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 第28章

所以他一直觉得,平平淡淡才是好,夫妻之间便该相敬如宾,不谈情爱。

这样一想,许怀秉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与谁过一生不是过呢?

更别说许怀秉极为优秀,还不会轻易跟人起口角之争,跟他这种温吞的、不善言辞的慢性子不正好相配么?

或许许怀秉也是看中他的稳重,他们家世又正好相当,兼之对他心中有愧,所以才来求娶的。

除了性别不对,可以说许怀秉哪哪儿都合乎卫寂的心意。

若是他分化成阴坤,那最后一个拒绝的理由都没了。

卫寂看着枕在膝头的姜檐,止不住地想要叹气。

姜檐原本还在生卫寂的闷气,阖了一会儿眼睛,困意便泛了上来。

他不懂医,也不喜看书,但这几夜一直在翻有关分化的医书,一边打瞌睡一边撑着眼皮看,竟也看到了半夜。

姜檐睡得并不沉,金福瑞端着熬好的药进来时,他便立刻醒了。

浅浅睡了一觉,姜檐早忘了睡之前自己在生气,盯着卫寂将汤药一滴也不剩地喝了。

待他喝完,姜檐拿了一盒茶果子给他,一脸紧张地问,“怎么样,喝了这药此刻有没有不同之处?”

一旁的金福瑞笑了,“便是灵丹妙药,也没有喝了就见效的道理。不过小卫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诸天佛祖一定会保佑他平安无灾,一切顺遂。”

姜檐嗤了一声,“天下这么多人,佛祖能管得过来?更别说世间未必有这东西,靠他保佑,还不如再多找几个大夫。”

卫寂一个激灵,忙阿弥陀佛了几句,愁着脸说,“殿下慎言。”

金福瑞信佛,跟着合掌阿弥陀佛,嘴上叨念着‘莫怪莫怪’。

看他俩这样,姜檐两条眉毛一竖一沉,心中是十分不屑鬼神之说,但到底没再口出恶言。

章鉴给卫寂写的方子本就是以温补为主,不是什么对症猛药,他现在的情况也无法对症。

卫寂喝完除了觉得身子有点热,并无其他感觉。

从东宫回来时,红霞漫天,落日西风噪暮鸦,一向繁华的盛京此刻却透着孤寂之象。

不知道卫寂是受心情影响,还是这个时辰,这个时节就是如此,穿过闹市时才有了几分喧嚣。

回到侯府,卫寂推开房门,便看到案桌上那个漆红的长盒子。

他静了几息,走过去打开了盒子,里面盛放着几卷封着火漆的纸。

卫寂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重新盖上了盒子。

-

隔日卫寂故意错开了时辰,比平时晚到了两刻钟左右,这才避开了许怀秉。

到书阁时,除他以外所有人都来了。

俩世子看到晚到的卫寂,目光错愕不解。

他们还以为卫寂今日不来了,不承想竟是来晚了,这可是新鲜事,堪比太阳从西边出来。

姜檐满脸的焦躁,在看到卫寂那刻,长眉才舒展开。

卫寂从来没晚到过,姜檐还以为人出什么事了,甚至派人去侯府打探消息。

唯有许怀秉很平静,只在卫寂进来时抬头,从容有度地朝他颔首。

卫寂僵硬着回了个礼,便赶忙穿过去,坐回到自己的位子。

他刚坐下来,前面的姜檐便迫不及待地问,“今日怎么这么晚?”

卫寂避重就轻,“昨夜睡得晚了一些。”

睡得晚是真,他昨晚熬了一会儿,终是将皮影做好了。

等卫寂将这个消息告诉姜檐,本以为他会高兴,对方却幽怨地看着他,“你也不必为了讨我欢心,把眼睛熬成这样。”

卫寂默默无言,好似他怎么做,在姜檐眼中都是为了勾引他。

旁边的两个世子闻言,交换了一个‘又来了’的眼神。

这样的场景他们不知看了多少次,以前是觉得卫寂软骨头,如今再看来,腻腻歪歪的人未必是卫寂。

俩个世子越发盼望着太子赶紧帮皇上监国处理朝政,这样他们便不用整日来东宫,念着枯燥乏味的书。

不多时许太傅来了,姜檐正过身子前,又用那种黏糊的声音说,“日后不准再这样。”

卫寂头皮麻酥酥的,恨不能捧把土将自己埋了。

听太傅授完课,姜檐快步回去看卫寂做的皮影。

皮影工艺复杂,卫寂做了整一月才赶制出两个,做得还算有模有样。

一个身着玄衣,头戴玉冠的是姜檐,另一个青衣,长发绾在玳瑁里的是卫寂。

衣袍上的纹饰跟冠,都是卫寂一刀刀镂刻出来的,这非常考究手艺,好在卫寂功底不错。

他的小像是姜檐所画,姜檐还故意在小像脸上晕了两坨红印。他非要让卫寂敷彩时,将脸上的红印敷上去。

卫寂虽不愿意,但不好忤逆他的意思,只得给‘自己’的脸上敷了两团粉,像搽了胭脂似的。

姜檐很是喜欢卫寂做出来的皮影,拿在手里不停把玩。

他将自己的小人儿塞到卫寂手中,自己则拿着青衣小人儿,也就是卫寂模样的皮影。

皮影上面牵着三根线,姜檐动了一根,手里小人儿的脑袋便左摇右摆,再动一根,手臂跟着脑袋一同摆动。

若是卫寂能像这小人儿一样摇头摆脑,姜檐光是想想便觉得可爱。

他自己玩的不亦乐乎,却不许卫寂这样摆弄他的小像皮影,更不许卫寂笑话他的小像皮影。

卫寂只能老实拿着手里的皮影,让玄衣皮影威严地站着,不滑稽地摇晃着脑袋。

姜檐故意操纵着皮影走到卫寂面前,然后摆弄着,要它的腿一下子抬到脑门那么高。

姜檐:“你看,它的腿能抬这么高。”

卫寂脑子轰的一下,撇开眼睛并不想看。

他越是不看,姜檐越是往他跟前凑,“你看,它还能扭腰。”

好好一个皮影,从姜檐嘴里说出来便变得有辱斯文,卫寂耳根子火辣辣的,忍不住动了一下手里的皮影。

姜檐看到后,立刻说,“不准你动。”

他一向不讲理,卫寂只好老实待着。

突然姜檐操纵着皮影凑近卫寂手里的小人儿,在小人儿脑袋上飞快碰了一下,之后恶人先告状,“你亲我做什么?”

卫寂一愣。

姜檐又凑过来,让他的小人儿亲了亲卫寂手中的小人儿。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卫寂,继续倒打一耙,“你还亲?”

卫寂跟手里的小人儿都冤枉坏了,“臣没有,是殿下……”

姜檐像是早想好了说辞,不待卫寂说完便飞快道:“这个是你,你手中那个皮影才是我,这不是你亲我么?”

卫寂涨红着脸,张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姜檐掀眸看了一眼卫寂,再次让小人儿亲了过去,“你怎么总亲我?”

卫寂像是听不下去了,把眼睛垂下。

姜檐等了一会儿,见卫寂仍旧什么反应都没有,他胡乱摆弄手里的线,“你说话!”

卫寂低着头说,“臣没话可说。”

卫寂从未这样回过话,姜檐终于不再动手里的皮影,看着卫寂良久,但卫寂却没有抬眼看他。

姜檐放下皮影,倾下身,两手捧在卫寂面颊,“不许你生气。”

卫寂干巴巴说,“臣没有生气。”

“没有怎么不看我?”姜檐手掌收紧,把卫寂的嘴挤成了小鸡嘴,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卫寂因姜檐这幼稚的举动而无奈。

说不生气是假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于是卫寂抬手拨开了姜檐。

至于他生姜檐什么气,卫寂自己也说不上来,总不能真是因为他不让自己玩他的皮影小像,他却折腾,甚至是取笑自己的皮影小像。

他家里的弟弟妹妹都不这样幼稚。

不仅如此,姜檐还不肯好好说话,非要挤自己的脸。

还有画小像的时候,姜檐不许卫寂把他画丑,但他给卫寂画的时候,却故意在脸颊上了两团红,哪有这样的?

但他是太子,是储君,卫寂觉得自己不该小心眼。

被拨开的姜檐偷偷看了一眼卫寂。

卫寂始终垂着眼,面上还有姜檐捏他脸时留下的红痕,跟皮影小像几乎一模一样,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姜檐硬邦邦说,“别生气了。”

卫寂回,“臣没有生气。”

姜檐心说,没有生气怎么一直不看我?

姜檐看了卫寂一会儿,拿起自己的皮影小像塞给卫寂,“你动罢,我不说话了。”

卫寂眼睫动了一下,但仍旧只是拿在手里。

姜檐牵着卫寂的手拉扯那三根线,折腾那个看起来威严英气的皮影,“我在踢腿,我在扭腰,我在摇脑袋。”

卫寂眼眸漾漾,嘴角不可控制地弯了弯。

“但就是你亲的我。”姜檐喉口像是含了蜜似的,不然怎么说话时有一种黏糊的甜腻,他翘着嘴角说,“你的皮影亲我的皮影。”

他紧挨着卫寂,让自己的皮影也亲了一口躺在地上的‘卫寂’。

姜檐心想,卫寂生气了,他也可以亲一亲他。

卫寂呼吸急促,恍惚间他又闻到了那股味道,世间又变成那个可以用气味辨别的鲜活世界。

姜檐操纵着自己的小像正啄着另一个时,动作突然一僵,他先是嗅到气味,之后余光才瞥见神色不对劲的卫寂。

姜檐不自觉靠近卫寂,鼻翼不停翕动。

他也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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