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景毫不犹豫:“我会继续寻找比他更优秀的演奏家,即使目前不会出现也不要紧,我有的是时间等待。”
闻言,顾堂忍不住鼓掌赞叹:“真无情。”
作者有话说:
佩佩不允许站内写车,以及禁止微博发送停车场,抱歉,被举报或者发现的话会被禁榜。如果大家手里还有海星的话,请多多投给断章,谢谢啦。
第68章
从工作室回家,顾堂送盛闻景至小区楼下,盛闻景解开安全带时,随口问:“上楼喝茶吗?”
顾堂笑笑,婉拒道:“得回公司处理些事情,以后有空的话,一起吃饭。”
家中保持着盛闻景上次离开的样子,桌面被褥积攒了不少灰尘,暂时还不能住人。
通常长时间出差后回家,盛闻景都会花两三天的时间,进行大扫除。
不知是和顾堂相处太折磨人,还是别的什么,他扶着拖把站在客厅许久,都没能提起力气清洁。
半晌,他低头给吕纯发消息,还是请专业的家政来收拾。
不多时,吕纯回复:老板,家政那边说,最快也得后天上门。
盛闻景沉默了会,道:“这几天我回医院那边的家住。”
与娱乐媒体打交道的结果,便是同他们一道,作息时间混乱,整日出差不着家。
趁工作告一段落,盛闻景决定先回周果那,陪家人生活几天。
恰巧乔莘在B市进行时尚杂志拍摄,两人约好在酒吧碰面。
大明星戴着墨镜姗姗来迟,盛闻景面前摆着提前点单的气泡水与薯角,乔莘四处张望,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才挨着盛闻景坐下,一口吞掉沾满番茄酱的薯角。
他心满意足地长舒口气,高兴道:“来之前,经纪人叮嘱我不要吃油炸食品,但只吃一口也不算增脂吧。”
盛闻景单手撑着下巴,抬眼道:“今天不喝酒,十二点前得回家。”
“回家?”乔莘愣了愣,惊讶道:“你回小姨家住啦?”
自己住,自然什么都凭着心情来,但同家人一起住,就没那么自由了。出门前,周果拎着盛闻景的耳朵警告,不许多喝酒,门禁时间是半夜十二点整。
“这个月不去工作室,也不在电视台,害得我以为你人间蒸发,被对家谋杀,抛尸荒野,差点就要报警了。”乔莘担忧道:“好在小吕说你还在远程办公,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如果被顾堂囚禁也算出事的话,盛闻景想,随即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
乔莘:“嗯?”
“性真的能左右感情吗?”盛闻景又说,“比如上一次床,就会对对方心软。”
乔莘惊奇道:“你和谁上床啦?!”
他摘掉墨镜,露出一双渴求八卦的眼睛,眨眨眼低声重复:“是谁。”
“没谁。”盛闻景推开靠过来的乔莘,避免和他对视,目光投向正在调制鸡尾酒的调酒师身上。
乔莘咬着吸管,懒懒地说:“除非上床的对象是炮友,不过即使明确是炮友,很多时候也会因为亲密接触而心软,之前拍吻戏,你不也担心我和别人因戏生情吗。”
盛闻景:“……所以你对搭亲密戏的演员,也有控制不住心动的时候。”
话音刚落,乔莘扶着吧台,被气泡水呛得剧烈咳嗽,他弓着腰,抓住盛闻景的衣襟,一张脸被憋得通红,骂道:“之前不都解释过吗,没有!”
盛闻景投以怀疑的目光。
“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不是说不在乎吗!”乔莘终于反应过来,“今天这顿是鸿门宴是吧!盛闻景,从前怎么没见你心眼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
盛闻景摸摸自己的脸,问道:“老实人?”
他扬手,对远处的服务生说:“麻烦送杯温水。”
温水入喉,乔莘总算是缓了过来,他双手捂着发烫的耳朵,听盛闻景继续说:“我以为自己能够将性和理智分得很清楚,但事实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发病的时候,你也见过,控制不住地自残。”
携带精神疾病的病人发病,通常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做出很多过分冲动的行为。
但盛闻景从未有过,像在顾堂家中那般,极度清醒的时候。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切基于内心的欲望,混杂着无处释放的精神压力。
乔莘想了想,语气略带失落地笑道:“所以我们会分手,因为你太在乎我的想法。闻景,有时候我很想告诉你,其实爱人之间不需要过分承担责任,共同渡过难关,才是最正确的生活方式。”
“但你似乎很害怕我会受伤,总是将重担压在自己身上。”
“能够承受你情绪的那个人……”乔莘顿了顿,“或许他也很爱你,你也……他是谁?顾堂吗?”
盛闻景没说话,乔莘的一针见血,让他短暂地失语。
乔莘:“小吕最近交了新朋友,我看到他在朋友圈里发钓鱼的照片,钓友似乎是顾总的秘书。”
盛闻景扶额,千算万算,没算到率先出现叛徒的地方,居然在工作室内部。
他垂眼,手指搭在酒杯杯口,落寞道:“他说离他近的人或物,都不太长久。”
“仔细想想,好像也真是这么回事。”
“十七岁在他家天台遇见他,他养着一只很漂亮的白色狐狸,前段时间他告诉我,狐狸很早就死了。”
“失去弹钢琴的资格的时候,每天浑浑噩噩做康复训练,虽然身体还能动,但总觉得自己应该去见阎王。”
活着还不如重新投胎。
“今天我在小区门口,请他上楼喝茶,他没同意。”
这和盛闻景印象中的顾堂不太一样,顾堂是想要,就一定得得到的性格。那个时候,他本能地对所有感兴趣的东西,怀有一探究竟的态度。
乔莘问:“你恨他吗?”
“不知道。”上次乔莘问盛闻景,盛闻景也是这么回答的。
他对顾堂的感情,复杂程度不亚于参加奥数比赛。数据能给予人类最紧密准确的计算,但人类却不能量化虚无缥缈,却又切实存在的感情。
或许顾堂也有改变,但他真的能够放弃那些自出生起,就束缚着他的家庭吗。
盛闻景调转话题,询问道:“我记得你上次提过一位很靠谱的购房中介,能把他的微信推给我吗?”
“嗯?”乔莘疑惑道:“开工作室后,你还有闲钱买房吗?”
他边说边打开手机,歪头想了想中介的名字,几秒后,盛闻景收到了乔莘的信息名片推送。
盛闻景倒扣手机屏幕,并未立即查看名片,反倒认真道:“虽然没有艺人拍戏赚钱多,但我的银行卡,每个月都有收到编曲版权费,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穷困潦倒。”
工作室运营初期,大量投入资金,短暂得不到回报,但自年初起,所有项目同时运作,每月盈利已经极其可观,安平电视台与盛闻景签的是个人约,综艺制作除员工劳务费外,审批后的绝大部分资金,都用来支付嘉宾参演费。
顾氏总部。
顾堂回总部处理工作,闲暇时收到合作方送来的红宝石袖扣,钟琦站在桌边整理文件,离开办公室前,怀中抱着半人多高的文件夹,问道:“顾总,这是要送给盛老师吗?”
“你觉得他会喜欢?”顾堂将袖口放回丝绒盒。
钟琦想了想,说:“盛老师穿西装的时候很多,出席颁奖晚会应该会用到。”
如果钟秘书不提,顾总其实也没有将袖扣送人的想法,一粒袖扣而已,即使宝石珍贵,也并不是什么买不起的东西。
盛闻景衣食住行所用物品,也都不是市面常见的品牌,大概是走私人订制的路子,那些订制工作室全靠熟人介绍,设计感别出心裁的多了去,顾堂几乎能断定,盛闻景收到袖扣后,先道谢,后将盒子丢进抽屉,然后被什么别的东西挤去最无人问津的角落。
或许是为了印证这一点,顾堂怀着试探的态度,回国后,还真就驱车去盛闻景小区楼下,坐在停车场内拨打盛闻景的电话。
标准的三声嘟音后,接电话的是吕纯。
吕纯:“您好,我是盛老师的助理。”
“盛闻景呢?”顾堂没绕弯子。
吕纯认出顾堂的声音,礼貌道:“这是盛老师上班处理事务的手机号码,如果您有什么合作方面的问题,可以直接问我。盛老师休假期,是不接公务的。”
这么说,盛闻景现在应该在家?
顾堂又问:“我现在在他家楼下,请你告诉他,我有东西交给他。”
电话那头的人安静片刻,疑惑道:“顾总,盛老师几天前就已经把B市的房子转卖了,您不知道吗?”
顾堂降下车窗,温暖的风携带着花香飘进来,花瓣星星点点地落在他膝边。
挂断电话,顾堂顺着后视镜对上钟琦躲躲闪闪的眼神,钟琦被老板抓住自己在偷窥,讨好地赔笑道:“这……吕纯他真没说。”
“顾总,真不是我不努力,吕纯跟盛老师简直是太像了,每次想打听盛老师的消息,他都躲躲闪闪像玩躲避球似的,从他的话中,根本找不到有关于盛老师信息。”
钟琦担任顾总秘书多年,从未像今年这样悠闲,拥有大量休息时间,跑去品茶赏花钓鱼,往年销售旺季,他都忙得像生产队的驴。
顾堂嘴上不说,他也明白,顾总是想让他和吕助理搞好关系,从他那得知盛闻景的喜好。
吕纯看着傻乎乎,外号谏议大臣,时常顶撞盛闻景。但关键时刻,总是吕纯帮盛闻景处理各种重要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条。
盛闻景极其重视吕纯。
顾堂将装有袖扣的手提袋丢去储物盒,双手平展地放在腿面,道:“回公司。”
……
临海住宅不好找,但乔莘推荐的中介果真不是一般人,三天将盛闻景在B市的房子以高价卖出,后又立刻订票,带着盛闻景前往N市,参观各式风格的海景房。
在B市售出房款的价格上,盛闻景将手头能够立即取现的存款,全部砸进购房储蓄金,最终选中一套,站在家中,就能看到海的顶楼大平层。
设计师立即带着团队制作装修计划,盛闻景强调,自己想将摆放电视机的墙面,做成推拉式展览墙,打开推拉门,就能看到,他迄今为止创作的,所有曲目的原稿。
“并且还要摆一台钢琴,无聊的时候可以弹钢琴。”盛闻景说。
和顾堂上床后的几日内,盛闻景的确被性冲昏了头脑,甚至有种,顾堂或许也很爱我,只是不知道怎样表达的错觉。
他回周果那里,同家人生活了几天,甚至围观了姨夫家堂妹,打离婚官司,争夺财产,闹得不可开交的闹剧。
卫原还因为劝架,混乱中,被男方亲戚打了一拳,险些摔得脑震荡。
开车载卫原去医院的路上,他恍然大悟,理智终于重新占据智商高地,坚定卖掉B市的住宅,选择新的独居地。
至少得离顾堂远远的,是他找不到的地方。
至于办公便捷的问题。
他大半年的行程都安排在安平电视台附近,吃住行都是台里安排,倒也无需过多忧虑。
收到设计师邮件后,盛闻景仔仔细细浏览一遍,回复对方,自己很满意,尽快找时间签合同,开始新家的装修。
与此同时,顾时€€的录制彻底结束,薛映开亲自开车接盛闻景前往拍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