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具?之前简不是说那是储存葡萄酒的吗?不过就算是简说的也很可疑,谁会把葡萄酒储存在地窖之外的地方啊?
抱着这个疑问,我们在花园转了两圈之后,莉莉给我拿来了茶点,我看了一下,说:“我想吃一些甜饼干,还要一份酸乳酪稻米布丁以及热果子露。”
“我的上帝,那个布丁可是要做挺久的,你可真会挑!”
莉莉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两句,但是她还是离开去给我拿了,真是个好姑娘!
打发走了莉莉,我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确定没有人注意到我,就快步穿过花园中的小径,悄悄经过内部小楼梯回到了三楼走廊。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花花公子的好奇心和行动力,特别是在他百无聊赖正不知道找些什么来打发时间的情况下€€€€我站在那扇华丽的金色大门前,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
那扇门居然就这么打开了。
房间里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一片漆黑,甚至光线比我的起居室还要明亮。我探头进去看了一下,第一眼只看到了很多或大或小的画框。就在这时,我听到走廊的拐角处好像有人正在走过来,急忙躲了进去,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
走廊里的脚步声完全没有向这边来的意思,我将耳朵贴在门边,确定外边的人只是路过,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打量起这个神秘的禁区来。
房间里既没有简说过的存放在这里的葡萄酒,也没有莉莉说的餐具的影子€€€€事实上,这地方看起来是个以前用来为城堡的主人们绘制肖像的画室,地上铺的是墨绿色的柔软地毯,米白色的窗帘拉开着,经过精心设计的玻璃过滤过的柔和光线让房间非常明朗。地上放了很多画框,等人高的、半人高的、一尺来高的甚至可以用来放在梳妆台上的,这些画框除了两幅是悬挂在墙壁上,其他的都是用支架支撑着,或者靠着桃花心木的矮几就那么放着。
只需要一眼,我的全部心神就被房间中间的那副等人高的少女新娘肖像吸引了。
那应该是一幅结婚前夕画下的画像€€€€金色方形画框中穿着洁白婚纱的女子有着惊人的美貌,她身材高挑,腰肢纤细,白皙无比的肌肤足以让华贵的婚纱和她颈间戴着的珍珠钻石项链都黯然失色,乌黑浓密如同瀑布般的长发能让所有的女人羡慕嫉妒不已;但更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的是她的神情中带着的少女特有的活力与骄傲,以及一种不管是贵族女子还是平民女子中都极其少见的某种难以描述的桀骜不驯。那是一种对命运的安排隐隐不服气的野性,这种野性没有丝毫损害她的高贵仪态,却因她的身份高贵而显得更加迷人。
大体而言,我见过的贵族女子大概都在一个模板中转圜,不客气地说,她们中的大多数人,不管是傲慢的还是温柔的,或者是活泼的或安静的,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不会超过某个无可言说却又无所不在的规则的束缚。这个规则没有明文的条约却又无处不在,它假借地方风俗、家庭习惯、家族历史、信仰宗教等形式出现,决定了她们的言行举止乃至婚姻命运,她们依赖于它,共生于它,改造它又被它改造,即使她们打破它,也只是在它的规则之内假装“打破”,一旦达到她们的目的,她们就会继续退回到那个规则之中去,继续与它共舞。
安妮曾经以一种野性的姿态出现在伊恩伯爵面前,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然而她的“野性”和眼前的画像中的女子眉目间流露出的那种神情比起来,就像家养的猫咪和丛林中的狮子的对比€€€€安妮的“野”,说到底,也不过是建立在依附于伊恩伯爵的基础上,她缺少了那种从生命的基底中散发出来的自我,那是一种想要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真正的胆大妄为。
没错,就是胆大妄为€€€€在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想要打破常规的人,都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遑论是一个不管是风俗上还是法律上都应该遵从父亲和丈夫的安排€€€€即使不遵从也不能明着违背€€€€的女人,我猜这就是这个房间被视为禁地的原因。
“这画的是谁呢?”我不禁低声喃喃自语起来,从画中女子逶迤及地、缀满碎钻和水晶的华美婚纱,以及珍珠耳环等昂贵配饰的细节上看,这个女子应该是某一代的伯爵夫人,遗憾的是我之前并没有认真留意过历代伯爵夫人的画像。我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有见过哪一位伯爵夫人的画像是黑色头发€€€€那么浓密漂亮的黑色长发,要是见过应该有印象才对啊!
“那是路易丝€€威利尔斯小姐。”
在我喃喃自语出自己的疑问后,一个意想不到的懒洋洋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哈??!!”
我的圣母玛丽亚啊!!!
如果用老鼠见到猫来比喻上次我玩牌的时候被埃尔维斯撞到,那这次的惊吓程度大概就是笼子里的鸟儿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猫叼住了脖颈€€€€这种惊吓与其说是不经允许闯入被禁止的房间被发现的惊恐,不如说是在“以为没有别人”的房间里突然发现另一个人的存在的惊吓,那一瞬间,我竟然体会到了科勒克庄园里那位被我撞破与弗雷德男爵好事的女侍的心情。
我这才意识到窗帘为何是拉开着的状态,然而等我转过身去,第一眼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直到我注意到了地上。
€€€€没错,伊恩€€威廉€€海格斯就那么毫无贵族风范地侧躺在地毯上,几个画框巧妙地掩护了他,这让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里有人;虽然做出了这种足够气死家庭教师的不良行为,但是这个人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自己的行为并不符合贵族举止风度的自觉,而是双腿交叉,以手支撑着头,仿佛一位躺在自己的金床上的国王般懒洋洋地看着我。
“你偷偷跑来这里做什么,小老鼠?埃尔维斯没有告诉你这个房间是不能进来的吗?”
“埃尔维斯大人没有禁止过我进入城堡的任何一个地方,而且,您不是也在这里吗?”我说。
这也不算狡辩,虽然简跟我说不要来这里,但是简又不是埃尔维斯,他确实没有说过我不可以来这里啊!
伊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看你这么活蹦乱跳还有力气到处跑的样子,看来那家伙也不是很厉害嘛,居然都没让你下不了床。”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啊!”
我感觉自己的脸都在发烧。
埃尔维斯这几天白天的时候不一定找我,但是晚上都会出现在我那里,比钟表还准时,一开始我确实身体不是很舒服,但是几天下来,竟然也有点慢慢适应了€€€€但即便以我的脸皮,也没办法在大白天的时候说这种话。
为了避免这家伙再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我只能抢在他面前转移话题:“你刚刚说那是谁的画像?我好像没有在城堡里见过她。”
伊恩以一种傲慢的神态将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然后他忽然换了一种阴森森的口气。
“你当然没有见过她,因为这里都是已经死去的人的画像€€€€路德维希斯,你知道蓝胡子的故事吗?”
--------------------
回到工作地
感觉就是换了个地方自闭ORZ不过这个情况大家还是都不要出去的好
第37章 蓝胡子的故事(下)
“那不过是一个拙劣的、用来哄骗小孩子的睡前故事,还有,请别叫我路德维希斯,我的名字只是路德维希。”我反驳说。
迎娶一个又一个妻子然后将她们杀掉的蓝胡子的故事我自然听说过,小时候我还一度因为这个故事在某段时间看到长着浓密胡子的男人就害怕,不过埃德蒙子爵大人发现了我的奶妈在我睡觉前给我讲童话故事之后,他认为这是个对培养男子汉的气概毫无用处的行为,于是在我们用餐的时候宣布他要将我当时的奶妈赶走。
我记得奶妈跪下来苦苦哀求说,如果她被赶走了,家里的孩子就都要饿死,子爵大人说:“哦,但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于是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奶妈,也再也没有听任何人说过她了。
“那可不是个随便编的故事,”伊恩伯爵故意用那种阴森森的语气说得很慢,“看到旁边的画像了吗?如果你仔细看一下,你就会发现她们共同的特点。”
她们?这里的画像不都是同一个人的吗?
我回过头去看其他的画像,在那副婚纱画的旁边有另外两幅同一个人但是不同衣着、姿态的画像,其中一幅看起来是参加舞会时的装束,浓密的黑色长发编成发辫堆盘在头上,缀以鲜花和羽毛,另外一幅则是非常闲适的下午茶会服饰;再过去一些,却是不同女子的画像了,一幅是一位有着浅黑色卷发、穿着浅蓝色英式宽身女袍,神情有些拘谨的女子,一幅是梳着高高耸起的黑色高发髻,身穿有着长长的及地裙裾的华丽晚宴礼服的高傲美人;还有一幅是手拿圣经,神态温润文雅的女子。
在我观察这些女子的画像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再回头去看第一幅婚纱画中的新娘的时候,总算知道我忽略的是什么了€€€€这些女子都有着黑色的头发和棕色的眼睛,区别只在于颜色的深浅程度,就是这个原因让我一开始以为这里放的都是同一个人的画像。
€€€€我的头发和眼睛也是黑色和棕色的,想起伊恩刚刚说的“这里放的都是死人的画像”,这个发现顿时让我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她们都是什么人呢?”为了摆脱那种奇怪的不舒服感,我问。
伊恩伯爵换了个姿势,屈起了一只脚。
“她们可都是和埃尔维斯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的人,就像贝阿特莉克丝和我的关系一样。”他以一种巫婆恐吓小孩子的口吻说,“但是现在她们都已经死了,怎么,路德维希,你没发现吗?你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和她们差不多呢,我告诉你吧,埃尔维斯他就喜欢这种所谓在英格兰很少见的黑发棕眼的美人,等他厌倦了,他就杀掉她们,或者遗弃到森林里去,就像故事里的蓝胡子做的那样。”
“也许就如您所说的,这些画像里的美人儿都已经不幸蒙主恩召,但是大人,您要知道,随意污蔑一位贵族的品行和操守是会被定罪的,即使那是您自己的哥哥。”
伊恩非常傲慢地从鼻腔里哼出了一个轻蔑无比的“哈”,大概是觉得躺在地上不足以形成对我的威慑力,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绕过地上的画框走了出来。
我警惕地退后了一步,结果还是挡不住他发疯€€€€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后退刺激到了,伊恩突然两步跨过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矫捷的猎狗叼住兔子一般,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将我推到了那幅等人高的新娘画面前。
“喂!你做什么!”
我奋力挣扎起来,差点撞倒那个沉重的画框。
“安静!”伊恩不耐烦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他之前带给我的深入骨髓里的恐惧当即卷土重来,轻而易举地让我不敢动了。
他似乎很满意自己对我的威慑力,一手用力按着我的脖子,逼迫我近距离地看那幅新娘肖像,在这样的距离之下,我甚至能看清她脖颈上戴着的钻石项链最微小的细节。
“你不相信是吗€€€€那我来告诉你,她们的死因。这一个,死于服用了剧毒的铬。”
他说着,然后用力拉了我一下,将我带到第二幅穿着浅蓝色英式宽身女袍的女子的画像面前。
“这一个,伊莎贝拉€€米勒小姐,死于斑疹伤寒,死的时候二十一岁。”
第三幅,黑色高发髻上缀满了钻石和热带鸟羽,娇艳如同鲜花般的美人。
“这一个,艾琳€€菲尔德小姐,死于受寒引发的肺炎。”
第四幅,温和文雅的才女。
“这一个,艾丽丝€€伍德小姐,她是骑马的时候摔断了脖子死的,才二十二岁。”
在这四幅画像之后,是一个空白的画框,伊恩将下巴搁在我肩膀上,以一种威胁的语气说:“你以为这是给你准备的吗?错了,路德维希,你的还在后面,这是给现在在森林里的玛丽€€斯托克小姐准备的,在你来这里的三天前,她就被埃尔维斯下令一个人送到森林里去了,如果你觉得我说的都不是真的,那你可以去问问他玛丽€€斯托克小姐现在在哪里。”
画中的美人各有各的特色,也正是因为如此,伊恩伯爵一一介绍她们的死因的行为更让人难以接受了,我愤怒地试图从他的禁锢之中挣脱出来:“请您适可而止吧,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您与埃尔维斯大人都是海格斯家族身份尊贵的伯爵,如果您对埃尔维斯大人有什么不满的话,大可以直接说出来,这样含沙射影的行为既没有风度,也一点都不有趣。”
伊恩一脸不可思议地“哈”了一声。
“你的反应可真叫我伤心,难道这些原来在他身边,现在已经死去的美人的画像不是在这里摆着吗?算起来,我和你认识的时间还是在那个家伙之前,我一片好心提醒你小心他,结果你连一个求证都没有就选择相信他而不是我,这真的叫我太伤心了。”
“如果您的恐吓不是露出了最大的破绽的话,那我说不定就被您骗过去了,毕竟你的表演可以和大剧院里最出色的小丑媲美,伯爵大人。”
拿一位血统尊贵的贵族和人们拿来取乐的小丑对比是很无礼的事情,但我还是忍不住这么刺了他一句。
伊恩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但他依旧没有放开我。
“你认为是哪里有破绽呢?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幅美丽的少女新娘画。
“破绽就在那幅画里€€€€伯爵大人,我记得威利尔斯家族是英格兰的名门贵族,他们家族有一位小姐在二十八年前嫁到了新大陆海格斯家族,也就是说,您说的路易丝€€威利尔斯小姐是您和埃尔维斯大人的母亲,上一代的威廉伯爵夫人。我相信这些画像里的人确实都已经去世,但是人们轻易地被疾病夺去生命不是常有的事情吗?我相信她们的死和埃尔维斯大人无关,你不过是在故意混淆视听,就像路易丝€€威利尔斯小姐确实和埃尔维斯大人关系非常密切,但是您总不能说埃尔维斯大人杀了自己的母亲吧?这不就是您编造的故事里最大的破绽吗?”
熟练背诵各国贵族的家谱是一个合格的贵族的基本技能€€€€虽然之前没有听清楚伊恩说的那位小姐到底是哪个姓氏,但是只需要回想一下发音以及海格斯家族的联姻情况,推测出那幅画里的女子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唯一令我疑惑的是,威利尔斯家族的路易丝小姐既然已经嫁入了海格斯家族,那对她的称呼应该是路易丝€€海格斯夫人才对,作为她儿子的伊恩伯爵称呼的时候说的却还是她出嫁前的姓氏。
在说出我的推测之后,伊恩半晌没有说话,我以为他是被我堵得没话说了,于是侧头观察了一下。
在那一瞬间,我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伊恩€€威廉€€海格斯脸上的表情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阴沉得非常可怕。
然而那种表情消失得非常快,我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伊恩伯爵就又变成平时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了。
“路德维希啊小路德维希,你总是有让我意想不到的惊喜,虽然你的聪明从来都没用对过地方。”
第38章 双胞胎
“我当然很聪明,这不用您来说,虽然我不知道您认为我需要将它用在什么地方。”仗着他看不到,我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现在您可以放开我了吗?您要是有这个吓唬人的兴致,可以去把故事讲给四五岁的小孩或者那些单纯的姑娘们听,我想她们肯定会尖叫着扑到您的怀抱里来一段浪漫的故事。至于我,我还是比较乐意回去花园里晒晒太阳。”
虽然我搞不懂伊恩伯爵为什么会拿自己的亲哥哥来开这种玩笑,如果只是为了吓唬我一下就说出这种传出去可能会对海格斯家族的名誉造成不良影响的话,那我只能说伊恩伯爵在我心里的浪荡子形象又加深了一层。当然了,我不会把他说的话传出去,但是与其在这里无聊地跟他争论事情的真假,还不如回到有着温暖的阳光的小花园里去散散步,还能有可口的小点心吃,啊对了,不知道莉莉回来了没,如果布丁已经做好了,那这姑娘可能正在到处找我呢!
伊恩不仅没放开我,反而将我抓得更紧了。
“被牵入屠宰场的牛羊在屠夫的屠刀挥下来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等到知道的时候已经跑不掉了;我聪明的小埃德蒙也一样,根本看不清面前到底是坦途还是陷进,还把猎人当作了好朋友。”
我懒得去听他继续恐吓。
“随便你说什么都好,您能先放开我吗?”
伊恩现在是以一种看起来很亲密的从后面抱住,实际上胳膊压制住我的手臂将我整个人都紧紧扣住的姿势禁锢住我的,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手臂完全使不上劲,只能试图去掰开腰间他扣住我的手。
这个姿势,真的很暧昧啊!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简直就像是在偷 情,要是被埃尔维斯看到估计会误会的€€€€不对,什么偷 情不偷 情的,我又不是个女人,又是被伊恩强行控制的,为什么要在乎埃尔维斯看到会怎么想?
“你是害怕被埃尔维斯看到我抱你,就会惩罚你吗?”伊恩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故意将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在我耳边说话时的温热气流拂过我的耳朵:“就像我之前在科勒克那样,将你绑起来?啊,还有那个面具,你好像最害怕那个了,那家伙有用在你身上过吗?或者情人间有趣的鞭笞游戏,就像那些苦行者鞭打自己时那样?想想就很让人期待,我还记得第一次遇到你鞭打你时你的样子,说实话,路德维希,你害怕哭泣时候的样子简直比最甜美的水果还要美味一些。”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 态啊!”无法挣脱他的束缚,又听着他越说越不堪,埋在我心底里的评价就这么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我顿时后悔了,直觉€€€€要糟!
伊恩突然松开了我,然后没等我反应过来,眼前就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后脑勺已经跟地上的地毯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虽然下意识地防护了一下,还是痛得我直吸冷气。
伊恩半跪着以膝盖压在我的膝盖上,一手按着我的锁骨€€€€说真的,看他的表情,我很怀疑他其实是想按着我的脖子直接掐死我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喘了一口气,狠狠地看着他。
“你以为埃尔维斯跟你一样变 态吗?”反正都已经说出来了,我干脆真的再清晰认真地重复了一次。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