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应声。
两人一起倒在床上,时寻刚捞起被角,柏沉故就抬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锁在怀里,嘴里还不断嘟囔着:“抱着睡,抱时寻睡觉。”
听着柏沉故的喃喃自语,时寻的双眸略微睁大,他好像明白今晚的柏沉故是怎么回事了。
在餐桌上拥吻、一起洗澡、抱着入睡,这不就是他诓骗柏沉故签的那份心愿单里的内容吗?一连三行,连顺序都未曾改变。
怀抱带来温暖,抵消着他从地板上吸纳的凉意。
时寻微微仰头,注视着柏沉故的睡颜。
为了他十几年前的一句话不肯吃生日蛋糕,喝多了发疯还记得他术后不能喝酒,醉得快睡死过去还想着完成他的心愿。
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还有什么算是喜欢呢?
时寻搞不清楚柏沉故的真实想法,却也不愿意纠结。
他兀自苦笑着,蹭了蹭柏沉故的胸膛:“自作多情这种事,十一年前的那次就够了,这次就别让我再赌错了,行吗?”
夜色绵长,时寻缩进柏沉故的怀里,放肆地做着美梦。
柏沉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肢体麻木,他这一觉睡得太累,像是夜奔了二十公里。
他扶着床头起身,酸胀的头脑在看见身旁时寻的那一刻倏而停转。
昨晚他喝过那瓶母亲准备的“饮料”后就回了房,他坐在书桌旁沉思,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
为防止自己出去,他立刻锁了门。
酒劲虽迟但至,逐渐占据他清明的头脑。
后来€€€€
柏沉故拍了拍后脑勺,视线移过时寻殷红的嘴唇,落在他右颈处红到泛紫的吻痕上。
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话语涌入脑中。
“不可以吗?”
“一起洗澡。”
“抱着你睡。”
零星的记忆涌入脑海,虽不能完整拼凑,却也提醒着柏沉故昨晚的出格。
他心头咯噔一跳。
时寻翻过身,困乏地睁眼望着他:“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困吗?”
第41章 “认定你喜欢我。”(加)
时寻向后偏移,错开压在眼皮上的阳光。
他用力揉动眼睛,问柏沉故道:“怎么傻了?酒还没醒?”
柏沉故身体不懂,视线开始飘忽。
“想问我怎么在这儿?”时寻撑腿支起泛软的身体,彻底坐起来,“昨晚你吹完蜡烛进房间后又出来过,你知道吗?”
柏沉故暗自咬紧牙关。
时寻微微前倾:“那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眼前人眉眼微动,表情略显呆滞。
时寻读不懂那表情的意味,他向外拉扯衣领,露出白皙的颈项,向柏沉故展示着深吻留下的痕迹。
“现在呢?想起点儿没?”
柏沉故的表情依旧没变化。
“还是想不起来啊……”时寻的眼神淡淡,音调也丧气下来,“那算了。”
他无力地向床边移动,不再看柏沉故,委屈得像是被夜雨淋湿的小动物。
柏沉故终于有了反应:“等等。”
时寻立刻抬起眼,几乎是一秒抽回自己即将落地的脚掌,直接跨在了柏沉故身上。
他挑起嘴角,声音里洋溢着得意:“是你叫我的,不是我赖着不走啊。”
眼前的一切来得太突然,柏沉故意外地向后撤身,背脊在床头撞击出一声闷响。
四目相对,时寻在柏沉故眼里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慌张。
“如果想不起来,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他垂眸,落在柏沉故的唇间,“我可以照搬一遍你对我做的事,保证件件不漏。”
“时寻。”
柏沉故克制地呼唤他的名字,藏着几分的压抑的警示。
安静之中,时寻感受到了柏沉故身体变化。
很显然,柏沉故也发现了。
他向外推动时寻,时寻却避开这份力道,又往前动了一点。
隔着衣物,似有若无的触动像是骚动的细羽,颤栗自热源向外延伸,越过柏沉故的背脊,直冲后脑。
柏沉故越想压掉身下的火气,身上的异常就越发明显,他手臂上的青筋突跳,额角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哽着声音,指节在暗处攥到发白:“昨天是我犯浑,我€€€€”
“喝醉了是吧?”时寻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还想说现在是早上正常的生理反应?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有其他新鲜的借口吗?”
柏沉故的精神力本就分切了两半,两句话噎下来,原本就不畅通的思路彻底被堵死。
时寻歪头与他对视:“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反正是认定你喜欢我了。”
“时寻。”
时寻伸手捂住柏沉故的嘴:“别煞风景,我不想听。”
柏沉故还是拉开了他的手:“你会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
时寻向前一靠,亲了柏沉故一口。
亲完,时寻轻“嘶”一声。
“都叫你别说话了,我现在亲你都嘴疼。”他无奈地撇撇嘴,“但愿我嘴没肿,上次他们问我,我还说是自己吃饭不小心咬到的,但我不能总咬自己吧?”
柏沉故咬肌移动:“对不起。”
时寻笑出了声,他视线轻轻下移:“距离你的上班时间好像不多了,要我帮你解决吗?”
视线粘腻地交缠,滴滴答答地落下情.欲的渴望。
“嗡€€€€”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动起来。
柏沉故趁机抽身下床,猛地倒吸一口气。
时寻用力咬合着后槽牙,恨不能把打电话的人一口咬碎。
他接起电话,火气呛得他声音泛哑:“庄瑞,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似乎是感受到他情绪不妙,庄瑞的声音都轻了很多:“就……你运行程序的电脑被来实验室参观的领导一脚踢关机了,这事算重要吗?”
“卧槽€€€€!!”
时寻挂断电话,心焦地往外冲。
刚踏出门口,他又折了回来:“今早我欠你一次,明天我一定早点起!”
时寻换了套衣服,随便洗了把脸就冲到回了实验室。
为了处理傻逼领导做的傻逼事,他午饭都没吃。
等他闲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
庄瑞往他桌上递了杯咖啡:“没事了吧?”
时寻松动僵硬的肩膀,点点头:“下次哪怕说钥匙丢了也别放人进来,愿意陪他们搞形式主义的多得是,不缺我们。”
庄瑞不反驳,只是应着。
半晌,他才又对时寻道:“你最近好像总在看一张糊图,要我帮你找人修复吗?”
时寻反应半天,才明白庄瑞说的是那张他偷拍的,与柏沉故的合照。
他回:“试过了,不行的。”
庄瑞又道:“我认识个很厉害的摄影师,他应该可以的。”
时寻微怔,散乱的思绪链瞬间收拢回来。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要说厉害,整个津松有谁能比得过在国内都叫得出姓名的程摄影师。
他和程沐则初见是在他六七岁时,彼时程沐则来孤儿院做学生义工,因而与他相识,多年后他们重新在津松相遇,就又熟络起来。
修复照片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程沐则很早就结婚了,成婚多年还如胶似漆,堪称幸福婚姻典范。
他与其自己琢磨怎么调教柏沉故,不如去取取经。
只是程沐则经常出差,这会儿也不知道在不在津松。
他尝试联系对方,电话很快接通。
幸运的是,程沐则人就在津松,这会儿正坐在学校西门口的甜品店。
时寻立刻离开实验室,赶去了西门口。
几月未见,两人没有半点生疏感。
时寻向他提出了修复照片的事,程沐则欣然答应。
随意交换了几句近况后,时寻开始斟酌话题的切入口。
说起来昨天柏沉故过生日,他准备的蛋糕对方只吃了一口,亲的那几下怎么看也是自己更占便宜。
或许他可以问问他们都会互送什么礼物,给柏沉故补一个。
他笑盈盈地问程沐则:“你们家沈教授最近一次送你的礼物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