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认错人了,把你当成我哥的保镖了。”他摸了摸鼻子,突然又想起刚才搂着自己的胳膊,“那刚才呢!你为什么!为什么......那样我......”
他本来想说抱或者搂,但两个大男人张嘴搂搂抱抱的总显得别扭,殊不知他这样脸蛋红红地欲盖弥彰在别人看来更别扭。
别扭得可爱。
傅决寒笑了,撩起眼皮看他,“哪样你了?”
“靠!”孟一炸毛了,“你少明知故问!”
傅决寒故意逗他,丢一句:“昨晚你进门就吐了,弄了我一身还死活不撒手,太晚了我也不想折腾,就直接睡这儿了。”
其实是他睡睡醒醒的一直哭,傅决寒不放心就隔着被子躺在旁边陪着,后半夜还拿湿巾给他敷了敷眼睛,不然孟一早上起来眼窝里一定顶着俩核桃。
睫毛忽闪两下,孟一撇撇嘴:“行吧。”
理由勉强能接受,再说都是男人穿着衣服在一张床上睡一宿也没啥,计较多了反而显得他心虚。
傅决寒全程都没动,任由他骑着,只在他摆弄太热闹的时候伸胳膊护一下。
身上的人这会儿像只跳脚的猫似的撒野耍赖,整个一凶蛮相,哪还有昨晚窝在自己怀里时一半乖,让人看着就想给折腾出眼泪来。
傅决寒顶了顶腮,想起昨晚他晕晕乎乎叫的那声“汪”,心头蹿动,早晚让他清醒着再叫一遍。
正想着孟一突然又俯身贴近,手指点着他:“我警告你嗷,咱俩的事不许往外说!知不知道!”
傅决寒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圈,挑眉道:“咱俩的事,咱俩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一起睡了的事啊!
这人怎么就爱明知故问,孟一剜了他一眼,红透的眼尾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在嗔怪。
傅决寒看得牙痒痒。
也不再接话,孟一向下瞥了一眼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立刻觉得身体相连的部分都分外烫人。
他火急火燎地站起来,结果骑太久了双腿发麻,腿一软就直直坐了下去。
傅决寒起身扶他,一个起一个落,孟一就当不当正不正地坐在了傅决寒腿间。
与此同时卧室的感应门突然自动打开,栗阳拎着早饭和一兜橙子杵在外面,“哎榨橙汁你们要不要€€€€”
“喝”字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栗阳那表情像喉咙里塞了鸡毛。
操操操!
一颗植物被连续种了三次。
还榨个屁,橙子都他妈让他俩给骑了!
相比孟一脸蛋涨红急得手舞足蹈,没事也像有事的心虚样儿,傅决寒显然淡定得多。
他一手握着孟一的脚踝,另一只手撑着他肩膀,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人从身上架起来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非常自然地嘱咐:“躺会再去洗澡,热水往左。”
然后从衣柜里拿了件黑背心套在身上,走到门口问栗阳,“都买了什么。”
孟一迷迷糊糊地缩在被子里,能听到“牛肉米粉”、“桂花米糕”、“砂锅粥”这样的字眼,傅决寒好像还问了句有没有放辣。
忘记上次吃早餐是半年还是一年前了,他把手伸到被子里摸了摸自己的腰,那里刚才一直被傅决寒捏着,似乎皮肤上还沾着那只手温热的触感。
他不是没注意到两人姿势亲密,他是没想躲。
实在是傅决寒的态度太自然了。
自然到好像理应如此,导致他也不觉得大早起从一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床上醒来有多惊骇,甚至还会下意识顺着对方的安排走。
剥除掉傅决寒身上那股成熟男人的力量和安全感对他的吸引,孟一还能清晰地体会到一丝熟悉。
可究竟为什么会熟悉呢?以前见过吗?
他努努嘴,不太甘心地承认:还是自己太缺爱。
洗澡之前傅决寒给他送了两套换洗衣服进来,让他挑着穿,当时孟一正在上厕所,头都没回只“昂”了一声。
却没想傅决寒直接进来了,“要不要帮忙?”
本来哗哗哗的水声瞬间止住,说话和尿尿在孟一这儿就是俩不能同时完成的动作,他黑着脸硬憋了回去,没好气说:“用不着,我又不是不会吹口哨。”
压根忘了昨晚在酒吧里自己吹的是啥玩意儿,说句不好听的,听着那个尿都得分叉。
傅决寒趁他没用浴室,先进去快速刷牙洗脸,往下巴上抹剃须膏时嘱咐他:“别熬夜别贪凉,上厕所之前自己把手捂暖和一点,药也少吃。”
孟一听得脸红心跳,那点羞耻心叽里咕噜直冒泡,让个大男人教自己......那个,这也太他妈没脸了吧!
但他勉强还能稳住,探头揶揄道:“傅先生好像还挺有经验啊。”
手指一顿,剃须刀擦过的地方登时晕出了几滴血。
傅决寒望着镜子默了两秒,说:“算是有经验吧,我以前带过一个€€€€”
他停顿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
孟一隔着磨砂门问了一声,他才继续说:“带过一个小孩儿,身体不好,尿尿费劲,总是哭着让我把。”
孟一捧着自己的东西仔仔细细地拿纸擦一圈,心想怎么还会有和我同病相怜的小孩儿,真可怜。
可一想到昨晚在酒吧厕所被傅决寒从身后握住的感觉,他又觉得这小孩儿能被傅决寒从小把到大,真幸运。
“那小孩儿是你弟呗。”他扬着尾音随口问。
“不是。”
傅决寒洗完漱出来,顺手把沾到的剃须膏抹他脸上。
心里激起点浪荡:是我老婆。
作者有话说:
寒哥,有本事直接说出来。
€€€€
下滑有二更
第9章 怪病前兆
孟一上身穿着件白色长T恤就从楼上下来了,湿漉漉的脏橘卷儿在头上炸着,勉强算是不滴水了。
“外套怎么不穿?”傅决寒几步跨到台阶上,把他手里拎着的厚毛衣拿过来,往孟一头上套,“刚洗完澡你也不嫌冷。”
“靠......这谁衣服你就给我穿......”孟一抓着他胳膊乱躲,嫌毛衣太大,不想穿。
奈何头上那两只大手压根没被他撼动一点,傅决寒按着脖子就把他给套进毛衣里了。
“我的。”
人都在我家了,还想穿谁的衣服。
其实今天早上他就吩咐了栗阳给孟一买两件衣服,但刚才站在衣柜前突然就不想给人穿了,转手拿了两件自己的厚毛衣。
毛衣本就是宽松版,孟一穿着下摆直接盖住大腿根了,抬胳膊都露不出手,显得他更小了。
“呦,嫩瓜蛋子啊。”
栗阳端着米粉从厨房走出来,随口问:“小少爷今年多大了,有二十了吗?”
孟一最烦别人说他小,当即就把一双杏仁眼瞪圆了,“今年四十五,论资排辈你该叫我一声哥。”
“哈。”栗阳越看这小屁孩儿越可乐,“那是得,毕竟您和我老板是一辈,老板是大哥,您是大哥大!”
什么就和你老板是一辈了,孟一剜他一眼,刚要发作就意识到不对,知道我姓孟?我没自报家门吧。
他抬头看向傅决寒,凶巴巴抿着唇,“你派人查我?”
“用得着?”
“你姓孟,排老二,近些年江城横空出世的万华集团,你是正经挂名的小太子,昨晚沈磊找上你是他不长眼。”
傅决寒说着在他头上咕噜一把,转身下楼,“个头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孟一难得没和他呛声,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心想你了解的还是不多,不然应该知道什么是真太子什么是假太子。
“沈磊是哪个?昨天要绑我的大高个儿?”
“嗯,这事你不用管了,吃完饭栗阳送你走。”
性格使然,又身处上位久了,傅决寒说话做事不免会带着几分强势,雷厉风行又不容置喙,但孟一却莫名不觉得反感。
虽然相处不多,但他能感觉到傅决寒处处护着他,像是一颗爹不疼娘不爱的豆儿终于有人惦念了。
心里又忍不住叽里咕噜地冒泡泡,孟一抬手按了按,倾身凑到他背后,“哎,我说咱俩以前是不是认识啊?”
脚步一顿,傅决寒猛然抬眼,对面栗阳手里的汤差点洒了,被他警告似的看一眼才勉强稳住。
傅决寒扭过头,下颌线拉的很硬,不答反问:“以前认识你会不记得?”
孟一揪揪毛衣,一脸口是心非的模样,“不记得有什么奇怪,我见过那么多人我还都记得么,再说了你也没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吧。”
说着又心虚地瞥向他的手。
傅决寒笑了,状似随意问:“吐车那晚我抽了你多少下屁股?”
“十七......靠!”答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这么老实,“你他妈还有脸问!我长这么大就没让人抽过屁股!”
傅决寒:“印象不是挺深刻的?”
谁被人按在车上揍屁股印象能不深刻啊!
孟一心里一阵哔哔叭叭,正要抬头反击就和傅决寒对上了眼。
目光狠狠相撞,男人眼底深黑滚墨,俯视而下时压得人浑身难受。
卧槽!看我干嘛?
他缩缩脚尖,怂兮兮地眼神乱转,就听傅决寒突然开口,声音散淡:“我和你哥是朋友,听他提过你。”
孟一愣了,几乎脱口而出:“所以你是因为我哥?”
傅决寒不解,“什么?”
“没、没什么......”
孟一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似的直接从山顶跌至谷底,心口冒出来的那些泡泡排着队爆了。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自作多情,想多了,这人对他破例的几次照顾全他妈是因为乘了哥哥的人情,到头来这颗豆子还是没人要。
孟一气得扭过脸,又委屈又愤怒又觉得自己丢人,眉心拧巴着,眼尾还沾着洗澡时熏出的水汽,红透透的,像是马上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