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宜家。”
“噢。”枫城没有宜家,江识野也没去过,以为就是比楼下大点儿的超市。
岑肆安静地看着他吃完面包,然后催着他走,江识野却说等等。
“干什么。”
“给绿萝浇个水。”
“噢。”
浇完水,岑肆再次催他快走,江识野又说等等。
“又干嘛。”
“把昨天的衣服收了,怕待会儿变天。”
“噢。”
收完衣服,岑肆第三次问能不能走了。
“可以了可以了。”江识野点头,然而低头又看见地板有些脏。
昨晚这人不讲究地光着脚进来。
看来他那在击剑馆磨来磨去的脚丫子并不比拖鞋干净。
江识野说:“再等我两分钟,我把这拖了。”
岑肆突然低头笑了声。
江识野一愣:“你笑什么。”
岑肆没说,就掐着腰看着他拖地。直到下电梯,他才挂着笑意把江识野的肩膀哥们儿式那样搂着:“僵尸,我发现你还真挺宜室宜家。”
第102章 身体接触
你懂宜室宜家是啥意思吗就瞎用成语……江识野白了岑肆一眼, 盯着搭在肩膀旁的手,还没吭声,岑肆又先收回手了:“噢我忘了, 你恐同,不喜欢有人搭你的肩膀,Sorry。”
“……”
岑肆率先走出电梯,心里细细琢磨着。
话虽这么说,他当然并不觉得江识野恐同。
甚至基本确定他俩性取向是一样的。
就这么一股直觉。
而且就算江识野真恐同, 岑肆也不在乎。
既然确定要找个男朋友, 并锁定这人当做目标,岑肆就懒得管这么多, 一定会进行到底。
只是和江识野变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居关系后, 他突然不知该怎么进行了。
在网上搜了搜, 大致回答都差不多。
€€€€多相处, 多肢体接触, 增加暧昧值。
所以昨天他先实验性地擦了下江识野的脸。
江识野表情抵触,他也尴尬得很。
被自己油死了。
后来他又尝试在玩游戏时碰了下他的腿。
江识野表情不变,他也毫无波澜。
动作太轻了。
刚刚勾肩搭背了一下, 这尺度倒是刚刚好。
但又太哥们儿了, 有个屁暧昧。
这事儿还挺难把握。
宜家离这不远, 坐个车二十分钟就到。
但岑肆非说要走路, 美其名曰, “锻炼身体。”
走路就得一个钟头往上了, 但岑肆前脚迈步, 江识野后脚立马跟上。
两人并肩走着, 岑肆问他:“你打算买些什么?家里缺什么你有数不。”
江识野摇摇头:“就餐具?其他的再看看。”
“嗯,我有张购物卡, 我们今天把它花光。”
意思就是你就别想着付钱了,江识野听懂了,挠了挠耳后,嘴唇张了张,还是闭上。
岑肆又问:“你那个羽毛球陪练,辛苦不。”
“不辛苦的,挺闲。”
“噢。”岑肆点头,“是不是还没唱歌辛苦?”
江识野笑了笑:“唱歌也不辛苦的。而且总还是运动累点儿。”
他在含蓄的表示岑肆跟着私教训练也很辛苦,不知道岑肆听不听得出来。
岑肆轻笑了声,说:“确实。”
他没再问问题,江识野便抿着嘴直视前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回答时总会下意识用余光瞟岑肆的下巴。没有语言后,余光也没了用武之地。
他俩其实毫无共同话题。
活动的轨迹自始至终都不一样,一些可以透露的个人经历也在五天的同居相处里说得七七八八,其他交流都是涉及具体场景的琐碎,比如吃饭、洗澡。
此刻这种并没有特定环境的散漫散步,江识野敏锐地发现就连岑肆也有些词穷。
他自己更是个哑巴。
不过大概是相处有段时间了,倒也不觉得尴尬。两人沉默地往前。
这个方位的路江识野还没走过,和归星路那一带不一样的烟火气,每个文艺的小店铺几乎都有歇脚纳凉的人,街道两旁栽着瘦瘦高高的白蜡树,茂密到遮住天穹过滤阳光,停在路边的车窗都铺着一层绿影,然后渐渐覆盖上他和岑肆并肩而行的影子。
岑肆突然喊他:“僵尸。”
“嗯?”江识野余光又瞟回下巴,渐渐往上移了点儿。
“给我唱首歌听听。”
“?”
江识野瞪大眼,终于直白地看向人脸了。
岑肆一副理直气壮的认真表情。
江识野鼻子里出了口气,说:“你想得倒挺美。”
“真的,我一般走路都听歌的,今天忘带耳机了€€€€诶,你是不是没有手机配套的耳机。”
那倒是,江识野一直忙着也没去买,他还是有对有线耳机的,说:“我有的。”
“你有Oirpods吗。”
“……没。”
“下次买个Oirpods,降噪比较好,主要是和手机配套的要方便些。”
江识野乖巧哦了声。
他才不会买呢,没钱。也并不觉得Oirpods和五十块钱的耳机有什么本质区别,品牌效应罢了。
“嗯,那现在给我唱首歌听听。”
“……”
“快点,你想想你现在是在给世界冠军唱歌,是不是就很乐意了?”
江识野嘀咕,“你才进国家队,离世界冠军还早得很。”
“迟早的事儿。”岑肆很自信,自信到不愿让人纠结,只挑眉看向他,“那你不想给我唱?”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这散步唱什么歌啊,场景也不对吧……好吧,对象也不对。
但江识野还是皱着眉不耐烦地问:“你想听啥。”
“你会唱民谣不,在街道边适合听民谣。”
江识野想了想:“我只会唱陈醉的。”
岑肆看了他一眼。
又别开头,面无表情地说:“OK,那就唱她的。”
江识野轻轻哼唱起来。
他唱得很小声,觉得有些丢脸,很怕路人听见,倒像是专门给岑肆唱的。
两人的脚慢慢悠悠踩着干净又有些碎叶的街道,很快就变成了相同的步伐,合着一样的节拍。
江识野唱着唱着脸就有些红了。真的挺尴尬,给一个人唱歌这种事儿,他上次做类似的活动还是给吕欧。
但感觉完全不一样。
至于为什么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吕欧不是有钱人?可能是因为给吕欧唱的都是些咋咋呼呼的片段?可能是因为那时是在室内现在在街道?
反正就是不一样,尤其是岑肆好像听得很投入,比吕欧更适合当个听众。
他竟越唱心跳越快。
其实吧,他也早就知道这地点这时间给人清唱很怪,但自从那天岑肆说什么“我们回我家,现在也是你家”,且自己也确实搬进了他家后,江识野心态就起了变化。
岑肆提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分,他都能接受。
大概这就是感激吧。
树影绰绰,歌声浅浅,他竟唱了一路。直到到了宜家大门前,他才住了嘴。
岑肆随身拿着瓶矿泉水,一直没喝,这会儿才拧开瓶盖,递给江识野,漫不经心地问:“你喜欢听陈醉的歌啊?”
江识野点头,接过就喝了:“嗯,她对我影响很大。怎么了?”喝完他伸手,意思是岑肆把瓶盖给他,但岑肆又把水瓶拿过去了。
“没什么。”岑肆仰头接着他的水继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