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 第26章

趁着人少,郑彦到了何明德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讨功:“我在账目审核的负责人里加上了大公子的名字,虽说大公子不在意,可这到了年底审核,也算是大公子的一份功绩了。”

何明德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这种一不小心就招灾惹祸的功绩,谁想要啊?

何明德忙问:“名单呢?我没做过的事情,不必要加我的名字。”

郑彦还以为他客气,顺着道:“这也是常有的事,大公子不必介怀。”

这群人果真以为各个都如同他们一般,虚伪可憎了。好好说话,倒都以为自己是在演戏了。

何明德冷下了面色,有了几分慑人的感觉。

“我没做过的事,用不着别人给我强加功劳。郑大人,你是如何加上去的,劳烦如何把我的名字删去了。”

郑彦脸上的喜气变成了几分畏惧,想要道歉又不知如何说起,最后喏喏应下,出去给自己改名字去了。

屋内无人,何明德这才有机会与徐慧光说话。

“徐大人,闽南的帐,你查得如何了?”

徐慧光的脸色难看极了,“时间太紧,我只对照了五年前和七年前闽南送来的文书存档,还找了兵部的同僚,查看了闽南的一些军报,虽说不十分确定,却也能大概猜出他们至少多报了一百万的白银。”

一百万两,闽南的道台实在是好大的胆子!

此事若是被检举,只怕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他越想越气,拍地桌子啪啪响:“他们吃空饷,打假仗,拿国库的银钱去补贴自己的腰包,实在是该杀!”

“可恨我品级低,不能面圣!”说着,他忽然顿住了,审视着何明德,“你是端王的夫婿,你能面圣。”

是啊,我能面圣。

若是我面圣,闽南被查,太子收受贿赂、包庇此人的行为,只怕也瞒不住了。那时只怕不是太子倒台,就是我命丧黄泉了。

杀身成仁的精神,也不知道我能有几分。

何明德迟疑了片刻,况且,中间还夹了一个什么都不知情的三皇子。

他这一迟疑,便让徐慧光误会了。

徐慧光拍案而起,失望道:“呸,天下万民,不如你们一家子的享乐。今日我就是血溅午门,也要求见皇上。”

说罢,便从抽屉中取出了份折子,揣进袖中,夺门而出。

看着弱不经风的,脾气恁地火爆。

何明德哭笑不得拉着他:“徐大人,消息从午门递到皇帝跟前,你要经过多少关卡,太子在宫内的人,定然会拦住你。”

“此事再商议吧。就算是去,也得我带着你才行啊。”

徐慧光仍是不平且焦灼地:“此事等不得啊!这边文书一下,最多六七日,两百万白银便拨出了去。”

他二人一筹莫展,却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哗然。似乎有上百人一同抬脚落脚,声势惊人。

何明德看向门外,便见十几个红白黑帽,腰间跨刀的衙役闯了进来,神情傲慢。

“奉陛下口谕,户部所有在职官员,无论大小,尽皆押入大理寺,配合调查。”

“诸位大人,请吧。”

第25章 囹圄

大理寺的天牢阴暗极了,顺着楼梯往下时,虽是白天,却也要打着火把。

往日里不可一世的大人们都互相搀扶着,神情畏缩地往下走。刺鼻的霉臭味,几乎令人作呕。

一个眼生的官员努力保持往日的丰富,可还是掩饰不住发抖的嗓音:“陛下突然调查户部是为何?”

户部的这些大人都拉长了耳朵,等着狱卒回答。可那狱卒只是嗤笑一声,没搭腔。

“到了,诸位大人请吧。”

二十来个人被分开,关入了不同的牢房。

郑彦缩在何明德身边,满脸惶恐:“大公子,你和三皇子是一家人,有没有什么消息?”

“怎么会有皇上口谕呢?”

何明德心中也疑惑,他昨日也只是一口气得罪了太子与大皇子,除此之外,什么消息也没听到。

此事来得突然,他能参考的消息太少。

众人在惶惶之中等了许久,一个挎刀的衙役走了过来,一双鹰目扫了一圈众人,这些人都眼巴巴地等着。

这衙役享受了这不自觉的祈求目光,才道:“赵见大人,跟小的走一趟吧。”

赵见勉强镇定地扶着门,跟着出去了。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那衙役又来了,可是身后却不见赵见的身影。

“陈元大人。”

大家本还想等赵见回来问问情况,谁知这一去不回了。

这些人在户部,谁没沾一手脏东西?这一去真是祸福难定,生死不一了。

此后一连叫走了七八人,却是一个都没回来。众人之中,唯有何明德与徐慧光二人,闲适自在。

终于,来叫徐慧光的人来了。

何明德睁开眼,拉住了徐慧光,压低了声音:“徐大人,大理寺卿并非纯臣,慎重。”

“我会考虑的。”

不知不觉,这监牢中的人,竟都一个个地走光了。

天光从头顶的小窗中斜射,不免有几分恐怖。何明德还在闭目回忆着最近接到的一切消息,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大哥倒是有几分闲情逸致,在天牢之中还打坐呢。”

听到何明晟的声音,何明德连睁开眼睛的想法都没有了。

“你也做了不少缺德事,这是先来看看地方,免得以后住不惯吗?”

何明晟被噎住了。

这个大哥,从前窝窝囊囊又是个暴脾气,说不到三句话就动手。这和端王成婚之后,倒是不动手了,嘴皮子倒利索了。

他压着火,道:“你家王爷求太子帮忙,太子应下了。无论你犯了什么过错,到了堂上,你都不承认。若是你实在扛不住,只管把太子拉出来。”

“大理寺卿不敢不给太子殿下这个面子。”

听到这话,何明德才提起了点兴趣。

“是太子让你来的?”

“是,太子和端王都不适合出面。”

这个堂弟虽说讨厌了点,但是现在自己身陷囹圄,还是能跟他打听一下消息的。

“这回户部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闽南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太子应付得来。”何明晟还要说,那个领人的衙役又来了。

何明晟压低了声音叮嘱,“你家王爷再三叮嘱,有什么事就把太子拉出来挡着。呵,他对你还真是上心。”

衙役带着何明德走出去,此时外面已经是夕阳西斜。沿途的树皆是落叶纷飞,房屋森严,少不得让走过之人多了几分怯意。

何明德倒是谈不上怯意,只是心中未免有几分厌烦。这才来晏朝几日,便似乎陷入了身不由己的旋涡之中。

他跟着衙役走入了大堂,堂上坐着一个白净脸皮的官儿,该是大理寺卿。书办的旁边站着一个阴沉着脸的太监,一副给人送葬的神情。

何明德在堂中站定了,大理寺卿翻了翻手中的纸张,道:“罪犯宋志远手中有一本账本,上面记载了他给户部送的贿银明细。”

“十月初七,你收到五千两银票,系闽南送来的茶敬。”

果然是因此事。

何明德松了口气,若只是此事,倒不会有太多的麻烦。

“那日确实有这笔钱送到了户部,但是这笔钱我并未收,全都由郑彦郑大人送回了。”

“送回了?”大理寺卿翻看了一下手中的东西,“请郑彦大人来。”

没过一会儿,郑彦便站到了何明德身边,也不知他是被问了什么,这么一会儿,脸都白了。

“郑大人,何大人说,闽南给他送的五千两茶敬,让你送回去了,可有此事?”

郑彦的视线和何明德刚接触,便有些瑟缩的转开了。

何明德的心一沉。

“下官不知道此事。”郑彦这么说着。

大理寺卿俯视着何明德,像是苍鹰在俯视着一只兔子。

“所以在批复闽南的报销单上,何大人才签字了吗?”

“是。”

大理寺卿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何明德感觉到,自己仿佛踏上了一条错误的路。

大理寺卿问道:“何大人,户部诸位被传召之后,大理寺对户部进行了搜查。官吏在你的抽屉之中搜查到五千银票,你有何话说?”

“归还茶敬银票一事,当时只有我与郑大人,既然我与郑大人各执一词,还请大人详细询问。至于那签名,并非我字迹。”

“或许大人比对一下郑大人的字迹,更能有结果。”

郑彦有些惶恐地抬头,拉了拉何明德的袖子,着急道:“大公子,此事你便是认了又如何?何必拉扯下官。”

“你收受茶敬之事,太子也知晓,这便算不得什么大事。”一边说,一边对着何明德使眼色,像是在暗示。

郑彦的声音不算小,堂上的大理寺卿也听到了,当时便变了脸色,露出了几分踌躇来:“此事……太子知道?”

顿了顿,又似乎是有些急了,“太子怎么会参与进来,郑大人莫要胡说。”

“《大晏律》有言,受财枉法者,过十百杖,过千者绞。不枉法者,过百者仗,过千者徙。何大人若是不能自辩,这受财不枉法的罪名是躲不过了。”

他说着,示意一旁的书记记录,似乎便要把此事做成定数。郑彦似乎是急了,忙拉扯着何明德的衣袖,压低了声音着急道:“大公子,那可是流放,你快说点什么?太子也算是你兄长,你说点什么呀?”

何明德冷笑了一声,道:“我还能说什么?我能说的话,不是都让你说完了吗?”

郑彦垂下头,那只手也落了下去,很是羞愧地样子。可他还是磕磕绊绊地低声道:“我、我没办法,那五千两让我昧下了,若是承认了,我收下的贿金,便要要了我的命。可你背后有太子,只要你说太子应允了你,大理寺就会放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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