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日思夜想了一千多个日夜的人,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傅柏桦似乎是笑了一下,指着身侧的青年向他介绍:“这是从国外分公司调回来的余特助,哈佛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你以后多跟他学着点。”
西装革履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沉静成熟的陌生气息,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漠疏离,客套地冲他伸出手,薄唇轻启道:“傅总,请多指教。”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了,多写了一点没卡准时间。
本文架空,不要对标现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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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傅闻笙握住了余束白的手。
他曾经对这只手很熟悉, 每一寸皮肤他都抚摸过无数次,连手心的纹路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余束白的手生过冻疮, 所以每到冬天, 他就会格外小心,出门一定要余束白戴手套,晚上睡觉之前要涂冻伤药, 每次洗完手都要涂护手霜。
尽管家里有暖气有热水, 他还是不让余束白碰家务,做饭洗碗搞卫生都是他一个人包揽。
两年下来,余束白的手被他养得很好,手指白皙如玉, 皮肤光滑, 掌心柔软, 好看又好摸, 只有跟他亲热的时候, 才会留下一些牙印和红痕。
可是现在,再一次触碰到余束白的手的时候,他发现那只手的掌心和指腹有很多老茧, 虽然看起来还是一样好看, 却多了几分力量感。
而且余束白包裹在剪裁合体的西装里的身体, 也不再像过去那么单薄。
在他看不见的岁月里,他记忆中的单薄少年已经蜕变成了成熟的青年,连气质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乍一看和那些精英高管没什么大的区别, 只是容貌比较出众。
这个人由内而外都变成了他不熟悉的样子。
傅闻笙不知道余束白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不知道余束白什么时候出的国, 又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更不知道余束白是什么时候走进了傅柏桦的视线。
又或者是,从一开始傅柏桦就没打算放余束白独自离开。
或许在他跟余束白认识的第一天,傅柏桦就已经知道了余束白的存在。
跟余束白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还太过青涩,自以为已经掩饰得很好,却早已经漏洞百出。
连余静岚都能看穿的事,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傅柏桦。
他跟余束白分开,极有可能就是傅柏桦一手策划的。
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余静岚的死因,却始终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余静岚的死跟他没有关系。
那家医院的病房没有监控,从走廊的录像看,他的确是最后一个探望过余静岚的人。
就连当年那个姓王的女护工,他也让人跟踪调查了很久,但是一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点。
唯一的疑点是他离开之后余静岚接了一通电话,是用首都的公共电话打的,查不到对方的身份,也查不到通话的内容。
但直觉告诉他,余静岚的死跟那通电话有关,而这件事最有可能是傅柏桦让人做的。
傅柏桦总说,一个人越是在意什么,就越容易被在意的人或事物所限制,那会成为他的软肋,成为他的死穴。
余束白的死穴是余静岚。
傅柏桦用余静岚的生命,在他和余束白之间制造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然后高高在上地告诉他,感情是最脆弱、最靠不住的东西。
傅柏桦不想让余束白成为他的死穴。
这些年他表现得足够顺从,傅柏桦也就没有什么动作。
但是他拒绝了跟杜小姐见面,傅柏桦便把余束白摆到他面前,直接将了他一军,让他进退两难。
如果他同意联姻,余束白或许会暂时安全,但他跟余束白之间也就再无一丝一毫的可能。
如果他仍旧违抗傅柏桦的意思,傅柏桦便会用余束白来楠`枫要挟他。
在傅柏桦眼里,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棋盘上的棋子,至于棋子被利用的时候会不会痛苦,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有危险,完全不在傅柏桦的考虑范围。
毁掉一颗棋子,对傅柏桦来说不痛不痒。
但傅闻笙不能拿余束白冒险。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就理清楚了思路。
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礼节性地握了一下余束白手,停顿几秒便松开了,而余束白面对他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好像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
尽管傅闻笙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此刻,他的心里还是涌上了一股酸涩。
当年的事,他根本没有机会去跟余束白解释。
不管是那一百多通未接电话,还是余静岚的突然离世,又或者是那段言不由衷却极为伤人的混话,他全都没有机会好好跟余束白道歉解释。
傅闻笙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余束白,看着余束白冷漠疏离的眼神,他非常直观地感觉到,那些事的确给余束白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余束白也的确在记恨他。
或许余束白就是为了报复他才会选择进入傅氏集团。
是他活该。
傅闻笙在心里苦笑,他艰难地把目光从余束白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傅柏桦,“那余特助以后就跟着我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却又并不显得轻浮,反而有几分无伤大雅的幽默。
好像他跟余束白真的只是久别重逢的故人,并没有什么特别深的牵绊。
傅柏桦打量着他,片刻后缓缓开口:“人交给你了,能不能留得住,要看你的本事。”
语毕,他又拍了拍余束白的手臂,不像是对待下属,仿佛是对待什么关系亲近的小辈,语气和缓了很多:“小余,你就先跟着他去总裁办吧,要是工作上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者有别的想去的部门,可以再来找我。”
这种话实在不像是傅柏桦这样的人能说得出口的,但余束白并未表现出什么受宠若惊的神色,只是恭敬地应道:“是,傅董。”
傅柏桦又对傅闻笙说:“你手上那几个并购案,让余特助给你把把关。”
傅闻笙知道,傅柏桦这话并不是让余束白协助他工作,真正的目的是让余束白监视他。
那几个并购案影响着傅氏集团未来很多年的发展,重要性不言而喻,傅柏桦恐怕是担心他会在其中动什么手脚,换了其他人来监视他,很可能会被他糊弄过去,但是余束白不一样。
虽然他并未跟现在的余束白深入接触,但他知道,余束白的工作能力不会比他差,如果他真的动了什么手脚,很难瞒过余束白的眼睛。
而且,只要他还没有洗清身上的嫌疑,余束白就不可能会站在他这边。
就算他想跟余束白解释,在没有足够的证据的情况下,余束白恐怕也不会再相信他。
傅柏桦这步棋走得实在是够绝。
不过傅闻笙没有拒绝,反而很爽快地应下:“行,那就劳烦余特助了。”
余束白客气地冲他微微躬身:“傅总言笑了,分内之事。”
傅柏桦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游走了一遍,摆摆手说:“没别的事了,你们先下去忙吧。”
傅闻笙领着余束白从傅柏桦的领地离开,搭上总裁办的电梯。
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气氛还是有些凝固。
电梯里有监控,所有傅闻笙只是假装随意地说:“好久不见,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余束白看了他一眼,目光仍旧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客套地说:“劳傅总挂念,我很好。”
傅闻笙感觉余束白的每一个眼神,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尖锐的匕首,深深刺入他的心脏。
他设想过很多种重逢的可能,就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傅柏桦是真的够狠。
傅闻笙这些年也算是练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脸上依旧挂着客气的笑意,顺着余束白的话说:“那就好。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联系我,早跟我说,我也好去给你接风。”
余束白淡淡道:“傅总日理万机,哪里有这种空闲时间。”
傅闻笙:“毕竟是故交,这点时间还是抽得出来的。”
余束白深知他顺杆子往上爬的本领,收起了客套,直接道:“多谢,不必。”
傅闻笙笑了笑:“余特助太见外了。”
余束白没再回应,电梯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这份安静折磨着傅闻笙,但他并未再说什么。
无论如何,能够重新见到余束白对他来说应该算是一件高兴的事,只是这份喜悦被太多别的情绪给冲散了。
电梯到达总裁办那层的时候,傅闻笙率先走了出去。
因为有新同事加入,总裁办的全体员工被临时叫去开了个会。
傅闻笙还有别的会议要参加,过去露了个脸,简单介绍了一下余束白,然后就匆忙离开了。
等他开完会回来,就发现余束白正跟秘书处的老大Emily聊着工作,看起来相处得还不错。
陈助理跟着傅闻笙从会议室出来,见傅闻笙的目光停留在余束白身上,心里转过了很多念头。
他在傅氏集团工作多年,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不过一个会议的时间,他就已经知道了余特助是董事长钦定来协助傅总的,地位肯定跟普通的助理不一样。
他还听说,余特助跟他们傅总是故交,本科都是A大商学院,同级,但不同届,因为余特助体前两年就毕业了,然后去哈佛商学院读了硕士,毕业后便就职于傅氏集团在海外的一家分公司,因为工作能力突出,很受上面看重,后来不知怎么就入了傅董的眼。
自从傅总接手公司大部分工作之后,傅董就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很少再插手什么事。
上一次傅董有所动作,还是三年前把许嘉远从总裁办特助提拔到财务部总监。
这次余特助空降总裁办,恐怕又会在集团内部引发一系列变动。
Emily看到他们过来,连忙上前问道:“傅总,余特助的办公室,您看安排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傅闻笙边走边道:“把我办公室外面那间整理一下。”
他的办公室是一个很大的套间,最里面是休息室,然后是办公室和会客厅,会客厅和外面那间办公室之间只有一道玻璃墙作为隔断,因为离得太近,傅闻笙之前没让其他人使用,只是放一些资料和杂物。
Emily听到他这么安排,表情明显有些惊讶,但还是迅速应道:“我知道了,现在就让人去收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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