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盘糖醋里脊旁加了一朵胡萝卜雕花,多要了三块钱,赢得了除了厨师以外的满堂喝彩。
厨师:“真踏马是小王八坐月子,完蛋玩意儿,老子尼玛雕了一个小时,雕废了三根水灵灵的白萝卜,眼睛都雕瞎了,你丫的就多卖了三块钱,干锤子。”
凌云帆眼瞅着纪沧海打开外卖盒,从里面拿出两碗非常普通的没有任何浇头的白面,稍稍松了口气。
这么普通的面,虽然包装夸张了点,但价格应该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吧。
然后纪沧海就打开了第二个外卖盒。
里面五个精致的罐子,罐子里分别是蟹粉、蟹柳、蟹钳肉、蟹膏以及蟹黄。
分量之多,比凌云帆自己做的西红柿炒鸡蛋浇头还要大碗。
“吃吧。”纪沧海将罐子推到凌云帆眼前。
凌云帆:“……”
要不别吃了,还是供起来吧。
然后凌云帆就吃了个肚子溜圆。
吃饱喝足两人一起收拾碗筷,期间纪沧海接了三通电话,看起来十分忙碌。
当纪沧海挂断第三通电话,回到厨房的时,发觉凌云帆已经把擦干的碗碟整整齐齐地放进了橱柜里。
纪沧海面露歉意:“都让你一人忙了。”
“€€,这点活有什么的。”凌云帆摆摆手。
纪沧海又道:“我得出门一趟。”
凌云帆:“啊?都晚上了。”
纪沧海:“嗯,公司有点事要处理。”
凌云帆心想这堂堂纵横集团公子,竟然拥有一个社畜魂:“好,既然有事,那你赶紧去吧。”
纪沧海温和地浅笑,“我走了,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
凌云帆仿佛没将纪沧海的话听进耳朵里,含糊地唔了一声,绕过纪沧海往客厅走,自言自语道:“我抽张纸巾擦手。”
纪沧海眼眸闪过落寞,但他的笑容依旧温和,默默动身离开。
大门关门的声音如同乐谱上的休止符,让整间房子都瞬间陷入落针可闻的沉默中。
凌云帆坐在沙发上,被光线一点点变得昏暗的房间里的寂静吞没。
静等了十分钟后,凌云帆站起身走到玄关大门前,滑开密码盖,按下‘0711’四个数字。
只听滴的一声,大门被打开。
门外,有微凉的风从廊道的窗户拂来,正前方不远处就是电梯。
凌云帆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
这次,是真的可以走了。
这个点回到出租屋,换身衣服,刚好能赶上酒吧的夜班。
自己无缘无故地旷工了两日,希望老板不会勃然大怒炒自己的鱿鱼。
凌云帆回头看了眼房子,心想:等自己还清欠债,小有所成了,一定要回来好好地感谢纪沧海。
顺便提醒下他长点心,就自己那烂演技他都能信,万一日后被人骗了可怎么办。
至于现在,还是拜拜了您嘞!
凌云帆换上自己的运动鞋,踏出房子关好门,头也不回地朝电梯大步流星地走去。
第24章 还能让你跑了吗
腿还没好利索的凌云帆,一瘸一拐地在偌大的小区绕了十分钟。
注意他许久的保安大叔看不下去,窜到他身边,黑着脸:“哪来的?踩点呢?”
凌云帆:“哪敢呢,找门呢!”
于是尽心尽责的保安大叔将凌云帆送到了小区大门口。
凌云帆感激不尽,连连道谢。
等到走出小区,走到大马路边,凌云帆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
他没有手机还身无分文,并且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凌云帆环顾四周,大概因为这里的高档小区聚集地,马路宽敞干净,但是行人和过路车都很少,只是偶尔有大婶牵着狗溜过,而凌云帆一瘸一拐的,行动不利落,想找人问路都不方便。
不过俗话说的好,办法总比困难多。
凌云帆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主意。
打出租车可以到了目的地再付钱,那他就先打车到好再来餐馆,让雄哥帮忙垫下钱,之后他再把钱还给雄哥。
有了主意,凌云帆走到马路边,准备有出租车路过立刻招手拦下。
天色渐暗,繁星点点缀在如绸缎的夜空,四周的温度渐低。
就在凌云帆张望时,突然注意到不远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靠在路灯旁打着电话,满脸肥肉,举止粗鄙。
在凌云帆看清他的脸后,心跳停滞一瞬,后背蓦地窜上一股寒意。
这人正是那天闯进他家要债的其中一个。
真尼玛是曹操背时遇蒋干€€€€倒霉透了。
凌云帆强迫自己冷静,不动声色地转身背对那人,低着头一瘸一拐往前走想要远离此地。
可下一刻,对面走来的两个男人突然一左一右挟持住他,分别扭住他的胳膊,一人还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叫唤。
凌云帆怎么甘心被桎梏,立刻想要挣扎逃跑,谁知响起一阵刺啦电流声,他只觉得腰部如被万千根针狠扎般,半个身子瞬间麻痹,浑身无力往下栽。
远处有路人走来,疑惑地看着他们。
一名男子非常老练,从容地笑道:“这是我朋友,喝醉酒了。”
路人面露嫌弃,生怕醉鬼惹到自己,赶忙绕开走。
两名男子显然很熟悉附近的环境,立刻将凌云帆拖进了一条无人的漆黑小巷里,然后打了一通电话。
“你们干什么呢?”那名满脸肥肉的男子不一会来到这里,不悦地质问,“不是让你们来路边找我吗?怎么回事?”
“大哥你看。”一名男子膝盖压住趴在地上的凌云帆,不顾凌云帆面露痛苦,手掌卡住他的下巴强行抬起他的头。
“嗬哟,这么巧,熟人啊。”满脸肥肉的男子俯身细瞧,面露惊讶,“小子,你行啊,竟然躲到这片来,这一片可全是高档小区啊,怎么?有钱了?瞧着也不像啊,难不成是给这里的哪位老板上门服务去了?”
另外两名男子纷纷猥琐地笑出声。
满脸肥肉的男子施施然地点起烟:“我嘛,也不是不讲道理,只要你现在能拿的出钱,立刻放你走,但如果拿不出来嘛,那你就跟我走,在我那做点事,早点把债还清,你听听,路都给你铺好了,天下哪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啊?”
凌云帆紧咬牙关,青筋暴起,一言不发地狠瞪男子。
满脸肥肉的男子吐出烟,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把面包车开过来,我给你发定位。”
凌云帆知道这种时候一定要冷静,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准备找机会逃跑。
“眼珠瞎转什么呢?”将凌云帆按在地上的男子呵斥,“你以为我们还能让你再跑了不成?”
满脸肥肉的男子听到声音,转过身,边收起手机边说:“这小子滑头的很,得弄一下。”
凌云帆还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弄一下’是什么意思,一旁的男子随手捡起巷子里的一块石头,颠了两下,蓦地举起往凌云帆脚踝处砸去。
刹那间,剧烈的疼痛从脚踝处一瞬席卷全身每处神经,本能的惨叫从凌云帆喉间溢出,随即他重重地吸气吐气,痛苦地蜷缩身子,手伸过去狠掐小腿,想缓解痛感。
“让你不老实。”男子丢掉手里的石头,冷哼,“跑啊,再跑啊。”
“吵死了。”满脸肥肉的男子嫌弃凌云帆的呻吟,不悦地说,“把他嘴堵上,车应该快来了。”
男子脱下外套,用袖子勒住凌云帆的嘴巴,压下他舌头。
汗液混杂烟味的腥臭从袖子传来充斥着凌云帆鼻腔,脚踝传来好似骨裂的剧痛许久不消,凌云帆倒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感到绝望和无助像如绳索般紧紧缠绕着自己脖子。
凌云帆浑身发冷,心急如焚。
怎么办?如果真被抓走了,等待自己的恐怕是比现在还要过分的对待。
不行,宁可争个鱼死网破,也不能束手就擒。
想到这里,凌云帆咬牙用手撑地,强忍着脚踝的剧痛,发力往前蹿。
那男人打伤了凌云帆的脚踝后,觉得他就是砧板鱼肉,没再压制着他,而是在一旁站着,男人万万没想到凌云帆还能挣扎,连忙堵住巷口。
但凌云帆并不是打算跑,而是向前一窜,捡起了男子刚刚丢的石头,然后快速爬起背靠在墙上,高高举起拿着石头的手,他紧咬牙关,眼底藏着血色,一副谁敢上前就敲死谁的架势。
就是这一瞬,巷口突然传来严厉呵斥的声音。
“你们是谁?这是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让凌云帆双眸蓦地瞪大,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去。
凌云帆的目光穿过昏暗的小巷,落在站在巷口的人疑惑的眸里。
那一刻,混乱的情绪如海啸般淹没凌云帆,他因绝处逢生而欣喜若狂,又因担心纪沧海会被卷入其中而紧张害怕。
纪沧海瞧见满身尘土、狼狈不堪的凌云帆后,眉头蹙起,没有犹豫,大步上前。
一名男子上前挡住纪沧海,骂骂咧咧:“这人欠了我们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多管闲事,赶紧滚。”
“欠钱?”纪沧海惊讶。
凌云帆一抿嘴,头低了下去。
“他欠了你们多少钱?”纪沧海又问。
“干什么?你要帮他还吗?”满脸肥肉的男子嗤笑一声。
纪沧海:“我帮他还,欠多少。”
几名男子皆一愣,凌云帆蓦地抬头,震惊地看着纪沧海。
满脸肥肉的男子反应比较快,慢悠悠地摸出手机:“等等,我查查。”片刻后他说:“一百八十七万……啊不对,他卖房还了一部分,现在连本带利还欠三十六万。”
“好,我还。”纪沧海拿出手机,不过一会,满脸肥肉的男子就收到了钱。
“行啊,以后少追一家的债,我也乐得轻松了。”满脸肥肉的男子咋舌,没再纠缠不清,一挥手,带着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