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44章

裴望舒家里有钱,他娘自他科考回去,就拍了人天天在张榜告示哪里等着,一出榜就给他抄录了一份回去,他看到案首不惊讶,看到仓最末位的许怀谦他们几个,惊讶得嘴巴都可以塞鸡蛋了。

就是那么凑巧,三个人挨在一起!

三个人都考上了!

虽说只是个挂车尾的秀才,连个廪生都不是,可这也是秀才啊。

那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他再稍微,稍微努力一点点,一点点,就能跟他们一样挂车尾了!

对于裴望舒的落榜,许怀谦好像在意外之中,又在意外之外,沉默了一会热掠夺他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对裴望舒来说都有点讽刺,于是当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问段€€言:“他考上了,他怎么不来。”

“可能是害羞?”章秉文想了想,大喇叭的把那天他们在府城碰到段€€言他岳父的事说了出来。

那天段€€言的岳父是一丁点面子都没给段€€言留,就现在段€€言身后的章秉文几人听得清清楚楚。

“额……”知道段€€言跟他一样是赘婿后,许怀谦的心情跟面对裴望舒没考上秀才的心情是一样的,好像在意料之外,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怪不得他对他夫郎老是吞吞吐吐的,原来其中还有这等隐情。”许怀谦被陈烈酒牵着入座,好奇道,“不知他岳家是何等身份,说话口气这么大?”

竟然能对一个读书人说出让他回家伺候夫郎的话,这要没点家庭地位,说出去谁信啊。

“是平溪县县令。”不才,裴望舒时常陪着他娘去平溪县收蚕茧,见过平溪县县令,那天他看到段€€言对平溪县县令卑躬屈膝地叫岳父时,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想不到平时默默无言,一心埋头苦读的段€€言竟然还有这等身份。

县令哥婿啊。

放在他们这种人身上,想都不敢想。

裴望舒想,他要是有这身份,可能早大喇叭地拿出去吹了,可段€€言愣是没吐露过一句,甚至连他家夫郎都不曾向他们透露过,可见嘴有多严实!

可是那天他见段€€言平时那么严肃正直的一个人那样的卑躬屈膝,心里也不是滋味,又觉得给这种地位太高的人当哥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原来是县令大人啊,那就怪不得。”许怀谦听后不觉得意外,他多半都有几分猜到了,当初他和段€€言一块入学的时候,人家家里是牵着马车来送他的。

马车在这个世界是什么呢?!

那得是豪车中豪车,寻常富贵人家家里根本买不起马!

就算买得起,也不一定养得起,马不仅仅要吃草料,还得要各种粮食饲料掺和着喂,不然它没有力气跑不动。

时不时的还得给它喂水果增加营养,许怀谦现在都吃不上水果,人家马能吃上。

马比人贵。

那时候他就知道段€€言家里肯定来头不小,没想到其中这等缘由。

“赘婿就赘婿呗,”章秉文不高兴的抿了抿唇,“师兄也是赘婿,我们还能嫌弃他不成?竟然连孟师兄的案首宴都不来!”

“孟师兄白教他学问了!”

“少说两句吧你!”招呼完客人往他们这桌赶的孟方荀听到章秉文这抱怨的话,并不在意,“他本就是个好面子的人,在我们面前落了面子,不愿意来也在情理之中,等之后我们回书院了,说清楚误会就好了。”

那天段€€言走得太匆忙,孟方荀还没有来得跟他说,让他别放心里去,不就是赘婿么,许怀谦也是赘婿,他们同窗在一起这么久,还能笑话他了?

“章秉文说得有理,”裴望舒今天终于不说章秉文小矮子了,好好的叫他名字,一脸的悲痛欲绝,“我这个没考上秀才的都有脸面到你们这几个秀才跟前来。”

“他一个考上秀才的为什么不来!”

说来就气人,当初说好了,不管谁考上秀才去到他家喝秀才宴时,大家不醉不归,没想到他说变卦就变卦。

变卦前还不给他们带个口信。

这孟家都开席了,他还没来,多半都是不会来了。

“没事,反正过两天我们也要到他家去吃秀才宴,去的时候,再好好说说他。”孟方荀安慰众人。

虽然段€€言到现在还没有给他们发秀才宴的通知,但他已经决定过几日去段€€言家问问情况。

至于段€€言家怎么找?

简单,平溪县县令家嘛。

他都听到了。

一直把自己代入在夫子视角的孟方荀,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其实比段€€言还小好几岁。

“孟师兄,我也去!”许怀谦一听孟方荀这么一说,灵机一动,“正好我给他拉了炭来,他没来,我也得给他送上门去。”

一家一家去送许怀谦也找不到地址,出了章秉文的留在了桃李村,其余三车他都拉来了孟方荀这里。

段€€言不来,他还得亲自送上门去。

先前陈烈酒还在愁这白炭怎么卖,卖给谁,现在这机会不就来了嘛!

没有什么把炭卖给一县县令最划得来的事了,县令用过都说好的炭!县里其他人还能不说好?!

想到这里,许怀谦想了想,兴许回去还能让陈烈酒再送一车白炭给他们靡山县的县令,两个县的县令都拿下了,其他县……

许怀谦突然想起,青莲书院是由周边五个县共同组成的书院。

书院里的学子都是县里家里不差的人家,像裴望舒这种大户人家应该也有吧。

等书院开了,他再回书院,在书院里宣传宣传,应该好卖?

说到这炭,裴望舒奇了:“别人送礼都是送什么礼品之类的,怎么到了你家就不一样了,给我们送一车炭?”

不是裴望舒瞧不起炭,他家铺子里每年都要定好多炭,防着冬天进门来看货的客人们冻着,因此常年铺子后院都堆着一堆黑炭,对这倒胃口的黑炭实在没什么感兴趣的。

“啊€€€€”陈烈酒夹了一筷子菜喂到许怀谦唇边。

“我的炭不一样!”许怀谦张嘴接过陈烈酒喂给他吃的食物,给他们说。嘿嘿,眼睛看不见就是好,每顿饭都是老婆亲手喂的!

看他那一脸沉浸在他家夫郎伺候中的得瑟模样,桌上还未成亲的其他三人,对他两的腻歪寒颤得不行。

怎么回事?!

在府城的时候,两个人明明还挺正常的,怎么回了趟家,考上秀才后,这两个人的气氛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不懂,这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和没发生过亲密关系的相处气氛自然不同。

赶紧将目光从黏黏糊糊的两人中挪开:“怎么不一样了!”

“我的炭不起烟,没有味道,不呛人!”许怀谦将白炭的优势说了出来。

“不可能。”裴望舒摇摇头,他家铺子用炭最多,最有话语权,“世上就没有不起烟的炭!”

他家铺子每年买不少炭,各式各样的都有,有好一点的成块的,有差一点的碎炭,不管什么样的炭,他都有一股呛人的煤炭味。

“阿酒,给他们点上一火盆。”见他不信,许怀谦也不跟他杠,直接让陈烈酒上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许怀谦还没有把想要买炭给同窗的想法说给陈烈酒听,刚陈烈酒坐在他们这桌,自己突然想到了,他是不是可以把炭卖给书院?

书院的学子大冬天的上课冻手吧?来点上他们的炭吧!

书院的夫子批改课业坐着冷吧?来点上他们的炭吧!

用过他们的这种好炭,回家应该再也看不上黑炭吧?来买点他们的炭回去!

陈烈酒算过了,一车黑炭都够一个普通家庭用上一个冬了,省点还用不完。一车白炭就更不用说了。

他可以打包卖,两户卖一车或者三户卖一车,只要能卖出去就行。

因此这会儿许怀谦叫他点炭,他格外的积极,一会儿功夫就点上了白炭。

他们这些秀才,跟普通老百姓已经拉开差距了,因此孟母置办席面时,单独给他们弄了个房间,别让外面的其他客人冲撞了他们。

现在九月下旬了,天气也逐渐冷却了下来,只是还没有冷到那么厉害,陈烈酒的火盆一端进来,屋里的人立马就感觉到不同了。

“这么快就热了?”

要知道一般黑炭得烧一会儿,才能感觉到温度,但许怀谦拿来的这个炭不一样,很快就使屋里热了起来。

伸手去火盆上试温度,明显比黑炭灼手,而且真的跟许怀谦说的一样,没有味道,不起烟,不呛人。

“这炭好!”裴望舒只是体验了一下,就想买,“我能买些吗?”

别的不说,就说把这炭拿回去,让他娘查账的时候用上,少受点黑炭烟熏也好。

“你是不是忘了,我要送你一车来着!”许怀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哦对对对!”裴望舒想起来了,刚他还看不上,这会儿又怕不够了,“还有多的吗,我想等我车用完了,再向你买些。”

“十两银子一车。”许怀谦扯了扯陈烈酒,“生意是我家夫郎的,你直接到靡山县杏花村找陈烈酒。”

陈烈酒朝他笑了笑:“幸会。”

他对于送上门来的生意,向来都是好言好色,做生意和要账又不一样了。

要账得凶有气势,让人害怕,做生意得随和明媚,让人心生好感。

对上陈烈酒的笑容,裴望舒有些尴尬,他可是在其他人面前说过,想入赘给陈烈酒的人啊。

这会儿看到他们夫妻俩怎么看怎么尴尬,但为了不让许怀谦察觉他那曾经龌龊的心思,他咳嗽了一声,也回了一句:“幸会。”

“你声音不对劲!”许怀谦看不见后敏感得很,对裴望舒那明显不对劲的咳嗽皱了皱眉,向裴望舒望了过去,“你不会对我家夫郎有什么想法吧?!”

裴望舒一噎,有过,算吗?

“信不信我薅你啊!”他没有及时说话,许怀谦就清楚了,撸了撸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小孩子家家的不学好,多大了,就想夫郎,还想别人家的夫郎!”

他这话惹得屋里一众人向他看去,貌似他也不大?就比裴望舒大一岁来着!

“我没有!”裴望舒叫屈,“我就是我也想找个跟你家夫郎一个性格的夫郎!”

“还说没有!”许怀谦蹭起来薅裴望舒,“你都想了!”

“你是不是听错重点了!”裴望舒才十六岁,没有许怀谦高,很容易就被许怀谦薅了头发,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没有!”许怀谦脾气上来,不认,别的事他都可以忍,但陈烈酒是他的底线。

陈烈酒也没有想到他这样性格的除了许怀谦还有其他人喜欢,还以为这世上识货的就许怀谦一个呢。

对于他们的打闹也不劝阻,小男人有脾气是正常的,但他还是安慰了他男人一声:“阿谦,不管怎样,我眼里只有你。”

言外之意就是裴望舒你想都不要想,他心里只有许怀谦。

裴望舒对上许怀谦完败不说,还被迫秀了一脸的恩爱。

孟方荀和章秉文见两人打闹也不劝阻,谁叫裴望舒连朋友妻都敢拿来开玩笑,该!

从孟方荀家里吃完酒席,孟方荀见许怀谦又要拖一车煤炭回去,想了想,提议道:“我这里离平溪县近,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段€€言好了。”

“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说实话今天段€€言不来,他们四个人在一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许怀谦本就不想麻烦来麻烦去,尤其是他现在眼睛还看不见,能够找点解决,早点回家窝着比较好。

正好裴望舒和章秉文都没事,一行人就同行去了平溪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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