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张三:他把对方律师送进监狱 第277章

“第二次闹离婚,就是姚凤鸣盗窃危险物质罪立案的当天,姚凤鸣被警察带走前,现场写了一纸离婚协议,签了名字放在了褚冷凝的床头。”欧阳律师也不理解,他原本以为,立案的时候提离婚的会是褚冷凝。毕竟,有个罪犯丈夫,对自己的事业影响太大了。

可是,谁曾想,两次提离婚的,都是姚凤鸣。

“欧阳律师,你真的觉得,深夜盗窃放射性物质的,是姚凤鸣本人吗?”薛深有些不确定地问。

欧阳律师想也不想:“不然呢?”

“我直觉……”

“薛老弟,你什么直觉都没用。监控里姚凤鸣的身影,实验室仅有他一个人有门卡,还有指纹识别器上姚凤鸣的指纹,出现在他家里和他讲座上的放射性物质。这些摆在明面上的证据,每一条都指向姚凤鸣。你难道让检察院和法院不相信这些摆在明面上的证据,反过来去相信你说的什么所谓直觉吗?”欧阳律师老本行就是做刑事辩护的。

在君€€,他是资历最老的刑事辩护律师。

见薛深一副不服气的模样,他忍不住又敲打了几句:“薛老弟,你做民商事律师,真的很出色,我比不了你,可能是术业有专攻吧。”术业有专攻,所以刑事辩护的事儿,你少插手。

这时候,薛深的电话响了。

微信电话被切断。

电话打了进来。

薛深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内容,瞬间愣住。

第337章 科研

是看守所打来的电话。

虽然薛深没存电话号码,但是丽城各级的警局、检察院和法院,相关的电话号码薛深可以说是倒背如流,烂熟于心。

“请问是薛深律师吗?”对方问道。

“我是。”

“这里是城东看守所,姚凤鸣先生有一份已经签了字的律师委托书,想委托你做他的律师,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过来一趟?”

薛深愣了愣,“判决不是已经生效了吗?”更何况,他从来没有见过姚凤鸣,姚凤鸣是在哪里得知他的名字的?甚至于,还有几天就要执行死刑了,居然会委托他做代理律师??

虽然心里诧异,但薛深还是立刻开车去了趟看守所,一分一秒都没耽搁。

到了看守所,薛深把证件一亮出来,就有警察带他去了会见室。虽然这次的见面并不合规矩,考虑到姚凤鸣的身份特殊,有些事情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薛深隔着会见室的玻璃,第一次见到姚凤鸣本人。薛深不了解海洋工程专业,所以对这位海洋工程专业的顶尖学者也不大了解。

姚凤鸣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脸上干干净净的,应该是有特殊对待,没让他在里面吃什么苦。他已经年近六十,头发白了大半,颤颤巍巍地坐在椅子上,把一沓纸放在膝盖上,弓着腰,手里的笔还在纸上奋笔疾书地写着些什么。

薛深长身玉立的身影笼罩下来一道阴影,姚凤鸣才缓缓抬起头,拿起面前的对讲电话,语气苍老地开口:“你就是薛深吧?”

“是我。”

姚凤鸣把手里的那一沓纸递给警察,隔着玻璃又指了指会见室外的薛深。

薛深接过来那一沓皱巴巴的纸,低头一看,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纸上,是姚凤鸣刚写的几篇论文的草稿。

因为手边缺少资料,只写了个大概。因为没有桌子,字迹有些潦草,纸上还有被笔尖扎破了的小洞。一共有十几页纸,密密麻麻地都写满了字。

“这是我的一些研究成果和论文,麻烦你帮我带出去,交给我的学生张帅,他的号码我写在最后一张纸的右下角了。”姚凤鸣握着对讲电话的手,都隐隐地有些颤抖。

薛深缓缓地吸了口气,这就是真正的学者。别的人在死刑执行前,在痛哭流涕,在哀嚎求饶,在发疯发狂。而姚凤鸣……却在闷头工作,甚至还赶出来了好几篇论文。

薛深提醒道:“姚教授,您现在的处境……”

姚凤鸣摆了摆手,“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晚几天执行死刑,我还有两篇论文没有写完。”至于翻案,他带过的学生,有研究员,有博导,有在读博士,不知道请了多少个刑事辩护律师来。帮他代理一审和二审的,还是赫赫有名的刑事辩护律师欧阳锐。哪怕这样,他都洗清不了自己的嫌疑和冤屈。那就算了吧。

用姚凤鸣的话说就是,别为难人家律师,既然一定要死,那就趁着死刑执行前,多做点我还能做的事情吧。我能做的,不多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您放心。您这个案子,我会去申请再审。法律……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薛深严肃又认真地说道。

因为在这里会见的通话是要被全程录音的,所以有一句话,薛深没说出口€€€€他相信姚凤鸣是无辜的,是无罪的,盗窃放射性物质的事情,不是他做的。

一个临死前还在拼命赶论文整理研究成果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种害人害己,害死那么多无辜人的恶事?

这不可能。

“辛苦你了,能再多争取几天,就好。”姚凤鸣明显没把薛深的话当真,以为薛深是为了让他宽心,故意这么说的。这些日子他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律师了,每一个都说要去申请再审,可是每一个都没申请成功,申请再审都被法院和检察院给驳回了。

姚凤鸣已经麻了。

“律师费,我工资卡的密码和卡号,我也写在最后一页纸上了,你自己取吧。不够的话,让我的学生张帅给你补齐。”这是姚凤鸣对薛深说的话。

薛深眯了眯眼。

为什么律师费不够,姚凤鸣不找褚冷凝垫付?

哪怕是签了离婚协议,可这两个人还没有正式离婚,也还没办理财产分割。自己的妻子难道还没有自己的学生亲近吗?

“好,我知道了。”薛深掀了掀眼皮,说道:“姚教授,您多保重身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这案子,他翻定了。

姚凤鸣点点头。

等薛深从看守所走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身后几个警察在议论纷纷。

“他说要提再审?要翻案?”

“笑话,一审二审和最高法都主张死刑立即执行,就凭他这么区区一个律师,还想翻案,闹呢?”

“有的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是啊,这案子要是翻案了,涉案的警察、检察官、检察官助理、法官、法官助理甚至是咱们市里公检法的直属领导和大领导、一把手,几十上百号人,都得跟着受牵连,受处分,甚至可能会被开除,坐牢都有可能。”

“形势比人强,就算这案子真的判错了,依我看,翻不了。翻案尤其还是翻死刑案,影响力太大了。”

“睡吧睡吧,梦里都有。真是异想天开,害。”

薛深又不是聋子,这些不算声音太小的闲言碎语,一字不落地传到了薛深的耳朵里。

薛深什么都没有说。

他小心地把姚凤鸣的那些论文纸稿放进公文包里,走出看守所,弯腰钻进自己的车里,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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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日更一万的一天。

这几章真肥大。

爽!

第338章 张帅

“能不能别给我打电话了?都说了,我不接受采访,我也不会在媒体面前,发表任何对我老师不利的言论!我老师是已经判了盗窃危险物质罪,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非得吃姚凤鸣案的人血馒头吗?”电话一通,对方就不耐烦地说道。

薛深愣了愣,“我不是记者。”没想到姚凤鸣的门生,那个叫张帅的人,脾气这么暴躁。

“抱歉,今天已经接到十一个记者的电话了,失礼了。”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下,深吸了两口气,平复着情绪,“请问有事吗?如果你也是要问姚凤鸣教授的事,那抱歉,免谈,不必说了。”

“是姚教授让我打电话给你的。”薛深报上自己的名字,怕张帅挂电话,先说出自己是姚凤鸣的律师,有姚凤鸣签字的律师委托书的。

“什么?你说我老师在看守所里写下了论文纸稿,让你转交给我?”张帅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老师很注重资料的保密性,只要走出实验室,从来不把任何资料带出来。

有一次,姚凤鸣带的一个博士生,看他熬了几个通宵泡实验室,就订了价格四位数的药膳来讨好导师,趁着姚凤鸣去洗手间,溜进去把药膳放在了姚凤鸣的桌上。

博士生等得无聊,就翻了翻姚凤鸣桌上的实验数据,还用手机拍照关键数据发了朋友圈。

结果,姚凤鸣大发雷霆,当场扇了那个博士生一巴掌,直接把他逐出师门,让他换了个导师。

这样一个注重保密性的姚凤鸣,怎么会让一个外人,把资料转交给他?

“是这样的没错。”

心里疑惑归疑惑,张帅只得说道:“我现在在郊区的海洋工程研究所,你方不方便过来一趟?这外面都是记者,我们不方便出去。我跟门卫说一声,你随时可以过来。”出去,就得被记者拦着追问姚凤鸣的案子。他们已经在实验室里,吃了半个多月的泡面了。

“好的。”薛深不知道海洋工程研究所在哪里,但现在导航很方便,他也不怕迷路。

*

丽城是沿海城市,海洋工程研究所就在城郊,离海边不远,薛深开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车,很快就到了。

刚一下车,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就是薛深!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尖锐又愤怒的声音,响起在薛深背后。

薛深疑惑地转过身子,就看到研究所门口清一水地停了十几辆黑色的轿车。十几辆轿车的车门拉开,人呼啦啦地跑了出来,在瞬间把薛深给包围了。

诶。

就跟那明星见面会现场似的。

如果,忽略这些人身上的黑衣和胸前的白花,忽略这些人手里捧着的巨大遗像,忽略这些人头上脖子上缠得跟木乃伊一样的纱布,忽略这些人手里拿的棍子和钢管,忽略这些人举着的染血的横幅。

横幅上写着€€€€

姚凤鸣害死十一人,害得几百人重伤,几千人轻伤,盗窃危险物质,姚凤鸣必须死!!!海洋工程研究所必须要承担责任!!!!!!!

“穿得还人模狗样的,怎么一副人样,净不干人事呢?听说你是姚凤鸣的代理律师,要给那姓姚的杀人犯做辩护,替他翻案??”有人用一米多长的钢管指着薛深,钢管的尖就抵着薛深的喉结,只要微微往前一送,就得给薛深放血了。

海洋工程研究所里有着不少的机密,所以,海洋工程研究所的安保工作做得非常完善,这些姚凤鸣案的受害者心里存着几分顾忌,不敢进研究所里闹事。

但是,他们也学聪明了,就安安静静地把车停在研究所外面,和记者媒体一起。

有研究员从里面出来,他们就拉人采访,拉着人要说法。甚至有一个女研究员,刚走出来,就被一盆狗血当头浇下,黏稠腥臭的血顺着她的衣领往脖子里灌,气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场哭得泣不成声,大骂这是造了什么孽,都怪姚凤鸣,害得整个研究所都要跟着他声名狼藉,害得他们连门都不敢出。

像薛深这种不知情的人,只要踏足研究所门口,就会被他们给“迎接”。

“我是律师。”薛深看向拿钢管指着他的老大爷,老大爷穿了件黑色的老款中山装,胸前还戴着白花,看样子应该是有亲人子女因为辐射而死去了,“大爷,死者的死亡赔偿金,拿到手了吗?”

有些问题,是不能正面回答的。

你问我是不是姚凤鸣的律师?我说我是律师。

你问我是不是要为姚凤鸣翻案?我问你死亡赔偿金拿没拿到手。

“你还有脸问!呸!”老大爷虽在骂,但怒火明显被转移了,他用钢管往地上重重一敲,杵着当拐杖用了,“姚凤鸣那个畜生,害死了我孙子,我孙子是我们家唯一的独苗苗啊,等到赔偿的时候,姚凤鸣家里的存折上居然只有不到二十万块钱,还死亡赔偿金?他连我孙子住院的钱,都付不起!!!法院强制执行,都执行不出来钱!”

二十万??

姚凤鸣搞了一辈子的科研,功成名就,科研成果的履历三页纸都列不完。这样的一个人,卡里才只有二十万?

薛深眼底浮出一抹震惊,转瞬即逝。但他一向擅长情绪管理,所以并没有在众人面前,露出什么异常的反应来。

只是,薛深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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