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那么多下,分明是想要治他于死地吧。
近乎直觉的,意识到有人走近,江璨不着痕迹地闭上眼。
江成地拖着铁锹过来,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差不多了,我看着他,你去挖吧。”
江成仁:“你这才几下啊。”
看了看自家兄长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肥胖身体,江成仁有些无语,“早跟你说带点人来啊,我们这要什么时候才能挖好。”
江成地呼吸急促得像肺里藏了个鼓风机,不耐烦道:“这种事叫谁来都不放心,赶紧吧,也快了。”
说着,铁锹落下去闷闷的一声,“再挖宽点就可以了,又没说非要把人直直地埋下去。”
一堆零零散散的黄泥间,是他们费了半个晚上挖出来的坑。
听到这里,江璨就算再迟钝,也不得不相信,江成地和江成仁,他名义上所谓的大叔和小叔想要他的命。
可为什么呢?
江璨自认和江成地江成仁的关系算不上亲密无间,但也绝对没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曾几何时,他们两人被江老爷子摁着用拐杖打屁股时自己还去求过情呢。
算了,懒得想这么多。
还是攒了点力气等会儿把他们踹那坑里吧。
这样想着,就听江成仁说:“等等,哥你来看一眼,江璨好像还没死透。”
江璨屏住呼吸,但微弱的心跳还是藏不住。
就感觉鼻息处被探了探,胸口也摁着粗糙的掌心,江成地惊讶道:“还真是,居然还留着点热气呢…不然还是再补两下吧。”
江璨暗暗叹了口气,但绷着身子等了小半天也没等到铲子落下来。
又片刻,重物拖在地上的声音响起,眯着眼,他从血痂的缝隙里看到,江成地从不远处的草丛里掏出一个比人两个脑袋还大的锤子。
江璨:“…”
这两人先前就用这玩意锤他的?
真尼玛是个人才,下手再重点,都得从地上用铲子铲他。
也由此可见,江成地和江成仁他们是真的做了完全的准备啊,也都算是看着江璨长大的,自然知道江璨力气有多大身体有多耐揍。
几十斤纯铁打造的杀人工具并不是一个人可以轻易拿动。
江成仁和江成地费劲地握住把手,喊着口号,“一、二、起€€€€”
就在铁锤要落下时,江璨敏捷利落地往旁边一翻一滚,锤子重重地砸出硕大的坑,细碎的泥土溅在脸颊。
好不容易攒出来的一点力气被用掉大半,原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更是雪上加霜。
眼睫上又很迅速的压下湿漉漉的一行殷红。
此时天光还没有大亮。
荒郊野岭的,江璨眨掉破碎的血痂,艰难地靠在一个小树边。
他的处境比想象得要糟糕很多,白色衬衫上满是层层叠叠的血渍,手腕和脚踝也被一圈又一圈的铁丝绑得很紧。
江成地没想到江璨还醒着,他咬了咬牙,恨恨道:“果然还活着。”
江成仁也愣住,手臂止不住地颤抖,“你跑不掉的。”
江璨动了动唇,遭受了巨大打击般的茫然,片刻后很惊慌似的,“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我做错了什么吗?”
江成地:“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江璨语气天真,“为什么?我明明已经离开江家了。”
背在身后的手小心地动作着,指尖和掌心被尖锐的铁丝磨破。
江成仁错开江璨的眼,握了握拳,“璨璨,不要怪叔,要怪,就怪你爷爷太偏心。”
江璨:“可我从来没有和你们争什么的意思。”
这是真话。
哪怕江璨有一点想要抢夺江家财产的想法,都不会那么决绝地离开江家。
而且,不论如何,自己确实和爷爷没有血缘关系,他很乐意给爷爷养老回报爷爷的养育之恩,却不想再啃爷爷的老。
江成地恨极了江璨这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冷笑一声,“你真不知道?那我就跟你好好地说说,让你死个明白。”
江成地走到江璨跟前,掐着他的下颌,“老东西上手术台之前,定下的遗产继承人是你。”
“多可笑,他有三个儿子四个孙子,却唯独偏爱你这么个不是江家血脉的假货!”
江成天:“只有你死了,江家才会回到江家手里。”
江家子孙并不算贫瘠。
早在最初,江成地和江成仁的孩子也被江老爷子接到老宅去教养。
江璨长大后跟他们没什么来往,只依稀记得那几个孩子来了没几天,就哭着喊着要回去。
没办法,江老爷子此人武行出身,第一桶金是用得满身伤在天津卫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后来开办公司作风也是一贯的雷厉风行。
这样的人,老了也是一板一眼的,除了江璨这样神经大条的,孩子们多少都怕。
作者有话说:
江崽:恢复记忆!
€€€€
吉祥…怀孕了……
我就出去一趟回来,它肚子大了啊啊啊啊(嫌疑猫是富贵还是那只编外暹罗得生下来再出结论)
才把两只小猫给我闺蜜送过去…过段时间又要给带娃…叹气,到时候出去上班给娃赚猫粮钱……话说,月份满了后离得近的可以来领猫猫嗷
€€€€
今日份金主大大也很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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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财默默探出脑壳,翻译:爱你嗷嗷嗷?
第137章 江璨一定会没事的
可不讨老爷子喜欢, 也不能怪罪到讨老爷子喜欢的人身上啊。
江璨不太明白这两位叔伯的逻辑,问:“我愿意签署放弃继承江家财产的宣告也不行吗?”
他先看向江成仁,但后者低下头, 避开了他的目光。
早年在江家, 除了江老爷子,和江璨相处最多的就是这位小叔了。
说不失望是假的。
但意料之内的, 也不至于多么难过。
沾了血的铁丝滑腻腻的, 江璨假装惧怕地往后缩着要挣开江成地的钳制,很费劲地把深深勒进手腕的铁丝抠出来。
他的琥珀眼里仍装满了绝望和惧怕,“你们这是犯罪,我不见了会有人查到你们身上去的。”
江成地嗤笑,“天底下失踪了的人成百上千,而且谁查?你那个姘头吗?”
说起这茬, 倒还有恩怨没解开。
居高临下地, 江成地端详着江璨狼狈的模样, 满意极了,笑道:“裴家那位确实手眼通天, 我和顾家楚家还没搭上线呢, 就把合作给搅黄了, 还让老头子把我们赶到西北分公司去吃沙子。”
所谓“合作”,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
也是现在离得近了,江璨才注意到, 江成地和江成仁穿着打扮不如从前那么浮夸富贵,皮肤也黑了许多, 原先保养得还算不算的脸皮上, 长出不少饱经风沙的皱纹。
原先是两白白圆圆的大胖子, 现在是两黑黑肥肥还皱皱巴巴的大胖子。
但能怪在他身上吗?
江璨:“…这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偷取公司资料吗?”
江成地反驳, “我们只是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而已。”
西北新开的公司百废俱兴,锦衣玉食的兄弟二人哪里吃得下那样的苦。
想起在西北经历到的奚落和排挤,心虚之余,江成仁胸前里生出来的怨气也撑起来了底气,他愤愤地抱怨道:“还有宋家也是,他搭上了裴家的线还把我们当傻子糊弄,这半年来我们过得不好,细细数来,全都要拜你们所赐!”
江璨:“…”
江璨算是明白了,反正什么事都能怪他呗。
说是说不通了,好在手上的铁丝已经掰开,他叹了口气,最后喊了一声大叔小叔,“大叔小叔,你们确定要这样吗?没有再好好说话的余地了吗?”
文说不行,他再真的要武斗了。
虽然江璨自己确实被揍得有那么些许要死不活,身上也没存什么劲,但有平日里一拳一只大棕熊的底子垫着,怎么着也能招呼两挖个坑都要吭吭哧哧小半天的中年男人。
稳着点,两拳的事。
江璨拧了拧手腕,正准备给还在往他脸上摸个不停的江成地来个迎头痛击,却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暴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