,左肩扛人,右手慢条斯理拿手机按了几下:“叫车了。”

他声音不大,江识野听是听得见,但一想到自己屁股比耳朵更离岑肆嘴巴近,本发烧的脑袋就冒出火汗。一想到到时候在街上,和岑肆迎着面的人都会看到一张俊脸,脸旁边是一个屁股两条腿。

他就想和这人一起下地狱。

江识野伸长手,撩起岑肆T恤,手探进去在温热的左后腰上狠狠一掐,复读机:“我日你大爷快让老子下来!!”

为了确保掐得痛,他故意拈起很少很薄的肉,指甲陷进去。

这是海狮耗尽了最后力气的一掐。

岑肆痛得轻嘶,腰背一挺,连带着肩上的人又往上一颠。

江识野前面耷拉着的脚尖趁着惯性又在岑肆大腿上一踹。

岑肆右手抓了下他的脚踝,像渔夫抓起了一条滑溜溜的鱼,左臂却把江识野大腿连带着€€窝绕紧:“管好你的蹄子。”

“……”

江识野绝望了。

他没力气了。

他活不下去了。

他想原地升天了。

他闭上眼,从挣扎的海狮变成了一个冒烟麻袋,只有脑袋一颠一颠,心跳一颤一颤。

“啊呀你俩别闹了。”一旁的警察一副好戏看够了的语气,“你还是背他吧,这儿层高这么矮,待会儿下楼梯把脑袋撞着。小伙子力气挺大啊,练体育的?”

合着你前面不说话当我们在玩儿呢?江识野想骂警察。但他打了一天羽毛球都没现在出得汗多,折腾了那么久也没现在累。

他就一坐过肩车的麻袋,软踏踏的,身体和意识都在下坠。

“嗯,我运动员。”迷迷糊糊听见岑肆说。

“练啥的啊,不会是举重吧。”

……我很重吗。

“你这身材不像啊,我看你气质还像什么马术运动员呢。”

……我也不是马啊。

江识野思维已经开始跳脱了。

完了,他要睡过去了。

他也没听清岑肆有没有说自己是击剑运动员。反正他现在最讨厌击剑运动员。恍恍惚惚地,他好像又被人放了下来,被人用手托着,撑着,像在云里。

云间有张背影,刚刚他是倒着看的,现在又正着了,很宽的一张背影。

“爬上来再睡。”

几乎是下意识地,江识野又攀上了岑肆的背,像攀上了岛屿上那座最高的山。

这比小腹抵在肩膀上舒服多了。

他烫呼呼的脸无力地往下靠,靠着岑肆的肩,歪向岑肆汗涔涔的侧颈。

他想避开,岑肆托着大腿的手臂用力往上一托,脑袋又歪了回去。

气息像海浪般裹来,昨晚他好像在刻意避开的气息,终究还是淹没了他。

江识野的心脏贴着岑肆的背,于是岑肆的背起伏得厉害;岑肆脖子上的脉搏贴着他的耳廓,于是他的耳朵跳动得厉害。

这次他的脸终于挨着他的耳朵,所以他能听见交织得很快的呼吸。

很快。江识野想。

比昨晚失眠时快了不止三个八拍。

去哪儿啊,不想去医院。他想问,但此时此刻最没用的就是嘴巴,他发不出声。只是眼睛变成了嘴巴,模模糊糊地盯着岑肆被T恤包裹的锁骨。

骨架大的人连锁骨都是粗的,男人的锁骨,和他一样的锁骨,像山里高傲的巨树,让人想去摸,想去抓,以防迷路。

“我们回我家。”

岑肆突然说,好像他的锁骨是耳朵,听见了江识野眼睛里的话,托着腿的手更用力,颠了下,颠到江识野下意识就圈了下他脖子,又松开。

岑肆稳当迈步,快速喘气,每一下都是一个重音,重重得敲到江识野心上,可又那么催眠。他说了句话,江识野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睡着了,像听到了从未听过的陌生音乐,头更晕乎,肚子一阵痉挛,连带着心脏紧紧皱起,忘了跳动。

“现在也是你家。”

-

接下来的时间像开启了十六倍速的掉帧电影,江识野感觉自己被岑肆背到了车上,然后就睡着了,又很快醒来,被岑肆背进他家,扔到了沙发上。接着他又睡着了,还没睡多久,他又听到了门铃声。

叫个不停。

他被迫醒来,撑着沉重发烫的脑袋。

岑肆正裸着上半身趴在转角沙发的另一边,腿动了一下,睡意浓重的声音:“给你治病的来了,自己去开门。”

“……”

江识野只能自己拖着要死不活的身体去开门。

一个看上去很温柔的女性。

江识野还以为是岑肆姐姐什么的,对方一笑,自报家门:“啊你就是四仔的感冒同学吧,我是他家私人医生,来给你看看。”

“!”

大半夜劳烦私人医生这种身份江识野非常不好意思。好在对方轻车熟路地拿拖鞋走进来,还对趴在沙发上的东西喊:“又不穿衣服!”

沙发上的腿又动了下,脑袋偏过来,嘟囔着解释:“太热了,没开空调……祁姐你随便坐。”

“你怎么照顾同学的,还让人自己来开门?”

“太困了……我之前一晚上没睡,现在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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