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柴不废要崛起 第205章

傅希言对着他的脸迅速打了一拳之后,假惺惺地对着裴元瑾说:“快快,快拉住我,我还想打,控制不住!”

“你当老子傻子啊!”被打得晕头转向的镖师跳起来就要还手,又被傅希言状若不经意地撞了一下,直接压到一片。

其他人总算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冲上来按住他,还有人想拦住傅希言,却发现他老老实实地盘膝坐在床上,一只手拉着裴元瑾,怎么看情绪都很稳定。

“算了算了算了。”

大家都劝解。

“算个屁!”头上有个包的镖师伸长脚,还想往前冲。

傅希言委屈地嘟哝道:“我说了我有病嘛。”

镖师怒喷口水:“你有病的话,我他妈就是傻病。”

傅希言惊叹:“那可不好治啊!”

其他镖师一边拦,一边小声说:“明天和镖头说,晚上别闹事!”

想息事宁人的人实在太多,那头上长包的镖师被强制性换到最角落的床位。他双拳难敌多手,几度突围无果,只能悻悻然作罢,只是万籁俱寂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一个人在角落里骂骂咧咧。

另一个失眠的船客忍不住叫道:“他娘的你有完没完!”

“老子骂你娘了,要你多嘴?!”

“操你娘的!”

纷争又起。

于是其他人也只好跟着起来。

黑暗中又是一通“算了算了”“明天再说”的兵荒马乱。

傅希言和裴元瑾手牵手,睡得香,深藏功与名。

大通铺的生活显然是极枯燥的,除了白天送来两根蜡烛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处于黑暗之中,让人不满产生压抑焦躁的情绪,第一天之后,口角就没停过,总之,船靠岸的时候,头上长包的镖师不但没有养好伤,看上去反而更加严重了。

而傅希言和裴元瑾除了开始两天被气味熏得欲生欲死之外,后面竟有些适应了,傅希言有时候还会在裴元瑾的掩护下,偷偷练功。

当帮工提醒他们可以下船时,他甚至有种时光飞梭的错觉。

看着其他人迫不及待地往外面冲,傅希言和裴元瑾慢悠悠地落到了最后。

踏出船舱的那一刻,阴沉沉的天气都显得格外明媚,寒风带来的空气都令人产生如沐春风的惬意。傅希言甚至感觉到了自己许久未变的心境突然开阔,好似脱落了一层枷锁,有种豁然开朗的明悟。

……

他的绝境逢生竟然还包含环境改善的吗?

那如果去捅个马蜂窝,然后在被蛰之前,跳到水里躲过一劫算不算?

他天马行空地想到了很多,然后看向裴元瑾,裴元瑾也正好看来。

裴元瑾的经脉真气虽然被封锁,但武道境界还在,自然能看出他这一瞬间的前后不通,嘴角不免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傅希言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也笑起来。

他终于明白何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了。明明眼前是张平凡的脸,和好看半点不沾边,可他看到的,依旧是那个英俊无匹的裴少主。

他们下船时,就见头上长包的镖师正在其他镖师的簇拥下,围着镖头巴拉巴拉,显然是在告状。

镖头目光冷峻地看过来,傅希言一脸坦然。

镖头朝着那人安慰了几句,然后对傅希言和裴元瑾说:“你们俩跟我过来。”

傅希言老老实实地走过去,心里琢磨着找什么借口糊弄,就听镖头说:“之后,就要看你们自己了。记住,最好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一切见机行事。”

傅希言其实很好奇尤先生的身份,又怕说多错多,只能受教地点点头,然后镖头便装模作样地训斥了他们一顿,将他们打发到前面探路去了。

看他们俩“灰头土脸”,那长包的镖师露出趾高气扬的表情。

傅希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却问裴元瑾:“你说他是真的蠢,还是装的?”

裴元瑾淡然道:“拉架的人里,至少有两个和他关系不错。”

傅希言想了想,觉得这话大有深意。

通常而言,朋友拉架一般都是拉对方,好让自己人多下点黑手,可那天,那些人拉的都是那个长包的镖师€€€€当然,也有傅希言不需要拉的缘故,可是,他们明明也可以不拉。

难道也是在做戏?

他晃晃头,想不通,便也没有继续再想。不愧是男神介绍的保镖之旅,真有意思。

北周进出关卡森严,南虞也差不多,但那镖头不知给把关的人看了什么,不消片刻就直接被放了过去。

经过关卡的时候,傅希言还能看到后面排队的人不服气的眼神。由于迅速过关的人太少,所以前方队伍便出现了一大段空场地,一群士兵模样的人在空地上穿插巡逻,双方靠近的时候,傅希言突然抓住了裴元瑾的手。

怀中震动的“风铃”告诉他,来者不善。

果然,看似漫不经心的士兵在双方擦身而过的刹那,突然抽出刀子,砍断马车的缰绳,随后刀锋一转,朝着他们劈来。

前面探路的人自然遇到最大的火力。

傅希言不着痕迹地挡在裴元瑾面前,堂堂武王要是被几个连真元期都不是士兵砍伤了,那真是一则流传千古的黑色笑话。 裴元瑾面露无奈。

他就算不能动用真气,也不至于弱到这个地步。但恋人的关心,他还是很受用的,所以老老实实地躲在他身后,看着傅希言拿着一把镖局分发的普通砍刀,在那里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恰到好处地抵御着。

镖头早在缰绳被砍断的刹那就背着富商从车厢里跳了出来,此时,数个士兵同时朝他砍来。他飞快地扯过一个镖师挡在身前,镖师猝不及防下,身中数刀,不及说话,就被镖头一掌拍了出去。

镖头借机杀出重围,几个镖师见状,纷纷跟在他身后,随时士兵也追了上去。

他们那边战场转移,傅希言和裴元瑾这边压力便小了。

傅希言小声问裴元瑾:“所谓的见机行事,是不是让我们见好就收,直接开溜?”

裴元瑾无可无不可,反正傅希言在的时候,他的脑子总是不在的。

傅希言想起那臭不可闻的大通铺就觉得是时候和自己的暗探身份道别了,反正人已经到南虞了,如今鱼入大海,身份也没被发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第132章 暗探和保镖(下)

傅希言横刀挡住士兵攻击时, 手上稍微用了点巧劲,让对方的身体重心向左倾斜,然后再轻轻一推,对方受不住力, 一个踉跄挡住了其他人的攻击路线。

傅希言趁机拉起裴元瑾的手往出口处跑。

此处动静已经惊动了不少人, 站岗放哨的士兵也开始朝这边聚拢过来。

裴元瑾一边跑, 一边还要抱着蛋, 算是有生以来, 难得的狼狈, 两条过粗过浓的眉毛不悦地朝中间皱着, 有个士兵从后面蹿上来, 他头也不回, 一个回旋踢将对方踢飞了出去。

傅希言拨冗看了眼, 差点停下来鼓掌, 但远处的变故让他硬生生将掌声收了起来。只见跟着镖头从另一边突围的镖师中, 有三个突然发力,两人封锁镖头的左右, 一人朝富商砍去。

这三个人,正好就是数度刁难傅希言的长包男以及裴元瑾认为与他关系不错的那两个。他们三人的武功并不高, 最多只有锻骨后期的水平,对傅希言、裴元瑾这样,见多了武王武神的武者来说, 可算弱不胜衣, 然而在此时, 却发挥出了意料不到的作用。

毕竟, 镖头也只是个金刚期。

但一个大境界的差距, 还是让他在关键时刻做出了出乎意料的救援。镖头眼睛依旧看着前方, 双腿用力往地上一蹬,身体重心后仰,一个后空翻,掠过了三人的合围,反过来落到了他们的身后。

这时候,其他镖师回过神来,纷纷出手挡在两方之间。

镖头趁机反方向杀过来,一路砍翻士兵,眨眼间,就冲到了傅希言他们的身后。

傅希言因为不想暴露武功,所以跑得并不快,这时候刚好到广场边缘,与岗哨的士兵交手。

镖头中气十足地吼道:“接着!”

傅希言下意识抬头,就见那富商像块抹布一样被丢了过来,他下意识想闪,但见富商一把年纪,身体又弱,这么一摔,怕是抹布变成破抹布,还是在他落地之前,伸手在后背托了一下,卸掉了大部分力道,帮他站住了脚。

但富商站直之后,人晃晃悠悠地往前扑去,傅希言只好又拉了他一把。

镖头站在他们后面,拿出了一夫当关的气势,喊:“快走。”

傅希言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富商忙不迭地跟在了他身后,一不留神,裴元瑾就被挤到了后面,傅希言扭头一看,里面掉头回去,将富商顶到了前面。

富商吓了一跳,又往后退。

这时候傅希言已经拉着裴元瑾往外冲了,他知道,这时候已经不能再犹豫了,倒不是怕人太多冲不过去。自从解开了武神晋升的奥秘之后,他对这个世界的武道就有了更深的了解。也许武功并不能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军万马,但修真可以,修真真的可以。因此他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真到那时候,保护裴元瑾突出重围不是问题。可到了那一步,自己必然会引起南虞方面的注意,身份很可能就瞒不住了。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所以,他必须要在事情恶化之前,以一个普通锻骨期、最多金刚期的修为冲出去。武道盛行,锻骨、金刚即便没有多如牛虻,也不罕见,不至于叫人太过警惕。

似乎在刚刚傅希言的一个转身掉头中,富商明白了自己的地位,不再指望他们会向镖头一样护着自己,哪怕此刻身疲腿软,依旧努力跟着他们的脚步,从里面冲了出去。

外面是繁华的街道,不少百姓正挤在外面看热闹。傅希言带着人一头栽进去,很快就摆脱了追兵。

今天的士兵发难,镖师反水,镖头让他们带着富商突围,都发生得有些突然,自己像是牵线木偶一样被扯入了一团迷雾当中。但傅希言相信景罗这么安排自有深意,故而没有犹豫,还是将富商一路带在身边。

这时候最好一鼓作气离开县城,不然等他们下令封锁再跑,会更加麻烦。傅希言和裴元瑾还有个终极大招,就是恢复本来面目,但富商显然是没有这个准备的。

傅希言带着他们大街小巷乱窜,好不容易甩脱追兵,赶到城门边,发现已经戒严了,只好折回去找地方暂避。

县城的城墙并不高,以他的“踏空行”,带着裴元瑾也能轻松越过去,但多了个富商,就有些棘手。

一方面,他不知道富商到底什么来头,为何北周要安排暗探在他身边,另一方面,背着两个人爬墙,重量不说,姿势也是个问题。

他想象了一下美丽的画面,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城中已经乱起来了。

不用官府强调,百姓便展开自查。

对高手来说,看锻骨期、金刚期战斗和地痞流氓打架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对普通百姓而言,那是北周流窜过来的凶徒,连手持兵刃的朝廷士兵都不放在眼里,危险性可见一斑。

傅希言等人就躲在一座废弃院子的柴房里。

屋子许久没有住人,积攒着厚厚的灰尘,当风吹进来,灰尘扬起,有些呛人。富商蒙着嘴巴,努力将声音蒙在袖子里。

傅希言不仅有点佩服。咳嗽、打嗝、放屁这都是人很难克制的生理反应,他居然忍住了。

富商虽然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但一路奔波让他原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进门之后,就靠在角落里,努力地喘息着。

傅希言去院落的井里打了桶水,找了块抹布在柴房里擦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出来,裴元瑾挑了块不容易发现的好地方,挪开杂物,拿出衣服扑在地上。两人没有交谈,却合作无间。

忙活一通之后,三人各自坐在屋内歇息。

门外的街道偶尔能听到一列脚步声,每到这个时候,富商就会猛然瞪大眼睛,耳朵贴着墙,紧张地屏住呼吸,让傅希言有种自己穿越到民国谍战剧的荒谬感。

脚步声持续到傍晚,外面才逐渐安静下来。

月光洒向大地,黑夜重归宁静。

傅希言靠着裴元瑾打了个哈欠,又想起裴元瑾现在不能用真气,也不知道这样靠着他他会不会累,连忙直起脖子,然后拍拍自己的肩膀。

裴元瑾扭头看了他一眼,双目对视,无需太多言语,傅希言便重新靠了回去,顺带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咳咳。”富商有节制地咳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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