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隔着衣料,带起阵阵热意。
贺鸣畏冷,江遥充当了暖炉的角色,这几日都被贺鸣抱着睡,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并没有挣扎。
他今天心情低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话少得可怜,贺鸣的手安抚小动物一样顺他的背,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江遥将脑袋埋在贺鸣的颈窝里,像是寻求安慰的幼兽,闷闷道,“没有.....”
贺鸣沉默半晌,忽然松开他往被子里钻,他迷茫地低头看,正想说话,贺鸣却捂住他的嘴,低低说,“别出声,自己捂着。”
江遥一双眼睛闪烁,贺鸣一拿开手他就无声问,“干什么呀?”
贺鸣微微笑着,轻轻咬了他一口,他吓得发出低叫,打游戏的室友疑惑地问,“怎么了?”
江遥呼吸急促,哑声回,“没,没什么,不小心撞到了。”
在看不见的被子里,春色怡人。
随时会被发现的恐惧成了助兴的调味剂,江遥像是被关进了烤箱的芝士,不断地升温、升温......
结束时,贺鸣脸上被汗水濡湿,更是漂亮得惊人。
贺鸣收拾干净,两人又热乎乎地抱在:制作○攉 戈卧慈一起。
可江遥却再也无法平静,方才低潮的心情也因此被盖过,羞赧、惊讶、震惊夹杂在一起,让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谢知谨有洁癖,在和谢知谨的那些经历里,对方没有这样对他,也不会要求他做这个。
江遥在性上不是白纸,但也比白纸好不了多少,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很亲密的人才能做这样的事情,他因为喜欢谢知谨,所以心甘情愿跟谢知谨上床,而现在贺鸣似乎变成了他的角色,甘之如饴地为他.....
贺鸣摸他汗湿的额头,低哑地问,“现在还不开心吗?”
江遥脸颊通红,支支吾吾道,“你不用.....”
“只要能让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贺鸣微微笑着,“江遥,你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江遥对上贺鸣渴望的眼神,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下。
他肯定的答案对贺鸣而言似乎很重要。
于是江遥诚实地嗫嚅道,“喜欢。”
贺鸣的笑容果然加深了点,爱昵地抚着他的背,说,“有什么给我的奖励吗?”
他眨眨眼,“奖励?”
贺鸣微微张了张唇,向江遥讨要一个吻。
江遥看着贺鸣,耳尖热得滚烫,他迟迟不动,贺鸣失落道,“没有奖励也没关系,我本来也不要求你有所回应。”
贺鸣这样的低微,江遥顿时想起儿时那个瘦弱的身影,岁月穿梭,即使贺鸣如今再光鲜亮丽,却依旧带着倔强的脆弱——至少在江遥面前是如此的。
江遥慢慢凑过去亲了亲贺鸣的唇角。
他的一个小举动就足以让贺鸣灰暗的眼睛猝然盛满光亮。
贺鸣摸他的脸,颇有点得寸进尺的,“可以亲久一点吗?”
他拒绝不了很多人,更拒绝不了喜欢他的贺鸣。
宿舍的灯啪嗒灭了,江遥在黑暗中轻轻地点了下脑袋。
他不敢发出声音,只小口地从贴合的唇瓣缝隙里汲取氧气。
被珍视的滋味像是烟雾弹从四面八方把江遥包围起来,他上了瘾,双臂不自觉地抱住了贺鸣的脖子。
迷迷糊糊间,一双冷厉的,没有温度的眼睛闯入他的脑海里,犹如当头一棒,江遥浑身微僵。
贺鸣察觉到他的变化,没有多问为什么,只是更加轻柔地吻他。
放在床头的手机亮起又灭,谢知谨三个字浮现在屏幕的聊天框上,贺鸣悄无声息地拿东西盖住机身。
江遥被贺鸣亲得浑身软绵,无暇分心去注意振动的手机。
亦无人回应谢知谨的信息。
三道
小谢:不喜欢老婆叫我学长,更不喜欢老婆说不介意,但我憋着不说。
小贺:每天都要跟老婆亲亲一百遍!
ps:明天也更新。
第25章
秋天如期而至,十一月末的天渐带凉意。
谢知谨和李维今日轮值,办公室里除了他们还有几个其它部门的部长,正嘻嘻哈哈说着话。
不知谁提到贺鸣,说道,“前几天在龙华路的清吧看到他,跟你们部门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干事在一起,叫什么名字来着?”
谢知谨眉心细微地蹙了蹙。
下一秒,李维大声回,“你说的是江遥吧,跟你们说过的,知谨的高中同学。”
说话的人哦哦两声,将资料塞进书柜里,问题抛给了谢知谨,“知谨,你那个同学跟贺鸣关系不错啊,我都碰见他们好几次了。”
谢知谨淡淡地说,“是吗?”
“哈哈,你跟知谨说八卦就是对牛弹琴,他压根不感兴趣,不如来问问他们的部长我,”李维谈起这个显得很兴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两个有戏。”
谢知谨安静坐着,没有掺和他们的谈话,手上的工作却停了下来。
“每次出任务都是他俩组队,做什么都凑在一块儿,跟连体婴似的,我都不忍心把他们拆开。”
“挺好的,内部消化,肥水不流外人田。”
“知谨,江遥没跟你提起过吗,我觉得他跟贺鸣还挺般配.....”
谢知谨打断他的话,“上次给你的文件还在吗?”
“哪个文件?”
谢知谨却没有再往下接,连东西都没有收拾,站起来说自己有事要先走。
李维一头雾水,“什么事这么急啊?”
谢知谨冷冷地丢给他两个字,“私事。”
—
江遥接到谢知谨电话的时候正在上课。
老教授正在讲台上激昂地引经据典,正是讲到最为关键的知识,他很喜欢这个教授的课,听得津津有味,手机振个不停,他稍作犹豫,没有接听。
江遥改而给谢知谨发短信,“我在上课。”
“晚上过来。”
谢知谨极少会在工作日让他过去,江遥不禁很是好奇,但还是高高兴兴地应了。
他最近跟谢知谨见面的时间大幅度减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谢知谨在见到他的时候态度比之前的要冷酷许多。
特别是那日他跟韩清对话之后,第二天晚上他去找谢知谨,两人上床,谢知谨二话不说就将他按在被褥里,像是发泄怒气一般很用力地弄他。
江遥在这种事上向来坦诚,又疼又舒爽,像只羊羔似的软绵绵抱着谢知谨小声地哭,结束时谢知谨摸他湿漉漉的身体,问他,“你不介意韩清追我?”
江遥迷迷糊糊的,却还记得谢知谨之前厌烦他总是耿耿于怀韩清的事情,即使觉得委屈,还是撒了谎,给出了一样的答案,“不介意。”
他以为谢知谨会开心,但谢知谨闻言只是掰开他的腿,哑声说,“再来。”
怎么瞧都不是满意他回答的样子。
江遥越发猜不透谢知谨——谢知谨不想他拿韩清说事,他就不再提起韩清,谢知谨想要一段开放性关系,他就小心地藏起自己的爱意,只陪对方上床,可他都已经按照谢知谨的想法行事,为什么还是适得其反?
这么多年,江遥猜得有点累了,干脆不再猜,沉浸在情欲里起起伏伏,什么困惑都抛诸脑后。
老教授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课。
江遥却难以再集中注意力听讲,他的思绪飘远。
前几天贺鸣带他去清吧,那是江遥第一次去外面喝酒。
贺鸣外形出众,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即使坐在角落也时不时有人上来搭讪,男男女女皆有,不是要请贺鸣喝酒,就是邀请贺鸣去他们那桌玩,再大胆点的,直接暗示贺鸣一夜情。
然而贺鸣都干脆利落地拒绝,并搂着江遥的肩膀告诉他们,“我有伴了。”
每一个兴致盎然而来却满载失望而归的人都偷偷在打量江遥,似乎在思忖为什么独独他能得贺鸣青睐。
江遥从来没有接收过这么多羡慕的眼神,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一种他也是某部电影或者话本里主角的错觉。
原来谢知谨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贺鸣半靠在他身上,略带一丝苦恼说,“早知道就不带你来这里了。”
他注视着流光中的贺鸣,羡慕地问,“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不好吗?”
“可是我并不需要他们的喜欢,”贺鸣笑着揉揉江遥的脸,“如果给他们幻想,才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贺鸣慢悠悠的、意味深长道,“我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人。”
“别人喜欢我百分,都比不过你喜欢我一分。”
“所以江遥,能不能对我也有一点点在意?”
他和贺鸣搭乘最后一般公交车回去,两人坐在最后排,江遥喝了小半瓶酒,脑袋晕晕乎乎的,街面灯光闪烁,眼前的贺鸣出现了虚影,贺鸣在清吧里说的话在他耳边反复回荡。
他们在公交车最后一排悄悄接吻,清凉的晚风透过车窗的缝隙吹拂着江遥,他从未这样清醒地意识到——拥有那么多选择权的贺鸣,却坚定地选择了他。
他舍不得这份他能单独占有的爱意。
刺耳的下课铃声让江遥回神,江遥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这已经是最后一堂课,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觅食,而他直接去谢知谨那里。
江遥去得早,谢知谨不在公寓里,他就待在沙发上等待,等着等着,哈欠连天,本来想钻进谢知谨的被窝,可想到还没有洗漱,只好躺在沙发上睡觉。
天气渐凉,他没有盖毯子,谢知谨开门后见到的就是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江遥。
秋天的夜来得早,六点多天已然完全被黑暗吞没,谢知谨的手搭在灯开关上,见到睡得香甜的江遥,又收了回去。
他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微光悄声走到沙发旁,居高临下瞧睡梦中的江遥。
江遥侧身睡,一只手压在脸颊下,挤得嘴唇微微张开,似是感觉到冷,秀气的眉皱着,双腿也更往上蜷了点。
谢知谨默然地看了好一会儿,莫名躁动了整个下午的心逐渐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