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王爷落魄妃 第24章

我自己系好腰带,扶住他的肩膀,让他能靠着我。

我说:“你是不是不舒服。”

昨天他教我的事情,我虽然心领神会了,也照着做了,却不知道结果如何。我自己感觉良好,但他想必比我辛苦,比我累,我却没有关心他的感受。

思及此,我满是懊恼和心疼。

刚才没有细想,现在一观察才发现,他神色恹恹,唇色苍白,眼下有一圈乌青,想是没有睡好。

我又叫了两声,他才缓缓睁开眼。我担忧地望着他,伸手一揽,让他靠在我的肩上。

我低头又问:“你哪里难受。”

他似乎是反应了一会儿,哑着嗓子说:“没事。”

我就知道他不会承认,他向来喜欢逞强。我当作没听到他的话,严肃地说:“你在发热。除了晕,还有哪里难受?跟我说。”

应该是第一次听到我这么严肃的语气,他顿了顿,拉过我的手,覆在了他的小腹上。

掌下的皮肤微凉,微微作动,能摸到内部肠脏的闹腾,也不知道他忍受了多久。一想到我睡得正香时,他却在默默忍痛,我的心一下子疼得紧缩了,轻轻帮他按揉着小腹,我说:“什么时候开始疼的?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没事。”他低低地咳了几声,又说,“睡一会儿就好了。”

我扶他躺下,细细地掖好被子,当即要去叫太医。他却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般,伸手拉住了我,他看着我说:“这是……正常反应,不要请太医。”

正常反应?昨晚的……正常反应?我内心疑惑,脸上却保持着强硬的表情和他对视。可没过一会儿,我就软了下来,因为他黑亮的眸认真地盯着我,让我没有办法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我尝试和他讲道理:“可是你身体不舒服。”

他说:“睡一觉就好了。”

他又用那双眼睛盯着我。

我只能艰难无比地应承了:“好吧……但若是两个时辰后还没好,那就、就得请太医。”

心里记挂着他,我的早膳用得心不在焉,恨不能立刻吃完,飞过去一直陪在他身边。

偏偏夏风还说:“王妃今日怎的没去练剑?”

他一提,我更没有吃饭的心情了,草草地夹了几筷子菜,便放下了碗。我老成地叹了口气,说:“他今天不太舒服,你们安静一些,不要打扰到他。”

冬子也学我老成地叹了口气:“这些天殿下都不让我们进卧房服侍,现在又嫌我们吵,想来是嫌我们这些人碍眼了。”

他是想逗我开心,可我却开心不起来。心事重重地端了碗热粥回到卧房,床上的人双目紧闭,薄唇抿直,微蹙着眉。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他便睁开了眼,黑沉的眼眸安静地盯着我。我说:“喝点粥好不好,能舒服些。”

我扶他起来,他喝了几勺便喝不下了。这么一折腾,他的额角渗出薄汗,我细细地替他擦干净,倚在床头忧虑地看着他重新合上的眼睫。

心里天人交战,没有了那双能扰我判断的明眸,我心里的天平逐渐向另一方倾斜。打定主意,正想起身去找太医,他虚弱的声音却止住了我的动作。

他没有睁眼,只是低低地说:“别去。”

我无声地叹气,趴在床边,手伸进被子里给他捂着肚子,用掌心的温度暖着那处寒凉。我的手很热,他想必舒服了一些,微蹙着的眉松开了。没过多久,呼吸变得绵长。

我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卧房,去了那位老太医住的庭院。

季明尘说他这是正常反应,想来是昨日的事情留下的后遗症,所以他不愿意让太医过来瞧。他不愿意让人知道,我自然会帮他遮掩。

我对老太医说:“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了些麻烦。”

老太医捋须而笑:“王爷请说。”

我斟酌着词句开口:“我的这个朋友,昨日与他的妻子做了一些亲密的事情……嗯,就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做的事情,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他捋须的手顿了一下,看我的目光变得奇怪,谨慎说道:“应该是可以的。”

“我这位朋友的妻子今天不太舒服,你给开个药方。”

老太医说:“敢问王妃今日有何症状?”

“他发热,而且……”说到一半觉得不对,我板起脸,严肃地说道,“谁告诉你是王妃身体不适?本王已经说了,是我一位朋友的妻子。”

老太医从容一笑:“恕老臣失言。敢问王爷这位朋友的妻子有何症状?”

我说:“他发热,而且一直肚子疼,帮他暖着能舒服些。现在他睡着了,你尽快煎药。”

“是。”

我想了想又说:“多放甜的药材,最好是喝起来像糖浆,不要让他喝出来这是药。”

老太医应下,又对我说:“此乃行房事后的正常现象,王爷不必……王爷的朋友不必太过忧虑,待老臣煎一副药给那位妻子喝下,今日里注意保暖,便无大碍。王爷……的朋友下回再行昨日之事时,记得及时沐浴清理,便不会身体不适。”

我隐约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急忙记下。

老太医煎药去了,我回到卧房,季明尘仍熟睡着。我走之前塞进被窝的手炉已经温凉了,我把它拿走,换做我温热的手心,继续暖着他泛凉的小腹。

自他恢复内力和武功后,一直是他在照顾我。而现在又像是回到了鸿胪寺使馆,换回了我照顾他。我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心里软得不行,吻了吻他的手背。

药煎好后端来,他仍没有醒。他好不容易睡个好觉,我不忍心叫醒他。可是药却经不起等。犹豫再三,我俯身贴在他耳边,轻声喊他:“明尘。”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又慢慢聚焦。

我说:“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声音还是哑哑的,好在额头没那么烫了。

我端过床头的药,对他说:“身子难受的时候吃点甜甜的东西会好受很多,这是蜂蜜糖浆,很甜的,喝了就不难受了。”

他眼带无奈:“你……”

我止住了他的话语,说:“很甜的。喝一喝,好不好嘛?”

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我扶他起来,把碗沿轻贴在他唇边,他便慢慢地喝完了药。

他说:“我其实不怕苦。”

我装傻:“蜂蜜糖浆当然不苦。”

他半是无奈地一笑,声音倒是恢复了几分力气:“谢谢。我再睡一觉,就没事了。”

想到太医说的要保暖,我从床头拿了一套干净的里衣,想帮他穿上。冬季的里衣很是复杂,我把衣服摊开,在他身上比划着,愁苦地皱起了眉。

他说:“我自己来。”

我说:“你还病着,不许乱动。”

他便说:“让小厮来。”

“我来。你告诉我怎么穿。”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你的身体只有我能看。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笑死,回老家不敢让家人知道我写小说,每天等大家都睡了在卧室偷偷摸摸的写呜呜呜呜好惨一女的

第26章 月色

药里加了安神的成分, 喝下去没多久,季明尘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倚在床头看他,看得出了神,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摸摸他。快碰到时又会回过神来, 怕吵醒了他,恋恋不舍地缩回手。

遇到他之前,我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神游,时常丢魂。遇到他后, 我未曾与他分离稍许,时时相伴,不知离别为何物。

此时, 看着他沉睡的容颜,一丝恐慌和忧虑涌上心头。若他以后回北边了, 或者是单纯想离开了, 不要我了, 我该怎么办?岂不是会变成一个失魂的呆子?

这个想法让我心里针扎一般难受起来, 忙平复呼吸,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他答应过, 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我应该相信他的。

如此反复告诉自己多次,我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可总感觉有一缕埋得极深的忧虑, 狡猾地把自己掩藏了起来, 不让我发觉。

大抵患得患失便是如此。

卧房里燃着宁神静气的檀香, 我撑着下巴趴在床边昏昏欲睡。迷糊中感觉有人把我抱上了床。

不知过了多久, 我缓慢地睁开眼, 看见了头顶雪白的纱帐。

床边坐着一个人。

他在肩上随意地披了一件白袍, 朴素的白袍被他穿出了三分贵气, 比世上所有最华丽、最昂贵的衣服都要好,好一千倍,一万倍。原来人靠衣装这句话是骗人的,明明是衣装被他赋予了生机和灵魂。

他一头如墨的发散着,发尾还湿着,在胸前的衣服上留下了水渍。他低垂眼眸,正在翻一卷书。烛光柔柔地洒在他的侧脸上,削弱了几分英气,更增柔和与温润。

我屏住呼吸,呆呆地伸出了手,伸向那根根分明的蝶羽似的睫毛。

他握住我的手,对我一笑:“睡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惊觉窗外的天空已变成深蓝色。我问道:“什么时辰了?”

“该用晚膳了。”他替我理了理衣衫,拿过床头的外袍给我披上,说道,“饿不饿?”

我认真感受了一下,诚实地摇头:“不饿。”

先前守着他的时候,我除了看他,没有别的事情做,便吃了好多的糕点和水果,所以现在还不饿。

嗯……守着他?我倏地反应过来,焦急地拉过他的手:“你怎么起来了?你还病着……身子还难受么?烧有没有退?我看看……”

他挡住我探向他额头的手,无奈地说道:“已经没事了,早上说过,我睡一觉就好了。”

我坚持探了探他的额温,又在他肚子上摸了摸,确定都没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他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闷声说道:“不许和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是不熟的人之间才说的。”

他愣了一下后笑了:“那谢谢。谢谢阿翊照顾我。”

他用这样温柔的声音叫我的名字,我的心都快化了。我悄悄红了脸,目光下移落在他恢复了血色的唇上,低低地说:“那你要怎么谢啊?”

想是我的目光太过露骨,他立刻接收到了我的暗示,凑过来温柔地吻我。我溺在他的吻里,全身无力地软在了他的怀中。

中午吃的零嘴儿还没消化,晚膳只喝了半碗粥,吃了两块绿豆糕,我便饱了。用过晚膳,我裹上厚厚的狐裘披风,拉着季明尘去雪地松林中散步。

他不喜多穿,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也只是多披了一件薄披风。我怕他冷,拽着他的手暖着,暖来暖去发现他的手心比我的还热,便放心地把手揣回袖中拢着手炉。

夜幕已经降临,天空是墨黑的蓝,一轮金黄的圆月挂在山巅。薄雪落在脸上,凉凉的,很舒服。

我们踩着厚实的雪慢慢散步,遇见上坡路,季明尘会在我腰上扶一把,我便如脚下生风,一点也不觉得疲累。我们绕过松林,走向山顶,不知不觉走了很远,来到了一棵巨大的榆树下。

已是深冬,榆树却依旧翠绿茂盛。树干极粗,百人合抱估计也抱不下,看上去得有上千年树龄。

我仰头看这颗独木成林的大榆树,仰得脖子都酸了也看不见顶。

一只手在我后颈揉了揉,季明尘的声音响起:“上去吗?”

上哪去?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却没有再说话,而是揽过我的腰,脚在地上轻轻一点,我便腾空而起,直向上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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