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种激素大量存在于体.液中,且一离体就会迅速失活,您可以通过物理方法摄取具有活性的激素。”
犹如平地一声雷,孟一整个人都被劈傻了,他在脑袋里拼命扒拉那些仅剩的生物知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试探:“体.液是指细胞内液和细胞外液......吗?”
医生摇摇头:“是汗液,血液,唾液和€€€€”
“操!这他妈的......”
“您不是在玩我吧!”他双颊爆红,差点原地蹦起来,“你是让我去吸他的......他的各种液?!”
“还他妈要吸新鲜的?!”
医生也有些为难,“虽然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确实是目前我们能给出的唯一治疗方法。既然是您的朋友,那您可以把这个情况告知他,让他来医院抽血,我们尽量帮您做成不会失活的药剂。”
“等等医生,”孟一搓了搓脸,眼中满是窘迫,羞赧得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可是我光是闻到他的味道就已经......那样了,您还让我直接喝......那我不得......不得更那个了啊......”
医生推了推眼镜,不敢把话说满:“我们猜测这是副作用之一,由于目前国内没有类似的病例,所以还不能下定论,建议您隔段时间就来医院复查。”
“那我具体怎么摄取他的......各种液啊。”孟一扁了扁嘴,手指尴尬地抠着病号服,“我怎么知道哪种办法是有效的。”
“输血,交换唾液的接吻,在对方暴汗状态下长时间的皮肤接触,还有......”医生突然清了清嗓子,表情也不太自然:“亲密.性.行为之后不做清理€€€€”
“停!停停停停停!”孟一羞得原地爆炸,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叉:“算了!不治了!不可能!我就是死!死外面!从望江跳下去!我也不可能去和他干那个!”
他气呼呼地转过身趴在床上,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愁得蔫头耷脑。
这他妈的......
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个治疗方法不仅离谱,而且没有任何可操作性,要他怎么和人家开口?
傅老板,您能让我抽点血吗?拿来吨吨吨喝的那种哦......
傅老板,您能让我亲一口吗?流哈喇子的那种哦......
傅老板,您能给我贴贴吗?满身大汗黏一起的那种哦......
靠了,孟一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傅决寒的脸色会有多臭,说不定还会把他当变态给办了。
那天早上只不过发病和他说了两句流氓话就差点被按在桌子上打了,他要敢放肆到这种地步,那傅决寒不得把他屁股揍肿?
不敢想不敢想。
孟一委屈巴巴地坐在车上,一时间悲从中来,连那头小卷毛都崩溃地耷拉着,好像头顶飘着一片蘑菇云,锁定他稀里哗啦地下雨。
陈凛旁敲侧击好几次,问他那个诱导他病变的人到底是谁。
他正心力憔悴呢,也没心思和人逗贫了,头顶着座椅蔫乎乎地吐出几个字:“傅决寒。”
“傅什么?”陈凛差点从车座上蹦起来,“你是说那个望江老板???!!!”
陈凛一脸离了个大谱,傻狍子似的瞪着眼目视前方。
他突然想到自己最近在微博上追的小说,里面的主角不仅是两个男的,还连名字都没有,都用ABO三个字母代替,但那个O每个月都会来的像大姨妈一样的什么什么期,不就是孟一的症状!
浑身燥热,湿了裤子,情难自抑还欲罢不能,这简直他妈的一模一样啊!
他满脸愁容地看着自己的发小,看他可怜巴巴地垂着头,纤细手指捏住棒棒糖的签子转了两圈,含着梨白果糖的红唇饱满,隐约可以窥见到若隐若现的舌尖。
这不就是小说里标准的娇弱O,偶尔脾气上来了凶巴巴一瞪眼就更能激起别人的凌虐欲了。
再对比望江老板那种分分钟吊打电影明星的硬汉体格,自己发小铁定被吃死了啊!
他嗷一嗓子抓住孟一的手,简直悲痛欲绝:“孟儿!傅决寒能让你当1吗?!”
作者有话说:
不能哦宝儿。
€€€€
孟宝儿:傅老板,您能和我亲亲抱抱吗?黏黏糊糊的那种哦?
他对象:乐意之至哦。
第12章 我是他哥
屋漏偏锋连夜雨。
孟一还没从震惊中抽身,他哥的一通电话就带来另一个噩耗。
“兔崽子找你一宿了,跑哪去了!”
孟一被他吼得发懵,下意识隐瞒了自己的病情,“怎么了哥,我出来玩了,和陈凛。”
他给陈凛一个眼神,示意他别说漏嘴,又心虚地补充:“昨晚打游戏通宵了,正准备回家补觉呢。”
对面孟想明显松了一口气,“先别回了倒霉弟弟,真不知道你是幸还是不幸,昨晚家里遭贼了。”
“遭贼了?!”孟一不敢置信地睁大眼:“什么贼啊这么牛逼,偷到我头上来了,哥你书房的文件没丢吧!”
“虎不虎啊你,先别管我的文件了。”-
孟想吐出一口烟,说:“家里什么东西都没丢,进门玄关我随手扔的两块百达翡丽都没动,就单把你房间翻得一团乱,我怀疑这王八蛋不是去偷东西的。”
言下之意,歹徒是冲着人来的。
他和陈凛对视一眼,对着车窗的脊背发凉,“那人找到了吗哥,报警没有?”
“报了,人还没找到,老江发现家里出事后第一时间通知我了,调了门口一段监控出来,我刚看了不是我这边的牵扯,你认认人。”
监控视频老江已经剪辑过了,把歹徒拿着锤子在他家门口砸门和两手空空走出去的两段影像拼到了一起,方便孟一辨认。
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个子很高,劲瘦,手指搭着帽檐,走路时两腿岔的很开,活脱脱一个人形晾衣柱。
他出拐角前突然回头瞥了一眼监控的方向,随后快步往前走。
“哎,这人怎么这么眼熟......”陈凛凑近手机想仔细辨认,下一秒男人的脸突然由下往上顶进屏幕!
“卧槽!这不就是那个大高个儿!”
陈凛吓得后仰,看着监控里男人阴狠的眼神像是要把手机钉穿,他怼在镜头前扯出一个狞笑,在黑白的影像里做了个无声的口型:“等你回家。”
正是那晚绑人不成反被孟一踹了命根子的沈磊。
“操了操了,这他妈什么午夜凶铃既视感!”陈凛吓得直拍胸口,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还拿个锤子,他是想砸门还是想砸你啊!”
孟一也小脸煞白,手掌下意识抓住了睡衣上的皮卡丘挂坠。
监控被切得太快所以他只瞥到一眼,沈磊临走前抡着锤子朝他做了个“砸”的动作。
如果不是自己昨晚恰好发病逃过一劫,那柄铁锤会把他的脑袋砸得稀巴烂。
想起发病的原因,孟一不太自然地扯了下睡衣,傅决寒又间接救了他一次,连带着这狗屁缺乏症都没那么让人深恶痛绝了。
“认出来了?”孟想问他。
“嗯,他叫沈磊,打架那晚想把我和陈凛绑走,一时情急我就朝他裤裆踹了一脚。”
脑袋里闪过对方诡异的走路姿势,孟一知道这事大了,“我那一脚踹得不轻,估计他是废了,狗急跳墙来找我报仇。”
“对不起啊哥......这次是我太冲动,惹事了,连累你也跟着担惊受怕。”
他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给家里人添麻烦,别人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嫌恶和厌烦会让他无地自容。
“嚯,还知道自己冲动啊少爷。”孟想隔空在他脑门上爆了个栗子,“事都惹了就别来和我装乖了,横竖有我给你顶着,再说那个瘪犊子都动手绑你了不踹干什么,一脚都他妈是给他脸了。”
孟一心里一暖,乖乖地“喔”了一声。
孟想觉得挺新鲜,“怎么这么老实,真害怕了?”
倒不是害怕,孟一就是觉得他哥那句“万事有我顶着”挺帅的,尤其是说给他听的时候。
撇了撇嘴,头顶的小卷毛被掠进车窗的风吹得炸开,好像招财猫不断挥动的爪子。
孟一脸上多云转晴,音量都拔高几个度:“那我就自己个儿在家,多少有点怕呗。”
孟想笑了,“你那么横还有怕的时候啊,不过宝儿,抓到他之前你真不能回家了,去我朋友那儿住两天吧。”
“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别管哪个,肯定能保证你的安全。”
“行。”孟一一副很好摆弄的样子,乖乖答应,还对着手机点了两下头。
陈凛欠欠地把手放到他脑袋上咕噜,等孟想挂了电话才由衷发出一句感慨,“有时候觉得想哥是真矛盾,说是把你当亲兄弟吧,他又总是故意避着你,一年都见不了几面。说他不管你吧,吃穿用度又样样精心,养儿子都没他这么细。”
孟一愣了几秒,嘴角慢慢敛上,“如果不是我,他也不用这么累。”
想亲近却迈不过心里那道坎,置之不理又比谁都惦记,这是孟想这几年的常态。
陶雅出事那年,他刚上初一,父亲忙于打理公司,母亲一心在演艺圈逐梦,一家人本就聚少离多,陶雅决定息影不单是为了陪爱人环游世界,还有把缺失孟想多年的陪伴都补给他。
然而这一切还没开始就被孟一毁了。
少年人的愤怒是无法压制且没有分寸的,即便是孟清疏都失控到差点把孟一掐死,一脚下去小孩子就滚下了楼梯,但孟想却从始至终没对他动过一次手。
捧在心尖上疼了两年的弟弟,他是真的狠不下心。
漠视和冷待是他和孟清疏能拿出最好的态度,孟一也乖乖地不去打扰。
他总是躲在小阁楼的窗前,用厚重的窗帘挡住自己,偷偷看着那一家三口在庭院里休息。
围栏前的梨树因为碍了车道被连根拔走,他也成了被驱逐的小鸟,再也分不到一块妈妈亲手烤的曲奇。
和孟想的关系缓和是从五年级的寒假开始。
外国保姆不会做中餐,孟一的胃又不太适应冷食,那一段时间瘦得几乎皮包骨。
除夕当晚孟清疏有事外出,车刚开出去小阁楼的门就突然被敲响,孟一不敢置信地打开门,在石阶上看到一小碗饺子,还有孟想匆匆跑掉的背影。
他当时扒着门框呆愣好久,连哥都没敢叫,只对着孟想的窗户说了声谢谢。
那碗饺子一共有七个,孟一记得很清楚,他还拿出三个最大号的皮卡丘玩偶放在桌子上陪他吃饭,每个皮卡丘都分到了一个饺子。
孟一坐在其间,对着月亮小口小口地把剩下四个吃完,好像自己也被施舍了一次团圆。
第二年陶雅的病情稳定下来,孟家搬回国,他也被扔到寄宿学校读初中。
因为漂亮得像个女生,又说不利索中文,班里的男同学都挺排斥他,后来不知道从哪传出的流言说他在国外得了同性恋的病,和别人接触就会传染。
十几个男孩子就把他按在楼道里扒了裤子,用黑板擦拍他的下/体,笑闹着要把他治好。
孟一当时吓傻了,挣动时连右手的指甲都劈断了两个,却还是没能从那些男生身下逃出来,只能绝望地捂住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