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看向裴寅,后者则转移目光,看黑板去了。
有病吧这人。
池朝捏住那团纸砸了回去。
可惜裴寅早有准备,身子往后一靠直接躲开。
纸团飞过窄窄的过道,直接砸中了另一边的女孩.
而那女孩又是个胆小的,以为是什么虫子,直接站起身叫了起来。
凳脚划过地砖,发出刺耳的声音。
桌子被惊慌地女生撞歪一角,动静大得瞬间吸引了全班的目光。
老师停下讲课:“怎么了?”
女生定了定神,在看到桌上的纸团后皱起了眉:“有人往我头上砸纸团。”
她说着就转头往裴寅的方向看。
裴寅:“……”
池朝:“……”
“不是我。”裴寅第一时间澄清自己。
“是我。”池朝也第一时间坦白罪行。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裴寅的脊背都挺直了几分。
他还以为池朝会栽赃嫁祸,结果对方竟然这么爷们,他都不好意思了。
“但是是裴寅让我砸的。”
裴寅猛地抬头看去:“?”
池朝面无表情地继续道:“他说上课好无聊。”
“噗——”
班里瞬间暴笑出声,老师止都止不住。
一堂课的节奏在此中断,顺便还带着几分蔑视师长的意味。
“上课无聊是吧?”英语老师把课本往讲桌上一摔,怒气冲天,“你们两个不想听就给我去走廊上罚站!”
作者有话说:
狗狗你坏坏。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小屁股挺翘。”
如果没办法把自己摘出去, 那就把别人拖进来。
池朝躲不掉,那裴寅也别想好。
走廊上,裴寅和池朝一左一右站在教室门口, 跟两个门神似的站着岗。
“有病?”裴寅盯着走廊外的梧桐,连装都懒得装了。
池朝把兜里的口袋单词拿出来,随便翻了一页开始背。
“我他妈问你个问题,你回答不就完了?”
池朝想了想刚才裴寅的问题。
“是的。”
裴寅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是陆晨的哥哥。”池朝说。
“哦,”裴寅又靠在了墙上,“怪不得…”
怪不得长得那么像。
“你和陆晨认识?”池朝瞥了眼裴寅,尝试着和对方沟通。
可这回换裴寅懒得理他,半天没吱声。
一提到陆晨就在这装哑巴…这两人私底下绝对有什么猫腻。
难怪上次陆晨见到裴寅跟见到亲人似的就往上扑, 一个缺心眼的撞见个浑身都是心眼的,这可不好防。
两人站了有小半节课, 等到打了铃,又一起被召唤去办公室听班主任的训。
碍于黎柠和陆戈的那层关系,池朝一点都不想惹事。
可惜老实承认错误之后并没有结束,黎老师拿出月考的排名表往池朝面前一放,重重叹了口气。
“你英语是怎么考到二十一分的?”
这就是一个比较难以回答的问题, 裴寅在旁边「嗤」的笑了一声, 没敢太张扬,中途憋住了。
“作文拿了十六分, 听力对了一题,选择题一题, 完形填空一题, 阅读理解一题。”
“你挺雨露均沾啊?”
裴寅这次没忍住, 直接低头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黎老师拍了下桌子,“年纪前十都没进去, 就不知道帮助一下同桌吗?”
年级前十和英语二十一,这对比太惨烈了。
本来还以为裴寅和自己一个德行,结果对方竟然还是个学霸,池朝面子上有点受不住。
在学校被骂完,回家还得继续挨批。
就在池朝纠结着要怎么告诉陆戈自己这狗屎成绩时,陆戈倒是先开口提了这事儿。
“你那月考成绩…”
正在卫生间洗手的池朝都不想出去了。
“雨露均沾啊!”
陆戈话里带着笑,明显没有生气的意思。
可是和黎老师如出一辙的玩笑话,足以说明两人私下有联系。
池朝的心却蓦地一沉,心道还不如被骂。
见卫生间里的人没个动静,陆戈还以为触及到小孩的自尊,于是又跟着补充道:“不过是一次小月考,不用把成绩看得那么重要。”
池朝擦干手上水珠,挤了点洗手液搓着手去厨房。
分明先过来调侃他的英语成绩,现在又改口说不重要了。
“饭已经盛好了,”陆戈在餐桌边道,“人来就行。”
池朝又转了个身,坐下吃饭。
今天的饭是陆戈做的。
清炒西兰花,酸辣土豆丝,西红柿蛋汤。
颜色挺好看,华丽花哨的一桌子。
“成绩不佳,心情沮丧?”陆戈问。
池朝端碗吃饭:“没有。”
心情的确沮丧,但是原因实在太多。
池朝都不能细想,他怕自己把自己烦死。
“其实你这挺正常的,”陆戈劝慰道,“毕竟第一次考试,就当适应考场了,下次努努力,只要比这次考得好就行。”
池朝一边吃饭一边听陆戈开导自己,心里不仅没有好受,反而更郁闷了。
池朝和黎柠的师生关系,是长辈和晚辈之间的关系。
可黎柠和陆戈的关系,又是暧昧不清的男女关系。
所以当陆戈说出和黎柠一样的话时,陆戈就给池朝一种同样是长辈的错觉。
就像是奶奶、像是齐箐、像那群大人一样,是站在更高一级的立场去关心爱护晚辈。
池朝并不想和陆戈成为这样的关系。
他很想直接问上一句「你是不是要和黎老师谈恋爱」。
可自己手上的成绩一塌糊涂,还有什么资格去关心陆戈的事?
而池朝更怕的是,当他问完这个问题后,陆戈直接给肯定了。
那要怎么办?
“跟你说话呢,”陆戈看池朝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啧」了一声,“听见没有?”
池朝沉着声音「嗯」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扒饭。
能怎么办?看着呗,还能拦着不让谈?
而且就算现在陆戈不谈,以后也是会谈的。
想到这,池朝就觉得自己当初和陆戈软磨硬泡出的一年半尤为可笑。
他不会一直在陆戈身边,甚至都不会像陆晨那样和陆戈有绝对的血缘牵连。
等到自己十八岁成年,或许一切都要改变。
欲壑难平,他开始不仅仅满足于这么短的时间。
可是他又完全没资格去要求,更拿不出相应的条件。
天平倾斜,终将坠于深渊。
“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