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 第63章

谈完了事,两人又分开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池旭尧出了门,脸上的笑便落了下来。

什么不会了?呵,日后要日日亲才好。

眼下辉光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信任,自己可不能操之过急,免得适得其反。为今之计,必须要先麻痹他,才能慢慢地引诱他。

就像是辉光对自己做的,让自己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再难逃出。

第57章 旧人回归

正月十五,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传回来京城。

在夏宫居住了十五年之久的淑妃重病缠身,皇上派去太医几番请脉亦无济于事,只怕淑妃时日无多。

淑妃是先大皇子的生母,十五年前因皇上重疾,钦天监上奏须有一位与皇上命格相通的亲近之人在北边为皇上诚心祈福,一南一北,皇上非但健康无忧,亦能事事顺心。

淑妃因为自己命格相符,前往夏宫为皇上祈福,一去便是十五年。

淑妃病重请奏,唯恐自己一病不起,希望能重回皇城,再见皇上一面。如此情深义重,皇上忙派人前往夏宫,把淑妃接了回来。

何明德和池旭尧互相帮着对方穿好外袍,准备进宫。

何明德听池旭尧说起“情深义重”四字,笑了一笑,问道:“野史记载,当年淑妃去行宫并非情深,而是在与皇后娘娘的斗争中棋差一招,前往夏宫是为自己与池维竹谋划的最后一招。”

池旭尧摇摇头,“当时我尚且年幼,对此中隐情并不知晓,后来年岁渐长,宫中也少有人提及淑妃。”

淑妃本叫胡辛,是江南一个县令的庶女,十三岁的时候被选入宫中成了个洒扫的宫女。十五岁时皇帝独自夜游,偶遇了她,被她月下赏花的美貌蛊惑,临幸于她。

当时后宫之中,皇后尚且不曾生育,对后妃有孕之事十分敏感,有孕后妃皆再三出了意外,后宫女子为保命,都自愿讨好皇后。

偏偏皇上与胡辛那一晚妙事无人知晓,且胡辛拒绝了皇上的恩赐,不愿为他的贵人。越是如此,皇上越是为这个美貌的宫女神魂颠倒,几次三番夜间去寻她,不多久,胡辛便有了身孕。€€H

此事胡辛并未张扬,也不敢再见皇上,直到孩子出生,生出了皇上的长子,她才求见皇上。皇上与太后大喜,封了她为淑嫔。

皇后算无遗策,却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宫女身上栽了跟头。

淑嫔容貌姣好,性情温良,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冷落皇后许久。自古以来,得皇帝独宠的妃子,少有太后喜欢的,偏偏淑嫔不,晨昏定省,每日对太后体贴入微,哄得太后对她亲近极了。她与皇后一斗二十年,最风光的时候,甚至压了皇后一头。

不过斗了二十年,她败就败在家世不如皇后,池维竹始终不能被立为太子。她一时性急,谋害一位后妃时留了把柄,失了圣心。

正好遇上钦天监批语,她兵行险着,自请出宫。临行前她情深义重的一番话着实打动皇上,换来了皇上对大皇子的格外保护。

何明德笑道:“这位故人回宫,只怕这几日皇后娘娘的心情不甚美妙了。”

顿了顿,又感慨道:“自从我未曾在新婚夜暴毙,许多事情接二连三,已经与史书记载大不相同。历史上,淑妃娘娘未曾病重,她在大皇子被贬至岭南时,与他同行去了封地。后来她为大皇子几番筹谋,虽比不上紫禁城,却也是一方土皇帝。”

“从一个庶女到与母后分庭抗礼,看来淑妃娘娘的手段不容小觑,此次忽然病重,也不知是否要掀起另一场风暴了。”

两人说是这般说,心中却也不甚在意,就算是斗起来,眼下也是池维竹与太子斗,与他们并不相干。

他们二人穿戴好,到了皇宫与众人等着。到了辰时,淑妃的车架终于到了进了皇城。因为淑妃是为皇上祈福,此次归来,皇上与后妃、诸位皇子都来迎接。

众人都等着看这位离宫十五载的淑妃,如今是何模样。

马车停了,车里先出来了一个高大的宫女,站在车旁等着。片刻后,车帘被一双苍白但纤长精致的手挑开了,紧随其后的是一张同样苍白但精致的脸。

淑妃未施粉黛,却因为五官的精致更显得天生丽质。算算时间,她也是五十的人了,可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模样。

她因为生病的缘故,憔悴了些,可她清修多年出尘的气质弥补了这一点缺陷,病气让她看起来不像是人间之人,更为脱俗。她被人搀扶着,却不急着下车,而是在人群中极快地扫视了一眼,没看到儿子,她便很是伤心地垂下了眼。

不过片刻,她的视线与皇上对上之后,她的眼睛便亮了亮,她立刻便轻松了许多,像是跋涉千里的旅人看到了绿洲,眼中尽是依恋与柔软的爱意。这等眼神连旁观的他人都心痒了一瞬,莫要提被注视着的皇帝了。

这一失落一依恋,两个眼神的转变,便已经让人感受到这个女人的魅力了。

她走上前去给皇上行礼时,正巧一阵风过,风吹过她宽大的衣袖和翩然的裙摆,带着纤瘦的她站立不稳,几乎要乘风而去,皇上一把握住了她的腰,把她挡在了自己的怀中。

“你尚且在病中,便不必多礼了。”

淑妃眼神缱绻又脆弱地看着皇上,看得人连大声说话都不舍得:“多谢皇上。”

何明德看了一圈站在此处的女人们,啧,若不是淑妃病重不愈,只怕明天这群女人就要手撕了她。

淑妃被皇上扶着,后妃只能跟在跟在他们身后,众人看着皇后的脸色,各生心思。淑妃的丫鬟跟在后面,与众人擦肩而过时,何明德忽然闻到了一股味道。

很清淡很清淡,若不是何明德对这个味道熟悉,他大约也不会在意。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忽然笑了。

“怎么了?”池旭尧和他留在最后,问他。

何明德对着丫鬟的背影点了点下巴,道:“这丫鬟与唐大夫一样,浑身的药草香。”

这种药草香与常年煎药沾染上的药味不同。煎药沾染上的药味总是有几分苦涩的,闻了叫人皱眉。药草香却不同,总是带着几分植物的清新感,令人心旷神怡。

没听说淑妃在行宫时自己给自己抓药了,都说她病了之后便请太医了。

现如今人回宫了,身边还藏了个常年侍弄草药的高人……

何明德倒是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看来淑妃这次回宫,确实是要掀起波涛了。”

果然,淑妃一回来,没过两天皇上便频频前去如意殿探望她,一日里能陪着她一两个时辰。过了几日,听闻皇上开恩让池维竹前去探望,池维竹一见阔别十五年的母亲,当即痛哭流涕,伏在母亲膝下不肯离去。

池维竹希望能留在宫中侍疾,皇上虽未同意,却也未开口拒绝,反倒是淑妃虽然欣喜,却因为不合规矩,绝不同意。池维竹思念母亲,在她殿外长跪,只希望能在母亲病重时侍疾,以慰多年分别之苦。

他一跪便是一整日,言辞切切,痛哭出声,此中母子情深之处实在让人动容,最终还是皇上看不下去,劝慰淑妃。

“朕知你最是知礼,可是说到底,祖宗规矩历没有不许孩子孝敬母亲的,朕做主,让他留在如意殿侍疾。”

听到此处,何明德疑惑道:“皇后娘娘和太子就这般旁观么?”

池旭尧摇摇头:“皇兄虽觉得池维竹不足为虑,但是心中终究是不高兴的。不过母后和皇兄都在太医院打听了,确定淑妃娘娘是真的病得很重,说不好就……”

“这么几日还看不出来效果,不过若是池维竹一直在宫里,总能找到机会重得圣心。”

池旭尧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道:“得了便得了吧,反正自有皇兄看着。”

二十一日,池旭尧循例入宫给皇后请安,虽说他与太子之间有了嫌隙,对皇后也有了一两分猜疑,只是既无证据,也没有太过合理的解释,至少对皇后,他仍是敬重有加。

出了凤鸾殿,他本打算再去给父皇请安,谁知刚走过御花园,便遇到了一个宫女。池旭尧看了一眼,便想起来这是跟着淑妃回来的那个宫女。

宫女一欠身,道:“王爷,我们娘娘想请王爷过去一叙,娘娘说,她是受故人所托。”

哦?

池旭尧倒是没想到,淑妃回宫之后,倒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头上。他挑挑眉,没多说什么。

“带路。”

如意殿里弥漫着一股药味,池旭尧进去时,池维竹正在外殿亲自守着药炉,素来不可一世的人,此时拿着把小扇,一眨不眨地看着火,倒确实如同外界传言,池维竹对待母妃十分用心。

池旭尧不便再往里,便守在池维竹旁边等着。

淑妃脸色仍是苍白地,被那个贴身宫女扶了出来:“维竹,你先出去,我同端王爷说几句话。”

池维竹有些不情愿地看着药炉,淑妃见了便温和劝道:“差不了什么,有怀秋看着火。”

池维竹又叮嘱了几句,才不情不愿地出去了,那名高大的宫女接替他看着火,低眉弄眼好似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淑妃没说话,先是定定地看着端王许久,直到端王出声催促,她才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端王见笑了,只是见到王爷,好似见故人归来一般。”

说罢,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盒子,送到端王面前。

“故人所托,本该在王爷弱冠之时送给王爷,只是我也不知自己能否撑到那时候,只能提前送给王爷了。”

第58章 一枝春意

“二十年前,宫里来了一位神秘的女子,这名女子带着一名刚出生不久的男婴。”淑妃看着虚空,像是看到了二十年前的一幕。“没有人知道那女子是谁,只知道皇上一定是爱极了这女子,以至于无人能见她一面。”

那时宫中对这母子二人皆是好奇极了,人人都在打听,众说纷纭,却无人知晓这究竟是何人。

他们居住在宫中最高的摘星阁上,可以俯瞰整个皇宫甚至京城,仿若与日月星辰同在,神秘极了。

那时皇后与淑妃正是斗得不可开交,她们对这变故也好奇极了,各出奇招想要接近却不得其门。

慢慢地,淑妃也就歇了心思,皇后将近临盆,也停了手段。

有一天夜晚,淑妃带着贴身婢女在摘星阁下赏菊,心中好奇这阁中住着的究竟是什么美人。忽然,婢女惊呼了一声。

淑妃道:“那名女子抱着男婴,从阁上跳了下来。”

池旭尧的心猛地一跳。

他不知这个故事的真假,却也能听出淑妃的暗示€€€€那个男婴是他,那个女子……是他的母亲。

淑妃接着道:“那名女子把男婴抱在怀里,男婴除了左手小指折了,竟没受别的伤。那女子弥留之际见到本宫,把这枚玉佩留给了我。”

“这玉佩不是宫中之物,其中或许有些故事。本宫藏匿了玉佩,等到今日,物归原主。”

端王问道:“她可曾说了什么?”

淑妃温和地看着端王,道:“她摔得太重,只是悲戚地说了一句皇后,便把玉佩和孩子,往我面前推了推。”

端王没接那玉佩,只是道:“想不到娘娘出宫多年,倒是学了一手编故事的好本事。本王的生母,居住在凤鸾殿呢。”

淑妃浅浅一笑,并不在意。

“这宫里发生的,真真假假,不都是故事吗?本宫这个故事,还有个收尾,本宫也一并讲了吧。”

“那女子没撑过一炷香便过世了,那个孩子被皇上带走,不知所踪。当夜,恰是凑巧,皇后临盆,生了三皇子,一切看似都结束了,除了那夜凤鸾殿中抱出去一个死胎。”

淑妃脸上有了几分疲态,咳嗽了两声,站起来:“王爷,这不过是本宫胡说的一个故事,王爷听过便罢了。本宫身子不能支撑,先离开了。”

那个怀秋倒好了药,立刻扶着淑妃进里屋去了。

端王把那片玉佩拿在手里看着,半晌,嗤笑一声,把那玉佩丢进了盒子里,转身走了。他迈着大步出了宫殿大门,越走越快,好似背后有什么要抓他一般。

“怎么可能呢?母后怎会不是我的生身母亲?”

这么想着,他却又想起在火场之中,闻到的那一阵缥缈的香味。

那是母后惯用的熏香味。

他蓦地站住了脚,又回过头去。

他站了片刻,一边清醒地痛恨自己,一边坚定地走了回去。屋里没人,他拿过那个玉佩,又慢慢地走了。迎面撞上了池维竹,卷着袖子端着汤,端王还有心情停下来,对他点点头。

池维竹现在身份尴尬,虽是大哥,却是平民,两人从前又是对头,便也不多说什么。池维竹看着也没从前那么讨厌了,也对端王点点头,道:“不送了。”

端王自走了,池维竹把汤端到母亲床前,便见母亲又拿帕子捂着嘴咳嗽,拿开帕子,就见帕子上有一片红。

池维竹看着那片血,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跪倒在淑妃床前:“母妃,趁着现在还能调理,吃药吧?”

淑妃缓过一口气,靠着床头休息,慢慢地道:“还不到时候。我能回宫,皇上对我和颜悦色,皇后还能容得下我,不过是因为我一身病,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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