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心脏突突跳了两下。
“我想亲你,江遥,让我亲一亲吧,”贺鸣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像是宠物向主人撒娇讨食,“亲一亲,我就不难受了......”
贺鸣舔了舔江遥的唇,江遥不自在地躲了下,可是触及贺鸣期待渴望的眼神,他又无法拒绝——贺鸣那么喜欢他,他顿时觉得自己有义务回应对方的情感。
亲吻还是别的什么。
贺鸣还在看他,他红着脸小声说,“那你别吸我舌头.....”
话音未落,贺鸣已经将软舌探进他口腔里温柔地搅弄,掌心也从后腰往上摸,轻轻地安抚性地一下一下揉捏他的后颈。
与谢知谨近乎掠夺的吻不同,贺鸣虽然也强势得不让江遥有逃脱的可能,但更多时候是带着绵绵情意在撩拨,舌尖像是一尾灵活的小鱼逗弄着江遥,在江遥以为能捕捉到这条鱼时,小鱼又轻巧地避开。
如此一来,分不清究竟是贺鸣朝江遥索吻,还是江遥主动追寻。
在江遥不知道第几次让小鱼溜走时,再是泥人脾气也有点儿气恼,他别过脸,澄澈的眼睛闪烁着鲜活的动人情绪,讷讷道,“不亲了。”
贺鸣无声笑着,扶着江遥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腹上,江遥怕惊扰到室友,抿着唇不敢叫出声来,脸颊通红道,“我想睡觉.....”
即使是躺着的贺鸣,也依旧漂亮得惊人,他按着江遥的背,让人慢慢趴下来,等江遥与他完全贴合,他用气音哄道,“别生我的气,你想怎么亲就怎么亲,好吗?”
江遥呼吸不畅,眼瞳里倒映着活色生香的贺鸣,趴着动也不动。
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越界,那绝不是朋友能触碰得到的领域。
可是还没等江遥反应过来,贺鸣已经先一步堵住他的唇,他也就无法再思考。
朋友,江遥在亲吻的啧啧声中迷迷糊糊想着这两个字。
现在他除了谢知谨外,也有新的朋友了。
—
江遥的嘴巴肿了一天,幸好当天是周末,他不用出去见人。
贺鸣拿冰块给江遥冰敷的时候,室友调侃道,“我还不知道过敏能传染呢,咋嘴巴肿成这样?”
两人昨晚亲个没完,也不知道室友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江遥心虚地埋着头回答不出来,贺鸣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早上醒来在江遥床上发现只蜘蛛,估计是被咬了,待会我带他去校医室看看。”
室友打开笔记本准备玩儿游戏,随口回了一句,“那是得重:制作○攉 戈卧慈视起来。”
贺鸣跟江遥面对面坐着,指腹在江遥唇上摸了摸,忍不住笑了下,“下次我尽量缩短时间,就不会肿了。”
江遥小小地啊了声,“可你过敏不是好了吗.....”
“我也可以一辈子都好不了。”贺鸣半开玩笑地说,转移话题,“对了,明天得去趟宣传部,那边在催资料了。”
江遥颔首,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是谢知谨。
他神色肉眼可见的慌乱,贺鸣神色自若地把冰块拿走,“我去洗手。”
江遥注视着对方走到洗手台,才接通了电话,“谢知谨?”
几秒的沉寂后,谢知谨问,“我的伞是不是在你那里?”
江遥下意识看向桌面,“黑色那把吗?”
“嗯。”
“你现在要用吗?”
“是。”
江遥正想说那我给你送过去,余光见到正在擦手的贺鸣,一阵胆虚,半晌没说话。
谢知谨问,“怎么了?”
“没有,”江遥抿了下唇,灵光一闪,“对了,我记得你鞋柜里好像还有一把蓝色的伞,你先用那把吧,黑色的我明天带到办公室给你。”
谢知谨音色带着点凉意,“你现在不能送过来吗?”
江遥几乎要以为谢知谨是借伞找理由让他过去,转念一想,又笑话自己自作多情。
果然,下一秒谢知谨道,“那算了。”
江遥委屈地垂下眼睛,心里直泛苦,一只素白的手拿着一块软糖递到他的嘴巴,贺鸣去而复返,唇瓣上下碰撞,无声地说,“吃糖。”
通话还没有挂断,江遥含住水果味的软糖,舌尖的苦涩也被压了下去。
谢知谨敏锐至极,沉声问,“你在哪里?”
江遥一颗糖险些咽下去,紧张地看了眼贺鸣,“我在宿舍,”又咕哝道,“嗯,室友给我糖吃.....”
贺鸣站着将江遥的神情收入眼底,很想此时出声让谢知谨得知他的存在。
还不是时候——
炫耀固然痛快,但没有百分百稳操胜券时,贸然的张扬只会功亏一篑。
他笑着朝江遥眨眨眼睛,盯着对方绯红的耳尖,眼神如烟雾缭绕的山林,朦胧而不可测。
三道
小贺:老婆笨笨的,好可爱哦~
小江:被漂亮老婆喜欢好开心,我才不舍得拒绝亲亲。
小谢:还伞。
ps:本文于7.22入v,当天更6000字。
第24章
江遥推开办公室的门,坐在左侧的谢知谨抬头看了他一眼,一瞬,又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他悄声走过去,将手中的伞轻轻放在桌面,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江遥想到谢知谨在外冷漠的态度,料想对方有意跟他保持距离,于是也像别的大一干事唤谢知谨那样客客气气道,“谢谢学长的伞。”
谢知谨握笔的动作微顿,半晌抬头,“你叫我什么?”
江遥一怔,“学长?”
谢知谨沉沉注视着他,几瞬,继续手中的事情,不再搭理江遥。
江遥得到如此冷淡的回应也不觉得尴尬,他跟谢知谨的相处方式向来都是一冷一热,早就习惯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办公室,刚绕过走廊,迎面见到了韩清。
江遥和韩清不是同部门,偶尔在路上跟人碰见了就打声招呼,除此之外没有太多交集,他惯例问过好,韩清走过两步,却又叫住他,“江遥,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江遥疑惑地眨了眨眼,跟笑吟吟的韩清走到一侧。
韩清笑说,“我想问你有关知谨的事情,可以吗?”
江遥懵了一下,心里顿时产生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嗯了声,“你问吧。”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知道韩清究竟想问他什么。
“是这样的,下个月是知谨的生日,我想给他组个生日局,就部门的人聚一聚,但是他的礼物我一直没能定下来,”韩清望着江遥,微微一笑,“你也知道知谨什么话都憋在心里,我就算去问他他也不会告诉我,所以只好来请教你。”
韩清亲昵的言语让江遥嘴里发酸,他垂眸道,“我可能帮不了你。”
“你是知谨多年好友,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吗?”
江遥抿唇摇头,“我不知道啊,”顿了顿又蔫蔫地说,“谢知谨什么都不会跟我说,也许你比我还要了解他.....”
即使他和谢知谨认识的年岁更长,但在谢知谨看来,他跟韩清大抵是没有区别的,而且谢知谨欣赏韩清,两人的共同话题一定更多。
韩清怎么会选择向他询问呢?
还没等江遥想出缘由,韩清的目光顺着他的肩膀往后似是无意地看了眼,说,“江遥,其实部门很多人都知道我对知谨有意,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喜欢一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你跟知谨比较要好,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我跟知谨走得近一些?”
江遥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喉咙生涩,“我.....”
除了贺鸣外,他跟谢知谨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他有什么资格管别人喜不喜欢谢知谨?
韩清也好,李清也好,王清也好,他阻止不了任何人向他一样对谢知谨动心。
江遥神色黯然,小声回道,“不介意。”
话落,韩清目光直直看向江遥身后,“知谨,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江遥心脏剧烈地跳了跳,猛然回过头去看,几步之外,谢知谨站在薄薄的秋日里,半边身子染上金辉,眼神却像是檐下雪,泛着深沉的冷意。
他顿时冷得打了个寒颤,甚至不敢看谢知谨的眼睛。
楼道的走廊安静得近乎能听见风的声音,江遥方才的话虽轻,但这样近的距离也足以听到。
谢知谨静静地看了江遥两秒,对韩清说,“陈老师找你。”
韩清说好,笑吟吟地向江遥告别,“今天谢谢你了。”
江遥并没有帮到韩清什么忙,他不明白韩清为什么要谢他,只是困惑地点了下脑袋。
韩清快步走向谢知谨,笑说,“走吧。”
江遥凝视着两人的身影,日花将他们笼罩起来,画面美好得连江遥都不忍心打扰。
他对谢知谨的心意秘而不宣,来源于心底深处沉沉的自卑,可如果他能像韩清那么大方开朗,大概也会像对方一样坦坦荡荡地跟所有人承认自己喜欢谢知谨。
江遥收回暗淡的眼神,眼尾泛上一点湿润。
他想,怪不得谢知谨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这样怯弱的自己。
—
贺鸣网购的被子迟迟不发货,只好继续跟江遥挤一床。
“不好意思江遥,又要再麻烦你几天了。”
贺鸣已经洗好澡躺到床上,江遥闻言笑说,“没关系的,你想住多久都行。”
江遥的室友都大大咧咧,加之贺鸣又讨人喜欢,并不介意宿舍再多一个人。
他把洗好的水杯擦干,见室友还在打游戏,就留了一盏灯,才握着楼梯往上爬。
江遥的衣服很宽大,贺鸣的视线往下看,春色盎然。
江遥浑然不知,三两下爬上床,把床帘一拉就往床里爬。
贺鸣已经躺下了来,他只好从上方跨过去,贺鸣碰了下他腰间的痒痒肉,他顿时软了半边身子。
江遥气结地瞪了下贺鸣,却毫无威慑力,贺鸣扶着他睡好,刚一躺定,就和他的缠在一起,此时室友大部分都睡下了,贺鸣压低声音说,“冷。”
又拉起被子将两人盖住,双臂抱紧江遥,喟叹道,“这样就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