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侍卫带球跑 第52章

吻过了,殿下便抵在他后颈上,鼻尖轻轻蹭着他颈上的香。

哑巴后颈上有一点浅浅的小痣,长在正中心的位置上,谢时观觉得这哑巴实在很坏,连颗痣都故意长得这样勾人。

“我方才算过了,一岁十二月,姑且算是三百六十日,你逃一日,便至少欠着本王三回。”

他似乎很认真地在算账:“总共欠本王一千零八十次。”

“这么多啊,你要怎么还?”

沈却眼下浑身都汗湿了,把鬓角弄湿的不知是他的汗还是眼泪,听见谢时观的话,他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殿下本来便没想着让他答,不过是故意找个借口来作弄他,因此还不等那哑巴琢磨明白,他便把住他后颈,在那小痣边上,恶狠狠地压下了一圈牙印。

他咬得很深,沈却越是挣,他便越不肯放。

这哑巴舍得离京一岁,几百个日夜,也不知有没有叫旁的什么人染指过,大着肚子,那般姿态,他却一眼也没看过。

殿下越想越觉得生气,心里的坏主意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沈却浑身都湿了,水里刚捞出来一般,狼狈得不能看了。

谢时观却毫无愧疚之意,随手到自己带来的那堆换洗衣物里头扯出来件宽袍,给他披在身上。

沈却确实是累了,连眨眼都没什么力气,殿下怕他病,因此便发了善,打算今夜就先饶过他。

可那件宽袍才刚覆上去,谢时观便又觉得自己这件袍子实在很衬他,于是欲|念再起,殿下立即便又打算收回自己这点摇摇欲坠的善心。

才要进去,便忽闻门外传来了一道由远及近的婴孩啼哭声,沈却心跳一紧,立时便支起身子来,谢时观按着他手,将他往榻上压:“不要管。”

沈却哪里能不管,当下又是着急,又是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殿下,而后拢上那宽袍,便一瘸一拐地起身开门去了。

他起得太急,手脚又软得彻底,急急地下床去,差点跪下了,好在谢时观及时伸出手去扶了他一把,抱怨的语气:“急什么?才这么会儿功夫,又哭不坏。”

两人一道去开了门,沈却着急地把那哭得满脸红的小崽子抱过去哄,雁王殿下却立在他身后,黑着张脸。

“好端端的,怎么把他给弄哭了?”兴师问罪的语气。

谷雨被他看得脊背发凉,低声辩解道:“那陶氏娘子说,这崽子是饿了。”

“才喂过,怎么就饿了?”谢时观将信将疑的,丝毫没考虑到方才这崽子吃奶时天还没黑,“夜里还吃什么东西?娇气。”

说着便甩上了门,惊得沈却怀里的思来又是一声嚎哭。

谷雨在门外停了会儿,他本来是想抱这崽子过来,再顺便开口向殿下讨一讨那张皮子的,可谢时观却几乎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而且,殿下怎么衣衫不整的?那哑巴又怎么会披着殿下的衣裳?那样长,都曳地了,怎么看都不大合适……

他原还以为雁王这般急急地赶来找人,是因为这贴身近卫揣着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想了一想,脑海里紧接着便冒出了点奇怪的念头,谷雨忽然便不敢再往下想了。

才刚被殿下训过,他是万没有胆量再去敲门要那皮子了,因此踌躇几步,便就夹着尾巴准备溜回去。

蹲在檐上望风的小满见状,忙从上头跳下来,拉住谷雨问:“我适才好像听见了什么……”

谷雨连忙捂住他嘴,把他往院角拉,低低地骂他:“别胡说,你是个聋子,什么也没听见。”

“我不是聋的,”小满丝毫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坦直道,“我耳朵好着呢。”

谷雨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

“你只当你是聋了,”谷雨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低声警告他,“什么都不要说,否则仔细你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看不懂的话看文案。

第六十一章

这崽子确实是娇气, 素日里吃奶时便只肯吃一边,给他挪换个位置便要哭, 只喂了一头, 那另一头就势必要胀。

沈却不好意思开口去问陶衣如母女,便只好悄悄回屋下了帘,自己去揉。

可惜思来喜欢的那处, 今日却好巧不巧地让谢时观给咬了,一点也没给他剩下, 小崽子铆足了劲, 也没能吃到奶水,登时便又红着脸,气得哭起来。

沈却被他咬疼了, 微微皱起眉, 可手上还要接着哄。

不过这小崽子倒是能屈能伸,饿狠了, 那挑三拣四的脾气便就没了, 换到另一侧,倒也肯赏脸吃一吃了。

而谢时观则贴在沈却身后走, 这乡下屋里没设地龙, 殿下支使谷雨同小满将这院里翻遍了, 也只找到一小堆烧饭用的灶炭。

这东西没法在屋里用,一点着, 便熏得满屋子里都是浓烟。

可这南边霜寒湿重,屋里比屋外还要凉,沈却一身都汗湿了, 把人揉搓一把, 只怕都能拧出水来, 这会儿崽子要吃奶,他又要将披在身上的那件宽袍半解,冻得手脚都凉了。

谢时观黏黏腻腻地贴在他身后,他身上的烫还未下去,隔着身上那件单衣,炽热地抵在沈却后腰上。

方才这哑巴在榻上,分明还是一副意乱情迷的模样,这才不过片刻,他便又成了这怀中崽子的耶耶,满眼的慈怜,连解衣襟的动作都显得圣洁。

他头稍低,把下巴尖搁在那哑巴肩上,扯开身上披的那件宽大鹤氅,拢住沈却臂膀,他也不知道自己人重,这一压,沈却顿时便动不了了。

随即谢时观便低下眼去,仔细打量起他怀里那个小崽子来,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后嗣,殿下不喜欢小孩子,那样软、那样脆弱,仿佛只要碰上一碰,便要碎掉。

可这般幼弱的小生命,竟能嚎出这般惊人的哭声,就算知道这小东西与自己血脉相连,谢时观也很难对他产生什么好感,很不想沈却哄他,只觉得他吵,该被捂上嘴才是。

但只要想到他是这哑巴同他的崽子,王爷心里便要无端升起一种很不真切的感觉,眼前这情景活像是一场诡谲的梦,好像一睁眼,还是兰€€院小屋里那光秃秃的覆海,还是一场空。

大概是日有所思,沈却不在的那段时日里,谢时观常常梦见他,他抑不住,每每都要把梦里的他弄得潮热、濡湿,就算把人吃透了还是饿。

梦里他只能看见这哑巴的背面、侧影,只要他逼他转过身来,这梦便一定会被惊醒。

这哑巴在他梦里于是只剩下一个背影。

如今真拥着他了,谢时观却仍旧觉得心里是空的,欲念像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于是便埋首在他颈边嗅,又咬又吻的,把他颈侧弄得狼藉一片。

沈却被他咬得腿软,人半陷在他怀里,泪盈盈地转过头去求他。

“你好冷啊,”谢时观那样狠心,在他耳垂上也留了牙印,嘴里念着冷字,可身上却要烫死了,“回榻上去喂,好不好?”

他好像是在征求他的意思,可他只是嘴上问了,并不等沈却回应,便蛮横地抱着人往那榻上带。

沈却稍稍挣起来,他宁愿站在这里受冻,也不肯回榻上去,殿下心里在想什么,硌在他身上的东西展露得一清二楚。

他不肯在思来面前这样,即便他还什么都不懂,可当着孩子的面承欢,只会叫他更觉得自己轻贱。

察觉到这哑巴的抗拒,雁王有些不高兴了。

他如今不是林榭,不是那个“死士”,而是沈却的主子,是他渴慕的雁王殿下,他该听话才是,怎么还敢挣、还要挣?

沈却死活不肯上榻去,谢时观心里受着气,可面上倒也没勉强,忍着下腹处的胀痛,恨声道:“随你,受凉起了热,也别怨我。”

沈却哪里舍得怨他,他从未怨过殿下,哪怕谢时观方才那样要他,他都没生气。

他知道的,殿下喜欢新奇的东西,大抵只是一时兴起,才会这样待他,等那新鲜劲过了,殿下兴许便会觉得他身子难看,要厌弃他了。

可若是这时的顺从,能换得王爷日后对思来的宽待,就是现下要他把性命都交付,他也不会吝惜。

谢时观松了手,不抱他了,再抱下去也是折磨自己,自顾自折去后头那小木几上,倒了杯凉茶,几口灌下去,却灭不了心里的火。

于是殿下便倚在那几案上,一眼不错地看着那哑巴的身影,从那宽袍下隐隐透出的踝骨,再一寸寸撕到他后颈,心里跟着思量着,等那小崽子睡着后,他该怎么罚他。

沈却被他盯得如芒在背,只好悄悄往那窗边挪了挪,那小窗紧闭着,下头竹柜上陈着一只衣箱,方才叫谢时观打开了,乱翻了一通,衣袖都掉了出来,垂落在箱边。

殿下自幼养尊处优,劳他给他找一套干净衣裳来,已是他纡尊降贵,再要他将这衣箱整饬妥当,那是不可能的。

沈却看不得这样的乱,因此便一手抱着思来,一手将那些被捣乱的衣裳粗略地理了理。

谢时观带来的那些换洗衣服没处搁,也一应塞在他这小衣箱里,沈却才下手翻动,便猝不及防地看见了那挤在角落里的殿下的锦袜,迟迟不敢用手去碰。

心里悄悄腹诽着,这样私密的东西,殿下怎么也好意思随手塞在这里?

既不敢妄动,沈却便挑了件袍子将它遮盖住了,脸上一直滞着,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过。

可理到一半,指尖上却忽然传来了一点奇怪的柔软,碰起来活像是人的皮肤,沈却吓了一跳,不慎惊着了怀里的思来,这崽子很不满地嘤了一声,而后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倒是没闹起来。

沈却有些好奇,再去究其所原,发现那似乎也是殿下的一件外衣,只是那外衣下头,似乎还压着张什么东西。

他的心跳莫名快起来,只要把这外衣翻过去,便能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

可潜意识却给他一种暗示,悄然警醒他,要他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不自量力地去探究。

几多犹豫,沈却终于还是探手上前,轻轻地,挑开了殿下那件衣袍。

看清了那底下究竟压着的是什么后,沈却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做工相当精细的人皮面具,那样平平无奇的一张脸,却熟悉得叫他心怯,叫他惶悚。

沈却像是不可置信,闭了闭眼,可眼睫却仍在颤,抖得厉害。

他听见身后传来殿下的脚步声,看见衣箱里的那张人脸后,谢时观面色未变,反倒不慌不急地捡起那张脸,放在手里把玩。

这是请专人捏的,薄薄的一张皮子,却贵重千金,不仅碰触起来像极了人脸的质感,倘若贴好了,就算是在光天曜日下,叫人贴近了看,也看不出几分端倪来。

更何况是在那小屋里,昏黄烛灯下?

谢时观之所以留着这皮子没丢,是因为这事总是要叫沈却知道的,倘若没他怀里这意外,再瞒些日子,倒也没有什么。

可有了这崽子,再要扮那个不存在的死士,到时候回了府,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谎等着他去圆,倒不如眼下就说个清楚。

只是殿下本没想在今夜说,今日云交雨合,他只该同这哑巴缠绵话旧、春风野火的,要动情,也要动欲,却独独不该动脑。

不过既然被迫要同这哑巴提前摊牌,谢时观也不以为杵,他自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对不住他的,他是这哑巴的主子,就是想要他的命,他也该高高兴兴地给他才是。

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欺瞒,连他自作主张在这水乡里躲了他将近一岁,他也没有真要怪罪他的意思,待他已经到了这般宽容境地,这哑巴该知足了。

“做什么闭起眼?”谢时观笑起来,“你睁眼啊。”

“睁开眼看看我……”谢时观逼他看着自己,而后轻车熟路地将那张皮子往面上揉,“是不是很眼熟?”

沈却怔在那儿,连眼也不会眨了,面上血色尽数退褪去,脸色越来越难看,像张摇摇欲坠的白纸。

谢时观不喜欢他这样的反应,因此便狠狠抵上去,压着他吻,一直把他推到那墙面上,长指往下,而后不轻不重地扼住了他脖颈。

“林榭”时常是这么对他的,只是比王爷现下下手还要重得多,于是那些被他刻意压制着的,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还是被轻而易举地唤醒了过来。

“熟悉吗?”他语气里没半分愧悔之意,还是调谑,还在戏弄,“本王就是你男人呀,你就算忘了‘林榭’是谁,也不该忘了把你肚子弄大的人。”

沈却心里难受得一绞,像是被无数双手攥住了心肺,五脏六腑都拧着疼。

他怎么也不敢想,不敢承认,他的殿下怎么会这样卑劣?

所有人是林榭,他恐怕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唯独只有谢时观。

是他一把将他从那幽深的长夜里拉了出来,从此衣食富足,再也不必忍饥受冻;是他将他带回王府,不必在那熙攘的市集里,当一只供人挑拣的豢畜;也是他让他住进兰€€院,让他有了一处像“家”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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