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 第162章

很难形容他的歌声,冷冽又醇厚,像冰川裹挟着极光融解的瞬间,慢慢地从耳朵里席卷到末梢神经,振动心弦。

声音还是最开始那个声音,岑肆觉得甚至和18岁在Swirl听到的毫无区别,却是更成熟的唱腔,笼罩着更大的舞台。

像是年少时心灵本能的震荡,镀了岁月镶了时间,冲击更强烈,烙印更深远,心灵更柔软,构造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于是耳朵更享受。

台下的欢呼声像海,但江识野听不见。

他始终还在那天下午。

《Our Song》的Chorus有小孩子的合声,以及一个直接飙到High C的高音。他看着岑肆在音乐里,向前跃步,格挡,向后交叉步,转移,在最高音那一点,击剑的银芒飞速闪过他的眼,像瑞典所见的极光。

他喃喃地说:“四仔,你像在跳舞。”

节奏卡得太准了。

舞台上,江识野拖着立麦往旁走了两步,动作潇洒桀骜,其实也是在打节拍,想象岑肆当时的步法。

然后他俯身压下,直接飙了个青云直上的高音,毫不费力。

但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能吼得最大声,肌肉绷起,锋利的荆棘。

雨水把他淋得湿透,白色坎肩变得透明,非常透明,像蝉翼,像雾气,撕开就是他直白的一层薄薄的男性肌理,肤色亮眼,湿润又性感,在换气呼吸间打着伴奏的韵律。

【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流鼻血了】

【江识野人间男菩萨!!!!!】

【太帅了太帅了,这嗓子这颜值这身材我跪了】

【邦尼斯的雨怎么这么双标,江识野简直雨中之神】

Chorus后面的Bridge,节奏是最难把控的,但每一拍对应到击剑的动作上,便流畅得像一首十四行诗。

21岁唱歌时江识野还会盯着岑肆看,如今的他脑海里都能具体描摹那矫健的白色身影。

他最完美的节拍器。

雨势渐渐变小,江识野游刃有余挥洒自如地歌唱着,每一句尾音的轻喘更让舞台下镜头外的人集体咆哮,那么不事雕琢的唱腔和锋利高傲的台风,岑肆听着看着,眼眶竟渐渐发热。

当年拿到世锦赛冠军他好像都没此刻那么激动,哦不,那时是激动,现在是震撼。

纯粹被优秀音乐打动灵魂的震撼。

尤其是演唱者而是他的爱人。

雨变小了。

夕阳降临,金色的霞光,刚好打在江识野半边身体。那一刻他就像Yolo Hi朝拜的神明雕像,耀眼夺目,带来近乎完美的感官体验。

他双手抱着麦,唱着最后的Ending部分,这段有些抒情,在耳膜荡起一圈圈涟漪。

岑肆突然想起无数夜晚,他让江识野给自己唱歌,江识野喜欢埋进他胸膛,喜欢耳朵凑到心脏的位置。

昨天,他让江识野摸着自己的心跳,江识野也唱了一遍《Our Song》。

纯纯的清唱。

“我发现不止看你击剑,你的心跳也挺适合给我打节拍的。”江识野说,“我是说,健康的你。”

音乐节后面的天空,渐渐显现出一轮彩虹。

岑肆心想,他真喜欢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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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结束后,赖秋园喜气洋洋地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脸上一副中彩票的表情。

“我们来总结一下啊,大家完成得非常好,我真的太为你们骄傲了!虽然出了点点耳返的问题,但我们小野真的太牛了€€€€诶,小野呢?”

江识野一下台就被岑肆罩了件红色的雨披,然后带着他溜了。

脚踩在草坪里的雨坑里,溅起水来。江识野拽着岑肆的手飞奔着。

也不知道去哪儿。

但就是想去一个自己的世界,远离人群。

直到岑肆笑着喊:“慢点儿慢点儿,我是个瘸子。”

“噢。”江识野这才反应过来,脚步停下。

他才唱完,脑子都是热的,多巴胺高浓度分泌,很多事儿都还没回过神来。

岑肆的脚确实不该走了,江识野提议,“那要不我背你?”

“想得出来。”岑肆笑了,台上的神明归到了自己的身旁,脸上依然有一层移不开眼的璀璨光芒,他揉他的脑袋:“我说宝贝儿,你怎么唱得这么好啊。”

“我才拿到国家队的名额,感觉你已经又要成顶流了,完全是在发光,你说你爆火让我该怎么办?”

江识野别过头,不好意思地挠挠疤。“好了好了,你别说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唱成什么样。

但岑肆这么一说,他就心安了。

他觉得好就行。

雨后高饱和度的艳丽傍晚在雨披上凝结着彩色雨珠,从江识野的手臂滑到指缝,滑到岑肆的手掌里。两人静静地看着远处的舞台和夕阳天空,感觉像来到了Yolo Hi的尽头,世界的尽头,一个只共享彼此喜悦的尽头。

岑肆一直在哼《Our Song》的高潮,被洗脑了。江识野听着,一直没说话,很久,他才冷不丁冒出一句:“岑肆,我以前一直想等着有一天。”

“什么。”

“我以前一直想等着有一天,”江识野目光清亮,声音平缓地说,“自己能彻彻底底配得上你。”

岑肆一怔。

“是不是有些矫情?”江识野笑笑,完全吼着唱完一首歌导致他现在嗓子有些哑,“但真就是这样。你刚问我你该怎么办,说实话,现在我才觉得我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以前我总感觉我在仰望你……就是这么他妈的神经。”

在最后一句话冒出来前,岑肆心真被揉捏成了一团泥。

最后一句话一说出口,他又立马笑了,耸耸肩,露出一副“怪我咯”的欠揍表情。

手臂却环住江识野的脖子,一下一下地用手背蹭他的脸,温柔到讨好。

天边蔓延着深红色,江识野眯眼感受着壮丽的余晖,“但今天开始就不会了。我刚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露了次脸,你刚重新加入国家队赢了比赛,我还没成顶流,你也还没成奥运冠军,我们……又有了新的开始。”

嗯,新的开始。

他们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岑肆嘴唇微张。

他想说些什么,能够接上江识野的话,更加深化又升华,不破坏气氛,但此刻好像笨嘴拙舌的是他。

江识野反而变得伶牙俐齿,又继续吭声:“所以现在……”

“现在怎么。”

“我能背一下你吗?”

“???”

好家伙,原来说了半天就为了这?

岑肆笑:“你就这么渴望背我?”

也没有特别渴望,但江识野第一次深切为自己和岑肆的不平等意难平,不是因为家境,而正是因为岑肆能把他又扛又背。

以至于岑肆生病时,他就冒出过也背一次他的念头。

念头这玩意儿,就像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越实现不了,越想。

这下江识野又逮着了机会,“主要是你脚不行,不方便走路。而且岑肆,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再遇见你之前,我可能不是0的。”

卧槽?

“真的假的?”岑肆惊了。

细想也是,江识野长得就很1,原来果真是为爱做0……

江识野笑了,梨涡漾出晚霞。

他哪儿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他这辈子也只喜欢过岑肆一个人啊,只是想背一下他随口说的而已:“嗯,我的秘密。所以你看在我这么伟大的份儿上,就让我背一下你?”

但这招果然很有效。岑肆感动至极,难得妥协。

他站到江识野身后,“那行吧。”

他压到江识野背上,手臂搭着他的肩。

风吹草坪。

一片寂静。

“你快动啊。”岑肆催。

“。”江识野是想动的,他弓着背,发着力,但岑肆就是巍然不动。

“你他吗怎么这么重?”

岑肆笑,落到江识野耳廓,痒得要命。

他只继续催,“快继续啊。”

“。”

江识野的尊严受到挑战,他一咬牙,“你跳一下,然后我手抄住你的腿。”

“你确定?你能抄住吗。”

“放心。”

“好。”

“三、二……”

一字刚蹦出来,岑肆便一个龙腾虎跃。

江识野一个腹背受敌,泰山压顶。

他双膝无力一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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