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品安:【嗯。你想说什么?】
阮€€:【跟你没完!!!】
刚进酒店房间,贺品安就开始胃疼。他跑到阳台,点了一支烟。秋风吹得他渐渐酒醒,可胃里还是烧得厉害。
这座繁华的城市,夜晚比白天更生动。
等到他发觉自己吐气时都在颤抖,贺品安略带恼怒地把烟头撇在地上,用鞋底€€灭了。
远处的树上还响着这一季最后的几声蝉鸣。
阮€€在这时打来电话。贺品安将手机调成静音。
第一次没接,阮€€便打了第二次。
在那通电话将要断掉时,贺品安才按下接通。
“什么事?”
“叔叔,你在家吗?我来找你!”
“不在,别来。”
话音刚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导航的声音。
“我打上车了,已经在路上了!”
贺品安背靠在栏杆上,一只手按在腹部,缓了缓,重重呼出一口气。
“你又犯什么神经?”
“叔叔,你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你在哪儿?”
“我好得很。没什么事儿挂了。”
“我偷偷溜出来的!”阮€€有门绝技,只要他感到委屈,说话时很轻易就能带上哭腔,乍一听非常唬人,“现在宿舍楼肯定关门了,你不搭理我,我今晚去哪儿呀?我身无分文的,你不能让我去住桥洞底下吧。叔叔,你可以做个冷淡的人,但不能做个残忍的人。我身子骨这么弱,我还在生病呢,你就这么把我丢在外面。你浑身上下,是不是只有心最硬了!”
贺品安被他念得头疼,他意识到如果再这么分辩下去,受折磨的只有自己,便干脆利落地打断了阮€€的诉苦。
“挂了,定位发你微信。”
“呜~呼~!”
挂断前听见那边在欢呼,实在看不出这小东西哪点值得可怜。
打开微信,正要把位置和房号发过去,看到小孩儿先前发来的几条信息。
阮€€:【叔叔,看月亮!】
阮€€:【我睡不着了,我想来找你,行吗?】
阮€€:【你不回我,我就当你同意啦!】
贺品安无可奈何道:“小屁孩儿真是麻烦。”
他抬头看,正巧风吹散云,如流水洗刷墨迹,一轮圆圆的明月挂在天边。
他已经太久没看过月亮。在这座流光溢彩的城市里,没有人需要月亮。
大学城离这家酒店不远,阮€€到房间时,贺品安恰好洗漱完,正倒在沙发上躺尸。
“听你声音,我就觉得不对劲。”阮€€一边念叨,一边在玄关处换鞋,一副他们很熟稔的样子。他手腕处还挂着贺品安拜托他买来的胃药和止疼药。
那边过了许久也没应他一声。阮€€知趣地噤声,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贺品安弓着腰,缩在沙发一角,一双眼闭着,呼吸却有些急促。
“这么疼啊?没事儿啊,没事儿。”阮€€压低了嗓门,怕惊扰了他,柔声细语地哄人,“我给你接水去,吃了药就好了。”
阮€€按着说明书,将几种药的用法挨个看过,把药片一粒粒数出来,放在餐巾纸上。连喝药的水,他都抿了一口,试过温度。
等安排好这一切,阮€€紧张兮兮地走到跟前一看,发现贺品安好像睡了。
迷迷糊糊地,还捂着肚子。
阮€€眨巴眼看他,觉得新鲜。他小心翼翼地坐在他旁边,看他皱起的眉头,下撇的嘴角。
看见他额角的汗,阮€€把手缩进外套袖子里,抬起胳膊,用袖口轻轻地帮他把汗蹭掉。
谁知他一碰,贺品安就醒了。他只好尴尬地把手缩回来,小声说:“吃药。”
“嗯。”贺品安支起身子,接过药,利落地和水吞了。
“止疼药不能吃,没给你拆,等明天看看情况……”
“好。”
贺品安想,他今晚真是喝醉了,他竟然觉得这小混球顺眼了许多。
阮€€把杯子放好,转过身,用圆溜溜的狗狗眼看他。他拍拍沙发,阮€€就脱了鞋爬上来。
那么小一只,一抬手就能拎着他脖领子丢掉。
贺品安想到这点,就觉得好笑。可他没让阮€€看见他笑。他伸手把阮€€捞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说:“让叔叔抱会儿。”
很诡异的满足感。温暖的柔软的身体。喝下肚的温水,让胃里暖融融的。
贺品安由衷觉得,阮€€不说话的时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这么抱了一会儿,阮€€忽然有了些轻微的动作,先往上挪了挪,顿住,又往下蹭了蹭。
贺品安原本正闭目养神,此时耐不住烦,正要开口训斥,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阮€€起反应了。不仅如此,他还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泄欲。
贺品安气得胃里又开始一阵翻腾,他揪起阮€€后脑软乎乎的毛,迫使那人仰头看着自己。
“阮€€,我都这样了,你还能发情?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被抓包了,阮€€的脸霎时通红,他又急又羞,支支吾吾半天,干脆把眼一闭,破罐破摔。
“我不是人,我是小狗儿!我汪汪汪汪汪!”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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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贺品安没搭碴儿,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看着眼前的小疯子,想把丫掐死。
缓了缓劲儿,贺品安不轻不重地出了一脚,把阮€€蹬开了。
“睡觉去了,大晚上别扰民。”
他往卧室走,阮€€就殷切地跟上去。
“我可以不扰民,叔叔。但你要先跟我说明白,咱俩现在什么关系?”
贺品安前脚进了屋,他后脚抵在门框上,往墙边一靠,扬起那张漂亮的小脸。
“那天你主动亲我,今天又主动抱我。你别告诉我,你对你的小侄儿都这样。”
“不行吗?”贺品安看他那副“讨说法”的臭模样,就忍不住逗他。
“你不讲理!”
“那你说说,你想听到什么回答?”
阮€€杵在原地,挠了挠头,差点被贺品安绕进去。
“现在是我要追你,主动权在你,所以不是我想听什么,而是你想说什么。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你不能拖着我!”
小孩儿说得头头是道,贺品安两手抄兜,边听边点头。
“这两者有区别吗?我说过那么多拒绝你的话,但是看起来跟拖着你的结果差不多。”
阮€€把手背在身后,左手抠右手,他望着贺品安的眼睛,望一会儿,又看向别处。
“你主动了,那一切都不一样了,你别想赖账。”阮€€说这话时定定的,给人一种不好糊弄的感觉,“反正我都接受。你拒绝我,那我就接着追。你答应我,那我就歇会儿。可如果你拖着我,我就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没了分寸,到时候惹你不高兴,你打我骂我都没理!”
贺品安捏了一把阮€€的鼻尖,他下手没轻重,捏一下就把人捏得眼泪汪汪的。
“你个小臭东西还威胁起我来了。”
“别整我,小心蹭你一手鼻涕泡。”阮€€红着眼圈撂狠话。
贺品安警惕地收回了手,还煞有介事地在阮€€的外套上揩了揩。他注视着眼前的男孩儿,他被酒精搞得晕晕乎乎,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路。
“你说的话,有一半是对的。我不会拖着你。主动了,就是答应了,我们可以试一试,但是我答应了,不代表你能歇着。”凑近他,居高临下地看他,贺品安揉着阮€€圆润饱满的耳垂,缓缓道,“我不喜欢乱发情的狗。纵欲有什么难?你接近我,无非就是想满足自己的性欲,对不对?我的长相,我的手段,我的身份,甚至是我的年龄,无论你是被其中哪一条给取悦了,我都不在乎。至于我€€€€我已经很难再被这些条件所吸引了,因此这一切都不能再被你当作筹码。那么,除此以外呢,你还能给我什么?在你找到答案之前,先学着做一条我喜欢的狗,应该是最稳妥的方法。”
阮€€被男人忽然的靠近打得措手不及。贺品安的话,让他心动,也让他心尖发酸。他知道,在贺品安眼里,这种关系就是这样的。这是一场交易。他不能违心地说,他当初跟着贺品安走进6057时,不是为了和他做爱,不是想亲身体验一下自己多年来如野草般疯长的性幻想。可现在不同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心里的念头早就天翻地覆了。然而当他听着贺品安一笔笔地跟他算账时,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他没有理由,没有论据。
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阮€€抿了抿唇,十指仍旧在背后别扭地搅着。
“我想……想做一条你喜欢的狗。”他看向他,睫毛轻轻地颤,“……叔叔,你教我。”
贺品安还离他那么近,他们的呼吸都缠在了一起。
“第一件事,不管你有多想要,我要你为我克制欲望,直到你获得我的允许。”
贺品安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变了,一切只在转瞬之间,在阮€€尚未回过神时,贺品安揪着他的领口,将他拽进了屋里。
背对着贺品安,阮€€被按在墙上,贺品安捏着他的后颈,那手劲太大了,他无法回头看。
“你要想办法让这副身体记住,往后它不再属于你了。它是我的。”
后颈上的那只手离开了。阮€€听见金属扣碰撞的声音,贺品安在解皮带。
被贺品安捏过的耳垂开始发烫,阮€€感觉到内裤被前列腺液打湿了,黏答答地裹着他的性器。
“小乖,你刚刚想在我身上蹭出来,是不是?”贺品安搂着他的腰,一点点地用着力,阮€€却很明白,贺品安并不是真的想要抱抱他,贺品安是要他做出塌腰的动作,方便挨打。
阮€€立时想起了那晚,眼泪在眼眶里悬着,他很小声地说:“上次打的……还没有好。”
贺品安在他背后很轻地笑了一声,手心不紧不慢地摩挲着他的手背,而后带着那只手,缓缓往上去,捂住了阮€€的嘴。
“别忘了你说的,不准扰民。”
皮带抽下来时,一点预兆也没有。贺品安扶住他的腰就开始揍,一连甩了三下。阮€€疼得发抖,疼得站不住。他把所有力气都用在捂嘴上了,豆大的眼泪直往指缝里砸。
“呜€€€€”
他忍住不叫,却忍不住哭,就那么一抽一抽地哆嗦着。
他感觉到贺品安的手,顺着运动裤的裤腰,摸到了他的内裤。
暧昧地抓揉着,那儿硬得厉害,也湿的厉害。阮€€腰眼一酸,心开始砰砰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