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决定过,不会再打架了。
现在的生活平静单调,已经很少有会让他动怒的时刻。
但当时,李舟恶意的诋毁语句,还是让他的眼尾轻轻地跳了一下。
眼前出现的是穿着他衬衣的方砚唯,很烦很吵,但眼睛很漂亮。
这算什么?
他给自己施加的规矩和条框,抵不过一双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狡黠眼睛吗。
路执轻轻地皱了下眉,似有些困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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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班主任老师的要求,方砚唯把借来的琵琶带回了家练习。
晚间路执在看书,身后的琵琶就叮叮当当断断续续地响。
“执哥。”方砚唯的指尖勾了勾琴弦,“你想打游戏吗?”
林与宋喊他玩,但他们今晚缺个人,五黑开不起来。
“不想。”路执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意料之中。
“学霸。”方砚唯说,“现在都放学好久了,一些同龄人该有的基础娱乐,你都没有的吗?”
“没。”
那完蛋。
这书呆子估计连游戏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能给五黑凑个数了。
“太自律了你,满脑子只有校规。”方砚唯也不玩了,他抱着琴,乱七八糟地弹,什么音乐都有。
路执听到了几首常规的民乐,还有一些老歌。
还有段有些熟悉的曲调,他想了好久,才隐约记起来歌词€€€€
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
方砚唯坐在露台的椅子上,月光洒下来,琴弦生着微光,四起的风吹着露台边的白色纱帘,吻上细白脖颈。
还真挺像个能蛊惑人心的妖物。
下一秒,方妖物把窗帘拍到了一边:“草特么,糊老子嘴里了。”
路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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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1)班这学期的课表,把体育课放在了周三上午的最后一节。
方砚唯对这种安排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体育老师安排了大家自由活动,男生们都聚集在篮球场边。
方砚唯跟何岁岁他们在打篮球。
少年们披着校服,奔跑在篮球场上。
方砚唯站在场中,从何岁岁那里接了球,扬手一抬,就是个漂亮的三分球。
场内一阵欢呼。
看台上,有其他班的几个女生聚过来,指着方砚唯,小声地讨论着,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谢谢。”方砚唯从一个女生手里接过一瓶矿泉水,他正要拧开,余光瞥见看台处,路执端正坐着,正在跟隔壁班的学委说话。
“考试是拿分,不是炫技,没必要追求太花哨的解法……”路执话说到一半,一件校服扔到了他的脑袋上。
路执:“。”
“学霸,帮我拿着。”方砚唯说。
路执把校服整齐地叠好,放在了膝盖上。
他这样看着像个被胁迫的不情不愿的好学生,方砚唯乐了半天。
“方哥。”又打了几个来回的球,何岁岁说,“要不要提前走?”
距离中午放学还有二十分钟,校门还没有打开。
“可以?”方砚唯问。
“当然,附近开了个火锅店就,涮火锅,咱们组男生都去。”何岁岁说,“我们翻墙走,西门那边的墙特别好跳,一翻就过去了。”
“好。”方砚唯说。
他脚刚迈出去,记起来自己的校服还在路执那里。
“咱们组男生都去?不带路执?”他停下脚步。
“额……”何岁岁说,“虽然我也很想邀请路神,但我真的想象不出来路神跟我们一起吃火锅的样子,而且,翻墙哎,这可是违反校规的事情。”
“你先等等。”方砚唯说。
他又坐到了路执身边。
“路神。”他伸手在路执眼前挥了挥,“吃午饭吗?”
“没有到下课时间。”路执敛着目光。
“老师都说了让我们自由活动了。”他说,“自由活动,不算上课。”
“以下课铃算。”路执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方砚唯抢过自己的校服,随手披在肩膀上,半是请求半是威胁地说,“校草,方哥想跟你吃个饭,给个面子?”
路执站在学校西门旁的一面墙边,面若冰霜。
“没逃过课吗?”方砚唯说,“别怕,我翻墙贼溜,会帮你的。”
“方哥,你确定他等会儿不会扣我们的分吗?”一位同学战战兢兢地说。
方砚唯不确定。
“你们先过去,我得带着他。”他挥挥手。
“行。”何岁岁手脚并用,灵活但有失优雅地蹿上了墙,“这西门小铁门常年不开,这儿很少有人来。”
这一片他们经常来,熟练度满分。
短短几分钟后,就只剩下方砚唯和路执两个人。
路执一直站在角落里,距离他们有段距离,冷眼看着。
“执哥。”方砚唯说,“我先上去,然后把手给你,拉你。”
他后退了两三步,往前一冲,稳稳地踩住何岁岁他们搭起来的石头阶梯,往上一跃。
没够着。
他脚下一乱,石头崩了一块,带着他身形一歪。
方砚唯心头一凉,这个角度,保守估计是崴脚,往大了想得脑壳疼。
一双手及时地托住他的后腰,抱着他往上递了一些。
校服上衣扯出了一些,路执手心的温度没有隔阂地贴在了他的腰间,掌心包裹在他的腰际。
他及时向上伸手,抓住墙的边缘,腰部用力,把自己带了上去。
好险。
还好书呆子虽然木了一点,心地还是不错的。
接下来,要把书呆子捞上来。
他往下伸手:“执哥,来上。”
他执哥看着他,一言不发。
路执从校服口袋里,勾出了校学生会发的一串钥匙,找到了写着“西”字的一把,插进了小铁门的锁孔里,一拧,门开了。
路执走进去,出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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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哥:老婆的屁股,好软!
第16章 追人
路执转身咔哒一声再将学校西门锁好,再将钥匙放回口袋里。
在场的方某、何某、陈某等人面面相觑。
何某、陈某大惊失色。
方砚唯怔了半秒,拍了拍指尖上沾到的灰尘,单手撑着墙,跃了下来。
“执哥。”何岁岁问,“你有钥匙,怎么不说一声呢?”
面子,空空的。
路执:“你们没问。”
何岁岁:“……”
方砚唯:“……”
确实,这很路执。
但好歹今天,这木头被他带出来了。
何岁岁说的火锅店,就在学校附近约两百米的地方。
他们来得早,没到放学的时间,店里还没有人。
“执哥。”方砚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坐这里。”
路执走过去,抽了张纸巾,擦完椅子擦桌子,然后才坐下。
“菜单呢,我看看。”方砚唯要了份菜单,“我先给我们执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