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用嘴唇蹭着他的指腹,呓语道:“亲亲,我的。”
柏沉故一惊,整只手僵得如同雕塑。
直到时寻松开手,那种状态才得以解除。
看着时寻胡乱抓取旁边空气的动作,柏沉故低语道:“要是……”
他神色一淡,快速收回自己即将过线的咕哝:“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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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医生没有骗他,这一觉睡完,他就已经在病房里了。
时寻用力闭了闭眼,循着床头的€€€€声望过去。
段颂飞在看视频。
“什么时候来的?”时寻哑着嗓子问道。
段颂飞暂停视频,死死抿着下嘴唇憋笑,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时寻疲倦地白了他一眼:“你搞什么?笑就笑,哭就哭,这样好丑啊。”
段颂飞低下头,在看到手里的视频画面后瞬间破功。
“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寻皱起眉头:“什么东西啊笑成这样?我看看。”
段颂飞坐直了些:“你真要看?笑到刀口开线可不能怪我啊。”
此话一出,时寻更好奇了:“什么啊,拿来。”
段颂飞听话地点点头,尤为好心地帮时寻戴好耳机,还为他充当起了免费的人工支架。
时寻毫无防备地放大视频,点击了播放。
“柏沉故,我要柏沉故!”
“柏沉故是我的!”
“我要柏沉故抱我!”
时寻那点术后的迷糊感全然蒸发,双目倏而睁圆。
卧槽。
这是、什么、鬼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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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寻:勿cue,正在打包逃离地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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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要我抱你。”(加更)
时寻惊恐地扬起手,却抓不住近在咫尺的手机。
段颂飞早有预料地弹开,后背碰到了病床间挡隔的长床帘。
床帘左右晃动,恍若讥笑。
“哈哈哈哈哈……”
听着段颂飞的嘲笑,时寻气得脑仁疼,又毫无办法。
段颂飞仗着他行动不便,添油加醋地描述着:“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在看,你差点就把‘柏沉故是我老公’打在脑门上了,我猜现在整层的病人都得认识你,哈哈哈哈哈。”
时寻捏紧床单,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你要是嫌自己活得太长,我可以送你去前楼的急诊科里待两天。”
平时时寻总能在各种方面损他,如今老虎发了病,他逮到了机会,自然要继续€€瑟:“上次小端端和我说你被人公主抱下楼我还不信,今天我才发现你这么娇啊,哈哈哈哈哈,等我把这事告诉他,他绝对不会再怕你了。”
时寻咬紧后槽牙,威胁道:“段颂飞,敢出去乱说你就完了。”
段颂飞猖狂地卷动着耳机,脸上的笑意不减:“等我说完再完也行。”
时寻闭上眼,尽力平稳自己的心绪。
片刻后,他哂笑一声:“行啊,我想想,是不是大一下学期来着,那天晚上你喝多了,在宿舍楼下抱着柱子死活也不肯进去。
“我问你怎么了,你就非要我带你去男科医院看病,说你连续三天早上立不起€€€€”
段颂飞焦急地冲过来捂住他的嘴:“我靠,你别乱说啊,这屋里还有别人呢。”
时寻用眼神示意他松手,段颂飞只得照办。
他得意地向段颂飞扬眉道:“还说吗?”
段颂飞冲着时寻双手合十:“我错了,你是我祖宗行吗?能别提这茬吗?今天的事我绝对烂在肚子里。”
时寻满意地颔首。
牵制段颂飞那张嘴可太容易了,但柏沉故那,这个槛要怎么过去啊……
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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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内,柏沉故完成了最后的步骤,他向旁边撤开,示意住院医道:“麻烦收一下尾。”
住院医点头,接手最后的缝皮。
柏沉故的视线落在正在缝合的伤口上,脑中却不由得想起时寻在病房里意识不清时说的话。
他向麻醉医生搭话道:“秦医生,麻醉后说胡话的事,您见得多吗?”
“还行吧,听得比较多。”
“那你觉得,他们说的话有几分能信?”柏沉故发问。
麻醉医生回道:“嗯……我记得早些年有一次,我麻药没给够,结果患者在缝皮的时候醒了,上来就问主刀能不能在他伤口上绣一个美羊羊。虽然我当时被骂得狗血淋头,但事后每每想起都能笑死。”
住院医憋着笑,手也受影响地不稳起来。柏沉故沉下声音,严肃地提示道:“手别抖。”
麻醉医生继续:“但也有说真话的,听说有个病人推出手术室后逢人就背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吓得家属凌晨就去银行排队,一大早改了所有密码。”
于是他给出了结论:“所以也分人吧,一概而论不了。”
柏沉故“嗯”声,向他道谢。
手术灯灭,柏沉故走出手术室,向患者家属说明手术结果及术中情况。
今天安排的手术不多,柏沉故难得这么早就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换好衣服,他走进病房区。
时寻醒来没多久后,段颂飞就离开医院见客户去了。
临走前段颂飞提醒他,说医生交代术后六小时内不能喝水,可捱到现在,时寻早就渴得冒烟了。
他翻出手机,在浏览器里键入自己的疑问:「术后六小时内能喝水吗?」
搜索的结果出得很快,可五花八门的答案却令他望而却步。
他不悦地抑下嘴角,眼前的光亮骤然移开。
柏沉故的声音随之压下:“今天才做了手术,就不知道好好休息吗?”
时寻仰起头,目光与柏沉故相接。
他迅速偏开视线,心虚地望着天花板:“就睡了,柏医生倒是很喜欢叨扰患者。”
柏沉故放下手机,目光无意间在屏幕上扫过。
反驳的声音没有传来,时寻倒是听到了水入杯底的声响。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向柏沉故的方向瞟过去。
柏沉故手里拿着一支不知道哪来的棉签,蘸取了一次性纸杯里的些许液体,伸手向他靠近过来。
湿润的棉签压在唇间,带来温热的湿润感,也轻柔地裹住时寻的心跳。
时寻定定地盯着柏沉故,眼睫进了细沙般地频繁眨动着。
棉签一点点扫过他的嘴唇,填入他唇瓣的干涸间,如同细细的啄吻。
时寻后耳一热,再次陷入不敢直视柏沉故的困窘中。
“为了你的身体健康着想,只能先这样处理,还要再晚些才能少量进水。”
时寻眨巴着眼睛:“知道了。”
床头柜上,时寻的手机亮动。
他刚想伸出手,柏沉故便腾手把手机递到了他面前:“看一眼,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回了。”
时寻呆愣地扫了一眼,那是段颂飞说自己未必能赶回医院的消息。
柏沉故像是从他的神情里分辨出了消息并不重要,转手就放回了手机。
不过段颂飞的信息倒是让时寻想起一件事。
他清了清嗓子:“这几天一直来探我病的那个朋友托我向你道个歉,上次质疑你医术的事是他口无遮拦,但他人其实不坏,希望你别太介怀。”
“没关系。”柏沉故语气轻松,“习惯了。”
什么叫习惯了?难道很多人都会因为他年轻而选择质疑他的治疗方法吗?
仔细想想的话,好像真的会这样……
时寻不由得泛起一阵心酸,可柏沉故却完全没在意,拉着话题回到了刚才:“下次有问题直接问我,网上求医问诊谁教你的?”
时寻讷讷道:“无师自通吧。”
柏沉故换了一支棉签,继续手上的动作:“我发现气我这件事上,你确实无师自通。”
时寻眼珠微移,听出了别的意味。
他不假思索道:“上午胡言乱语的事又不是我故意的……”
话一脱出口,时寻就后悔了。
柏沉故都没提这事,他干嘛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