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摆着泫然欲泣的模样,再低低地咳嗽上几声,燕暮寒就举手投降了:“你别哭,我学还不行吗。”
“你分明就是不愿意。”
“我愿意,我特别愿意。”燕暮寒偏头蹭了蹭他的脸,小声嘟哝,“但是我很笨,长安不要嫌弃我才好。”
祝珩瞬间收敛了表情,一本正经道:“想要我不嫌弃,那你就摆正态度好好学,如果学不会,我是要惩罚你的。”
说着,他的手在燕暮寒的后腰上拍了下,语带深意:“体罚。”
燕暮寒登时烧红了耳根。
他这几日私下里总拿着玉质棍子尝试,思索着到了哈仑桑部就把人往床榻上拐,还没想好怎么拐,祝珩就送来了枕头。
谁都知道体罚要做什么,罚着罚着就到了床榻上。
燕暮寒掩住眼底的欢喜,点头:“好,我会好好学的。”
才怪。
赶紧体罚我,我都准备好了!
燕暮寒主动展开信纸,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祝珩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勾了勾唇角。
傻乎乎的小狼崽上钩了。
祝珩将信念了两遍,指着最后的两个字,问道:“这两个字有何深意?”
似君。
那雪白团子一般的幼兽很像我。
燕暮寒故意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眨眨眼睛:“我不知道。”
“不知道可是要受罚的。”
“你罚吧!”燕暮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在床上,扭头看过来,带着一点兴奋,“长安要轻一点,我怕疼的。”
祝珩从善如流,笑得一脸狡黠:“知道你怕疼,我怎么舍得罚你,我问你件事,你如实回答就好了。”
“啊?”
燕暮寒傻眼了,他心心念念的体罚怎么变拷问了?
祝珩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捏了捏他的后颈,语气低沉:“你和桑虞之间有什么旧事,说来给我听听。”
“给我解了惑,那‘似君’二字的深意,我也会亲口告诉你。”
“你定会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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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阅读理解:似君。
求问其中深意。
第52章 约定
“桑虞,他……”叫出这个名字,燕暮寒厌恶得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嫌弃,“这人有病,上赶着来挑衅,要与我比试,输给我之后就处处和我作对。”
桑虞早几年就进入王廷了,在御前当值,因为加林部的助力,王上对他十分信任。
也就是说,燕暮寒还在公主别苑,没有出头时,桑虞已经功成名就了。
旧事重提,燕暮寒兴致缺缺:“他找到了公主别苑,要与我比骑射,我懒得搭理他,他就拿佑安威胁我,啧,我那时候负责照看佑安,只能答应和他比,结果他输给我不说,还差点被我一刀捅死。”
祝珩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后来呢,他可有借机报复你?”
“这倒没有,他怎么可能把输给我的事情宣扬出去。”燕暮寒撇撇嘴,一脸不快地戳着信纸,“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教我,你是为了打探和桑虞有关的事情。”
他不是傻子,祝珩找过启闲光的事情,他心里也有数。
好奇一点很正常,但祝珩对桑虞的关注已经严重超出了这个范畴。
燕暮寒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故作随意道:“王廷里一群瞎了眼的姑娘说那家伙长得好看,我觉得也就凑合,长安如果对他感兴趣,眼光未免太差了。”
啧啧,酸味都快弥漫出来了。
祝珩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指尖插进微凉的发丝中间,似笑非笑:“这世上只有一个男人能叫我感兴趣。”
“是谁?”
四目相对,燕暮寒的眼底燃起了星火,他满心期待,迫不及待想从含蓄的恋人口中听到直白的情话。
祝珩偏不如他的意,捡起床上的信,往他的鼻尖上拍了拍:“是让我写下‘似君’的人。”
他将那两个字的语调念成了重声。
燕暮寒愣了一瞬,瞬间反应过来,他捏住那张薄薄的信纸,仿佛接住了祝珩给他的绵绵情意。
似君。
思君。
信上只写出了我见到一只雪白可爱的幼兽,进而联想到你,除此之外还有未尽之语。
€€€€我因此开始思念你。
他含蓄内敛的心上人借了笔墨,却还不愿意直白点,连思念都要拐一道弯再诉说。
祝珩低下头,隔着轻微颤动的信纸,在燕暮寒的鼻尖上落下一个轻吻:“告诉我,你可欢喜?”
信被拿开,放在枕头旁边,燕暮寒的手指因为过分激动而轻轻颤抖,他抓住了一缕银白的发丝,像握住了一捧不会化的雪。
“我很欢喜。”
祝珩说的没错,知晓了那两个字里的深意之后,他欢喜不已。
燕暮寒大着胆子伸出长腿,去勾祝珩的腰,脸红得像是偷偷涂了胭脂:“长安,让我更欢喜一点,好不好?”
轰隆€€€€
祝珩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底犹如深潭,只能映出身下这个红着脸,不知死活的人。
他应该承认一件事,在床上的燕暮寒不是猫。
猫能够感知危险,提前躲避,但燕暮寒只会往他怀里拱,绷着小腿红着耳根,羞得快熟透了,也紧紧地环抱住他。
即使知道他会带来痛苦和危险,也不会逃离,反而会摊开最柔软的肚皮,任他触碰。
乖的没边了。
越乖越让祝珩变本加厉,想狠狠地欺负他,所以夸奖变成了调笑:“浪得没边了。”
燕暮寒指尖一颤,小心翼翼地仰起头,见他脸上没有厌恶,才放下心来,又得寸进尺地圈住他的腰,小声咕哝:“我只是对你这样……”
祝珩笑笑,他当然知道,如果燕暮寒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种情态,别说别人不习惯,他也会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比如找个笼子,将敢朝别人露肚子的猫咪关起来。
小狸花猫死了,他不会再弄丢第二只猫。
祝珩按住他的腰窝,轻声喟叹:“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早就说过了想好好珍惜,现在连一个仪式都没有给过,做这些让祝珩心里有小小的负罪感。
军营里的将士们爱说荤话,燕暮寒听过一些,但他说不出口,他试图用更加文雅的方式来表达爱意,表达求欢的意思。
于是他说:“石榴已经熟了,你非要等到丰收的季节吃,会坏掉的。”
说的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祝珩被他说笑了,细细地打量起这只自诩成熟的石榴,发现他脸上没有不安,和以前迫不及待想发生点什么来增加安全感的样子不同。
食色性也,若是两心相许,早一点吃似乎也不是那么冒犯。
祝珩有些心动,但他还记得自己说出去的话,这么早就改变主意,显得他很急色似的,况且舟车劳顿,万一吃的不好,岂不是会被嘲笑。
狼崽子之前就在担心他虚,可不能真让这个把柄落下。
一来二去,祝珩就做好了打算,他捞起燕暮寒的腿,压低身子亲了亲流苏摇曳的耳尖:“过两天就是花神节,那时小石榴应该坏不了,嗯?”
其实挑花神节这天也是祝珩的私心,八年前的花神节上,他与燕暮寒相遇,时间匆匆流转,谁能想到,他们会在八年后重逢、相爱。
在祝珩乏善可陈的人生之中,那一年的花神节和小异族都是最亮眼的存在。
“八年了,我想回到原点去拥有你。”
就好像,不是你独自惦记了我八年,而是我回到最初相遇的时间点,主动牵住你的手,带你来到我的身边。
燕暮寒心头一酸,他的长安总有办法让他动容,无论是“似君”二字,还是关于八年的纪念:“好。”
祝珩一直在用独特的方式,弥补对他的爱意。
约定了吃石榴的时间后,两人都颇为期待,祝珩要更紧张一些,白天连军务都没心思处理了,一门心思学习吃石榴的步骤。
要给石榴剥皮,捣碎石榴最隐秘的位置,让那里充满酸甜可口的汁液,然后才能在不磕碰石榴的情况进行使用。
不对,是食用。
为此,谦虚好学的军师特地换了常服,带上塔木去城中的书局,搜集画册进行学习。
城中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大军纪律严明,进城后未曾伤过一人,破坏一点东西,抢掠更是要被军法处置,是以城中一片安宁祥和的气氛。
塔木跟在祝珩身后,好奇地东张西望:“主子,你要买什么书?”
祝珩随手拿起一本书,清了清嗓子:“随便买两本,你不用陪我在书局里逛,拿着银钱,去街头那家糕点铺子给我买点吃的。”
塔木不疑有他,立马就去了,反正现在有大军驻守,哈仑桑部无比安全,不会出意外。
等他走了,祝珩立马放下手中的书:“掌柜,你店里的春宫图在哪里?”
他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有钱公子哥儿的气质,掌柜一看眼睛就亮了,这可是一单大生意!
北域民风开放,春宫图册都是正大光明摆出来卖的,花样多,姿势全,还有不同的画风,选择之多,让人眼花缭乱。
掌柜热情地介绍道:“公子你可选对了,我这书局里的春宫图是最齐全的,各个国家的都有,姿势齐全,应有尽有,还有带特殊玩法的。”
祝珩愣住了:“特殊玩法?”
“就是那什么……”见他不开窍,掌柜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用鞭子,玉势,缅铃什么的,一些助兴的小玩具,用这些,你夫人可有的爽了。”
言辞过于放荡,祝珩烧红了脸,支支吾吾:“这样啊,花样还挺多。”
他还以为只有姿势的差异。
掌柜呵呵直笑:“公子是第一次买这种书吧,要不要挑一挑,看看哪种画风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