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镜几乎是和申思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嗅着空气里逐渐浓郁的白桃清香,扶住申思杨出声问:“发?情?期?”
申思杨靠在沙发上,感觉到身体逐渐发软,点了点头。
“我去拿药。”阮知镜拿过拐杖就要起身,却被申思杨拉住。
申思杨撑着所剩不多的力气,坐进他怀里,圈住他的脖子认真开口:“永久标记我吧。”
阮知镜微怔。
没等他有反应,他的信息素先一步在客厅里炸开。
申思杨轻轻按了按他的嘴唇,而后扬起下巴,主动将他吻住。
阮知镜垂下眼,眸色逐渐变深。
没有过多的犹豫,他很快反客为主,将申思杨紧搂进怀中。
久违地体会到理智崩断的感觉。
他抱着申思杨侧过身,将人放到沙发上,倾身发了狠地亲吻。
申思杨也同样热烈地回应着他。
客厅里的茉莉茶香前所未有得浓郁。
刚爬上猫爬架的小白猫被浓郁的信息素惊到,本能地喵叫了一声,逃窜上二楼。
客厅里的中央空调呼呼往外送风。
沙发上的两人却还是滚烫得像是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全数融化。
阮知镜的腿已经能够拄着拐杖行走,短时间地跪坐自然也不成问题。
他第一次在腿方便的情况下,完完全全将申思杨圈进自己的领地。
申思杨已经不剩多少理智。
沙发被打湿大片。
这是阮知镜第三次,触碰到那处缺口。
不像第一次一样委屈,不像第二次一样挣扎,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地往出滚。
信息素的强烈迸发崩断了他几个月来强撑出来的所有理智。
他焦急地寻找着申思杨的腺体,犬齿刺破皮肤,信息素注入。
柔软的缺口被凿开。
成结的瞬间,怀里人伸长了脖子,双手紧圈在他后背。
然而这一瞬间席卷上阮知镜心头的,不是教科书里的心安和满足,而是浓烈到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空洞感。
理智四分五裂,破碎的呜咽声响起。
“没有人……能证明你的存在。”
阮知镜第一次倾吐出,长久以来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无力困惑:“我要怎么证明,你是真实存在过的?”
申思杨被过电般的滚烫激得恢复了几分清醒。
他清晰地听见阮知镜埋首在他耳边的呜咽。
“你的一切都完美地契合了我的幻想,我要怎么证明,你不是我的臆想。”
滚烫的涌动还在继续。
申思杨泪眼朦胧地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吊灯。
怎么证明存在?
这个问题,申思杨在离开桑小十所在的那个世界时,就想过无数遍。
等他历经完十个世界,睁眼发现只是睡了一觉。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大梦一场,他该怎么证明,他爱的人是真实存在?
一个二十五年无所爱的人,幻想出一个理想的完美爱人。
听起来怎么都合乎常理。
所谓的爱人,真的存在过在这个世界上吗?
眼泪从眼角滚落,埋入暖黄色的沙发深处。
几乎是同一时间,阮知镜的眼泪跟随滴落,和他的眼泪揉作一团,在沙发上留下永恒无法抹灭的印记。
脑海中倏地响起久违的机械音。
【检测到可探测物:眼泪。】
【数值是否合规检测€€€€合规。】
【当前合规样本数量:6】
【样本留存,保存被检测者当前状态。】
申思杨瞳孔骤缩,一瞬间前所未有得清醒。
所有的猜测紧密地串成一条长线,牵引着他走向早就浮起在脑海中的万分之一片真相碎片。
他紧搂住阮知镜,心脏疯狂跳动,颤着声音开口:“等我来找你。”
阮知镜浑身一僵。
他轻轻舌忝掉申思杨颈间冒出的血珠,直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申思杨:“你来……找我?”
申思杨不自觉加重呼吸,握在阮知镜手臂上的手慢慢收紧:“等我回来找你,就可以证明。”
长久的成结终于结束。
阮知镜慢慢退出,重新将眼前已经完全属于他的人搂进怀中:“那你要……说话算话。”
申思杨抬手轻抚他柔软的长发:“你那么说话算话,我怎么能不说话算话?”
被泪水打湿的睫毛轻轻颤动。
阮知镜埋首在申思杨颈间,沉寂了许久后,终于轻喃出声:“不可以,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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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知镜的双腿彻底痊愈,是在一个月后。
彼时正值酷暑。
两人从医院走出,险些被热化在原地。
坐上车。
阮知镜看着窗外蒸腾的热气,忽然出声:“遇见你,好像总是在夏天。”
申思杨动作微顿,片刻后缓缓笑开:“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初遇,就是在夏天。”
“初遇。”阮知镜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
心跳莫名加速。
他解开刚系好的安全带,倾身到驾驶座,将申思杨抵在车门上吻住。
永久标记后,两人的信息素已经闻不出太大区别。
像被茉莉绿茶浸泡后的桃子,又像切了桃丁丢进的茉莉花茶。
车里的空调刚开,还闷热得如同蒸炉。
申思杨贴到车窗上的后背更像是下一秒就要被烤焦。
他正这么想着。
阮知镜的手正好绕到他背后,将他往中间拉了点,隔开了车窗。
申思杨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阮知镜听见他的笑声,出声问:“怎么了?”
申思杨笑意加深:“觉得我们心有灵犀。”
阮知镜摸索着将他的安全带也解掉。
习惯性要去探他颈后鼓包的手探到一半,忽然改变了路线,摸到申思杨两颊。
柔软的两颊捏在掌心。
阮知镜不受控地掐了掐,而后像上瘾般,掐着不愿意松手了。
申思杨又忍不住笑:“你好久没这么亲我了。”
阮知镜动作一顿,轻哼了一声。
申思杨被他这么一哼,品出点东西来:“故意的?”
阮知镜加深这个吻,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申思杨被亲得晕头转向,逮着换气的机会,乐得不行,偏要继续说:“怎么自己还跟自己吃醋呢?”
阮知镜跟小狗似的啃他嘴巴,干脆将人直接抱到副驾驶。
申思杨被吓了一跳,出声提醒:“这里是露天停车场。”
阮知镜终于吱声。
轻蹭他鼻子,声音绵软:“知道,我就亲一下。”
这一下就是半个小时。
等亲完,申思杨趴在他怀里连开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阮知镜摸摸他脑袋:“我来开车?”
申思杨摇头:“胡医生说过,你腿刚好尽量不要开车。”
见阮知镜张嘴,申思杨再次补充:“就算不是在真实世界也不行,这样你回到真实世界以后才不会记混。”
阮知镜安静注视他片刻,搂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回到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