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沉沦 第80章

“我会来给你送一束白玫瑰。”

关殊不想要看到沈杳的眼泪,只想要一朵花,现在他得到了。

他的呼吸一停,他怀中的Omega有温热的触感,有淡香的味道。关殊把沈杳越抱越紧,自己的手在零下的温度冻得通红也不肯松。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徐意白坐在车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寒风中相拥的身影。他们抱得很紧,额头也抵在一块。

徐意白的手扶在方向盘上渐渐用力,他拿起旁边的手机,给沈杳打电话。

他目睹着远方的沈杳身形停顿了下,从关殊紧密的怀抱里略脱出身,拿出来了口袋里的手机。

徐意白停止住了呼吸,沈杳迟迟未接手机的那些时间对于来讲就像是审判,他明明坐在开着空调的车里,身体却像是冻得有些僵。

电话接通那刹那,就像是拨云而出的日光,让徐意白的心脏安稳地放下。

“杳杳。”徐意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自然,他透过前车窗,在死角位置看向两人道,“我的手很痛,你能过来看一下我吗?”

关殊到现在都没松开揽在沈杳腰上的手,他把电话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挂断电话,只是罩住沈杳的手,捂住了手机的听筒位置。与此同时,关殊捧住了沈杳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唇被蜻蜓点水地碰了下,关殊轻轻地问道:

“别走行不行?”

他搂着沈杳,往前逼近了几步。关殊不等沈杳的回答,再次低下头弯下腰。

关殊看出来沈杳的表情没有拒绝的意思,他只是很安静地看着他,用那和以前一样的目光。

身体在一瞬间燥热了起来,他用手罩住了沈杳的后脑,然后急不可耐却又温热地含住了他柔嫩的唇瓣。

深吻。

明明吻得很深,很缠绵,却又纯洁得像是朵云一样的软。

沈杳没有主动回应关殊,但他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然后慢慢地闭上,像是隐秘的配合。

“咔擦€€€€”

眼前的画面和声音融洽地配合在一起,徐意白把手机上的钢化膜直接捏出了几道裂痕。

第77章 金毛败犬

“嘟€€€€”

电话被关殊挂断,他和沈杳之间的拥吻却未结束,Alpha高大的身影罩着沈杳,强势地把他揽在怀里。

徐意白的目光一瞬不移地继续盯着前方,他的舌尖被咬破,口腔内弥漫着腥甜的味道。

他的喉结艰巨地滚动了下,咽下了一口含血的唾沫。徐意白的眼眶渐渐变得通红,不是要落泪,而是为了要压住强烈冲出去的冲动。

他刚和沈杳卖惨说自己手疼,那他就注定不能在现在跑出去。欺骗沈杳的代价太大,他没有勇气再尝试第二次。

沈杳也不喜欢他和关殊打架争吵,所以他只能选择坐在车里,看着沈杳和关殊接吻,像过去关殊撞见他和沈杳接吻一样。

他明白,隐忍克制一点,得到沈杳的可能性就更大一点。

在沈杳和关殊转身走过来之际,徐意白闭上眼睛又睁开。他猛踩下油门,开车往自己的公寓方向去。

徐意白明知沈杳今晚会和关殊待在一块,他的面色却如常,依旧在厨房里挽起了衣袖,做了一桌的菜。

屋内的空调温度打得很合适,桌子上的菜肴丰富,徐意白点燃了两根蜡烛,完成了一个简单浪漫的烛光晚餐仪式。

西餐桌边只摆着两把椅子,徐意白不动碗筷,他静静地坐上去,与那张空的椅子相对着。

墙壁上的挂钟不停地摆动着,时间永不停歇地流逝,外面的天幕也完全被黑暗覆盖。菜肴不再冒热气,冷却为模样精致的摆设。

徐意白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沈杳没有过来。

*

门外像是拆迁队一样的敲门声在一瞬间把徐意白惊醒,他昨晚没睡多久,皱着眉就穿上拖鞋去开门。认得这扇门并且会用这个态度敲门的只有一个人,徐意白身上穿着睡衣,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

关殊肩膀上还沾着雪花,他对着徐意白就从未露出过友善的神情,现在也是咄咄逼人的模样。碰面的第一秒,火花就溅射,关殊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直接攥住了徐意白的领口,把人用力地一推:“徐意白,你玩告状这一套玩上瘾了是吧?!”

茶几上那还未凉的茶水,再加上徐意白曾经的前科,他第一目标就直接锁在了徐意白身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过去能竭尽全力和他过几招的徐意白今天变得弱起来,他被徐意白推得往后跌了几步,脚后绊倒东西直接摔到了地上。

他皱着眉道:“什么告……”

“你不仅告状,你还玩绿茶装可怜这一套啊?!”关殊直接打断掉了徐意白的话,他低头瞥了眼徐意白的手,手指看起来很灵动,根本没有什么伤。关殊不屑地嗤笑了声道,“怎么,你不是手疼吗?我看你挺好的啊?”

徐意白的胸口被关殊的膝盖压住,骨头像是要断裂开,他却只是低着头咳嗽了好几声,表情平静得一点也不像在弱势:“我不像你,满身都是蛮力,你也就只剩这点力气了,伤着了沈杳都不知道。你这种四肢发达的Alpha,沈杳跳的舞你看得懂吗?”

“我看不懂又怎么样?”关殊没被他激怒,低压着眉看着他,音调平稳地道,“我知道他跳舞最好看就行了。”

“没怎么。”徐意白面色不改地道,“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会弹钢琴,我能和他一起登上舞台为他做伴奏。”

徐意白明里暗里地嘲讽着他,像是在说他就是个粗鲁的Alpha,只要他才懂沈杳的灵魂一样。

关殊先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嘴角的笑翻得比六月天还要快,一瞬就变得凶狠起来。

他的膝盖猛地一用力,他的手往腰带上一滑,摸出来了把军刀。他的手利落地一甩,刀套就滑落了下面。

刀尖已经割破了皮肤表面,鲜血流了出来,关殊却面色不改地继续把刀往下压着,用着陈述事实的语调道:“我把你的手废掉,你还能碰这钢琴吗。”

徐意白直面着锐光,他不为关殊的话退缩,甚直接把自己的手往刀尖上撞着。

“没事啊,你可以试试看。沈杳很喜欢听我弹钢琴,你猜你把我的手弄废,他会不会生气?”

“哐当€€€€”

冷光反射在关殊深黑的瞳仁上,空气被凝固压缩着,他把军刀摔在了地面上。关殊一个起身然后直接抄起椅子,往徐意白那昂贵的钢琴边上走去。

“嘭!”

关殊一点力也不收,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此,椅子的一条腿直接被他砸飞起来。要是换成别人来,后震力就能把手震麻。他却不曾停下,一下紧接着一下用力地砸着。

直到结束,才把那残骸摔到徐意白的面前,像是震慑。

徐意白听着那一声声剧烈的声响,他没阻拦关殊。只是在关殊砸完钢琴,往门外走去的时候,冷静地提醒道:“记得赔钱。”

“我的卡当老婆本给沈杳了。”关殊活得很糙,平日没什么大打钱的机会,一摸口袋才回想起来卡的去处,“你把账单发给我,我会让沈杳把钱直接转给你。”

关殊离开之后,公寓里也安静了下来。徐意白把手机从桌子上捡起来,他打开了上面的监控软件,他把关殊进门到砸钢琴的那一段视频截取下来,去掉了关殊质问他手的部分,发给了沈杳。

寒风里,关殊也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摸出来。他要是连徐意白是故意在装都看不出来,那他能从军校毕业也是个气急。他只是不愿意忍耐,对付徐意白这种心机男,他装得爽就装得爽,反正他毫不压抑动手的时候也很爽。

关殊也给沈杳发消息:

“杳杳,徐意白很喜欢卖惨,你不要被他给骗了。”

*

晏知行已经回国有一段时间,他孤身一人静静地待在书房里,桌面上铺满了沈杳的照片。关殊和徐意白没有一天不粘着沈杳,他的独照很少,更多的是和两个Alpha亲密的合照。

从肩并肩地走路到牵手,再到拥抱,尺度最高的是接吻。

若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每一张照片都是很完美的恋爱故事。无论是和关殊还是和徐意白,照片里的沈杳和他们看起来都极其融洽。

他没有参与这场Alpha之间的争执,只能做躲在角落的偷窥者,连一个吻都没有分到,拥有的只有沈杳回国到现在被偷拍的所有照片。

关岩书房里那杯有余温的茶水是晏知行留下的,是他出面找的关岩。他不加入这幼稚的争执,他要把关殊和徐意白直接一个个地驱逐出局。

晏知行原先想的是在扫清一切障碍之后,他再出现在沈杳的面前,把他带走。

他现在看着铺满书桌的亲密照,手指却收紧着用着力道,晏知行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克制力去忍耐到这一刻。

现在他却只剩下把这些照片撕碎、剪烂的冲动。

“砰€€€€”

晏知行不受控制地抄起身边的杯子,直接往巨大的落地窗上砸去。直到那脆弱的杯子四分五裂开,在那声巨响之下,他的表情还有些轻微的怔愣。

从成熟以后,他习惯于不外露情绪,没有做过那么幼稚发泄情绪的事情。窗外的烟花在半空当中炸开,像是朵朵绚丽多彩的花,引爆着寂静无声的夜晚。

外面夜色浓黑,与那热闹非凡的烟花相比,落地窗上倒映出他的身影,孤零零地只有一个人。

今夜是一个很重要的团圆节日,过去晏知行会在晏家长长的餐桌上度过,但每一个人脸上都是虚假至极的笑容。

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晏知行一直明白。过去的他也确实不需要热闹,他只需要站在高处,被所有人仰视的高处。

他突然转身往门外走去。

晏知行很少自己开车,他没让司机和助理跟着,自己一路往沈杳家的方向走。他把车停了下来,自己站在楼下,冷寒的风很快在他眼睫上落了层银霜。

他最开始只想过来看看,现在却又想上去看看。

站在门口的那一刻,晏知行的手臂似乎冻得有点老化,他最后还是抬手叩响了房门。

里面传来针踢踏的脚步声,门很快就被打开,沈杳穿着柔软的家具服,那张漂亮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暖气熏得微红,好像发生了点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还带着点笑。

从打开的门缝间,暖气在刹那融掉了晏知行身上冰凉的温度,他闻到里面的饭香,下意识地开口道:“沈杳,你……”是一个人吗。

沈杳看到晏知行的那一刻,神色却马上变得冷淡疏离,保持着距离问道:

“你来找我干什么?”

晏知行猛然清醒过来,他未说完的话全部被埋在了紧绷着的唇间,金发上的雪化成了水,头发像是塌了下来一样,他看起来有点莫名的狼狈。

“杳杳。”

徐意白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把刚做完的菜放到了桌上,然后直接走过去。他看到晏知行之后,手臂一伸,一把就把沈杳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沈杳和晏知行之间没什么暧昧的过去,所以其实他和关殊都不把晏知行放在眼里,认同了他肯定是第一个出局者。

该看不顺眼的还是该看不顺眼,应该敌视的也该低视。徐意白盯着门外的晏知行,默契地问出了沈杳一样的问题:

“你过来干什么?”

徐意白明明都已经出来了,可屋内的炒菜声却没有停下来,直到听到门外的质问声才突然止住,然后是重重地一声摔锅铲的声音。

晏知行的表情已经完全敛了起来,他的目光往屋内沉沉地望去,身上还系着围裙的关殊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关殊和徐意白都想和沈杳一切过节,没有人愿意退步,也不能用暴力解决,沈杳也只是做旁观者,不说自己更加偏爱谁。

一直僵着不动不是个好办法,为了能留在沈杳家里过节,互相和沈杳告完状的两人相看两厌,却也只是勉强接受互退一步。

他们什么事情都要争,做饭的时候十成专心,一定要比出一个高低。

关殊的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来了结实的肌肉。他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抢徐意白怀中的沈杳,拉了一下没拽动,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先。

他先转身面向晏知行,垂眸看着他,直接用最暴力地手段解决问题,把怔住的晏知行往门外推,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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