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两人之间,在两年半以前有过亲密越矩的行为,身体是记得的。
路执推门进来的瞬间,他的脸颊就像是碰到了燥热的空气,微微泛起了红。
他伸手挡了一下自己的腰侧。
路执却目不斜视地走到了置物架下面,从抽屉里拿了沐浴露,再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他。
毛巾不是新的,是刚从阳台的晾衣架上摘下来的,干燥柔软,带着点阳光晒过以后的温热。
路执合上了门。
方砚唯的心跳这才渐渐地平复下来。
他拧开了水龙头,把水温调得有些低。
路执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坐在自己的书桌边,翻了几页书。
[凌佩]:我今晚不回去了,实验室过夜。
[路执]:好。
[凌佩]:小学弟入住得怎么样?
[路执]:好。
[凌佩]:有学姐问我方砚唯的联系方式,你说我是给呢还是不给呢。
[路执]:不。
[凌佩]:……
[凌佩]:许教授给了几张电影票,周末跟他们去看电影吗?
[路执]:不。
[凌佩]:我就说你肯定不去,他们还不信,我记得周末雅锐的股权变更会议你是要参加的。
[路执]:嗯。
[凌佩]:期末成绩出来了,你记得看。
期末考试出了成绩。
路执简单扫了一眼,多项满分,总绩点第一。
没有什么上升空间。
除此之外,班级群里还多发了一条通知。
[从明天开始,s大进入暑期管理模式,进出宿舍请务必带上学生卡。]
他把这条消息转给了方砚唯。
旁边的书桌边缘上,方砚唯的手机振动了声,往地上栽去,被路执伸手一把抓住。
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上€€€€
[男朋友吱吱]:[一条通知]
窗帘被风掀起,窗外淅淅沥沥地,下了场久违的雨。
“你们宿舍洗澡,扣钱好快啊。”方砚唯湿着头发走出来,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确实很贵。”路执说。
话音刚落,一张卡拍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方哥请你洗澡。”方砚唯说。
“那谢谢方哥了。”路执拿上卡,去了卫生间。
方砚唯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给雅锐生物投了份作品简历。
他是个学渣,但建筑和园林设计上,还算有点想法。
他给简历附带了自己的过往作业,点了发送。
如果项目能通过的话,他就有零花钱了。
见到路执后,他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在缓慢地复苏,一些被他藏在心里的细节,正在逐渐浮出记忆的水面。
听见路执的声音,还是会心动。
就算是表面上装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成熟样子,身体却还是诚实的,他想亲近路执。
隔天,方砚唯所在的交换生群里就出了课表。
s大不愧是一流学府,连暑期交换生的课表都往死里卷。
课程数量多到方砚唯震惊。
路执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他起床时,往旁边看了看,路执的被褥已经叠得整整齐齐,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匆忙下床,冲去宿舍外买了早餐,拎回了宿舍里。
“执哥。”他说,“吃早餐。”
以前,想逗大冰块开心的时候,他也是给路执带饭的。
路执坐下来,敲了只鸡蛋。
“好久没吃过早餐了。”路执说。
方砚唯:“……”
路执:“原来鸡蛋是这个味道的。”
“……”
太心疼了。
他都开始思考,他当初离开,是不是正确的了。
路执把他送到了教室门口,教室里有学生向外张望着。
“熟悉路吗?”路执问。
方砚唯不太熟。
s大的面积太大了,如果是他一个人,他可能会找不到回宿舍的路。
“那下课了就乖乖待教室。”路执说,“我来找你。”
方砚唯:“好!”
他走进教室,才发现同学好像都在看他。
“方砚唯?”前排的男生问。
方砚唯:“对。”
“你是不是会弹琵琶啊?”对方说,“我昨天刷到了一段视频,上面的人好像是你。”
“那你说的应该是我。”方砚唯点头。
他就弹了次琴,没想到传得那么远。
路执离开教学楼,去了s大的地下停车场。
车驶出了s大。
A市郊外,私人精神病院。
男生抱着百合花走进来,护士认出他,礼貌地和他打了招呼。
男生点点头,进了住院部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
“是叫路执吗?”一个护士悄悄说,“好孝顺懂事的孩子,几乎每月都来看他爸爸,治疗费一次交了那么多。”
“是啊,多少人把亲属扔在这里,几十年都不来看一次。”另一个护士说,“多好的孩子,课业那么忙,还经常来看顾。”
“可惜他爸不争气,不配合治疗。”护士说。
路执推开门,把白色百合花放在了床头的花瓶里。
“路执!”穿着束缚衣的路建昌见他进来,情绪更加激动,面色狰狞。
“爸,请配合治疗,不要让我为难。”路执冷冷地说。
“我没病!”路建昌吼出声,“你陷害我,我根本就没有病。”
路执无视他的挣扎,走到床边,拿起床角的住院单:“躁狂,伤人伤己倾向,建议长期住院。”
他目光冰冷:“这是医生的诊断,不是我的。”
“你陷害我,你陷害我。”路建昌的声音越发尖锐,“我根本没病,我没病!!”-土皇的萄子-
“我是为了您好。”路执垂眸,给白色百合花的叶片上淋了些水珠,“像您曾经为了我好那样。”
病房监控里,是路建昌绝望的喊叫声。
“祝您早日康复。”路执推门走出去。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接方砚唯下课了。
路执在车内点了根烟,待烟慢慢地燃完,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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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大的课程难度高,方砚唯听得脑瓜子疼。
下课铃响的时候,他还拿着铅笔,在草稿纸上琢磨着理论知识。
有人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扣了两三下。
他抬起头,看见是路执,笑了。
“放学了?走吧。”路执说。
方砚唯不知道路执去了哪里,不过路执身上好像有一点花香,混着很淡的烟草味。
他连忙收拾自己放在桌上的绘图工具,抽了张纸,包着橡皮,扔进了笔袋里。
一只手阻挡了他合上笔袋的动作。
路执从他的笔袋里拎出了一张拍立得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