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王爷落魄妃 第17章

出发前我就想好了,路途颠簸,在马车上挨一下碰一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最好是趁他困乏打盹的时候,偷偷凑上去亲亲他。要是被发现了,就推说车夫驾车技术不行,害我颠来倒去。

可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便只能将计划暂时搁置。

我只当他是毒发经脉痛,便催促车夫加快速度,日夜兼程,早日赶到灵山为他解毒。

两天后,马车停在了一座秀丽的山前。

已是初冬,山腰却仍是苍茫翠绿,雾气朦胧。只在山顶积了些常年不化的白雪。像一个戴着白帽子的老爷爷。

山脚田庄里的人想是早已接到了消息,老远地就来迎接我。他们都是过去荒年里的流民,被王府的管家招募到这里,为我打理田庄。

强壮的汉子热情地为我们驾车牵马,带着淳朴笑容的大娘递给我热羊奶,还有几个小孩子乖巧地和我见礼。

我拉住季明尘的手,对他一笑。心里被朴素的温馨烘得暖洋洋的。

灵山,我们终于到了。

第18章 春色

当晚,我们在山脚的田庄里歇下。

季明尘全身经脉痛,便换成是我抱着他睡觉。刚入夜,他竟罕见地在我之前睡着了。

我抱着他,像是回到了在使馆的那个月。那时他整日昏昏沉沉,我除了看他就是亲他。可现在,我看着他苍白的唇瓣,心里却只有心疼,只想把他抱得更紧一点。

今天在马车上,我问他毒是谁下的。

我本以为会是押送他的官员,鸿胪寺,禁卫,甚至是二哥,为限制他的行动而下的毒。

可竟然不是。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垂眸半晌后语气很淡地说道:“还会是谁。”

我蓦然反应过来。是啊,还会是谁。

这是他第一次提到往事,仅仅是这么一句,我就心痛得快炸裂。我当时紧紧地抱住他,一遍遍地告诉他,我会永远在他身边。

我再也不要看他的脸上出现那样的表情。

我忧心他的身体,第二天一早,便带着他和太医去了山腰的宅院。

太医说过解此毒需忍受剧痛,山腰有天然温泉药浴,适合温养他的经脉,想必能稍微减轻痛苦。

太医说:“我会先施一套针,刺激你的重要穴位。你需要运功,让真气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你经脉受损萎缩,这会非常痛苦,但一定要冲破滞涩,才有可能恢复。”

季明尘当即道:“有劳。请吧。”

太医犹豫了一下说:“修复经脉之痛非常人能忍受。我这里有麻羽草,可以麻痹感官,减轻疼痛。”

季明尘说:“多谢,不用了。”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又看看太医,问道:“真的会很痛吗。”

季明尘对我一笑:“放心,不痛。”

老太医捋须呵呵一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我都不知该相信谁。

我左看右看,拉住季明尘的手:“我在这陪你。”

他摇头:“你去外间等我。”

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默默忍痛。可我刚想开口,就听他放低了声音说:“阿翊,去外屋等我。嗯?”

等、等等……他、他叫我什么?

我整个人被炸成了蘑菇云,张着嘴合不拢,痴傻地盯着他。

季明尘伸手在我下颌一抬,我的嘴合拢了。眼睛却还直愣愣地黏在他身上。

他又对我笑了一下。

我便像受了蛊惑一般,脚不沾地飘去了外间。路过门槛时被绊了一下,小厮忙扶住我。

接下来几个时辰里,我的魂魄飞上了九重天,只留了一具笨躯壳在房中。

笨躯壳一直嘿嘿傻笑,端茶喝打翻了杯子,拿糕点又全洒身上,同手同脚地四处乱转,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不成句的话。小厮一直心惊胆战地跟着。

嘎吱一声。

门被推开的声音唤回了我的魂魄,我闻声看去,太医正从里屋出来。

我忙走进屋。季明尘只着里衣躺在床上,衣服像是匆忙间穿上的,领口还凌乱着。墨发随意地披散着,几绺汗湿的发贴在颊边。

我拿出手帕给他擦汗,他抬眼看我,看得出他虽然身体虚弱,但心情很好。

我说:“太医说再施针六次,毒就可以解了。”

他眼睛很亮,始终带着笑:“嗯。”

他一笑,我也跟着他笑了起来,把心疼压了下去。

祛毒需要针灸和药浴配合,到了夜晚,太医配好了药浴所需的药材,里屋便弥漫着中药材的清苦和淡香。

季明尘正要脱衣服,转身看见我,解衣服的手便顿住了,眸中略有诧异。

我知道自己该离开,可我盯着他领口露出的一小块皮肤,两条腿像是扎在地上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房中水雾弥漫。

他突然懒懒地笑了笑,手指一勾,腰带落地,本就松垮垮罩在身上的里衣也跟着坠了地。

露出一具无比健美的……身体。

脑中嗡的一声,我腿软地扶住了墙。

太……

他太……

在使馆时我见过他的上半身,看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只顾着心疼了。也帮他擦过身子,只顾着忧虑,想着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本以为已经见过,不会再有多惊讶。

可我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

错得离谱。

当这具身体站在我的面前,隔着朦胧的水雾,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冲动涌上心头。

上半身的伤痕丝毫无损他的美,反倒增添了野性和遒劲。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像是一支古老的赞歌,在我的心头律动。

他脸上出现了惊讶和担忧,向我走了过来。

我木然地伸手,摸到了温热的血。

“你……”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拿过手帕给我擦着。

我抢过手帕捂住鼻子,蹬蹬蹬地后退。目之所及尽是他完美的身体,视觉冲击太大,我的眼睛简直不知往哪里放。

“天、天冷,你快,进去,泡泡。我先,先、走了。”

我仓皇而逃。

夏风帮我处理干净鼻血,用冷帕子敷在后颈和鼻梁。帕子冰冷,夏风怕我冷,生了炉子让我坐着烤火。

可我哪里会冷,我只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

一股热流顺着小腹往下,我察觉到身体产生了变化。这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让我心慌,我的身体是坏掉了吗?心里隐隐知道这是不体面的事情,便也不敢问小厮,难耐地抱住了膝盖。

里屋隐有水声,每响一下,我的心就剧烈颤抖。

我用脸在膝盖上胡乱蹭着,那具健美的身体却始终占据着脑海,挥散不去。每想一次,身体的渴望就多一分。

渴望……

我感受到了某种隐约的陌生渴望,说不清是什么,只想和他贴近一点,再近一点。

“啊……”我难耐地嘤咛出声,抱紧了膝盖,“嗯……”

夏风跑过来问我:“殿下怎么了?”

我说:“我要喝凉茶。”

夏风说:“夜里天凉,又是冬天,殿下……”

“赶紧去!”

灌了好几杯凉茶,体内的灼热才慢慢熄灭。身体好像恢复了正常,我缓缓呼出一口气。

嘎吱一声,里屋的门开了。

我裹紧披风,摊开手放在炭火上方,装作正在烤火。

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带着清苦气息的水汽便扑面而来。

我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看见了纯白的里衣,这才敢抬起头看他。

“你……”

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我又不能呼吸了。

许是泡了药浴的缘故,他脸上带着薄红,里衣仍是松松垮垮地穿着,露出胸口一小片皮肤,能看到一道结了痂的伤痕。

他身上带着未散的水汽,湿润又温暖。

我慌乱地转开眼:“你怎么……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抱歉。”他理了理衣服,那片皮肤便被遮住了。

我却又莫名失落起来。

我突然很想碰碰他,挨着他。

傻子是很难掩饰内心渴望的,于是我移了移椅子,这样我们的腿便挨在一起了。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问他:“手臂还疼吗,经脉受损能不能恢复。”

他说:“肯定恢复不到从前的水平,但若是勤加锻炼,能恢复个七八成,也就足够了。”

他心情很好,语气轻快,话也比平时要多。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开心。

我只能听出他的语气,却完全听不清他具体说了些什么。因为我这样近地靠着他,闻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体温,我的大脑已经完全炸掉了。

我抬头看他,他的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那么的明亮生动,宛如冬雪中傲然屹立的红梅。像挣脱了封印的仙人。

他好看的薄唇被水汽氤氲成了淡粉色,略微湿润,形状漂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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