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教师果然辛苦,我不疑有他,驱车直奔东三环。
今天有事耽误了点儿时间,这章写不完了,请个假哈~
第52章
“就停这儿吧。”要到地方的时候,陆方禾开口指挥着我停车。
我侧头好笑道,“怎么?还要我下车陪你去啊。”
陆方禾脸皮挺薄的,马上就红了,“想请你喝杯水。”
我摆摆手,“不用,你到地方就下车吧,我也是顺路的事儿。”
“学长……”陆方禾脸上流露出失望,我心里一软,怕她又不必要的自责,转口答应了。
就在我们停车的对面,开了一家奶昔店。这个陆方禾,还说要请我,结果自己一进去就跑到卫生间,留我一个人站在点单的柜台。
我本来也不可能让女生请我喝东西,跟收银小哥先点了自己的一份,“一杯巧克力的。”
他在屏幕上敲了敲,热情洋溢地问我,“还有别的需要吗?”
我摇摇头,女生的口味我不清楚,还是等她自己来定吧。
“好的。”收银小哥递给我发票,一边举起胳膊招呼着后面要排队的客人,“您好!这边点单。”
我正打算找个地方坐下,就又被他喊住,“同学同学€€€€”收银小哥伸长着脖子冲我道,“您的取餐器没拿。”
我“哦”了下,心不在焉地退回来拿他摆在桌子上的黑色小圆盘。
不知道今天出了什么bug,这小东西在我碰到它的那一刻,就突兀地震动了起来,我条件反射地缩回手,一个没拿稳就掉到了地上。
它在地板上扭曲地倔强地坚持震动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我低头弯腰时,有一只手比我先一步捡了起来。
心都停跳了一拍,这双手,未免与记忆中的某人的太过相似。
同样的修长,同样的骨节分明,同样的毫无装饰品点缀却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多看两眼。
我在意识到这些时,也丧失了抬头致谢的勇气。
“你的吗?”意料之中的清冷嗓音这么问。
我垂着眸,眼神聚焦在他手上的取餐器上,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并没交还到我手里,而是放回到了点餐的桌子上。
“您好,需要点什么?”收银小哥也这么问着严凛。
“一杯草莓的带走,谢谢。”严凛的声音无异于过去,我心里却要命地开始发酸,想起门口海报图上那粉红粉红的颜色,直觉他是买来给女孩子的。
我难堪的酸涩情绪使我没法再做停留,抓起桌子上的取餐器快步走去了一旁的区域。
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我处心积虑想见他的时候见不到,分手了倒是能在偌大的城市里不期而遇了。
但时过境迁,我们都已变了太多,那时不管他如何冷漠无情 我都会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去,而他呢,也不会这么客客气气地帮我捡东西,有时还会冷嘲几句……到头来,我们却成了两个合格的陌路人了。
我心里发笑,谈了场恋爱,我们的关系竟然还不如最开始……
“学长!”陆方禾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她拍拍我肩膀问,“你怎么在这里等啊?”
她指了指我手里的取餐器,“震动的时候过来拿就行了。”
我当然知道了,只是刚刚没有办法思考,下意识地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避。
“就在这里等吧,马上好了。”
饮品店特有的机器运转声遮盖过了她后面的话,虚虚实实之间,我终于看到了我的那一杯进行到最后的挤奶油环节。
我放松了一些,想抬起头舒展一下低到发酸的脖子,余光却不妙地瞥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
下一秒€€€€“严凛?!”身边的陆方禾声音刻意地放大,生怕我听不见似的。
严凛没有回答她,站定在我的身边,重压笼罩在我的头顶上,我刚要抬起来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我有些苦闷地检讨自己,都是面对前任,陆方禾为什么能坦荡地直呼其名,而我躲躲闪闪的样子在她的衬托下越显丢人。
好在大家尴尬的时间不算太长,两杯奶昔被服务生一起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其中一杯粉粉红红的被装进了纸袋。
严凛往前迈了一步,取过打包袋,猝不及防地听到他在问,“有时间吗?”
我怔住,手死死抓在托盘上,半晌才敢确信他是在同我讲话。
心里砰砰跳起来,说不清是高兴还是紧张。我很不耻自己分手后还会因他的一个字半个字而牵动内心情绪,想起陆方禾还在,便闷闷地答道,“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朋友?”严凛音调很平,重复了这两个字后就转头走了,不过他并没直接离开,而是甩了甩纸袋子对我身后的陆方禾道,“这位朋友,你帮我拿去给严潇吧。”
原来是买给妹妹的,我心里的乌云散开了,可又不懂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命令陆方禾。
陆方禾许是也很无语,“啊?”了一声,却无下文。
严凛哂笑着戳穿了她,“不是你们商量好的吗?”
“什……什么。”陆方禾支支吾吾,暴露了她的心虚。
两个人半天没再对话,最后我听到了陆方禾抓过纸袋离开的声音。
严凛重新移步我身边,波澜不兴的语气问着,“现在有时间谈谈了吗?”
我鼓了鼓勇气,今天第一次抬起头望他,只消这一眼就足以让我明白,我想见他,就算他那么把我扔在美国,就算明明是他有错在先也死不悔改,就算……我望着他毫无起伏的表情,恍惚地觉得自己又是在做无用功了。
一个多月未见,他英朗的五官和挺拔的身型都没有变化,但态度上已经不再是那个在楼梯间震惊而受伤的样子了。
那个和我同处一室的严凛,温柔的,体贴的,有时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的严凛……我无法从这张俊颜上看出一丝一毫……
他变回了原来的那个他,冷漠而疏离,满脸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字。这样的他还能主动向我提出“谈谈”的要求,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不切实际地想着,他说找我“谈谈”,会不会是心中也在后悔?毕竟我们的问题并不是不可调和的,只要他舍弃一点点他过于夸张的控制欲/望……
带着这些幻想,我点点头道,“好。”
“回国顺利吗?”严凛坐下就很客套,“海关没有为难你吧。”
“没”我摇摇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签证事项都是他帮我的,会不会出错他应该比我清楚。
“那就好。”严凛目光淡漠,好像在说的事情都已与自己无关,他身体微微往前倾,接着道,“找你是想问,你的东西还有些放在金山,不知道怎么还给你方便?”
原来他说的“谈谈”指的是这个,我还自作多情想他会说什么呢,我泄气,但紧绷的神经却松懈下来一些,小声说,“可以等我回去的时候自己拿吗?”
我不至于不要脸到还想去他家逛逛,是还没租好在金山的房子,因此没有地址可以提供给他。
严凛凝眉沉默了少时,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你到时候联系物业吧。”
“啊?”我呆呆地看着他,难道请他帮忙开个门都是奢望了吗?
严凛像是看出了我的困惑,直截了当道,“我短期内不会回美国了。”他善解人意着提醒我, “东西挺沉的,如果不方便的话,你跟物业说一下,让他们开车送你。”
我如遭当头一棒,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在我们原本的计划里,严凛今年下半年都会待在金山的。
他真的狠心至此,不让我们再有一丁点藕断丝连的可能性。
我不知还能说什么,讷讷地回了句,“知道了。”
安静了片刻后,严凛沉声问向我,“你还有别的事吗?”
我的两只手在餐桌底下互相绞紧,一言不发地沉默着,思考我们间还能有什么话题可说。
空白的大脑无法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严凛在我的持续呆楞中起身,冷淡的声音从上而下降落,“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机械地又点了下头,没仰起脸去看他,盯着他挺拔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渐渐缩小,直至不见。
迟来的钝痛成倍般袭来,过往的亲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有公式化的对白。
不能见到的日子里,我都没这么难受过,他此时的客气和疏离让我觉得好陌生好陌生,我在他眼里,和普通路人没有区别吧?
我以为他会恨我,讨厌我,一顿挖苦讽刺,或者干脆就是完全不搭理,可是他的态度,进退得当,挑不出一丝错,也看不出一丝还在意的样子。没有恨,也就没有爱,他居然这么快就能放下!
失落,无尽的失落……
这还不如我们开头的那几年,横眉冷对也好过相忘于江湖吧!我坐立不安又蠢蠢欲动,急迫地想求证些什么,想知道他还是在乎我的,想追出去问个清楚……
可我的嘴张不开,步子也迈不开,我们之间在思想观念上的鸿沟依然存在着,我无法因为爱而忽略,而严凛……我揣测他的心意如此之久仍无法知道他现在的释怀算什么,是真的不想和我有半分瓜葛吗,还是等着我再去死气白赖地求他回头呢?
他的心我猜不清楚,但我知道自己的答案,我不会再如过往那样了,正是我的言听计从造成了我们不平等的恋爱关系,决不能再重蹈覆辙。
第53章
和严凛的这次“偶遇”后,我很怕自己一闲下来又忍不住去找他,故意把生活安排得很满。一个多礼拜里陆陆续续见了家里的各门亲戚和从小学到大学的朋友们。
但是人再多也有见完的一刻,当我终于发现自己约不出什么人的时候,我给张宇扬打了个电话。
陈柏虽然也在什海,可他工作实在太忙,周末都在加班,我打扰不了他,只能找和我一样赋闲在家的张宇扬。
张宇扬家离什海市很近,开车大约一两个小时,而我爸妈平时住在医院附近分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家只有我一个人,寂寞非常,我想着他来了还能陪我打打电动,玩玩游戏。
但我明显失算了。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什海,但他对这座城市的兴趣依然不斐,三伏天里还能兴致勃勃地挤在暑期的人流中游玩了几大热门景点,我陪他转了几天,每天回家都像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汗流浃背。
当气温终于在连日的预警中超过了四十度时,张宇扬才消停下来,安安生生地没说要出门。不过他仍是待不住,午饭时,又跑过来叫我出去吃饭。
还算他有良心,没走太远,在我家楼下找了间面馆。这家店我从小吃到大,可惜因为这几年小小网红了一把,经常性的排队,我回国后就没光顾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天气太热的缘故,本该门庭若市的时间点,店里却没坐满人。
面上得挺快,那整整齐齐的菜码摆在雪白的面条上,看着十分诱人。张宇扬迫不及待地拌了拌,浓郁的炸酱香气扑面而来,我却突然没了吃饭的心思。
面条上摆着的萝卜丝被我一根根挑出来放到纸巾上,这是我一直的习惯。红萝卜,白萝卜,胡萝卜……但凡是萝卜,我统统不能接受。
那会儿去日本,我们点咖喱饭,里面的胡萝卜块我一看就皱起眉头,不吃,全部挑到严凛的盘子里去。
挑完之后,还有理有据地告诉他,“胡萝卜可以保护视力。”
严凛无可奈何,“那你怎么不吃?”
我早准备好借口,“我又不近视!”
最后严凛认命加听话地真的一块不剩地全部吃掉了。
回忆总是美好的……缓过心神,我望着碗里没挑干净的萝卜丝,渐渐失去了进食的欲/望,盼望了很久的美食都不能拯救我这突如其来的落寞和沮丧。
张宇扬没心没肺地已经吃到了碗底,我给他拿了张餐巾纸,“擦擦嘴吧你。”
他接过去胡乱擦了擦,忽然没头没尾地问我,“永和寺是在这儿附近吗?”
我心里一咯噔,听见寺庙的名字就不耐烦,是在这里附近没错,但我很怕他因此又来了参观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