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薛深头顶,还有警方派来的各种微型无人机,用来侦查案件的。
地面上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无人机拍得一清二楚。这些视频资料,以后都是要留在警局的数据库里备案的。
钱玮和孟可欣各种制止。
生怕薛深捅篓子,搞出什么大麻烦。
但薛深就像没听到似的,淡淡地看着翁雪梅:“你说你傻不傻,你要是把你那个人渣父亲杀了,把那些强行与你发生关系的人给一刀捅死了,说不定我还真的会帮你辩护。”
“可是,你去害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做什么?你害薛润做什么?”
听到薛深的话。
翁雪梅愣愣地看着他,眼神从怨恨到疑惑,再从疑惑到复杂。
孟可欣和钱玮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好在,薛深没再说什么出格的话,只是站起身,最后对翁雪梅说了一句:“有句话,我觉得送给你,很合适。”
“什么话?”翁雪梅问。
“我们各自发光,但是,不必也不该吹灭别人的灯。”薛深说。
他站起身,迈腿走到钱玮面前,朝钱玮微微颔首,“钱警官,刚刚情势紧急,用枪顶了下你的脑袋,得罪了。”
“人质,我帮你救出来了。”
“罪犯,我也帮你劝服了,让她束手就擒,认罪服法了。”薛深说着,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翁雪梅,又对钱玮说道:“钱警官,这一次你们放心吧,她不会再反抗,也不会再袭警拒捕了。”
薛深的语气挺自信的。
他的自信,源自他对人性的把握,对翁雪梅心理的把控。
可是。
就在薛深这句话说完的瞬间。
惊变陡生!!!
第227章 战斗不止
翁雪梅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她脚边的手枪。
所有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小心!”钱玮举枪对准翁雪梅,脸上是如临大敌的表情。
周围的警察纷纷瞄准。
但是谁也不敢开枪。
因为,翁雪梅面前,还站着钱玮、薛深和孟可欣。
这么多人。
一旦枪战打起来,很容易误伤自己的同志。
只是,令人诧异的是,翁雪梅没有举枪指着任何人。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
然后,把自己的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翁雪梅的视线落在薛深身上,笑着说: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进来的地方。”
“我活着,光从来没照到过我身上。”
“我死了,就麻烦你帮我选一块朝阳的墓地,让光洒落在我的墓碑上吧。”
“另外……不用帮我起诉我那个人渣父亲了。”翁雪梅笑着笑着就哭了,“我感染了艾滋病,我那个人渣父亲也感染上艾滋病了,他死定了。”
说完,翁雪梅最后又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唇角微微上扬。
“谢谢你,对不起。”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薛深说的,还是对谁说的。
话音落下,空气中响起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枪响!
噗通一声,翁雪梅应声栽倒在地上。
鲜血飞溅。
她整个人倒在血泊里,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似乎要睁着这双眼睛到下边,看透这世间的魑魅魍魉,看透这世间的阴谋与罪恶。
薛深看了一眼翁雪梅的死相,一声没吭。
他刚刚转过身。
钱玮走到他面前,突然一个立正,朝薛深敬了个礼。
“薛律师,我代表我们整个重案三组,代表所有被翁雪梅特大拐卖妇女儿童犯罪团伙迫害过的女性受害者及家属,谢谢您。”
“谢谢您的鼎力相助。”
“谢谢您的挺身而出。”
“谢谢您不顾个人安危。”
钱玮的声音矍铄,雄浑,洪亮。
在刑警队待久了,他们这些老刑警,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不用麦克和喇叭,就能在几千人的大操场上当众讲话的音量和嗓门。
钱玮话音落下。
周围所有的人齐齐放下手里的枪,给薛深敬了个礼。
这场耗时十几年的侦查和抓捕,终于在今天,落下了帷幕。
薛深笑了笑,朝钱玮回了个礼,温和地说道:
“罪犯不倒,警察不退,战斗不止。”
“是我们该对你们说一声,谢谢。”薛深说。
翁雪梅一死。
整个舒心精神病院就群龙无首,方寸大乱。
钱玮他们带着整个重案三组,甚至是不少的特警,直接包围了整个精神病院。他们几乎没再费什么力气,就抓捕了所有涉案的犯罪嫌疑人,把那些受害者一个一个地放了出来。
让勤务带她们去洗澡、换衣服,让专门的心理医生去给她们做心理疏导,问她们家在哪里,赶紧送她们回家。
一些已经被卖到山村乡野、偏远山区的女性,钱玮已经成立了三个小组,按图索骥,摸着线索去逐一调查。
力求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
不错过拯救任何一个受害人。
只是。
钱玮看着精神病院地下冷冻库里,大量血淋淋的器官,又犯了难。
翁雪梅生前,摘取了不少的移植器官。
这些器官都保存在地下的特殊容器中,用特殊的液体泡着。
现在,还没有找到买主,孤零零地躺在这里。
钱玮为难道:“这些器官,总不能扔了,要不……送到医院里,送给那些更需要这些移植器官的病人吧。”
就挺巧的。
这些器官刚好送到了薛润所在的医院,是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
薛润在忙这批器官的事。
在医院里前前后后地忙,忙得脚不沾地的。
连薛深来了,他都没察觉。
直到,薛深站在薛润办公室门口,轻咳了咳。
薛润这才抬起头。
看到薛深,他一乐,露出嘴里的两颗小虎牙,“哥,你来了!我这忙得乱七八蕉的,都没注意你什么时候来的。”
薛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你忙你的,我没事。”
他是怕薛润进了一趟看守所,差点锒铛入狱,再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所以,特意来看看薛润。
薛润倒也是真的够二,薛深说没什么事,他就一个人忙活了近两个小时,等彻底忙完了,才看了薛深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
“哥,你来都来了,我带你去这附近逛逛吧。医院没什么好逛的,我带你去医科大学逛逛,我母校,我还能找我大学的辅导员借张饭卡,请你吃个食堂。”
薛深点头,调侃道:“你们辅导员……就是那个,坩埚钳老师?”
薛润:“…………”
薛润尴尬地咳了咳,没接话,带着薛深去了医科大学。
医科大学和薛润工作的医院只隔了一条街,过个马路就到了,离得很近。
薛润拿出校友卡,堂而皇之地带着薛深走进了医科大学的校门。
刚进去,不远处的足球场上,两支队伍在踢球。
天气炎热,两支队伍里的球员,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来。
薛润摇了摇头:“浪费时间。”
薛深:“怎么说?”
薛润狡黠地朝他哥眨眨眼,“哥,其实踢球这事儿我有个必胜法,哦不,必不败法。用了我这个方法,不一定能胜利,但是一定不会输比赛的。”
薛深:?
薛润贼兮兮地说:“与其像他们这样在足球场上跑来跑去,那么累,不如全都守在球门口,反正肯定是0: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