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的,”陆晨在一边极力推销道,“下次我给你买。”
陆戈笑了起来:“你俩关系挺好。”
他的话里有话,目光陆晨脸上飘了一圈,最后又冲池朝挑了挑眉。
陆晨只会咯咯傻笑。
可池朝却格外不爽。
他联想到陆戈曾经说的那些话,好像对方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和陆晨谈恋爱似的。
电梯到了相应楼层,陆晨跟只兔子似的蹦出去。
池朝跟在陆戈身后出了电梯,却停下了脚步:“哥。”
陆戈食指转着钥匙,回头「嗯?」了一声。
池朝张了张嘴,本来想问对方是不是想让自己和陆晨谈恋爱。
但话都倒了嘴边,又觉得明天就月考了他满脑子都在想什么事?
陆晨跟个傻子似的,她说的话都不能当真,自己还在这里纠结什么?
“我…”池朝顿了顿,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其他话来搪塞。
然而就在他进退两难时,陆戈突然靠近过来,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就是一抬。
冰凉的指尖擦过唇角,池朝仰着脸,整个人都是一愣。
陆戈食指扣着他的下巴,拇指按在下唇:“口角炎,熬夜熬的吧?”
作者有话说:
小狗:有那么一瞬间的妄想qaq;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我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陆戈靠得近, 甚至还微微低下了头。
距离太近,池朝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张嘴。”陆戈的食指轻轻往上一抬。
池朝唇瓣一抖,乖乖张了嘴。
陆戈捏住他的嘴唇往下一拉, 果然看到了两个明晃晃的口腔溃疡。
“不疼吗?”他把手松开,掌心盖住后颈把池朝往前带,“是不是最近要考试了所以压力大?”
池朝僵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点了点头:“明天月考。”
“怪不得,”陆戈若有所思,“我看你就是熬夜熬上火了。”
“你们哥俩干什么呢?”齐箐从屋里探出个头来,“还不进屋?”
“妈,家里还有口腔贴片吗?”陆戈走到玄关, 弯腰把鞋带解开,“我记得上次小晨口腔溃疡我带回来几盒。”
池朝站在门口, 人还有点懵。
等到陆戈换好鞋子往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这才反应过来。
“有,我给你拿去。”齐箐说完就转身离开。
“今天有鸡翅!”陆晨拿着筷子从门口经过,格外积极地报着菜名,“还有毛豆哦。”
鸡翅是陆戈喜欢的, 毛豆是池朝喜欢的。
当然还有陆晨喜欢的紫菜汤, 满满一桌子看得眼都花。
其实池朝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东西,以前有啥吃啥, 根本没得挑。
前一阵子他手受伤只能用筷子舀豆子吃,舀得次数多了, 齐箐还以为他喜欢吃毛豆, 每次来家里都会烧一点。
这种比较暖心的误会, 池朝并不去戳破, 甚至觉得毛豆都变得好吃了不少。
齐箐做他就吃, 吃到最后误会更加深了。
在卫生间洗完手,齐箐那了盒口腔贴片给陆戈:“你要用?”
“我用也不至于从你这拿药,”陆戈三下五除二拆了包装,“池朝用。”
他把池朝拉来洗脸池边,指尖点着药片按在了创口上。
得按十五秒才能松开。
这短暂又漫长的十五秒里,陆戈的目光上移,看到池朝一嘴整齐的牙齿。
池朝不仅要抬头,还得被迫张大嘴巴,被陆戈看来看去,难受得要命。
“有蛀牙啊,”陆戈又掰掰他的嘴巴,“考完试带你看看,把智齿拔了。”
池朝说不出话,只能眨了眨眼睛。
他的睫毛很黑,而排列密集,跟两把小扇子一样,动一下就能扑过来一小片空气。
扑得陆戈心痒,就对着那片睫毛吹了口气。
池朝吓得不轻,眼睛「唰」一下就闭了个结结实实。
陆戈到点收手,有点想笑:“那眉毛皱的,有这么难受吗?”
池朝把腰一弓,兜着一嘴口水蹲在垃圾桶边吐了几口。
“别把药片吐出来了。”陆戈说。
池朝抿了抿唇,能感受到下排牙齿顶着的药片。
“过来,”陆戈不急不慢地从铝板上又抠下来一片贴片,“还有一个呢。”
屈辱地把嘴里两个口腔溃疡都给贴上,池朝捂着嘴巴从卫生间里出来就撞上了老太太。
“怎么了这是?”老太太笑着问道。
“口腔溃疡,”陆戈把剩下的药片折好塞进药盒里,“天天熬夜不喝水。”
老太太往前凑了凑:“嘴丫子给我看看。”
池朝吞了口唾沫,轻轻低了些头,把嘴角露给对方看。
“上火了哟,”老太太摸摸池朝的脸蛋,“是不是熬夜看书呢?”
“不会吧?”陆晨也凑上来,“小哥你这——么用心啊?”
“你也学学,”路过的齐箐抓着机会教训道,“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知不觉,一家子人都凑过来围观,池朝有点不好意思,耷拉着脑袋把腰背挺直了些。
其实这种小事,要不是陆戈自己发现,池朝都不准备往外说。
他不知道什么是口腔溃疡,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应该用药片往上贴,那些不影响行动、不危及生命的小伤,在池朝的认知中都可以归结为「长长就好了」。
就像当初他的奶奶告诉他的,手破了脚崴了也不用管,人命贱,长长就好了。
可眼下却是被发现、用了药,跟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还被人跑过来问几句。
其实根本没什么。
有手覆上后颈,手指一节一节走着骨头。
池朝回头看着陆戈,接住对方垂下来的目光。
“你刚来的时候没这么高。”
陆戈刚见池朝那会儿对方站在门口又瘦又小,跟条小野狗一样,怎么想都和现在有差别。
喂胖了,还喂高了,看着这势头,还能长。
“你这个年纪也是一天一个样,跟盆里的韭菜似的,一吃吃一盆,一窜窜老高。”
齐箐把米饭端上,解了围群往厨房走。
陆戈看着池朝,就想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那时候真是一顿不吃饿得慌,成天做梦都在飞。”
“为什么在飞?”陆晨好奇问道。
“在飞就是在长高,”奶奶替他解释,“你有没有飞啊?”
祖孙俩在一边笑成一团,陆戈搭着池朝的肩膀走向餐桌。
“你好像没我曾经能吃啊?是不是挨着饿呢?”
池朝倒没挨饿,只不过在齐箐家里不是很敢放开了吃。
“多吃点,”陆戈拍拍他的脖颈,打趣道,“多吃点长高高。”
——
九月底,月考如约而至。
教室里挪出一半桌子,按学号单桌入场。
池朝第一次参加这么正规的考试,说不紧张是假的,不过好在试卷题目不算太难,除了英语。
整整一个听力测试,池朝就像听天书一样原地静坐。
静坐完了再看着密密麻麻的卷子犯困。
即便这样,他也连蒙带猜地坚持把试卷写完,最后在作文栏里工整地写下了万能套用句型。
出考场的时候,漫天黄昏都写着绝望。
“考的怎么样?”陆戈今天特地开车过来接他。
池朝沉默片刻,艰难开口:“不好。”
“自己考差了”是个挺难向家长坦白的事情,池朝对着陆戈也是这样。
不过不同于陆晨的「考差了会被骂所以很害怕」的心态,池朝的则更为复杂一些。
他怕让陆戈失望,或者让陆戈觉得自己烂泥扶不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