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痴情受摘下戒指后 第9章

但是这些事情傅司年是游刃有余的。

他有着良好的家庭氛围熏染,优秀的学习模仿对象€€€€父母这么多年都是各玩各的,自身又有着顶级的资本,拥有优越的家世背景和俊脸身材。

即使有时候轻慢一些,也没有哪个人会真的舍得跟他断了。这一切都使得他拿捏起情人来如鱼得水,游戏人间无往不利。

但是有时候又会碰上一些冲突,比如说,该到分配给许落嘉时间了,搞油画的情人又催得紧,那该怎么办呢。

傅司年毫不在意,一边答应情人说,他会去看她的画展,另一边又在微信上问许落嘉有没有空,上次在木雕店看到许落嘉好像会画画,手里刚好有两张油画展邀请函,要不要跟他一起去看画展。

许落嘉瞬间就觉得人生被点亮了,在聊天框刷了两个“好哒”的表情包,然后迅速打开电脑浏览油画的相关知识,就怕到时候变成一句话都接不上的土包子。

傅司年笑,挑了一个情人没什么空去画廊的日子,约许落嘉去。

有人问,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两个见面都跟你闹怎么办。

傅司年漫不经心地说,这有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游戏,当真就没意思了。

……

去画廊那天的天气很好,傅司年习惯早起运动,而后洗了个澡,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深蓝色的长风衣穿上。

他的身材和比例都很好,因此越简单的款式在他身上越有味道,衬得落拓不凡,贵气逼人。

傅司年去得稍微早一些,站在画廊门口等人。

远远地看见了许落嘉。

许落嘉不像傅司年那样漫不经意,也是起了一个大早,然而在衣柜面前徘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了,才狠心咬牙,选了身上这一套。

其实许落嘉纯粹是想太多,他的条件也是很好的,本身的眉眼就很清秀,又白又温柔,里面穿一件洁白的衬衫,外面再套一件杏黄色的毛衣,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油画里的富人家小贵公子。

许落嘉看见傅司年的身影,朝他招招手,急切地跑过去,有些气喘吁吁,还是很害羞,说:“抱歉抱歉,我迟到了。”

傅司年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唇角勾起:“没有,是我来早了。进去吧。”

许落嘉点点头,跟在傅司年的身后,只见他拿出两张烫金的邀请函,然后便进去了。

画廊里面静悄悄的,大多是来这里实习的学生,身上的艺术气息很浓重,一看就是搞创作的。

剩下的就是像傅司年和许落嘉这样的,衣冠楚楚,举手投喃足之间皆是斯文,多半是观众,静静地站在作品面前,连呼吸也是浅浅的,很偶尔才低声交流几句。

平心而论,

傅司年的情人是有才华的,并非都是用钱堆出来的庸俗货物。

画展以“探戈.灯.瀑布”为主题,致敬电影《春光乍泄》,一笔一划之间,仿佛天旋地转,身处布宜诺斯艾利斯那个昏暗的街头,抑或是瀑布的流水缓缓落下。

他们两个都不是着急的人,慢慢地看,在画廊里度过了许多时间。

最后的目光落在画布上,是一盏破碎在街角的灯,旁边站着一个花衬衫的男人,背影很孤独。

许落嘉看得有点难过,情人之间的纠葛和分离总带着遗憾的味道,然而强硬地给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又好像显得格格不入。

傅司年笑,看着那些射灯下闪着光泽的画布,摇摇头,说:“何宝荣不配得到从头来过的机会。”

“为什么。”许落嘉问,话里其实没有反对的意思。

“他那样的人,那么爱玩,心痛都是假的,给过他一次机会,又会重蹈覆辙,难道要让人等他一辈子么,对黎耀辉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傅司年难得认真,看着许落嘉的侧脸,说了一些真心话。

许落嘉也扬起脑袋,走在傅司年的身边,沿着路,边走边想。

想了一会,才点点头,叹了一声气,显得很悲哀,心里是赞同傅司年的看法的。

不能让黎耀辉一辈子都等他,那样对黎耀辉太不公平了。

可是如果他是黎耀辉,不对,他是许落嘉,处在黎耀辉那个位置上,未必不是愿意的吧,他是个很执着的人,决定了要等,就要永远地等。

那时许落嘉只会想到爱的问题,而不会想到不爱,他意识到自己是个执拗的人,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旦决定了不喜欢,那就很难再回头。

第11章

离开画廊之前,傅司年随便在画廊拍了一张照给情人,示意他来过,然后把手机收起来,跟许落嘉一起,找了一间粤菜馆吃晚饭。

吃完晚饭以后还很早,两个人不紧不慢地沿着马路散步。

马路靠着江边,昏暗柔和的路灯徐徐地散着光,偶尔带着水汽的风掠过脸颊,江面上还有五彩的邮轮可以看,是个很适合谈恋爱的地方。

然而这条路上多是牵着手的男女情侣,像他们两个这样并肩而行的男人并不多见。即使同性婚姻合法化通过,还是偶尔会有路人转头看他们。

但是他们两个都没有回家的意思。

傅司年是嫌弃太早了,七点多对他来说夜晚还没开始,跟许落嘉分开也没有别的事情做,只好勉强沿着马路散散步。

许落嘉的心思则要简单很多,他纯粹是想粘着傅司年这个人而已,跟他在一起,做什么都有无限的乐趣。一转头就能看到他,实在是太幸福了。

“冷么。”傅司年转头问。

他的声音很低沉,在夜凉如水中,显得有些模糊。

然而许落嘉听见了,他摇摇头,眼神凝视着江面上的邮轮,说:“不冷。”

邮轮船身闪烁的彩灯倒映进他的眸子里,让他纯黑色的眼眸变得流光溢彩,绚烂繁复。

入夜以后,气温慢慢地降下来。许落嘉还是要一些面子的,明明算得上单薄纤细的身体,出门前却害怕穿了棉服显得臃肿,非得只穿一件衬衫和毛衣。

他平时明明是一个不耐冷的人,一点点寒气就冷得发抖哽咽,现在却说自己不冷。

但是他并不是在撒谎逞强,心里好像有一团热烈的火在燃烧,奇迹般不断地运输着无限的暖流,从心口,到四肢,到脸颊,再到眼眸,一切都是温暖如煦。

傅司年低下头,看着许落嘉那双在路灯下盈着润泽的双眸,一张清秀端正的脸,灯烛辉煌映在他的脑袋上,仔细看仿佛能看到耳朵旁边细细的绒毛,有种小孩子般的稚气。

不知怎么的,心底里忽然有种想要拐带小孩做坏事的念头。

于是,他笑,浅淡而温柔,抬手按下许落嘉的脑袋,声音低低地,带着蛊惑的语调,

“嗯,现在不冷,但是再晚的话真的冷了。带你去个地方。”

……

出租车最后在一家酒吧门口前停下来,商铺上方吊着一个黑色的牌子,线条一点也不夸张,显得十分冷酷简洁,在招牌的周围渡着一层鎏金边,又增添一丝奢靡的气息。

大门也被油漆成墨色,中间可能用玻璃做成了格子,从镂空当中能看得到里面的场景,不是什么群魔乱舞的情况。

酒吧也有很多种,像傅司年经常去的那种,更准确来说是夜店,面前这一家可以称作酒馆。

许落嘉一脸紧张,乖乖地跟在傅司年的背后,亦步亦趋,规规矩矩。

当傅司年付完车费以后,他在门口拉住傅司年,昂起脸看着对方,老实道:“我不怎么会喝酒。”

“没事,有十几度的,跟饮料没什么区别,你要是晕了我背你回家。”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两个人并肩走进去。

傅司年显然是来过这里,并且经常来,礼貌地跟舞台上的歌手打招呼,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说是酒馆,其实跟餐厅的布置没有什么区别,整体是低调神秘的黑色木质风格装修,边缘都镶嵌着金色的线条,在空间的后方摆列着卡座,里面的人讲话很安静。

然后在前面是一张长长的吧台,客人可以坐在那里近距离地看调酒师调酒,同时那里一般是落单的人坐着,高脚椅容易显得腿很长,身材美妙,在吧台前的位置容易遇到缘分。

吧台后面,则是一个巨大的酒架子,上面睡着许多许多酒瓶,各个国家的都有,灯光一打,酒瓶子某一侧便呈现出低调的光泽。

然后在酒馆的左侧,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上面立着一座三脚架的钢琴,吉他和架子鼓也在旁边立着。现在上面的是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生,低声吟唱。

两个人坐下以后,傅司年打开菜单,要了一个薄薄的披萨,一些沙拉和意面,然后打开另一本菜单,上面的图片全是花花绿绿的酒。

桌子虽然方形的,两边都可以坐人,但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傅司年进了酒馆以后就把深蓝色的外套脱下,放在一边,然后选择跟许落嘉坐一排。

因此许落嘉扭头就能看到傅司年手上的菜单,他好奇地看着上面五花八门的酒,样子十分专注,像个好奇幼儿绘本的小孩。

桌子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傅司年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情人的调情信息,估计是忙完了,夜深了,又无聊了。

但是傅司年没有回复,面无表情地清除消息,然后反扣手机,然后继续看菜单。

今天24小时的重心是许落嘉,不过明天也没有时间,明天的时间是另外一位结婚候选对象的,这位情人,需要去排队。

“喝过酒么,我们稍微喝点就不冷了。”傅司年说。

许落嘉摇摇头,说:“没有正经喝过,只喝过菠萝啤,在高三毕业宴。”

“嗯?”傅司年轻轻地笑了笑,随口应了一句。

“你没有来。”许落嘉说,声音里带着一些不宜察觉的委屈。

因为酒馆里的客人都差不多走了,远处的灯熄灭了一些,酒馆变得有些昏暗。

恰似几年前,落嘉一个人站在毕业聚会的KTV门口前,后面是人潮汹涌,熙熙攘攘,可是因为想等的人没有来,周围的世界依然冷风围绕,一片昏暗。

第12章

傅司年的心根本不在落嘉身上,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心,又怎么会察觉身边人的情绪。

他继续翻着手里的餐单,说:“我帮你点吧,你喜欢什么味道?甜的,酸的,还是偏苦?”

许落嘉想了一下,说:“甜的,不要苦的。”

“小孩子口味。”傅司年含笑道,“那么就百利甜?你能吃多甜?”

“很甜!”

“确定?这个酒我喝过,很€€,所以你要加热牛奶还是冰淇淋?或者别的都行,杏仁浆,咖啡,斯里兰卡红茶,都可以。”

这回许落嘉没有犹豫,眨巴着眼睛说:“冰淇淋。”

傅司年莞尔,忍不住再次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这倒没有什么别的出于爱恋亲昵的意思,纯粹是出于一种狎玩的心态,跟在夜店里亲吻旁人发梢的心情是差不多的。

忽然产生这样的心情,是他从来没有跟这许落嘉这种人相处过。

他平时更喜欢骚一点的,玩得开的,才更加有激情。高冷的,清纯的虽然一开始玩起来很有意思,但是很容易会腻,尝得多了,最后发现还是热辣一点的更省事。

可是要是细细说起到底是许落嘉是什么类型的,倒也很难说得清,清纯么?倒也不是。他长得很清秀,看起来规规矩矩的,一副三好学生的板正,相处久了,又呈现出一种稚气,纯粹。

可惜傅司年是个人渣,丝毫没有维护这份难得的纯粹的意思,反而有种顽劣的念头。

“你喝什么呀。”落嘉问。

“威士忌。”

菜很快送上来,金黄色的披萨香喷喷地冒着香气,意面沙拉一列摆开,然而更吸引人的是两杯酒。

这是落嘉第一次见调好的酒,上面驮着五个圆滚滚的冰淇淋球球让他知道这是百利甜,旁边的威士忌却更吸引他的目光。

不如百利甜精致甜美,褐红色的酒液包裹着方形的冰块,像一颗沉寂千年的宝石,在灯光下幽幽地闪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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