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第30章

我打了个冷颤,人都吓傻了,耳朵里循环着播放一句,“他爸爸是一直知道的……”

严凛母亲看我呆如木鸡的样子似乎有点满意,竟开起玩笑,“要不是这件事,我还以为他们父子间这辈子都要隔着我传话呢。”

“不过。”她笑了笑,继续道,“他爸爸不知道也难,你们在一起这么几年,没有什么大风声,都是小凛他爸爸压过去的。”

“我、我们们没在一起很久。”这么半天我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话。

“我知道的。”严凛母亲不算意外地看我,淡声道,“你们这样的……确实不好确认关系,他跟他爸爸也是说得模棱两可,才能让他爸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久。”

我一颗心捏紧了,又沉了,很想抓来严凛问问他这些年是如何形容的我。

她和善的笑容逐渐归位,“老实说,我是没他爸爸那么大的心,知道的时候吓得不轻,但静心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小凛比同辈的孩子压力大太多,偶尔一些嗜好就当是发泄了。但要是长远了,”她没说下去,笑意却不减,“阿姨不想做些绝对的事情,也不想和自己的孩子闹僵,有些话不用我说得太透,你是个聪明孩子,能明白我意思就好。”

我痛苦地紧闭着嘴,有种濒临死亡的绝望。而她再讲出口的话却好像一针肾上腺素,让我起死回生。

“别这么紧张,不是让你们现在就分手的意思。”她柔声说,“阿姨也知道,改正错误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如果你和他就这么过家家两天,我没太大意见,只当是没看见。可严凛和我们说他打算在这边和你过日子,这让我们太不能接受了,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她再次强调了一遍,“我们和你们普通家庭一样,想看着孩子结婚生子,成立自己的家庭。你不是个坏孩子,长得也好,找个漂漂亮亮的姑娘过日子完全没问题,何必和小凛绑着走这种必定会后悔的路呢!”

她这些话,让我整个人像做过山车一样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抓住重点,鼓足勇气告诉她,“阿姨,我们不是玩玩的。”

“我当然知道。”她声音陡然冷下去,“他把他爸爸气进医院都不松口€€€€这样你还要说你没让我儿子变得奇怪吗?!”

两杯卡布奇诺被端了上来,我随着咖啡杯碰上桌子的声音,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无奈地摇头,“他爸爸都没出院他又赶着回了这里”她停了停,眼圈也红了,“他自己的伤也没好全……”

我心揪起来,忙问,“什么伤?”

严凛母亲看向我,却没有回答我,自己说着自己的话,“我以为他缓了几个月会好,没想到他爸爸这次带回去的消息又是小凛固执地要坚持,甚至提出来要留在金山工作。”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地哽咽了,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说,“你别怪我来找你。爸爸从位子上下来了,顾虑少了挺多,满心都是生意,被这么一折腾更是心寒得不想管了。但我是个母亲,严凛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不能看他这么走错路下去。”

“小夏,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有和你家里人讲过吗?我好歹还有个潇潇,而你€€€€据我所知,是独生子吧。”

她语气不见尖锐,却句句戳在我心上。

眼前的卡布奇诺拉着花,四平八稳地悬在杯面上,但是只要我稍微吹一口气,它就会荡然无存,我盯着怔愣了一会儿,还是说不出话。

第46章

对面的人一眼看破了我的纠结,轻声道,“看你这样子,还没和家里人讲吧。”

我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她抿了一口咖啡,自嘲地笑笑,“我想也是,正常人都比他有理智。”

她温柔地看向我,讲话却不再客气,“那阿姨没来找错人,你可以劝劝他的,对吗?”

严凛母亲并不需要我的回答,兀自唱下去这出“独角戏”,“他现在太冲动,等冷静下来就会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偏离正道,需要你来帮他修剪这些‘分叉’,我们的话他不听,但是你的话,他……”

“我和他的想法一样的。”我打断了她,听她讲了半天,也该轮到我了,我不再拘谨,直言道,“阿姨,我没要瞒着家里人,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等我回国了,会告诉他们的。”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仿佛并没被我胆大包天的话冲击到,似笑非笑着说,“那我倒要看看令尊令堂能不能比我开明多少。”

我因她这句话而再度沉默下来。虽然,我也不觉得我爸妈能接受,但是,我并不想他们被别的父母所代表,或许爸爸妈妈愿意听我的想法,尊重我的选择呢?

我们俩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她先说,“让你们分手好像不可能似的。”她低着眼睛,摸了摸保养得宜的指甲,“是我顽固不化,棒打鸳鸯了。”

“可是小夏,鸳鸯也是雌雄一对儿的,你们€€€€是吗?”她声音放得极轻,如果我不集中注意力,都听不大清。

说到底,她还是执着在性别这个事儿上,我叹了口气索性告诉她,“阿姨,您也知道,我们还年轻,以后的事儿大家心里也没谱,严凛又不是不能喜欢女的,要是哪天他想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上,我不会拦着他的,这个您放心好了。”

她抬起的眼睛里尽是不信和不屑,嘲弄道,“你真能这么想吗,严凛可不是这么和我们说的。”

过去的三年里,他也曾经说过很多绝对的“不”字,但最后,还是和我在一起了。想到这些,我找到借口般继续搪塞他妈妈,“阿姨,他就是这种人,说话做事都不留余地的,到时候自然就好了。”

“到时候?”他妈妈颇有深意地复述了一遍,突然微微笑起来,“小夏,你比我想象得清醒很多。”

“……”

一席话说完,她的头发仍是一丝不苟地盘着,一缕碎发都没有掉下来。

严凛母亲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手包,在桌子上摆下一张纸币,“抱歉,餐还没上,但阿姨有事得先走了。”

“阿姨,不用。”我把纸币推回到她面前。

“小凛的钱能用,我的钱不能吗?拿着吧。”她蹙眉,应该是觉得我矫情。

我要反驳,又听她说,“前两天,小凛刚带你去日本玩吧,年轻就是该多走走、玩玩,玩够了也就不贪恋那些风景了。”她笑着看我,把钱再次摆在我面前,起了身。

直到她走出餐厅,这句话都像是耳光一样抽在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等服务生终于送来奶油€€饭的时候,那辆银白色的宾利已经开出了很远。

从餐厅出来,我没再回家,迎着狂风走回了学校,回到图书馆的位子上接着翻那几本大部头书籍。

时至傍晚,再度打开手机,又都是严凛的电话,我挑了挑眉,一个没回。

又待了几个小时,等我走出图书馆时,外面已开始下淅淅沥沥的毛毛雨,我没带伞,只能往回走到屋檐下等雨停,转身时有一道车前灯打在了我脸上。

我大约愣了三秒,还是打开了停在面前的车门。

“这不还有两天呢么。”

不怪我一上车就语气不善,中午的谈话后,我再看到严凛,满脑子都是他妈给我的那些难堪。

“下雨了,怕你没带伞。”

“就这么几步路,你不来我还能淋死吗?”

往常这种拱火的话会必然会让严凛生气,但他今天却没有。

沉默了半晌,他竟先发制人地拷问我,“我妈找你了?”

我诧异地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和你说什么了。”

面对他妈我理屈词穷,面对严凛我倒是不吐不快,哼哼笑了两声,道,“想让我帮她拨乱反正,劝劝你过回正常人的生活,结婚生子,组建家庭。”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告诉她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会拦着你的,让她放心,没再说别的了。”

这几句话的时间里,他车一直停在阶梯前,从图书馆出来的人都得绕路走,我好心提醒道,“你先往边上停停,别挡着人家道。”

看他还是不动,我干脆上手转了方向盘,严凛这时才好像被触了逆鳞,一把攥上我的手腕,动作间不慎碰上了喇叭,在安静的雨夜里发出刺耳的鸣笛声,惹得外面的学生纷纷侧目。

而车厢内,严凛声音骤冷,一字一顿地问我,“‘不、会、拦、着、我’,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以防他追问,我还是解释清楚,“谈恋爱是你情我愿的,无论哪天咱俩谁不乐意了,都可以分开,不是非得绑在一起一辈子的。”

这句话就算他妈今天不来找我,也是迟早得说的,只是我预想的是一个气氛恰好的时机,不是现在这种严凛表情上写着要掐死我的场合。

“你真这么想的?”不愧是母子连心,问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

“嗯。”我真诚地看向他,相信他能理解我的意思。

“那现在就分开吧。”严凛目若寒冰,冷声道,“不想长久的话,别浪费彼此时间了。”

“你要分手?”我不可置信地看他,“分手”两个字出口的时候,严凛的眼角也跟着跳了跳,但并没反对,像是默认了。

我委屈到了极点,觉得自己中午的那些勇气喂给了狗,怒道,“你想要什么‘长久’?我们一不能结婚,二不能有小孩。如果有天你后悔了,我拿什么死缠烂打你几十年?你从来只沉浸在自己的付出里,想当然地觉得我没努力,如果我想放弃,今天和你妈吃完饭就直接找你了,还用得着你来甩我吗!”

我说得难受,声音软下来一些,“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但是,你妈说得也没错……结婚生子是人之常情,我不能剥夺你的权利。”

“我从没想过她说的这些。”严凛侧过脸,对着我一字一句道。

我没什么触动,反而冷静地劝他,“你现在不想,不代表以后不会想。”

“那你想过吗?”他反问得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吞下了和他同样的否认之言,退避三舍地答,“人的想法总是很多变的。”

“不用你给我讲道理,你就说你是不是‘想’过。”

沉默过了一个世纪般的长度,我盯着他,缓缓道,“我没想过。”

严凛松懈下来。

我接着道,“但是和你没关系,也和同性、异性没关系。就算我喜欢女人,也不会结婚,更不要说孩子。”我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不能因为任何人而牺牲自己的自由。”

我本没想说这么自我的真心话,是他逼我的。

严凛眼睛不眨地看我,像是不信,又像是被我震到了,我做好了接受他一切愤怒的准备,他却只默默开动了车,在雨夜里驶出校门。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严凛送我回了我自己的家。

“不回你那里吗?”我有点儿吃惊,毕竟一周期限已快到。

“如果你不想的话可以不回去了,我不逼你。”严凛一改往日的强制画风,态度很是诚恳。

“是你妈在吗?”我思索片刻,自认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不是。”严凛稍微拧眉,“她来的时候都住酒店。”

“那为什么?”我自己都没发觉,我竟然问得有丝心急,像上赶着求着要回去住一样。

“我……”严凛似乎很难启齿一般,“我不会再处处管着你了。你想要自由,没有错。”

面对他的话,我没有如获新生的兴奋,只感觉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作茧自缚了。

我早已不觉得“同居”是胁迫我自由的事情了,也早已习惯了和严凛的朝夕相处,如果没有中午的事情,我今晚本来就是想自己回去的。

可现在狠话都被我说死了,也知道再待在车里挺没面子的,但手就是舍不得按开安全带的扣。

第47章

“我……”我们俩异口同声地开口。

我让着他,道,“你先说。”

“……”,他眼神暗下去,透着一种名为自责的情绪,低声道,“我不知道我妈会去找你,以为我爸都松口了,她就不会再反对。”

几句话的功夫,他嘴皮上裂开了一个小口子,讲话的时候往外冒着新鲜的红色,他茫然地用手指碰了一下,看了看又接着说,“我替她向你道歉。”

我从车门上够了一瓶矿泉水,送到他手上,“有什么可道歉的,来找我一趟不是很正常吗?”我调侃般笑笑,“估计等我和我妈说了,她会比你妈还夸张,到时候你可别指望我和你道歉。”

严凛听话只听前一半,眼睛“刷”地明亮了起来,像只抢到了骨头的小狗,不可置信地问我,“你想过和他们说了吗?”

我盯着他亮晶晶的眼眸,说,“嗯。”又摸了摸他的脸颊,小声说,“等签证下来,我们回国的时候就说吧。”

他眼里一闪而过一丝躲闪,没等我生疑又恢复了平静,抓着我的手放到唇边,吻个不停,我被弄得又点儿痒,但还是没有制止他撒欢儿。

“你刚要说什么?”他下半张脸都埋在我的手心里还不忘含含糊糊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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