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由钟洵打头阵,往里屋走,而自己停在玄关,多站了两秒,发现鞋柜自动弹出一层,一双拖鞋从里面弹了出来。
“……”
还挺周到。
姜简弯腰换鞋,起身时忽然看见鞋柜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物袋。
他探头看了一眼,赫然发现礼物袋中的卡片。
€€€€繁星,生日快乐。我们复婚好吗?
还没有送出去礼物,先收到了噩耗。
任繁星成为另一个人生活,还可能复婚吗?
姜简眼角溢出一抹淡淡的讥讽,转身往里走,忽然看见钟洵宽阔的背脊,挺立在中央。
“秦先生?”
“你们是……?”
“X省专案调查组。”钟洵声音低沉,“云汉科技与繁星医药秘密进行的人脑实验,你是自己承认,还是准备先负隅顽抗一会儿?”
姜简听见秦耘轻笑一声,说:“你们比我想象的,来得快多了。”
似乎毫不意外现在的结果。
秦耘的声音让姜简一阵恍惚。
久远,熟悉,又陌生。
他快步走到钟洵身边,定定看向屋里的男人,蓦地怔在原地。
秦耘的眼镜泛着光,嘴角噙着笑。
记忆中的一片模糊仿佛冲破了混沌。
姜简喃喃道:“是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先跟大家说一声抱歉,今天的万更可能要食言。
三次元行程有变,昨晚只睡了四小时,今天要坐十个多小时高铁,实在太疲惫了,一直偏头痛,状态不能保证一次写完更新。我争取晚上到了酒店再更一章,剩下的等之后不忙了再补上,真的很抱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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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很疼吗?”
秦耘家中的窗帘紧闭, 没有一丝日照,室内的灯通亮,将人裹上了一层冷调。
男人穿着衬衫,套了件针织背心。
他站在沙发前含笑看着两人, 轻轻推了一下眼镜。
鬓角冒出的白发藏在茂密的发丝之间, 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的褶皱里盛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切新闻报导和调查资料里的话语, 此时此刻才和这个中年男人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
而这个形象, 和他刚刚破茧的记忆中的另一个人,何其相似!
姜简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秦耘:“是你吗?”
陈夕清和钟洵的经验之谈他并不是没有印象, 只是他从未想过这件事€€€€在节目中遇见相似的人€€€€会这么快发生在自己身上。
电子城地下室里抱着他的店主,如今作为一家科技公司的执行董事站在他面前。
同样的眼镜, 同样的穿着习惯。
同样的站立姿态,同样的中指推眼镜的手势。
只是记忆里的那个更不修边幅、不苟言笑, 眼前这人更风度翩翩、春风化雨;记忆里的那个更年轻, 眼前这个更苍老。
但没有任何一种想象, 比眼前这张面孔更像苍老后的他。
荒谬得好像一脚踏入了平行世界。
姜简忽然就理解了钟洵的哀叹。
在虚假中窥见的虚假,竟能够真实到都足以惑乱人心的地步。
“我们见过?”秦耘目光落在姜简身上, 面露疑问。
“没有。”姜简收敛了思绪,“您和我认识的人长得很像。”
秦耘笑了起来, 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坐, 我想我们还有的聊。”
说着转身去厨房给两人倒水。
姜简落座,仰头看见钟洵正站在面前低头看着自己, 对上视线。
“怎么了?”
他微微侧着脸, 感受不到钟洵的精神状态起伏。
那眼神里也没有探究的意味, 好像只是在看一件家居或展品似的。
“没事。”钟洵移开目光, 四处打量秦耘的家。
他刚才感受到了姜简的失神, 震颤和惊诧和自己当初如出一辙。
于是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只是姜简的状态并没有散乱。片刻的惊异和短暂的犹疑过后, 立即沉稳下来,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恢复了他平时的冷淡自持。
姜简虽然看着消瘦,苍白病态的脸色总给人一碰就碎的脆弱感。
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
没有比无法被动摇的内心更强大的事物。
这样的人,才刀枪不入,坚不可摧。
“我这边没什么好茶,招待不周,真是抱歉啊。”秦耘端了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歉意地笑道。
“我们不是来被招待的,秦先生。”姜简接过水杯,单刀直入道,“十多年前,或许更早,就开始的涅€€计划究竟是谁主导的?您和您的前妻任繁星究竟想要做什么?”
秦耘在两人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端起自己的茶杯。
他指尖在杯壁摩挲了两下,说:“如果我说繁繁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会相信吗?”
“我们相信有用吗?”姜简反问他,“实验室是她公司名下的,无论如何都得是她对这些事情负责。你不如想想怎么说服检方和法官吧。”
空气中有一丝诡异的沉默。
钟洵有被姜简这毫无顾忌的言辞爽到,余光轻扫了他一眼。
秦耘见两人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意思,顿了顿,接着说:“这个团队确实是繁繁自己挖回来的人,本来就是用资金供着做理论研究,抬高公司科研水平的。不像其他实验室一样做能够迅速转化为临床应用的项目。”
任繁星开出的条件很诱人,没有各种指标要求,只用科研成果衡量价值。后来集团扩张,她的重心也并没有放在实验室身上。
秦耘说:“但他们的研究进度的超前超乎想象,之后就会出现问题。”
姜简:“实验设备的更新跟不上。他们去找你了吗?”
秦耘看了他一眼:“没错。”
人工智能技术和生物医药跨领域的合作是大势,任繁星和秦耘的婚姻更是强强联合,提供了国内最强大的技术平台。
“可你说,实验室只做理论领域的研究。”钟洵静静听了半天,冷声问道,语气咄咄逼人,“涅€€计划没有经过任何备案和理论审查,就直接将植入技术在人脑中进行实验,不是自相矛盾吗?”
秦耘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
“动物实验的成功不代表人体实验能成功。”秦耘低声说,“他们本没有想做,是我要求的。”
姜简抬眸看了一眼,在平板里给唐队发了一则消息。
查秦耘的私人资金流向,或许就能查到已经撤离的实验室团队成员。
“何谈也是你的共犯,他也知道涅€€计划,对吗?”
“呵。”秦耘冷笑,“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最好利用的,我何必找他?平时什么媒体消息都能压得干干净净,结果自己的事处理得一点都不干净,自己了断前连系统数据都没有销毁掉。”
“这个不怪他。”姜简说,“是你们团队还有人心存良知,给警方留了能够复原的机会。不然我们也没有办法彻底还原,登入系统。”
钟洵乐道:“看来您对何谈的信任还挺盲目的,这件事自己也不亲自确认一下?不过也是,都离婚了还老往前妻的公司跑,反而会更显眼更让人觉得奇怪吧。所以你选了何谈。”
秦耘动了动嘴唇:“不是我的盲目信任,是何谈的爱更盲目。”
“他喜欢任繁星?”
“从高中就喜欢。”秦耘苍老的眼角露出一抹嘲讽,“可他对繁繁不只是喜欢。繁繁救过他的命,没有繁繁就没有今天的他,所以他能守口如瓶,死心塌地。”
“你们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吗?”
“……”
秦耘忽地低下头不再说话,这个问题仿佛一个开关,让三人陷入僵局。
姜简见他不愿开口,自己就低头在平板上开始写写画画。
钟洵倾身,靠近秦耘,试图看向他的眼睛。
“那换个问题,还有别的受害者吗?我是说,还有其他死后会去占据别人身体的人吗?”
姜简破解登录的系统是将两方资料分开储存的,但存在一套互相匹配的加密编码,唐队的同事仍在破解,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哪个人死后会去谁身上。
况且,那批档案里绝大多数都是已经死亡或失踪之人的资料,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任繁星的文件,可她确确实实地接受了实验。
说明一定还存在着不能在系统里公开、或是不能接受上传个人资料的“重生之人”。
“谁知道呢?”秦耘勾起嘴角,笑得狡黠。
“孩子!”
姜简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目光从腿上的平板移到秦耘身上。
秦耘微微抖了一下,眼皮轻跳。
“你们离婚是因为孩子的事故,而你想和她复婚。”姜简从无数数据资料里抽身,转头朝玄关看了一眼,那份准备了却还没送出的礼物,“如果她没有发生意外,是想告诉她的吧。”
秦耘冷静的脸上出现了狰狞的裂缝:“告诉她什么?”
“你们儿子出事的日期和他确认死亡的日期,其实间隔非常久,长达数年。而昏迷期间曾一度以植物人的状态在家里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