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暗恋 第10章

对方换好鞋,便没再出声。

眼看着话题要掉到地上,时寻连忙自己捡起来接下去:“我还没吃呢。”

柏沉故挂衣服的手微顿。

时寻借势仰起头看着他:“我饿了。”

柏沉故却避开他的眼神朝厨房看去:“冰箱里应该有吃的。”

“但我不会做。”

“你以前不是€€€€”

“以前怎么了?”时寻问。

高中那会儿,柏沉故得空就会给他补课。

有时候到了饭点,时寻不想出门,就会在家里做点便饭和柏沉故一起吃。

他记得那时候,柏沉故还蛮喜欢他做的饭菜的。

之所以故意装傻,也只是想引柏沉故回忆过往的岁月罢了。

“没什么。”

柏沉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走进厨房,从速冻箱里拿出一块牛排。

关合的厨房里很快传来热油的滋滋声,香味从门缝里钻出,勾着小馋猫们的味蕾。

小柴在门口等着,时不时发出焦急地呜咽。

时寻堂而皇之地走向小柴,一边蹲下撸狗一边隔着移门偷看柏沉故。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近距离地观察过柏沉故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跨越时间的长轴,唤起他深埋在心底的思念。

柏沉故抬起右手盯着手表的盘面,不曾有半点分心。

煎牛排的时间无限缩短,发现柏沉故开始装盘后,时寻连忙洗好手坐在了饭桌旁。

他拿起桌上整齐收起的一套刀叉,等待今天的晚餐。

厨房里传来一句低沉的“喂”声。

时寻偏头看过去,是柏沉故在接电话。

他无奈地撇撇嘴,嫌弃这个电话来的不是时候。

柏沉故是用蓝牙耳机接听的电话。

他端着餐具坐在饭桌旁,却似乎忘了把盘子往身边递。

听说认真接电话的人会接过别人递过去的任何东西,时寻灵机一动,把手中的刀叉逐个递给柏沉故。

柏沉故果然边听边接了过去。

不仅如此,他还握好了刀叉,顺着牛排的纹理开始切割。

“继续。”柏沉故持续通话。

看着柏沉故严肃的神情和他手上的动作,时寻自得其乐地轻笑出声。

柏沉故却没听见。

他手里的牛排很快分割完成,柏沉故插住其中一块,扬起了叉子。

“啊€€€€”

时寻歪头看向柏沉故,指着自己张开的嘴,示意他投喂自己。

瞥见时寻的动作后,柏沉故回给电话那头的内容像是生出了独立的想法,灰溜溜地弹回了原处。

只是愣了几秒,时寻却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他靠近过来。

空气微微流动,淡淡地扑在柏沉故的脸颊上。

时寻一口咬在被插住的那块肉上。

厨房的吊灯柔柔地抛洒下流水般的光线,光亮流淌进时寻的眼底,描摹出欣喜的形状。

柏沉故的手彻底僵住。

时寻咂着嘴,喃喃道:“好吃。”

通话另一边的人得不到反馈,疑惑地确认着:“柏医生?柏博士?你还在吗?”

柏沉故喉结轻动,回应道:“就这样处理。”

“哈?你说什么呢?我问的是参与实验的患者数据出现了片段丢失,你打算怎么处理?”

“嗯,挂了。”

柏沉故放下叉子,默默捏紧指尖。

不等时寻咀嚼完,柏沉故端起盘子放在了他面前:“你吃完早点休息,我进去了。”

时寻直接吞下了那口肉:“别啊,好歹这么早回来。”

他抬起手,拉住柏沉故的衣角。

柏沉故定住脚。

时寻扯着他的衣服极小幅度地晃了一下:“我才刚住过来,带我熟悉一下呗。”

“杨姨没带你看吗?”

见这个方法有戏,时寻干脆睁眼说起了瞎话:“没有啊。”

柏沉故只好点头,重新坐下来。

时寻加快了吃饭的进程,得逞的笑意却迟迟无法消解。

饭后,柏沉故带着他一间间查看,小柴就摇头摆尾地跟在两人身后,活像个小跟班。

柏沉故推开浴室的门:“这边有两个浴室,这间装了淋浴,另一间安了浴缸,你可以自己选。”

时寻低声地惊叹了一下。

他走进去转了一圈,回到柏沉故面前:“这浴室这么大,两个人一起洗都不会挤。”

不过大脑的话经浴室的特殊音效加工,冲击力极强地落回两人耳中。

话毕,空气诡异地安静下来。

柏沉故的眉心肉眼可见地突跳了一下。

兀地意识到了什么,时寻的后脑登时一麻。

卧槽!

他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叫两个人一起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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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了怎么办?

第8章 “你是我的了。”

时寻干笑一声。

他决定闭嘴,这种时候,解释往往只会越描越黑。

他向外一指:“我们继续吧,还有好几间没看呢。”

可他的腿远没脑子这么清醒,一声不吭地就带着他往浴室门框上撞。

柏沉故向他靠近一步,伸手拦在他身体与门框间的缝隙里,避免了一场碰撞。

时寻飘飘然地走出去,还不忘转头向柏沉故道谢,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出一个字,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啪€€€€”

时寻转回身,才发现自己不慎打碎了一个玻璃杯。

碎裂的声响太大,“小然后”受到了惊吓,四肢不协调地张皇跑开。

眼看小家伙即将踩中一块大玻璃碴,时寻立刻蹲下身拦住了它。

慌乱中,锋利的玻璃杯切口划破了他的手背,血液从皮肤上溢出,在淡蓝色的透明器具上绣出一层鲜红的花边。

柏沉故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攥住时寻没受伤的那只手腕,带着他坐到沙发上。

他嘱咐道:“待着别动。”

松软的沙发塌陷下去,时寻呆呆地举着手,乖觉地一动不动。

柏沉故迅速抱起小柴送回笼子,洗好手后才拎着药箱坐在了他身边。

时寻的手还悬空举着,血迹挂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柏沉故打开药箱:“手这么举着不累吗?”

时寻故作不解地眨眨眼:“是你刚刚说叫我不要动的。”

“……”

柏沉故注视着他,一时无言。

他静默地戴上乳胶手套,伸出手掌摊在时寻面前。

看着柏沉故正经的架势,时寻不自觉向后缩了缩:“就割破了点皮,不至于吧……”

“手伸出来。”柏沉故往前挪了挪手,“刚才不是还很听话吗?”

这回轮到时寻说不出话了。

以前他听过一句话,说人不要总耍小聪明,不然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他却从没想过这话会应验在他头上,更没想过居然会应验得这么快。

其实时寻从小对痛觉的感受力就比一般人强,正因如此,他幼时很爱哭,一度还被人叫过“小哭包”。

但男孩子总需要表现得很坚强,更何况是没人疼的男孩子。

他只能默默忍耐,假装自己什么事也没有,但疼痛的感觉却并不会因此削弱。

时寻无奈地抬起手,若无其事地送到柏沉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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