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弟弟 第75章

壮壮朝他跑来,一蹦一跳高兴地迎上去在脚边打转。

“不是我的狗,我比你们喂得都勤。一个个又是爸妈又是大伯,只会动嘴皮。”

“壮壮啊。”谭曜州填完狗粮又加了几块肉饼干,摸了摸呼哧干翻的狗崽问:“你说是不是?”

壮壮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仰头又是一声“汪!”

阮芳雨笑了,仉南星也没忍住,仉星航看着小狗虎头虎脑,也扬起嘴角,不知怎么,客厅里就笑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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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就这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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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晚上的年夜饭,一人炒两个菜。仉南星水平不能看,于是他做了煮鸽子蛋和芥末木耳€€€€这是俩有手就会的菜。

饺子是茴香馅的,阮芳雨吃了两碗还是意犹未尽,仉南星怕他撑坏,不让再多吃。

小区内禁止放鞭炮,但有社区组织的烟火晚会,仉南星带阮芳雨出门去看,他们和一群带小孩的家长挤在广场上。

哨声响过,绚烂焰火升空,映在阮芳雨眼中。

他仰着头,视线不经意扫过前边牵孙子手的老人,恍惚间就这么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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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去年三十的晚上,他和阿嬷一起包饺子。阿嬷用开玩笑的方式给他心里准备,说自己不一定能吃上明年的饺子。

阿嬷时常在他面前提生死,日复一日,似乎想用暗示的方法让他心里有所准备,尽管那天来时依旧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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仉南星察觉到身边人安静了,不再传来惊呼,侧目看去,在阮芳雨眼里看到晶莹闪烁的东西,五颜六色的光照在眼中,长而厚重的睫毛投在眼睑行成阴影参差。

他正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眼角泛红已经有了水渍。

仉南星握住他垂在身侧发凉的手,掌心传来的温热让阮芳雨短暂失神。

“人太多。”仉南星很正常地说:“别让我弟弟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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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在两人间缠缠绕绕吹过,带起温热的烟火气。

阮芳雨紧紧攥着的那只手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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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倒计时的钟声敲响,谭曜州再次把热气腾腾的饺子从厨房端出来€€€€根据传统,这一顿饺子里有钱,吃到的人会有好彩头。

仅有一个的彩头荣归壮壮,四人集体无语。

他们新一年的运气还不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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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空被彩灯照的很薄,饭刚吃完,各人手机就开始繁忙的响了起来。

阮芳雨和仉星航收到的是祝福短信。

黄洋带头在群里发红包,运气王接上,大家叮叮咚咚抢的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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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曜州和仉南星就不一样了,拜年电话纷至沓来。仉南星温和接完第三个以后,转头将手机递给谭曜州说:“给我把卡抠了。”

谭曜州紧了下眉,无奈又听从指示的摸出取卡针给他把卡抠掉。

做生意的,逢年过年难免要应酬往来,很多关系也要在这时候打点清楚,可仉南星好像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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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仉总啊,仉总的手机接电话时候不小心掉饺子汤里报废了,您太客气了,是是是,明年还指望着贵公司照应呢,互相的……”

如此N个电话后,谭曜州靠在院子秋千上,“是的,我们在一起呢,你找仉总?”

他怕接电话打扰其乐融融的过年气氛,又想能看着仉南星,于是拉开玻璃门站在院里,独自面对冷风,手都要冻僵了。

谭曜州往屋内看了眼,仉南星正开心逗弄阮芳雨和仉星航给他拜年,拿出了一摞红包在身边。

“哦,可以,没问题……”他嘴上应着,心却已经飞了。

挂断电话后,他在下一个打进来前飞速给几个平日里的几位重要客户拜了年,然后掏出取卡针,在手指没有完全冻僵还能活动前利落把卡抠了。

捏着往兜里一揣,大步流星进了屋。

第125章 狗都不如

仉南星拿着一摞红包,每个都有半指厚,阮芳雨喉结滚动了下,默默看了眼仉星航。

仉星航比较无感,毕竟他比仉南星有钱。

“该拜年了。”仉南星说:“你们又长大了一岁,拜完年就会有压岁钱。”

阮芳雨嘴唇动了动,不是很好意思,小声说:“哥,新年快乐。”

仉南星拿了五个红包给他。

阮芳雨:“???”

仉南星逗他,“红包数量按拜年吉利话的字数给。”

他本意是想引阮芳雨多说两句,结果阮芳雨转头满脸悔恨的看向仉星航。

仉星航轻而易举就看懂了他的暗示,侧转过身,面朝仉南星。

“南星哥哥,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祝你财源滚滚、大吉大利、恭喜发财、心想事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他不愧是被万晓倩夸过的人,斟字酌句的扩充,当场就来了篇拜年小作文,把刚进门的谭曜州都听傻了。

仉南星:“……”

“别背了。”他把手边一摞红包都推给他,“你们两个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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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多的时候,阮芳雨从“收了一年学费”的喜悦中清醒过来,盯着电视,上下眼皮几乎要黏在一起,仉星航带他上楼睡觉。

两个年轻的走了,准确来说是阮芳雨走了,客厅回归寂静。窗外夜色并不算暗,两场烟火形成的霾遮蔽繁星。

茶几上放着饮料零食瓜子皮,狼藉之余又记忆着刚才的热闹和烟火气。

仉南星卷了床毯子窝在沙发里,半眯着眼睛看电视上正在播的小品,场上群众陷入欢笑,他却连唇角都没有提。

谭曜州捡起掉在地上的抱枕,在他身边坐下,一只手臂把他揽进怀里,低头问:“困了吗?”

“有点。”仉南星往他怀里缩了缩,阖上眼皮。

对于过年,他和仉星航都有些陌生,在他们印象里,过年这天比往常更让人难受,家里到处张贴摆放着应景的东西,只会衬的偌大的房子更加冷清。

今年的热闹温馨,反而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珍惜感,似乎是怕,就这一次例外,以后又得回到那样的生活。

“我刚才看到你给星航他们发压岁钱了。”谭曜州抵着他微热的额头,压低嗓音,用仅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南星哥,新年快乐。”

仉南星极轻笑了,他确实比谭曜州大一岁,“我已经没有红包了。”

“那就用别的抵。”谭曜州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进了毯子下方,埋在仉南星的衣服下。

他知道所有仉南星的事情,包括怎么样做能让他躺下,张开……

头顶的灯光有些亮,仉南星将手腕搭在眼梢,微眯着眼睛,不稍片刻漆黑瞳孔里就漫起了晶莹的泪花与情*,他的腰被往上提了下,后背紧接一颤蹭过沙发,毯子已经完全掉在了地上,末端一角因为仉南星用力勾着埋进垫子。

“我说过的。”谭曜州手臂撑在他肩侧,嗓音又低又哑,“你怎么样能舒服些。”

仉南星松开手,咬紧唇勾住他脖子,但这好像中了圈套。再反应过来就已经跪坐在对方大腿上,更难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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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仉星航下楼的时候发现谭曜州肩上靠近锁骨我的地方有个红色咬痕,对方一直穿的都是圆领居家服,昨晚没发现,这说明是在他们睡觉后弄的……

仉星航盯着看了会儿,又在谭曜州转身察觉时自然挪开视线。

“要水吗?”谭曜州正端着凉水壶,给他手里的空杯子倒满。

水是冷热勾兑过的,温热隔着玻璃杯壁传到掌心,仉星航再次看到他中指上银亮的戒指,垂了垂眼。

“谭哥,我想问你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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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特别短,全市高三休到初三就开学,仉南星一边帮他们收拾东西,一边又感慨学习压力太大。

“没办法,高三了嘛。”阮芳雨把写完的卷子和习题册整理好塞进书包,“就剩下半年了,能多学一点是一点,老师也都跟着我们一起返校。”

“这学期时间紧,我们打算回星航学校附近的小公寓住,上下学方便,节约时间。”

仉南星把热过的两罐牛奶给他们塞进书包,问:“那里好久没住人了吧?”

阮芳雨说:“星航之前已经找人打扫过了。”

“这学期我们应该没空养狗了,哥先替我们照顾着吧。”

谭曜州正拿了一条牛肉干逗狗玩,闻言对壮壮说:“你看,你爸妈把你送给我了。”

壮壮趴在地上,一双乌黑眼镜盯着牛肉干,“唔€€€€”一声蹿了起来。

幸亏谭曜州及时撒手,不要手指头就要断了。

“你这么凶?”

壮壮也不理他,吃完牛肉干,舌头在唇边舔了圈,尾巴在身后摇摆飞快,跑到仉南星脚边蹭了蹭他裤腿。

它的小脑袋很亮,耳朵支起来跟着摆动,仉南星没忍住弯腰撸了把,“你跟一只狗计较什么。”

谭曜州吸了口气,冷嗤一声问:“以后我的家庭地位是不是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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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管制少,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硫磺味儿,满街鞭炮红纸屑,两天长龙一样的车就又挤到校门口€€€€学生们怎么离开的又怎么回来。

天还算好,大清早就出了太阳,晨光照在路旁花坛里未化的积雪上,泛着点点亮光。

“爸妈€€€€”黄洋穿着羽绒服冲进班,直朝两个人而去,书包咣当砸在桌子上,大马金刀坐下。

“我跟你们说个事!黄雷跃他……”黄洋在半空指点的食指还没落下,阮芳雨就漫不经心接道:“跟你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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