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柴不废要崛起 第259章

刘贵妃有时候想到傅家,会悄悄地热血沸腾,若是刘家得其相助,又何惧皇帝?

……可惜。可惜了。

刘坦渡看出她脸上的遗憾,有种将南境发生的一切都一股脑儿据实相告的冲动,然而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看着刘贵妃捧着凋谢得只剩下半朵的月季,突然怒道:“我看你是昏了头!”

刘贵妃捧着花的手微微一抖,扭头看他。

刘坦渡手指指着她的鼻子,面色微微发红,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刘贵妃很快平静下来:“你送走嫂嫂和侄子,我就想到有着一天啦。”

刘坦渡一怔,她突然扑过来,他想躲,又不忍心躲。刘贵妃抱着他,哭着打他肩膀:“你把他们送走,谁还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以为你和我吵一架,就能不连累我吗?”

刘坦渡沉默了许久,松开了身侧紧握的拳头,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她生气地说。

刘坦渡不是刘彦盛,刘贵妃发火的时候,他一向没有办法。

她抱着他,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你放手去做,不用管我。”

刘坦渡身体一僵。

“我会想办法活下来,即便不能,我们三兄妹在一起,也好。”她靠着他的肩膀,眼泪在流,嘴角却在笑,“要给大哥报仇,别放过仇人。”

刘坦渡说:“不一定有机会。”

“大哥不在了,二哥就是一家之主,二哥想要做的,便是妹妹要做的。”她拍拍的肩膀,然后推开他,娇嗔道,“下次再骂我,我就不原谅你了。”

刘坦渡看着她,视线微微模糊着,可模糊的视线里,刘贵妃眼角的细纹不见了,鬓角的白发不见了,花园里的半朵花依旧是粉嫩嫩的一团,她也依旧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

田妥苦着脸坐在傅希言的面前,赌坊里的账簿都已经摊出来了,依旧没有找到那位“陆小凤”。他忍不住怀疑:“真的有这么个人吗?”

傅希言翘着二郎腿:“他有一个朋友叫西门吹雪,喜欢穿白衣服,话少;还有个朋友叫花满楼,是个瞎子,人很礼貌;还还有个朋友叫司空摘星,是个小偷……”

“大人,大人!”田妥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不是我不配合,实在是您提的这三个名字都不像会来我们赌坊的。来我们赌坊的人,你看这些名字……”

王二麻。

张阿三。

李阿四。

……

田妥说:“就陆小凤还有些可能。”

傅希言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田妥心里恨死“陆小凤”了,上哪儿不好,便要上赌坊:“我说的都是实话,真没有见过这些人。不信您自己看账簿!”

“当我不知道你们赌坊都流行阴阳账簿?”

田妥好奇地问:“什么是阴阳账簿?”

“阳的,是给外面的人看的,阴的,是自己人看的。”傅希言说,“别装糊涂!”

田妥着急站起来,直跺脚:“我这账簿是用来要账的,给自己看做什么,肯定要给别人看,让别人把钱还回来啊!”

傅希言掸掸衣服站起来,高冷地走到赌坊外面,田妥跟在他后面,紧张地问:“大人,您是相信了?”

“相信……你个鬼。”傅希言一挥手,埋伏的都察院衙役便冲出来,“把赌坊给我封了!”

“大人!”

田妥惨叫一声,几乎要昏过去。

傅希言看着他急得火烧眉毛的样子,暗道:遇到这种事,该找关系疏通疏通了吧。

*

就如花朵有花期,刘坦渡和刘贵妃见面的时间也有规定。女官出来,便说明时间到了。

刘贵妃摘下那朵只剩下一半的月季花,送给刘坦渡:“纵然只剩下一半,花儿依旧不减美貌。”

刘坦渡郑重地接过来,然后跟着女官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贵妃忍不住跟了一路,一直送到了宫殿门口,刘坦渡才回头:“别送了。”

刘贵妃说:“好,你走吧。”

刘坦渡便走了。

女官站在刘贵妃身边,低声道:“娘娘今日失仪了。”即便是哥哥,也是外臣,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即便陛下不说,只怕也要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刘贵妃看着刘坦渡的背影走出自己的视线,才转身:“让陛下罚我吧。”

刘坦渡估算着自己应该已经离开了刘贵妃的视线范围,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宫殿已经很远了,只能看到屋顶檐角。

其实宫殿屋顶都大同小异,但想到住在里面的人,他目光不由的温柔起来。

领路的内侍小声道:“刘将军留意脚下。”

说是提醒他“留意”,其实是催促他的快点走。像这种探访,出入宫门都是有时间限定,若是滞留太久,就会惊动羽林卫,到时候刘坦渡或许没事,他这个领路的就免不了要打板子。

刘坦渡低应了一声,跟着他往外走,走到一半,就见另一条路上,几个人匆匆赶来。他认得领头的那个,就是继张辕、俞双喜、张阿谷之后,成为陛下跟前红人的有一位张中官。

也不知道陛下为何对姓“张”的情有独钟。

内侍艳羡地想:自己这胎投的,可真是下下签。

新任张中官叫张财发,极俗的名字,建宏帝也没让改,就如当初的张阿谷。张财发匆匆赶来,气息不敢乱,微笑着说:“刘将军留步,陛下有请!”

刘坦渡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地跟了上去。

张财发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问仍站在原地的内侍:“今日怎么没见到胡指挥使?”

那内侍道:“胡指挥使今日休沐。”

*

傅希言原本以为田妥就算要疏通关系,也肯定回去打听一下,准备一下,谁知道他前脚封了赌坊,田妥后脚就去了胡府。

傅希言听到时,还有些不敢置信:“这么顺利的吗?”

要不是之前没见过,他都要怀疑田妥是不是自己安排的群众演员了。

既然好戏开锣,自己接下来就可以等着看。

看胡誉会不会为了田妥上门。

若是上门,是为了帮赌坊解封,还是为了……打探自己为何要去赌坊。

若是不上门,就看看他会不会托别人说项。

不过在傅希言心里,胡誉若是与田妥交情深厚,又心中没鬼,应该还是会亲自走一趟的。毕竟,当初傅家将旁支托付给了他和蒲相,还欠着一份人情。

他在家里等到傍晚,终于收到胡誉约吃饭的帖子,而地点是珍味阁。

傅希言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还找管家问了问,才知道这地方就是原来的自醉楼。自醉楼原本是京都府尹岳母的产业,如今府尹换了人,这闻名镐京的香饽饽自然也就转了手。

傅希言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感慨,跟裴元瑾说:“想当年,我刚知道自己要护送三皇子去洛阳,一气之下,跑去自醉楼吃饭,打算碰个瓷,闹出点动静,让把自己从名单上划掉,谁知就遇到了三皇子。还以为是明君良臣的邂逅呢,谁知道……”

裴元瑾听得眉头一挑:“谁知道什么?”

“三皇子都快成我故事里的路人甲了。”傅希言吐槽起来毫不留情,“我那时候还给他、楚光和楚少阳拉了个危险人物群,以为他们前期能蹦€€一会儿的,万万没想到,连个小bss都没混上,就快查无此人了。”

第166章 陷阱要跳过(上)

和三皇子他们相比,胡誉前期的存在感实在不强,也就是楚少阳刚进羽林卫时,出来拱了一把火,谁能想到后来他的身份一转再转,生生为自己加了这么多戏份呢?

这样说起来,傅希言和胡誉的初会并不愉快,但时光如梭,这一两年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实在太大,那时候令他感到不愉快的人,现在都已经无所谓愉快不愉快了。

珍味阁在自醉楼的原址上推倒重建,地方还会老地方,面貌却是新面貌。

傅希言抬头看匾额。

镀金的“珍味阁”三个字在阳光下耀眼争光,不管吃不吃饭,凡是路过的,都会忍不住抬头看一眼。

傅希言看的是落款。

闫久察是工部侍郎闫参的字。闫参人在工部,一手书法名声在外,每日求字者络绎不绝,但真正如愿的,百里无一。

珍味阁能请到他亲笔题字,背后能量不可小觑,恐怕京都府尹复生,再干个十七八年,也未必能赶上。

后来在饭桌上,他提起这个问题,胡誉笑道:“别说涂牧,便是蒲相也拍马难及。”

傅希言扬眉,手拿着筷子,往上指了指。

胡誉点头道:“不然以闫参自矜的性子,怎么肯把自己的字放在外面,任凭风吹雨打。”

傅希言说:“陛下小金库告急?”

既然闫参、胡誉都知道这家店的主人是谁,想来瞒不过朝中其他人。那些平时正愁无处拍马屁的人,可不得夜以继日关照生意。

胡誉笑道:“有个六品官和你想得一样。”

傅希言说:“那他到底是升了还是降了?”

“你觉得呢?”

“若是升了,就不该再称为六品官了吧。”

胡誉道:“被都察院查出了贪污受贿,已经下了大牢。”

傅希言摇头。就这个智商,能当上六品官,都是祖坟冒青烟了,人果然不能贪得无厌。

胡誉说:“听闻傅大人回都察院复职了?”

傅希言朝天拱手:“傅某胸无大志,唯想为陛下尽忠,为北周尽力,为百姓尽心而已。”

“若有需要胡某之处,尽管直言。我没有别的,就是在镐京待久了,还算有几个朋友。打更的,唱戏的,还有开赌坊的。”

胡誉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傅希言说:“那可真巧。我刚刚才封了一家赌坊。”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傅大人今日封的那家财神赌坊,刚好是我一个朋友开的,不知可否卖胡某一个面子,先解了封条,至于你要找的人,包在我身上。”

胡誉将话说得如此之满,倒是叫傅希言有些吃惊。

在他想来,依田妥的身份,胡誉肯为他出面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没想到居然大包大揽了下来。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