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当然！”严爵真诚极了：“我没有必要骗你。不过为了做研究，那条鱼我还没有吃……抱歉啊诺尔，辛苦你还特意做了备注。”
“哼。”诺尔鼓了鼓脸颊，小短手往胸前一抱勉强道：“看在老师道歉的份上，原谅你吧。”
动作和语言要多勉强有多勉强，仿佛只是被严爵诚意打动下的无奈之举，实际上呢，在诺尔“哼”的时候，一条金色的【诺尔好感度+10】的提示已经飘在了屏幕的顶端，明晃晃地彰显着存在。
心口不一的小人鱼。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坦白的作用才增加了好感，但严爵狂喜，接着道：“谢谢诺尔，老师以后有事离开一定会先给你打招呼的。”
“老师说到就要做到哦，要不然，我会非常生气。”诺尔眯了眯眼睛，一本正经地威胁：“超级生气的那种！”
“老师一定会做到！”严爵毫不犹豫地答。
笑话，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好吗，整个国家这么多负责他的人呢，没道理让他遇到来不及给诺尔留言的事情来，所以他一定不会食言。
这绝对不是Flag。
也许是严爵的坦诚与保证讨了诺尔的欢心，接下来诺尔没有再故意为难他，而是快速把事情揭过，有些迫不及待地从贝壳床的软垫下抽出一本书抱在胸前。
“老师送我的书我看完啦，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老师，可以吗？”
严爵心里咯噔一声，硬着头皮说了声“好”，还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对面的潘文成。
潘文成原本还不明所以，等他在严爵的示意下把诺尔抱着的那本书放大，看到封面上的名字后，他也无语了起来。
《修仙之龙傲天》
什么东西，小说？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什么理由，才能让严爵这位“老师”，送自己的学生小说看？
说来话长，严爵长话短说快速解释：“我实验过后发现诺尔最喜欢的东西是‘力量’，不管是增强智慧还是肉/体的，只要能变强的东西他都喜欢。前几天我翻到商城里有卖小说的，就试探着买了一本给他，好感度直接增加了十点达到及格。”
商城里的东西全都是现实世界中有的（除了管制物品），摸到诺尔的喜好后，严爵还试着送过华国厨师用的方形菜刀和《三十六计》，这两样东西最后都加了好感，但后者要比前者多上很多。
于是他大胆推测，剑走偏锋，买了本现实世界中成名已久的古早修仙小说，当成人物传记送给了诺尔。
谁能说修仙不算力量？
“问题是，这本大火好多年的修仙小说，我没看过。”严爵扶额，“要是待会儿诺尔问了有关小说的问题，麻烦潘局帮忙百度一下。”
潘文成恍然，满口答应。
有了准备，严爵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底气，看向诺尔等他提问。
诺尔歪着头想了想，抱着书微微仰头，头上的气泡框逐渐成型：“老师，书里说修仙的第一步是要引动天地灵气灌入经脉，也就是引气入体，才算有资格踏入修仙路。”
“但是，不管我怎么试，都感觉不到有天地灵气的存在，经脉是什么，我就更不知道了。老师，你可以教我修仙吗？”
严爵：“……”
潘文成：“……”
在潘文成欲言又止的表情中，严爵抖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问一个生活在科技世界的现代人如何在没有灵气的地方修仙，还要教会一条鱼？
在线等，挺急的。
作者有话说：
严爵：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第5章
严爵捂着脸冷静了几秒，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向潘文成道：“你说我现在告诉诺尔，这只是一本虚构的小说，并不是真的人物传记，行吗？”
潘文成：“……”
“你是说，你告诉诺尔那是一本人物传记？”他重复了一遍，试探着问：“你当时有加什么修饰词吗？”
严爵悻悻摇头。
要知道，他送礼物的时候这还只是一个游戏而已。游戏里，玩家们的下限与节操完全可以说抛就抛，不带一丝留恋。他自觉算是一个遵守游戏规则的玩家，但该有的口嗨和吹（huang）牛（hua）也是手到擒来，完全不打草稿，哪里能想到游戏里的人物成真了该怎么收场？
他刚刚才把生气的诺尔哄好，还暗自承诺以后绝不骗对方，现在没过几分钟就要啪啪打脸了吗？
更要命的是，在诺尔拿出这本书后，依照他对力量的执迷，严爵总觉得刚才诺尔那么快原谅他是因为要问他关于这本书的问题，而不是因为他坦诚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潘文成也很头疼。
骗是肯定不能骗的，他们谁会修仙这玩意儿啊，拿着小说里的知识去蒙也只是把书里的内容换个方式复述一遍，又不会真的管用。
叹了口气，他只能道：“实话实说吧，咱们又没办法编个修真功法过来。现在应了，以后更麻烦。”
严爵也有此意，只是……好感度说不定要完啊。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严爵干脆不再多想，对着手机说：“对不起啊诺尔，老师不会修仙。修仙是老师世界中的一种虚构出来的力量体系，不是真实存在的，这本书也是虚构出来的，体裁叫小说。”
他紧张地盯着屏幕，然后就看到原本兴冲冲的诺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
出乎他意料的是，诺尔没有惊讶，也没有被骗后的气恼，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抿紧唇角垂下眼帘默默地把书本抱进怀中，鱼尾也蜷缩了起来，看起来伤心极了。
严爵有点慌，连忙安慰：“但说不定以后可以啊。你想，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以后说不定也会有其它世界的人来，说不定正好能遇到修真世界的人呢？”
下一个崽等好感度一百后就可以抽了，万一他手红真的抽了个修真世界呢？总不能全都是诺尔世界的人吧。
越想越有道理，被自己的猜测说服的严爵一本正经地忽悠，试图转移诺尔的注意：“以后有其它人来了，诺尔可以和他们交朋友，让他们教你。而且这世界上不止修仙能变强，还有很多其他的方式呢。”
诺尔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甩动一下尾巴，抬起眼不确定道：“真的？真的有可以让人鱼除了唱歌外，变强的方式吗？”
严爵和潘文成齐齐愣住。
对视一眼，严爵藏去心中的波动低头答道：“真的。除了唱歌外，还可以使用肉身力量学习武学技巧，也能借助工具迷药，使用计谋兵不刃血……方法多种多样，总有一款适合你。”
“老师不会修仙，以上这些还是懂一点的。”
诺尔若有所思。
他没有说话，可从严爵的视角来看，屏幕顶端增加好感度的金色提示，烟花一样接连不断。虽然每次只有零点几，严爵还是第一次知道好感度可以带小数点，但它确实是在增长的没错。
他再接再厉，继续畅想：“唱歌的原理是使用声波，或者说是将力量附着在声波上来攻击敌人吧，你们那里有规定必须要唱歌才能激发力量吗？不是的话，完全可以避开唱歌这种表现形式。”
【诺尔好感度+6】
好感度已经突破了八十大关！
严爵眼前一亮：“诺尔如果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买一些相关专业的书籍，或者你也可以把你们种族的力量表现形式说一下，老师和你一起想办法。人多力量大，总会解决的。”
诺尔已经从贝壳床上离开，游到了屏幕前认真地盯着严爵，眼睛眨也不眨像是在隔着屏幕观察严爵的表情，确认他说的话的真假。
被这么看着，严爵不由地紧张起来。
“那就拜托老师帮忙买一些书啦。”诺尔突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谢谢老师。”
“不用谢。”
被笑容迷惑的严爵好歹还保留了些理智，没忘记送给崽的礼物都要花费积分购买，那些书还不知道要多少积分，自己够不够，所以他没敢打包票，给自己留了点余地：“不过搜集书需要些时间，但老师保证一定会尽快给你凑齐的，不会太久。”
诺尔用力点头：“好，我等老师。”
又闲聊几句，严爵说了去找书明天再来看他后，舒了口气退出游戏。
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潘文成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严爵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而且他也需要一个人讨论，来验证心中的猜测。
他率先开口：“以前我以为诺尔喜欢力量，是因为人鱼天性凶残好战的原因，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他没有办法唱歌。”
如果可以使用“歌声”，那么诺尔刚才的表现就不会那么失落，好像一下子天都暗了，了无希望一样。
“对，如果有退路，那他不可能会那么在意修仙这件事，毕竟那是对他来说从没有见过的体系，学不会才是正常他应该早有心理准备，而不是抱着必成的期望。”
潘文成赞同了严爵的说法，转而问道：“你刚才说人鱼的天性？诺尔有告诉过你，或者游戏有介绍过亚特兰蒂斯大陆的力量体系，种族？”
专家组对另外一个世界好奇极了，任何一点细微的信息他们都不想放过，也不想错失。他们不敢冒失地让严爵直接询问诺尔，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要依赖诺尔的好感度呢，只能从他与严爵的对话里，窥探一些蛛丝马迹。
严爵苦笑：“没有。”
“游戏跟个死的一样，除了基本的新手提示别的什么都没有。而诺尔刚从蛋里出来的时候，表现的就和一个一两岁的孩子一样，什么都好奇什么都不懂，做事全凭本能，稍不注意就会哭闹。”
“我处处关心体贴，差点24小时全程在线才勉强把诺尔的好感度提了上来，之后诺尔像真的长大了似的，逐渐懂事，可以流畅交流。”
“但我和他每次见面，只是教他认识游戏场景里的物品，讲讲故事，送点礼物，只把他当纸片鱼对待，以为那是游戏的设定，怎么可能会去问他另一个大陆的事。”
刚开始的那半个月，他跟新手奶爸也没什么差别，所以才会对诺尔有那么深的感情。
“至于天性……”
严爵轻咳了一声：“国外的一些故事或者国内的一些小说设定，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国外的人鱼会用歌声迷惑海上的船只，国内的鲛人会泣泪成珠，织鲛绡什么的。”
潘文成：“……这样啊。”
看来他要去补一点年轻人的常识了。
“那看来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诺尔的力量应该也是歌声，可是由于某种原因，他没有办法唱歌。”潘文成言归正传：“所以他才会对各种能够变强的东西那么执着。”
猜测有了，现在只等诺尔来印证他们的猜测。
严爵也反应过来了，甚至想到了更多：“难怪我之前送他菜刀，他只给我一点好感度，送《三十六计》却给了我五点。”
在海里菜刀除了砍海带，切生鱼片外有个屁用啊，人鱼速度快不代表海水没有阻力，挥个刀的功夫别人都打到脖子了，这武器还不如不拿。反之，《三十六计》这种提升自身智慧的书就有用多了。
潘文成忍不住笑了一下：“也是，如果人鱼肉/身很强还有魔法能力的话，显然普通武器没什么用。”
“小爵，你刚才说要送他书，现在去看看？我们正好可以给你做个参考。”
严爵点头，切换到商城页面。
商城页面依旧简单。一页十八个商品框整齐排列，里面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更豪横的是，页面最下方的序号为“1/∞”
没有末页，只有一个“无穷”符号！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严爵都惊呆了，以为是游戏在恶搞，然而等他出于好奇翻了一千多页还没完后，他就彻底服了。虽然里面的商品只是现实生活中见过的各种东西，但能把素材库建的这么全面也是厉害。
严爵点开搜索，想了想搜索“声波”两个字，页面上瞬间出现各种与声波有关的书籍、玩具、工具。
潘文成真是越来越对这个游戏的真正制作者感兴趣了。
大学学的是金融的严爵对这类东西一窍不通，只能按照专家组的指令挑选合适有用的书，从入门到高级进阶应有尽有，足足挑出来了二十本。
一本书根据珍贵程度不同，需要耗费的积分在1~5不等，不算太贵，奈何严爵穷啊，总共只有十六个积分。
“我不存的，都是看中什么了才会去赚积分。”严爵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解释：“这游戏除了送礼物外也没有什么需要花费积分的地方，又不能氪金，我就随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